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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如同众星拱月一般,被众人围着,你一句我一句地和她说话,不时地还要起身去迎接客人。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受了邀请的客人陆续到来。 正院之中,程老夫人萧氏与诸位夫人说话,东厢之中,程娇与几位姐妹和诸位小娘子说话。 府中内院安静宁静,外院热闹繁华...... 时间将至巳时(将近9点),便有人来请诸位客人去院子里观礼,程娇与纪青莲则是要到边上准备好的隔间收拾一下自己,准备接下来的流程。 程娇在铃铛铃镜的帮助下沐浴更衣,换上及笄礼所用的采衣采履,重新挽了发髻。 纪青莲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着急到不行:“程娇娇,我有些紧张啊!” 她可没有给人做赞者的经验,这可是头一回,万一等会她做错事了怎么办...... “你紧张什么?”程娇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然后转过头来看她,“该如何做,不是已经练过几次了,你照着做就是了。” “其实我也紧张,毕竟谁人不是第一回呢?但是吧,越是到了关键的时候,越是要镇定不能乱,如此才能将事情做好。” “可我就是很难做到啊!”纪青莲恨不得抱一根柱子寻求安慰。 程娇顿了顿,然后哼了一声:“纪荷花,你给我听清楚了,今儿个是我的及笄礼,这可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日子,你若是将我的及笄礼搞砸了,咱俩必须割袍断义,哼!” 这要挟的话可严重了,纪青莲哀叹了一声,总算是冷静下来了:“行了行了,我尽量。” 程娇心道,早如此嘛,为何非要我拿一根棍子在后面赶你,你才能冷静点,真的是自找的。 巳时二刻(9点半),便到了行及笄礼的时间,客人都到了观礼之处,临安侯与萧氏相携而来。 这两人仿若多年恩爱夫妻,面带笑容,似乎那多年恩怨不曾存在过。 临安侯想起了昔日程娥及笄礼的事情,大概是有些心虚,真的是沐浴了一番,换上了新的衣裳,身上一点酒味也没有了,甚至对萧氏也有了几分好脸色。 谢琅与程让等人站在角落的位置,看着临安侯换了一身衣裳,心中稍稍满意。 “倒是还稍稍有一点良心。”只是可惜也不多。 相比临安侯付出多年感情的程娥,不管是程娇还是程姝,在他心中都是没什么位置的,也习惯性地忽略不管。 如今他还肯这样做,无非是那一点点良心和对几个女儿区别对待心虚作祟,谢琅心想,就该多在他面前提提程娥。 可惜了,程娥快死了,之后再提可能没有这个效果了,毕竟程娥一死,临安侯指不定就念着与她多年的父女之情了。 程让咳了一声:“他能如此,已经是不错了。” 程让对临安侯也是颇多不满,对待这位父亲,态度也是寻寻常常,甚至有时候都懒得搭理。 一个宠妾灭妻,偏爱庶子庶女、为庶子庶女争夺嫡脉利益的父亲,在嫡子心中确实不值得尊重。 临安侯还给程娥嫡女的尊荣,为程谅抢夺世子之位,若不是程谦足够优秀,能坐得住这侯府的世子之位,临安侯指不定就得逞了。 程让想了想,问谢琅:“姐夫,你说,一个女子对于男子而言到底算什么?为何有人为了一个女子,理智全无,连根本都丢了?” 第308章 及笄礼 一个女子对于男子算是什么? 谢琅想了想,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答案,最终道:“这得看人的。” “看人?”程让拧眉,又问,“如何看人?” 谢琅解释道:“在有些男子看来,女子不过是他的玩物,可以随意抛弃,有的男子又将一女子视为生命,甘愿为其舍生忘死。” 谢琅说到这里,看了看程让的这张脸,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四郎你要记得,若是你将来娶妻,你阿姐虽然不希望你为了妻子舍生忘死,但定然也希望你能尊重她,将她视为与自己等同的地位。” “我知晓。”程让已经十五岁了,又不是幼童,还读了多年的书,自然是知道这些道理的。 可也正是因为知晓这些道理,程让对于临安侯宠妾灭妻这种事很是费解。 他的这位父亲,其实也是有些本事的,继承侯爵多年,虽然不成立下大功,在公事上却也没有行错走错,可偏偏是在家事上,当真是将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就为了一个女子。 程让看着多年来母亲受的委屈,以及越来越偏执的性情,心中想的便是,若是自己日后娶妻,决不让她受这样的苦。 至于萧氏,他们也不是没有劝她,让她看开些,只是非但劝不住,还被臭骂一顿,次数多了,他们也没有任何法子。 正在这会儿,身为正宾的达奚夫人到来,临安侯与萧氏一同迎接,互行揖礼后入场,然后各自落座。 及笄礼开始了。 临安侯作为父亲,依照及笄礼的规矩,向诸位宾客致谢:“今日是我家六娘的及笄礼,某多谢诸位前来观礼。” “转瞬十五载已过,她已长成,回想起她还是幼儿的时候,还是小小的一团,还未站得稳就想走路......” 说起旧年一些场面,临安侯忽然心生一些愧疚。 幼年时的程娇经常生病,安静的时候是小小的一团,乖巧得很,可他当时心中只有程娥程谅,便是抱她的次数也没多少。 大概是两次...还是三次......反正他也记不清了。 后来她渐渐地长大,身体也好了,偶尔见面的几次,说出来的话也不大动听,父女二人分歧太多,吵起来也是时有发生。 那时候他原本就有贴心的长女程娥,还有懂事乖巧的孙妩,对程娇实在也没什么耐心。 说起来,他打程娇的次数比抱她还多。 如今这孩子长大了,在她的人生之中,父亲的存在可有可无,她甚至对这个父亲极为厌恶和不喜。 临安侯想到这里,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难受。 那难受开始只有细细小小的一点,也不疼,可当那点难受一点一点地蔓延,竟然让人恍惚之间回想到那过去的多年时光。 那些错过的、遗憾的过去,就像是时间里巨大的缝隙。 空荡的,冷冷的,时时有冷风从里头吹过。 就像是他与程娇之间的父女关系,空洞且冰冷,就算是在此时他想弥补,却也不知该怎么弥补这巨大的缝隙。 人生的,就像是这样,错过了就错过了,当你发现自己可能错了,恍惚之间想回头,却已经回不去了。 临安侯心头忽然酸涩,觉得自己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张了张嘴,继续道:“我做父亲的,对她也有诸多忽视,她能如此健健康康地长大,我心中甚慰......” 临安侯说到这里,还想说几句好话,想说说这个女儿有多优秀。 可他张了张嘴,竟然又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儿一无所知,一时半会的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他只能干巴巴地再次感谢了诸位前来观礼见证。 程娇身穿采衣采履登场,先是给诸位客人行揖礼感谢,然后跪坐席上,由赞者(纪青莲)为她梳头,再由达奚夫人洗手上场,为她唱念祝辞: 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意为:今日这美好日子,刚刚加冕,抛弃你幼年的志向,顺尔成德,长寿吉祥,赐你洪福祥瑞。 祝辞唱罢,达奚夫人便跪坐在席上,为程娇梳头,再从一旁有司端着的自托盘里接过发笄,为她加笄。 加笄罢,正宾回正位坐下,赞者为笄者正笄,礼成,笄者起身,众人向笄者表示祝贺,祝贺她成人。 这便是初加,及笄礼有‘三加三拜’。 三加为初加加发笄、二加加发钗、三加加钗冠。 三拜为一拜拜谢父母养育之恩、二拜拜谢师长长辈教养之恩、三拜拜谢诸位亲友来客。 每一次加笄之后,笄者都需要回屋换衣再出来行拜礼,初加之后换素衣襦裙,二加之后换曲裾深衣,三加之后换大袖长裙。 女子及笄礼礼数繁琐严谨,与女子而言,是她仅次于出嫁那日最隆重的喜日。 程娇严格按照规矩来,进了东厢接过纪青莲送来的素衣襦裙,换上之后便又出去,向父母答谢养育之恩。 此时此刻,程娇心中复杂万分。 虽然这一对父母当真是很不靠谱,她也极为不喜欢,但不可否认,她这些年也是在他们庇佑之下长大。 在她没有自食其力能力的时候,吃的用的,也全数是祖母、父母给的,便是如今,她每个月也都领着府上的月钱。 在这一拜之中,程娇的心忽然平静了不少,心中那些对父母的怨怼也淡去了大半。 此时她心想,她或许不会原谅他们,但也做不到再去记恨。 就这样不好不坏地过着吧。 或许在多年之后,时间会淡去这一切,她心中的怨怼也淡去,到了那时,她提起年幼时的往事也能一笑置之,再让一切随风散去吧。 萧氏坐在位置上,看着已经长得窈窕婀娜的女儿拜谢她的养育之恩,忽然有些愣怔和茫然。 这日子过得真快啊,十五年就这样过去了。 昔日那小孩儿,好像一眨眼就长大了。 这十五年,似乎什么都发生了,又似乎是什么都没发生,这光阴像是虚度了一般,就这样过去了。 孩子大了,她也要老了。 “六娘......” 第309章 字且宁,既安且宁 纵然心中忽然涌现千言万语,却也瞬间堵在心头,不知该如何言语。 萧氏心中只余下茫然和无措。 大概人总是在某一瞬间,触及心中最柔软之处,茫然觉得自己匆匆岁月已过,有些东西没有去珍惜和爱护,觉得心头空洞和后悔。 萧氏如此,临安侯也如此。 但或许过了今日,这情绪就散去了,恢复了以往的态度。 就像是嫁女儿,纵然这个女儿他们不怎么在乎,但出嫁的时候总会有几分不舍和心酸。 程娇并没有注意临安侯与萧氏的表情与态度,便是注意到了,也不想去在乎了。 她按照流程走完了‘三加三拜’的流程,再往下,便是置醴-醮子-取字-聆训-礼成谢客等流程了。 ‘三加三拜’完毕,有司便撤去了跪拜的席子,再备好酒席,正宾揖礼请笄者入席。 而后赞者奉酒,正宾接过,送上,又念祝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而后拜谢正宾,接酒,入座,跪坐于席上将酒洒在地上祭酒,自己也象征性地吃一些,再接过有司奉上的饭,也吃一些。 事毕,再拜谢正宾,这便是‘醮子’了。 又是拜又是谢的,又是跪又是站,不说纪青莲了,程娇都被弄得有些晕乎了,有时候也险些该做什么,所幸边上有司、赞者提醒,她这才将这流程走下去,没闹出笑话。 临安侯为她取自为‘且宁’。 祝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且宁甫。” 且宁,原本便是她祖父为她取的字,她小时候委实太过闹腾,跟和皮猴子似的,祖父希望她能安宁些,顾为她取名为‘且宁’。 这个字已经多年不曾被人提起了,程娇敢打赌,除了她和老太太,程家人估计都没有人记得这个字了,也不知道谁人翻出来的。 其实她并不喜欢这个字的,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活得恣意潇洒,开心得很,并不需要‘安分安宁’,活成别人枷锁里喜欢的模样。 不过后来知晓自己的字能与谢琅的字配一对,勉强也可以接受。 从今往后,她也可以唤作程且宁了。 “且宁?”观礼台上亦有客人想起了这一茬,“我记得谢三郎字曰既安,《诗经·常棣》之中有云:丧乱既平,既安且宁。” 边上也有人接道:“傧尔笾豆,饮酒之饫。” 又有人接:“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宜尔室家,乐尔妻帑。” 死丧急难和杂乱之事平息,一切将归于安定美好,大家一起好吃好喝不醉不归,夫妻相合,如琴瑟相合,宜家宜室,和和美美。 在场的人目光扫过四周寻找谢琅的身影,只见谢琅与程让等人站在一处角落里。 此时,谢琅正靠着树干,看着院中的情况,那一双丹凤眼中似有笑意,似是春光潋滟,桃花灼灼。 他伸手时,不知何时手中的还捻着一片花瓣,他垂头看了一眼那花瓣,忽然一笑。 程娇谢过父亲赐字,而后跪着听父母的教诲训诫。 程让从吃惊之中回过神来,然后伸手大力地拍了一下谢琅的肩膀:“我阿姐的字好像是小时候我祖父取的,没想到竟然与你也能凑到一起了,这可真的是巧了!” 谢琅嫌弃地看了一眼拍在肩膀的手,然后道:“确实是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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