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这便足够。” 五皇子今岁二十有七,六皇子二十有三,都正是可当大任的年纪。只是六皇子与七皇子曾经兄弟和睦,或许陛下会因此不喜。而五皇子,说是稳重避事,恬淡无为,其实据她看来,实是本领有限,自知争抢不过。无能之人,最多做个守成之主。 若无明君能臣,大齐生乱也就在一二十年间。 黎民百姓虽不读书,却凭天吃饭,自能知晓世间的兴衰道理。 悠悠众口怎能堵住。 谢丹晴替丈夫擦了擦额上的汗,笑道:“水都备好了,快去洗澡吧,松快松快,咱们吃饭。” 江子麟握住妻子的手:“幸好有你。” 云儿的温柔小意虽好,总不如丹晴一向从容,叫他安心。 他站起来脱掉汗湿几层的衣服,问:“这几日妹妹怎么样?” 谢丹晴把用过的帕子放在几上。 她素爱洁净,能给丈夫擦汗已极难得,并不伸手替丈夫更衣,江子麟早便习惯。 她道:“妹妹一切都好,今日还同我教以熙以仁读书了。听见你来了才回去。” 江子麟笑道:“是我扰了你们雅兴。” 紧要的公事终于完了,他心情放松,忽然想起林兄信中写过妹妹曾有诗才,便问道:“你们在家可作诗了?” 谢丹晴:“这等时候,谁有心情作诗?” 江子麟笑道:“林兄说可惜妹妹大病一年,把诗才丢了。倒不知她从前做过什么好诗。” 谢丹晴早知他会问到此,已于半月前问过江洛,此时便同他念了一遍:“……妹妹十三岁做的。她说如今是一首、一句,都再做不出来了。” “果真好诗……” 江子麟心内回想,这诗并非前人所作,也未曾听得今人有谁吟写,果然真是妹妹自己做的。 他更可惜:“若没那一场病,或许将来能成一代大家也未可知啊!” 谢丹晴道:“我看妹妹提及作诗不是不伤心,不过掩饰得好。你以后不许胡乱起哄叫她做。” 江子麟叹道:“我知道。” 谢丹晴笑道:“不过她的字、画都十分不错,不能作诗也没埋没了她。你快去洗澡,出来咱们再说。” 江子麟忙将身体洗净,换过一身干净里衣,才出来紧靠妻子坐下,两人一起看江洛的字。 “她这字……”江子麟一看就笑,又皱眉,神情古怪,“当是林兄亲手教的。” 他命人去书房拿信匣,找出和林如海历年的书信,给谢丹晴看。 字形笔画相似且不说,连字里的潇洒意态都有七分相像。 猛然一看,还以为是一个人的字。 谢丹晴随手翻了翻,很明白他心里想的什么,便说:“不但妹妹的字是林大人亲手教的,她还给林大人做了四年侍妾。早就知道妹妹的身份,还计较这些?这字不看我就收了。” 江子麟只是心里别扭,经谢丹晴一说也就过去了,忙道:“看,怎么不看?我看妹妹果然造化钟灵,这才多大年纪,便有这般好的字。” 他自身是少年进士,素爱有才之人。见了这幅字,不禁与自己的相较,又和谢丹晴的相比,竟都略有胜之。 谢丹晴由他赏着,在旁慢声说:“待局势安定,妹妹和林大人的婚事也该准备起来了。” 江子麟正满心想着能不能亲眼看二妹妹写字,听得这话,心里竟有不舍:“妹妹才回来几天。” 谢丹晴笑道:“是还没几天,可谁家嫁女儿不提前一年半载准备?不提别的,嫁妆,咱们家陪送多少?” 这是正事。 江子麟放下字,思索了一会,叹道:“咱们家几代没嫁过女儿,也寻不着旧例,不如就按你的嫁妆预备?” 林兄虽说会自备二妹妹的嫁妆,可二妹妹到底是江家女儿,哪有全叫夫家出嫁妆的理?也委屈了二妹妹这般人…… 谢丹晴心中有了数:“那我慢慢准备着。” 她当年出阁也算十里红妆,光首饰就有十六匣,四季衣料不算成衣三十二箱,压箱银子六千两,还有京中宅院一处,铺面两处,京郊田庄两处,陪嫁了四个丫鬟和男女四房人口。 二妹妹的嫁妆按她的准备,至少要花三四万两,比她以为的还多。不过这些钱对江家不算什么,几年入账罢了。 用二妹妹的字打动他果然没错。 把江洛的字看了又看,江子麟心痒难耐:“你说,晚上请二妹妹来这边吃饭,是不是……” 这亲兄妹之间,即便各自年纪不小了,一起吃顿饭,当也不算违礼罢? 谢丹晴正要回他,忽有丫头回话:“门上说林家有人送信来了。” 谢丹晴和江子麟对视一眼,都想到定是林如海在扬州的事结束了! “快拿来!”江子麟大声命人。 谢丹晴吩咐丫头:“快去请二姑娘。” 江子麟忙叫人拿袍子。 他可不能这般穿着见二妹妹。 …… 江洛到正院比送信的婆子晚了一会。 平常只有她和嫂子时,院里只有女人,嫂子自己都只穿裹胸加褙子,她也不用浑身上下裹得太严实。 可今天江子麟也在,她只能里衣外衣穿得齐整再去,发髻也得盘好,不能有一点松乱。 在江家一个月了,她每天五点半起床,七点前吃完早饭,歇一个小时,八点到八点半来正院。具体看江子麟什么时候回来,会在正院消磨一个上午或一整天,晚饭自己回屋吃,九点前睡觉,除了教一教侄子侄女读书,别的什么也不用管,日子简直太舒心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在江家做一辈子“姑娘”。不嫁林如海也无所谓。 但可惜,正是因为要嫁林如海,她才有这样舒服的一段日子过。 先是船上有人刺杀,又才到京里第一夜,睡梦中太子就反了,她这边事故层出,林如海那里不可能风平浪静。 可还是那个道理: 她就算知道一切也没用。 干着急不能改变什么。 所以,失眠两夜后,她就调整好了心态。 最差就是林如海不但失败还获罪,林家成了罪臣。但她的奴籍身契已消,户籍早就上在江家,最起码在官方层面,她不会成为罪臣眷属,被发卖或直接充入教坊司一类地方。 江子麟和林如海感情不错,江家直接把她撵出门的可能很小,或许会随便找个差不多的人家把她嫁了?或者让她出家修行?哪种都不会丢命,很大可能还有安稳日子过。等她安定下来,或许还能打听夏萍她们的去处。 结果没出来,自己吓自己没意义。 再说若真的要出家,下半辈子就再也不能吃肉了,还是趁这时候多享受吧! 所以,一个月过去,她不但没瘦,还把自己从船上瘦的养回来了一点。 也幸好养回来的不多,不然会显得她太没心没肺。 江洛给兄长嫂子问完好,眼神便盯向了放在方几上那封未拆的信。 这一定是林如海给她写的。 江子麟略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没拦着谢丹晴拿起信,放在了江洛手上。 谢丹晴笑道:“林大人说一切顺利,只是最近诸事繁杂,竟无有空闲。等这桩事尘埃落定,便着人来家里提亲。” 莫名地,可能是在江子麟和嫂子面前,江洛有点心慌。 忽略江子麟的咳嗽,谢丹晴又把信往她手里送了送,笑道:“快回去看看林大人写的什么吧。” …… 同一时刻,荣国公府。 贾母戴上了西洋眼镜,展开女婿……两淮巡盐林大人的来信。 林如海的信里只有寻常问安之语,其余一字未提。 贾母自然是失望的。 但寻常人家的女婿无事并不会给岳母写信,即便写了,也不过是请安问候的话。 林如海这般不但不算失礼,还已经算殷勤。 贾母把这没意义的信折好,叫丫头收了,看向外孙女,笑道:“快回去看吧。” 林黛玉早等着这一句,忙抱着自己怀里足有一寸多厚的一个信封站起来:“老太太,我去了。” “去罢,去罢。”贾母慈爱地说。 黛玉只和敏儿有五分像,余下都像她父亲,也比她母亲身体弱许多。但只这五分相似,也足够让她宽慰。 好歹敏儿还留下了黛玉。 今年开春,贾母便给贾宝玉和林黛玉分了房舍。贾宝玉在她这边的东厢房,林黛玉在西厢房。虽说比先远了几步,其实还在同一所院子里,两边游廊连着,往来甚是便宜。 林黛玉进了屋子便忙找小剪子拆信。身后两个婆子抬了两箱东西进来。 这两个婆子不是荣庆堂内院分给姑娘使唤的人,王嬷嬷让她们把东西放在堂屋地上,又抓一把钱给了,不算多,约有七八十个。 两个婆子千恩万谢退出去。见砖地上沾了些浮土,王嬷嬷叫小丫头进来擦地。 搬东西的两个婆子虽不是专伺候姑娘的,可听吩咐搬东西本是她们分内的差事。做自己的差事还要拿赏,不得几个钱还不高兴,这在林家简直是笑话。 但荣国府向来宽和待下,这样竟已成了例。每月连这里老太太都多给姑娘些钱,就为打发这些婆子丫头。 王嬷嬷想着林家,黛玉已经在看信了。 爹爹的信还是那几句话,问的她身体,饮食如何,睡眠如何,上学又学了什么,有没有看新书,和姊妹们相处得好不好,在外祖家有没有难处…… 这封信与爹爹前两封信几乎不差几个字,可黛玉还是反复看了几遍才放下。 爹爹呀…… 她方才还以为,今次的信比上次的还厚那么多,爹爹至少会多写一页呢。 收好林如海的信,林黛玉重新洗了手,才打开剩下的一封。 江姨娘这回又写了多少好玩的?上回的信她昨儿还翻出来笑了! 黛玉先看了五页,正看到“老爷分明信我说的,却偏要嘴硬,把那一盘辣椒炒肉吃了好几口,一晚上喝了两壶热茶”,笑得前仰后合,紫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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