第174章
口。 裴晏吃痛,更被她的?大胆惊住,“你?——” 姜离退开?半分,“裴晏,这么多年了,能走到今天,真是万分不易——” “正是不易,我才不能——” 话音未落,姜离又吻了上来,这一次,她吻的?轻柔许多。 她捧住他的?脸,柔软的?唇瓣与?裴晏的?唇相合,轻轻吮弄一下,又闭上眸子,似想要记住这一刻,裴晏心若油煎,正要揽上她时,姜离抽身退了开?。 她决然甩开?他的?手,步步后退—— “裴晏,我今日很?高兴,为了这份不易,我舍不得涉险。” 她抓紧身侧郑文薇给的?包袱,“但?我还有冤屈未伸,我回长安之志,你?为臣子之心,不该因你?我之情而?改变!我不会死,我等?你?回来!” 说完这话,姜离抱紧包袱,转身纵跃而?去。 她的?背影轻灵迅捷,似一只无畏往前的?飞雁,说走就走,头也不回,她的?轻功是他所授,他追得上,但?他只动?一步便停了下来。 我不会死,我等?你?回来—— 裴晏念着?这句话,疾风似的?转身往山下掠去! - - 姜离回到行宫时,九思与?十安已急的?团团转。 她径直摸去裴晏寝处,一袭黑衣跳下房顶时,二人都吓了一跳。 “薛姑娘!你?怎么这时才回来?出?什么事了?” 姜离拉下面巾进门,一边整理发髻一边道:“接下来的?话很?吓人,但?时间?不多了,只能靠我们来争取生机了——” 不等?九思发问?,姜离利落道:“太子在后山山顶藏匿了千余私兵,若是没猜错,应该是定西军——” “定西军?!定西军不是在肃州?!” 姜离没工夫答话,“并且,山脚下此刻还有三万兵马正在悄悄上山,大抵小半个时辰便可上来——” “三万兵马?!太子要谋反?!” 九思惊的?下巴掉在地上,“难怪!难怪我们探了一圈,今夜祭宫的?布防全悄悄变了,那些宫侍也各个精神抖擞,那姑娘可知公子去了何处?” “他赶回长安城外调神策军救驾——” 九思大骇,“神策军?!可此去一来一回,最早最早也得明天晚上才能到,这真能赶得及吗?” 姜离定声道:“只要我们守住祭宫就有可能,太子此刻一定在等?着?发难,我们不可露出?声色,九思,你?悄悄去通知章牧之,让他防备后山私兵,再将行宫之外的?五千禁军调入行宫之内防卫——” “十安,你?去通知所有女眷,就说陛下有诏,让她们去宗庙集合,这祭宫之中全是太子安排之人,我们必须先保证最小的?伤亡,不能让他们拿了女眷做人质。” 回来的?路上,姜离已将前后关节想了一遍,她虽未读过兵法,但?大抵能猜到太子的?打算,后山的?私兵乃出?其不意,自?山上杀下,祭宫便是腹背受敌。 而?祭宫的?内应发动?起来,很?快便能攻破各个寝殿住处。 随行的?女眷皆是文武百官之妻女,将这些人质拿住,祭宫内立刻人心涣散,届时,李霂就算是篡位登基,也没几个人敢站出?来指责他弑父弑君。 姜离语声疾快,九思与?十安也迅速思索起来。 九思道:“不好办姑娘,太子和他的?近卫现在都在宗庙,小人若去找章统领,但?凡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太子便能发觉不妥,万一他们不要命的?直冲陛下而?去如何是好?” 姜离又道:“除了章牧之,还可找姚璋,无论如何,这二人对陛下忠心耿耿t?,你?道出?内情,他们自?有安排,至于太子——” 姜离目光一垂,看向手中包袱,“如今这情形,太子很?有可能成事,对吗?” 九思和十安对视一眼,九思沉沉道:“若神策军来不及赶过来,若太子留在祭宫的?内应都是武林高手,那我们真是半点儿胜算都无——” 姜离重重点头,“好,那我确实不能等?了。” 她走去屏风后退下夜行衣,再出?来时,便恢复了白日里碧青辛夷纹锦衣绣裙的?大家?闺秀模样,她一把提起郑文薇给的?包袱,利落道:“兵分三路,见机行事,若能把太子留在祭宫之中,那便是万事大吉。” 见她朝门外走去,九思追上一步,“姑娘要做什么?” 姜离看了一眼漭漭长夜,“去请罪,去伸冤。” - 姜离看过祭宫布局,出?了厢房一路往东行,径直朝着?灯火通明的?宗庙而?去。 路上羽林卫见她独自?而?来,皆是面面相觑。 在长安城时,他们总见姜离去给景德帝看诊,如今到了祭宫,景德帝正在祈福,她这般出?现是何意? 有羽林卫快步跑去通禀,还未走到宗庙之外,便有内侍前来阻拦。 “薛姑娘,陛下正在与?百官祈福,您这是?” “我有一件旧事需求见陛下禀告——” 内侍面露迟疑,“可是这祈福礼还有一会儿呢——” “公公放心,我就在殿门之外。” 内侍犹豫的?功夫,姜离绕过他继续往前行,夜色如泼墨,姜离脚下青石板铺就的?宫道在这山中凉夜里又长又冷,她神色毅然,步伐坚定,在一众内侍守卫和羽林卫的?注视下,大步走到了宗庙之前。 这座宗庙供奉着?李氏皇祖历代先祖牌位,建造的?尤其肃穆威严,殿门上的?瑞兽雕纹张牙舞爪,像能驱散世间?一切凶恶邪煞。 “薛姑娘?”殿门外的?章牧之看到了姜离,见她径直而?来,伸手一拦道:“现在是祭礼祈福,姑娘此刻过来可是有事?” 姜离看一眼章牧之,目光一晃,便见廊下等?候的?常英和王进福,以及宗庙四周原本的?祭宫守卫都纷纷看了过来。 她心腔揪紧,望着?紧闭的?殿门,忽然眉目一冷跪了下来! “陛下!臣女有冤启奏——” 章牧之面色大变,“薛姑娘!这是祭礼,你?怎敢——” “陛下!臣女有冤启奏!!” 姜离又一声高喝,殿门内本有诵经之声,却因这一声骤然停了。 下一刻,脚步声响起,殿门打开?,于世忠一脸惊慌地走了出?来,“薛大小姐,真是你?,你?这是做什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还不——” “陛下!臣女有冤启奏!!!” 这第三声,姜离几乎是拼命力竭了,殿内殿外所有人都看过来,皆是惊疑难定。 王进福和常英对视一眼,面露犹豫,大殿之内议论鹊起,薛琦跪在百官中,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陛下!臣女有冤启奏——” 殿内朱漆石柱次列,巨大的?青铜人俑灯盏烛火煌煌,将殿内石地映照的?纤毫毕现,亦将正北方向那一列列耸立的?黑色牌位映得森严慑人。 殿内除了景德帝近前的?羽林卫,四周亦侍立着?祭宫侍从十多个,隔着?数十步之距,姜离不闪不避地与?殿宇尽头的?景德帝对望。 在帝王身侧,淑妃母子和太子一左一右站着?,见她跪在外头,淑妃一脸担忧,太子则目光阴沉,颇为警惕。 “陛下,真是泠儿,她这是——” “父皇息怒,儿臣这就叫人把她带走!” 太子喝道:“章统领,你?在做什么?!还不把人带走!” 明堂之下,跪在队伍末位的?宁珏似猜到姜离要说什么,他急慌起来,“薛泠!你?好大的?胆子,这么重要的?场合,你?还不快走?想闯下大祸吗?!” 薛琦也忙请罪道:“陛下息怒,小女她失心——” “陛下!臣女有冤情启奏——臣女请陛下为太孙殿下伸冤!为东宫侍妾郑文汐伸冤!为承香殿婢女紫苏伸冤!为东宫枉死的?百数太监与?宫婢伸冤!为被枉杀的?广安伯府四十三口伸冤!李氏皇祖列祖列宗在此,这些冤魂也在天上看着?陛下——” 姜离字字铮铮,每一句都如金玉掷地,振聋发聩! 不等?众人反应,姜离又道:“李氏皇族列祖列宗英灵在上,臣女以卑弱之身,请陛下昭天理,正法典,雪沉冤,惩奸恶——” 满殿哗然,景德帝听着?她所言,亦从起初的?不快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他眯起眸子,抬步,朝着?殿门口而?来。 淑妃见状连忙跟上,太子眼底闪过两分阴鸷,也一起跟了上来。 众臣们面面相觑,自?也纷纷出?殿,而?在姜离身后,一众女眷们神色迷惑地匆匆而?来,看到殿门口这般动?静,皆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待走出?殿门,景德帝看着?檐下跪着?的?姜离,沉声问?:“丫头,你?刚才说什么?太孙遇害之案此前已结了,还有你?说的?侍妾宫婢?她们有何冤屈?” 姜离背脊笔挺,撕声道:“陛下,当年谋害皇太孙者?并非只有肃王,还有一人,乃用毒最早,用毒最烈,本当为主犯,却因其手段狠辣,毒杀人证,逃脱惩治,更因其为太孙殿下的?亲生父亲,被忽略了七年之久——” 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中,薛琦尖叫起来,“薛泠你?疯了!你?在说什么?!陛下,她失心疯了,快,快把她带下去——” 所有朝官都挤在了殿门口,再加上赶来的?女眷和一众守卫侍从,百余道目光纷杂地落在姜离身上,但?她不卑不亢,仍然直视着?景德帝。 景德帝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问?道:“太孙的?亲生父亲……你?是指谋害太孙之人,乃是当朝太子?!” 姜离凛然道:“正是太子——” 姜离字字金声,此言一落,哗然更甚。 不远处的?女眷们涌的?更近,羽林卫们想拦,却听说是陛下有召,便只怀疑这祭礼有了别?的?安排,犹豫之间?,所有人都站到了姜离之后,虞梓桐站在人群最前,见姜离如此,既震惊她所言,更震惊姜离为何敢冒死陈情。 而?在殿门口,九思悄无声息地挤到了一个羽林卫身边,耳语之后,那羽林卫骇然一瞬,又忙掩下面色朝着?章牧之而?去。 姜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此行既是吸引注意,亦是想在危机前最后一搏。 她拔声道:“陛下,景德三十三年十月,太孙殿下染疫病倒,病后半月,太子给当时的?东宫侍妾郑文汐赐下两盒北凉供品天兰香。几乎同时,太孙殿下双腿浮肿,需有人行按杌之术为其活络推拿,而?郑文汐在闺中便擅长此术,便由?她代替医女照顾太孙殿下。” “郑文汐爱香膏,更有每次推拿前在手上抹香膏的?习惯,太孙殿下尊贵无匹,她次次去景和宫前,都将供品天兰香涂在手上,从十月中旬至太孙殿下亡故,没有一日落下,此前纠察肃王之后,臣女曾质疑肃王所下流萤石之毒难以致死,后来臣女百思难解,直到今日,臣女拿到了当年郑文汐的?婢女紫苏留下的?证据,而?日前在凌云楼下发现的?左脚六趾婢女,正是当年被污蔑逃宫的?紫苏——” 埋骨之事淑妃也十分清楚,她惊讶道:“紫苏不是逃出?宫?而?是被谋害了?” 庆阳公主与?宜阳公主也站在队伍之前,庆阳公主骇然道:“可……可太子哥哥怎会谋害翊儿?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宁珏急得神魂俱裂,这时近前来,想把姜离拉起来,“薛泠!你?不要胡说了,起来吧,退下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姜离避开?他的?手,继续道:“陛下,在臣女手中的?,便是郑文汐死后,紫苏冒死保留下的?罪证。这盒香膏看着?是蘅芜香,但?香盒之内的?却是天兰香,当日紫苏调换香盒,这才将证据保留了下来,天兰香乃西凉供品,大周多年不曾有过,只需令太医检查,便可知这香膏内被下了蟾酥之毒,蟾酥毒可令人生呕吐、腹泻、心悸、惊厥等?状,尤其损伤心腔,中毒之人多会因心衰而?亡。” “当年郑文汐心存好意,却不知日日在给太孙殿下用毒香膏推拿,这不仅令太孙殿下中了毒,后期郑文汐也中了毒,他二人日积月累,中毒已深,但?太孙殿下是孩童,又身患重病,损伤更甚,而?李昀所下流萤石之毒,不过是次要死因。这盒香膏,乃是出?自?当年的?太医署医监周瓒之手,甚至后来郑文汐之死,也是周瓒奉命所为!” 姜离说t?至最后,已是声嘶力竭,她拱手做拜,以额触地。 恳求道:“陛下,那些宫婢侍从,还有当年被定为主犯的?广安伯魏阶,不过是太子的?替罪羔羊,陛下英明,请陛下再审旧案,还无辜枉死者?清白!” 景德帝看着?姜离,心头怒意迭起,但?这份怒意,却不止是对着?太子的?,他死死盯着?姜离,一旁的?庆阳公主则惊震道:“太子哥哥,你?——” “哈哈,真是有趣——” 姜离披肝沥胆,冒死请命,在场者?多半已信了她,可这时,风口浪尖的?太子李霂却闲庭信步一般走出?了人群,面上也无分毫畏怕。 他看着?众人道:“应该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小女子的?污蔑之言吧?” 景德帝眉眼间?阴云密布,淑妃在旁道:“可是太子,薛泠医术高明,这香膏是不是天兰香,有没有毒,很?容易便能查验出?来,她若是污蔑,她怎么敢呢?她可是薛氏大小姐,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淑妃娘娘问?到了点子上——” 太子优哉游哉,看向姜离时面生两分激赏意味,“我也是未想到,她的?胆子能这样大,为了自?己所谋连性命都不要了,真是令人感动?。” “按理说,她是薛氏之女,为情为理,都不应将这脏水泼在我身上,可适才你?们也都听到了,她替那么多人喊冤,什么侍妾,宫婢、太监,她认得这些人吗?她凭何以命相搏?但?刚刚,她也在为当年定案的?主犯广安伯喊冤——” 太子嘲弄一笑,“当初李昀定罪之时,便是她为广安伯说话,如今若定了我之罪,那广安伯之罪,是否就真的?存疑了呢?”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太子此言何意,庆阳公主反应疾快道:“难不成她做这些,都是为了那广安伯?可她是薛氏大小姐啊——” 太子冷笑道:“前几日,太医署的?周太医见她医术高明,特?意拿了她回长安之后的?一众医案研读,结果呢,周太医越看越奇怪,因他从她的?医案之中,看到了一个故人的?影子,这个人,两位公主妹妹都认得——” 庆阳公主好奇,宜阳公主也满是疑问?。 便听太子语声一振,“正是那广安伯魏阶的?夫人——虞清苓。” 此言落地,朝官们反应不大,女眷们却皆是色变,站在人群之中的?虞梓桐更是震惊地瞪眸,“堂姑姑,那她……” 太子道:“虞清苓为广安伯魏阶的?夫人,当年可是长安城中最有名望的?女医,各府夫人小姐有何不适,应都请过她看病,她膝下只有一个傻儿子,但?就在十四年前,她和魏阶收养了一个义女,这义女于医道天赋异禀,后来,死在了登仙极乐楼的?大火之中,这件事,想必大部分人还记得——” 人群中,宁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你?帮我的?原因……” 在他身后,李策和李同尘挤了出?来,二人定定看着?姜离,面上皆是难以置信。 “阿离?殿下,你?说她是阿离?!” 李同尘惊问?出?声,太子幽幽看向姜离,“我朝律法,为大逆诛族者?起状伸冤需为其亲属,你?若是薛泠,便没有资格在此诉冤,可你?若不是薛泠,那你?冒充薛氏大小姐之种种,便皆是欺君罔上,你?不若告诉大家?,你?到底是谁?!” 九思隐没在人群之中,看着?这一幕,也惊得眼瞪如铃,正不知如何帮姜离,便见姜离面上并无丝毫惊慌—— “陛下,臣女的?确并非薛氏长女,臣女的?师父、义母,乃广安伯夫人虞清苓,她当年悬壶济世,广结善缘,在长安素有美名,臣女的?义父,乃当年的?太医令魏阶,他医术精湛,在场诸位大人,还有陛下您,几乎都受过他的?医治。” 姜离说着?红了眼,“但?六年前,因皇太孙之死,义父被草草定为太孙案主犯,广安伯府上下四十三口皆命丧朱雀门外,臣女当年得皇后娘娘护佑,侥幸逃过一劫,这六年以来,臣女没有一日敢忘魏氏满门冤情,臣女为父为母伸冤,苍天可鉴!比起那么多无辜之人在旧案中枉死,欺君罔上又算何错?!” 姜离眼含热泪,字字泣血,但?这最后一言,却颇有大不敬之意。 太子冷笑起来,“好,既然你?认了,来人,把这欺君罔上之女速速拿下——” “陛下——” “陛下——” 人群之中爆发出?惊呼,是虞槐安与?虞梓桐父女站了出?来。 “陛下!此事还需详查。” “是啊陛下,此事牵连甚大!” 李策与?李同尘也忙开?口求情,二人切切望着?景德帝,便见景德帝眼底似酝雷霆之怒,他盯着?姜离,后又目光一转看向太子,“证物在此,你?便没有半点儿解释?” 李霂一愣,继而?惊愕道:“父皇你?信了?!” 他忽地冷笑出?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此女不简单!父皇,你?这些日子一直让这妖女为你?看诊,她定是为了报仇,给你?下了损心智之毒了!你?怎么连这一点儿是非都分不清了,还需要儿臣解释什么,儿臣怎么谋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淑妃喝道:“殿下!你?怎能如此对陛下说话?” 李霂轻蔑地扫淑妃一眼,又看眼天色,面上莫名生出?一股胜券在握之意。 他冷哼一声,正待开?口,却见祭宫正门方向,本该在宫外扎营的?禁军竟纷纷涌了进来,而?带头的?,竟是适才一直未怎么露面的?拱卫司指挥使姚璋! 太子一惊,王进福和常英也面色大变! 常英喝道:“殿下!不对劲!没时间?等?了——” 他说完此话,掏出?一物对着?夜空,“啪”的?一声,一道火红的?焰光升了空。 太子也意识到了不妙,一路往西退一边道:“父皇为魏氏妖女所害,已神志不清!本宫今日为父皇清君侧,尔等?若甘愿臣服,本宫饶尔不死!” 随他话落,宗庙内外的?宫侍与?守卫面色一变,纷纷抽出?佩刀,对着?殿前羽林卫便冲了过来,朝官与?女眷们还未反应过来,章牧之也抽刀大喝,“太子谋反!其心可诛!所有人护驾!速速护驾——” 战乱一触即发!姜离跪地良久,此刻忙起身来,“陛下!太子还在后山藏了兵马,另有三万兵马马上上山,请陛下速速退入殿中!大理寺裴大人提前洞悉此事,已去长安调神策军前来救驾,他命臣女前来报信,臣女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 众人震惊地看着?姜离,而?一旁的?宁珏与?薛琦二人,却似遭了晴天霹雳。 宁珏目眦欲裂,“殿下!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太子在常英几人护卫之下往西退,各处宫殿之中,皆涌出?来他提前布下的?内应,他们各个兵刃在手,簇拥着?太子,与?宗庙前的?众人兵戈相对。 “宁珏!本宫爱重你?多年,如今本宫欲清君侧,你?是不是该替本宫杀了那妖女?去!去杀了她!杀了她到本宫身边来,来日本宫予你?宁氏累世尊荣!” 景德帝已被淑妃和两位公主簇拥着?返回宗庙中,其他朝官与?女眷们也纷纷挤入,章牧之带着?羽林卫将近前内应砍倒,阵阵喊杀声中,宁珏呆愣当地,不知所措。 薛琦吓得瘫倒在地,他怎么也想不到,先得知自?己有个冒名的?女儿,一口气还未喘上来,太子又走上了这一步,他是太子姐夫,他的?妹妹还怀着?太子骨肉,无论成败,他们薛氏早就和太子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他猛提一口气朝太子连滚带爬追了上去,“太子殿下,臣效忠殿下,带上臣,带上臣——” 章牧之见太子越退越远,立刻吼道:“姚指挥使!留下太子!” 姚璋领着?禁军自?正门而?入,以速速解决祭宫内应为要,听闻此言,他立刻朝太子一方追去,然而?他虽是武功高强,太子身边涌来的?护卫却非寻常武卫,一番缠斗之下,姚璋一时难近太子之身…… - 宗庙之内,文武百官与?女眷们乌泱泱挤了满殿,因变故来得突然,眼见外头喊杀声阵阵,已有人低低哭了起来。 景德帝由?淑妃扶着?,站在李氏牌位前,沉声喝问?:“裴晏当真去调兵了?!” 姜离应是,“此刻多半已下山了。” 庆阳公主这时道:“父皇,这一来一去要用一天一夜功夫,路上说不定还要碰到其他叛军,我们可要再派人去?” 姜离摇头,“公主,只怕来不及了,那三万定西军已经上山了,裴大人身手利落,他去调兵定不会失手!” 随着?她话音,山摇地动?的?喊杀声t?遥遥响了起来—— 章牧之冲进殿内,“陛下,宗庙跟前的?叛军已清,只是太子布置的?内应多,兵马也远胜我们,只怕不好守,不若末将带人拼死护送陛下回长安吧!” 景德帝身形一晃,看了眼外头夜色,摇头道:“来不及了,来不及走了,守吧!” 话音落定,兵部侍郎虞槐安上前半步,道:“陛下!祭宫修建的?坚实阔达,我们以祭宫为堡垒,或能等?到神策军来,陛下放心,下官拼死护陛下周全!” 随着?他所言,另外几位武将也站出?来请命。 景德帝扫过几人,“好!那朕把外头尽数交给你?们了!” 这几位武将皆上过战场,据城守关皆有经验,立刻挽袍出?门,吩咐羽林卫就地取材,以祭宫各处仪门为界,现场垒工事布防线,章牧之将五千禁军交给他们指挥,自?己带着?羽林卫在宗庙镇守。 不多时,姚璋捉住一个重伤的?守卫带了进来,“陛下,此人是太子龙武军私卫,据他交代,他们十日之前就已到了祭宫,太子先后在这里安排了五百内应,本是打算偷袭陛下与?诸位夫人小姐的?——” 女眷们惊骇难当,若非提前报信被召集过来,可以想象此时的?她们已尽数成了人质。 景德帝厌恶地扫过那龙武卫,摆了摆手,姚璋会意地将人拖了出?去。 这时,章牧之将宁珏粗暴地推了进来,“陛下!太子是有预谋的?谋反,薛中丞已跟着?太子去了,就看宁公子知不知此事了!” 宁珏红着?眼,三魂去了七魄,见景德帝看他,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又一路膝行上前来,“陛下,陛下我不知情的?,我、我父亲,我姐姐,我们都不知情,谁也没想到太子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陛下,宁氏世代忠良,我们当真不知也不敢啊!” 德王李尧这时道:“父皇留了宁尚书镇守长安,如今——” 景德帝并未带走所有官员,内宫由?高贵妃坐镇,朝中则由?宁尚书和几位老臣坐镇,如今太子谋逆,高贵妃多半早已知晓,而?若宁尚书也是配合的?一环,那长安的?境况可想而?知。 景德帝死死盯着?宁珏,片刻道:“长安如何先不去想了,眼下要紧。宁珏,你?说你?不知情,好,那你?可能替朕守住祭宫?” 宁珏一愣,黑洞洞的?眼瞳又亮了起来,“能!陛下,微臣能!” 太子谋反,宁家?势必牵连其中,但?如今祭宫岌岌可危,与?其此刻惩罚宁珏,还不如让宁珏发挥作用,他连忙站起来,一把握住腰侧剑柄道:“陛下,宁氏忠心可鉴,今日太子若想谋害陛下,那也只能从微臣的?尸体上踩过去!” 他拱手一拜,转身大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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