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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近辛苦了，犒劳一下你！” 顾容瑾舒服地眯起眼，“我娘子真是好，一会儿相公也给你捏捏。” “好，谢谢容瑾哥哥！” “再叫一遍，爱听。” “容瑾哥哥！”这次慕鸢芷倒是没有吝啬。顾容瑾享受着慕鸢芷难得的一级待遇，觉得自己连日来的疲惫都消失不见了，浑身充满了动力，人都年轻了！ “对了，我听说陛下给二殿下选了一门亲事了，是皇后娘家的亲戚。” “哦？这么快就选定了？”慕鸢芷又问：“三殿下呢？” “没有，就定了二殿下的亲事。”顾容瑾说：“不过我倒偶尔听到陛下似乎有意向撮合戚时安和裴笛。” “戚时安比小笛大不少吧？她能喜欢小笛吗？” “不是年龄的问题吧？她眼里压根就没有裴笛。” “感觉陛下在乱点鸳鸯谱。” “哈哈，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反正我看裴司和小笛都不是轻易妥协的人。” “按我说，大多数长辈就是瞎操心，缘分到了自然就到了，就算太子关乎国本，这不是还年轻吗？有的是时间。” “不过我觉得陛下也不是那种会按自己的意思强加给子女的人，毕竟当初他可是力排众议非要等皇后娘娘回来，直到现在也没有在后宫多添一个人，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有道理。” 他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让时间静静流逝，岁月静好。半个月后，慕鸢芷收到了来自玦尘谷的信，是麒麟寄来的，信上说裴商灵病危了。她仔细读完麒麟的信，结合之前的种种，大概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怎么了小鸢芷？”顾容瑾见慕鸢芷的表情如临大敌，疑心是不是麒麟出事了。 “裴商灵是不是去见过芳华？” “怎么突然怎么问？” “我怀疑他的所谓治疗麒麟的方法是从芳华那里得到的！” “麒麟怎么了？！”顾容瑾担忧地问。别是被裴商灵给治坏了吧？！慕鸢芷：“麒麟没事，他好了，是裴商灵快死了。” 听完前面半句顾容瑾就放心了，至于后面…… “裴商灵为什么快死了？”顾容瑾不懂。 “可能是阴绣……”慕鸢芷只能想到这个。 “啊？” 第480章巫医随行阴绣？！ “他杀人啦？！”顾容瑾震惊。就算裴商灵罪大恶极，毕竟手上是没沾过人命的，忽然杀人了让他很是震惊。慕鸢芷摇头，“麒麟在信上说裴商灵用阴绣和之前芳华想用的不一样，无需两条人命，只需要一命换一命，但是麒麟的生辰八字和裴商灵的只契合了一半，所以只能换一半的命。” 顾容瑾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他愣了一会儿又震惊道：“所以裴商灵用自己的命去换麒麟的命了？！” 裴商灵什么时候那么舍己为人了？ “他和麒麟有那么要好吗？他爱上麒麟了？！”顾容瑾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理由了。 “你自己看吧。”慕鸢芷把信给顾容瑾。顾容瑾迫不及待接过信看，本来想一目十行看完，结果很多字他都认识，组合起来就不太认识了，需要读多几遍才肯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原来这家伙在祈求你原谅……” 可是连自己的命都赔上，这诚意着实没得说。就连顾容瑾都十分佩服。当然，小鸢芷肯不肯原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顾容瑾把信还给慕鸢芷。慕鸢芷攥着信，一脸的深刻。裴商灵这股疯劲她确实领教过，不过前世是为了裴云熙而朝着她和麒麟发疯。这一次…… “你打算怎么办小鸢芷？”顾容瑾问。慕鸢芷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你要去玦尘谷见他最后一面吗？虽然路途遥远，你去到，他可能都嗝屁了。”顾容瑾道。慕鸢芷又把信打开，麒麟字里行间的意思，应该也是希望她去的，不然就不会特意写信给她。 “要去吗小鸢芷？不管你去还是不去，我都支持你。”顾容瑾对慕鸢芷笑道。 “去吧，怎么说他也救了麒麟一命，我之前跟他说，若他能救麒麟，我和他之前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既然他都快死了，就去见一面吧。”慕鸢芷道。 “好！陛下那边我想办法请假，大不了把我们这两年的假都给预支了！”顾容瑾说。反正京城现在也风平浪静了，不需要他们处理什么事。慕鸢芷挑眉：“你也跟我一起去吗？” “当然啊，不然谁来保护你？”顾容瑾觉得慕鸢芷问这个问题就很奇怪。谁跟他娘子一起去他都不会放心的！ “那小潼和小墨呢？把他俩留在京城，父母都不在身边吗？”慕鸢芷有点不太放心。上次带孩子们去玦尘谷，遇到那样的危险，这次她可不愿意再带着只有不到四岁的孩子去了。 “你别忘了我爹娘也在，他们照顾一下就好了。” “对哦，我还真忘了……” “你被裴商灵的事给敲懵了。”顾容瑾取笑道。慕鸢芷：“确实有点懵。” 她都现在都没有缓过来。顾容瑾：“既然决定了就事不宜迟，你在家准备准备，我去面圣。” “你去面圣？还是我去面圣比较好？” “我脸皮厚，能跟陛下扯皮，你一小姑娘就别了。”顾容瑾笑道。 “都是俩孩子的娘了还小姑娘。”慕鸢芷明显被顾容瑾逗乐了，很开心。 “俩孩子的娘怎么了？那我家娘子就是青春洋溢貌美如花京城，不，是天下第一美人！”顾容瑾骄傲道。慕鸢芷忍俊不禁：“说得好，是二十四孝好相公。” “这可不是恭维话，好了，我要进宫了，回见！” “嗯。” 大概一个时辰后，顾容瑾就回来了，还在收拾行囊的慕鸢芷见顾容瑾笑容满面，就知道成功了。 “怎么样了？” “当然没问题了！陛下还让我给裴商灵带些珍贵的药材去，还派了司马随行，问我需不需要其他太医。”顾容瑾道。 “陛下还让司马随行？那钦天监……？” “这我就没问了，多一个人一起不好吗？”多一个人，小鸢芷就多一分安全。 “也是。”慕鸢芷点头。他们收拾好行囊之后就出发，到了外面巫医已经坐在马车里等了。 “没想到这次轮到我和两位出行了，真是开心。”巫医笑道。慕鸢芷一坐上来就问巫医：“司马大人知道我们此行其实是……” “知道，瑾世子已经和我说了。”巫医说。慕鸢芷：“司马大人怎么看？” 巫医：“其实我对阴绣也只是一知半解，但凡事有因必有果，有谜必有底。” 慕鸢芷见他笑容神秘，就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裴商灵或许有救？” “有是一定有的，就是知道不知道的问题。”巫医高深莫测道。顾容瑾揶揄道：“什么都让你说完了。” 巫医咯咯咯笑，没有反驳。马车匀速前进，这次走了新道，比上次快了几天到达玦尘谷。 “这里还真是有种世外桃源和江湖气息并存的怪异，又显得和谐。”下了马车的巫医感慨道。顾容瑾：“江湖现在风平浪静，寒露寨被一锅端了，这里自然恢复了点世外桃源的味道了。” “可惜上次没跟你们来，一定是一段非常愉快的旅程。” 出来迎接的是月云，这次见面，这小姑娘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咄咄逼人的感觉了，端的是一副大师姐的姿态，非常得体大方的样子。她见到巫医奇怪的着装，不由得多偷瞄了几眼。这个浑身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就是师尊说的巫医吗？还真是跟话本小说里的鬼怪一样，阴里阴气的看着邪门。他是好人吗？这种打量探视的目光对巫医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事，所以他一向不甚在意。 “师伯和两位贵客请，师尊在山谷上等着你们。”月云这回喊慕鸢芷师尊倒是没那么不情愿了。慕鸢芷问她：“你师尊怎么样了？他真的没事吧？” 麒麟有报喜不报忧的前科，慕鸢芷心里可是有点不太踏实的。月云：“师伯方向，师尊好得很，这两次十五都没有复发了。” 慕鸢芷听了这才放心下来，“如此便好。” 想来裴商灵这个方法是真的有效！ “别磨蹭了，我们赶紧去山谷吧。”顾容瑾催促道。第481章离死差不多 “师姐！” 山谷下的门一开，麒麟乘着的船就从里面出来。 “这小子果然亲自来了。”顾容瑾道。慕鸢芷：“麒麟就是这样，所以上次没来，我就知道事情有古怪。” 当然她刚才也是忐忑了一下的。 “麒麟！”慕鸢芷也朝师弟招手。月云没想到麒麟亲自来了，之前明明说得好好的让她来迎接就行。许久不见慕鸢芷，麒麟甚是想念，自然一刻也不想多等！船一靠近，他跟顾容瑾和巫医随便打了个招呼，就直奔慕鸢芷。 “师姐最近还好吗？”麒麟问。 “好得很，倒是你，身体状况还好吧？”慕鸢芷上下打量了一番麒麟，问道。 “副作用看来已经完全解除了。”说道这里，麒麟就想起了这次慕鸢芷来的愿意，他欢快的表情敛起，说：“裴商灵就不怎么好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们边走边说吧。” 一路上，麒麟和慕鸢芷他们说了裴商灵是到玦尘谷之后的种种。 “他一开始说的时候我不太信的，谁会用自己的命来换别人的命啊？我跟他很要好吗非亲非故的，月云还提防着他要玩花样呢，可我不怕，他既然那么笃定，我就让他试一试，谁知道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巫医此时插嘴道：“如果谷主大人之前就知道这是真的，还会接受吗？” “当然啊！这可是他欠我的！”麒麟说。那些他没有的记忆，属于上一世存在过的恐怖经历，在幻境里经历了一遍，如此刻骨铭心，完全就像他重新经历了一次一样，让他无法忘怀。再说这可是裴商灵自己要拿他的命补的，又不是别人强迫他的。 “而且他是带着目的性，就是想师姐你原谅他。”麒麟说道。虽然为了这个原因连命都不要还是太疯了。命都没了原谅补原谅又怎么样呢？慕鸢芷：“他现在怎么样了？” “先到了再说吧。”麒麟说道。一行人上了山谷，麒麟把他们带到天宫，天宫里有一座冰窖，临时改成了房间。慕鸢芷看到裴商灵就躺在一间冰床上面。普通人别说躺在上面了，就算挨一下都要冻得哆嗦了。巫医轻飘飘来了一句：“看来来都冷了。” 走近了，慕鸢芷发现裴商灵的脸色跟死人没什么区别，僵硬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要不是见他胸腔还微不可见起伏着，她还以为这是一具尸体了。顾容瑾不解地问：“既然小麒麟你都好了，按理说裴商灵难道不该嗝屁了吗？” 巫医勾唇：“很简单，强行续命了吧？” “没错。”麒麟点头，“用我新研究的共生蛊，他暂时在蛊虫共生了，只要蛊虫不死，他也不会死，但是如你们所见他这样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吊着一口气。” “能说话吗？”慕鸢芷问。 “能，天天喊你名字呢。”麒麟抱起手臂看着奄奄一息的裴商灵说，“不知道是有阴绣的威力太大还是这新的共生蛊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总而言之他就这个鬼样子，清醒的时间几乎没有，就算开口也是乱七八糟的呓语。” 三个人又凑得近一些，各怀心思思忖着。突然，裴商灵开口了：“阿芷……” 他虚弱的声音不仔细听都听不清楚在喊什么，惨白中又有些发紫的唇瓣挣扎着努力说话，眼睛紧闭着，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躺在冰床上，他浑身都又僵又硬还散发着寒气。 “他喊师姐你的名字一天要喊上十几回，但一般都没有下文了。”麒麟说。 “裴商灵！”凑近的慕鸢芷大声喊了一句。这一句非常奏效，原本像是无法动弹的人整个都颤了颤，嘴唇拼命翁了翁：“阿芷……阿芷……” “你死了没？” 不知道是为了刺激裴商灵还是怎么样，慕鸢芷问道。她来之前，已经想好了万一裴商灵已经嗝屁了，她要买什么祭品好？还是什么不带，就到他的墓前嘲讽人两句。他救了麒麟，她很感激。但上一世他对麒麟的种种恶行，她不能当做没有发作过，这都是他应该偿还的。既然他算是偿还了，她也就算了。不过让她像从前一样对待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他们早已经不是遥远的过去亲密无间的兄妹了。这个时候，裴商灵的眼睛睁开了！麒麟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这些天来他从没见过裴商灵像这样拥有意识。裴商灵像是要努力看清楚面前的人是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奋力伸出手：“你会……永远记得……记得我吗阿芷？我……是不是……你生命力……无法忘记的……特别的……人？” 他努力问完这句话，犹如耗费了他整个生命一般，又死寂地躺着，眼睛却没有闭上，彷佛在等待着答案。 “别是死了吧？”顾容瑾见裴商灵的胸膛连起伏都没有，过去一探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有。 “没死。” 巫医在旁边看好戏，他很好奇慕鸢芷到底会不会原谅她这个哥哥？ “说实在的裴商灵，你就算死了，我都不会有负担，但是你这举动确实会让我永远记住。”慕鸢芷对不知道能不能听到她话的裴商灵说。裴商灵当然能听到了，他的执念支撑着他，就算现在连呼吸都很艰难，活着不如死掉，但他也终究是舍不得死掉，多活一天也好，多活一天，也许就能多看她一眼。这个答案到底是不是他想要的，他已经没有办法判断了。但他知道他已经成了她心里头特别的记忆，即便是坏人也做了让她铭记一辈子的好事！阿芷是那么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