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遵守林如海和死去的贾敏的话,见了自己的亲娘。 现代就算死刑犯也还可以见家人一面吧! 她没能力救什么人,也不愿意救柳双燕。她能够遵从这个社会的规则做事,但并不代表她全盘习惯。 再比如帮了柳双燕的那些下人,就合该被痛打四十板子,送去庄子上做苦力,终身没了指望吗? 但讽刺的是,她在林家这般安稳的生活和她能顺利掌家的前提,就是林家几世向来的“规矩严明、宽严相济、赏罚有度”。——她自己还亲口“赏”过两个人的板子。 身为“半主半奴”,她太明白“主子”对“奴才”的权力有多大。 所以,看起来就成了林如海一直在向她走,给她权力,让她施恩,帮她造势,关心她,教导她。 而她一退再退,不识好歹。 林如海可以随时后悔,她能吗? 被捧上去,再跌下来,心里没有期待才不会受到伤害。 江洛笑道:“不管了,还是等老爷的话吧。你也别多想了。有那功夫不如多打一圈牌。” 张夏萍苦苦地想了半日,掰手指数日子:“等过了太太的周年再看……那时总该有准信了!” - 初一拜年,魏丹烟向林如海求得了允准,初二日派车到封氏居住的小院,把人接了来过年。 江洛等都到碧荷院去拜会。 封氏今年四十有六,头发已花白了大半,容颜甚至比同岁的陈嬷嬷还显老,身上衣衫妆饰也颇为素淡,穿着栗色棉袄,酱紫棉裙,外面一件茄皮紫的灰鼠褂,头上只挽了一根银钗。 但纵然生活给了她许多磨难,她简简单单坐在那里,还是能一眼叫人看出恬淡静雅的气度来。 大家不太相熟,不过聊些吃穿日常,大节下里,又不好多问人家丢了的女儿和跟道士走了的丈夫,便仍是打牌。 牌过几轮,魏丹烟又说腰疼,要去歪着。 江洛赶在许静雨前面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张夏萍,笑道:“我也去。昨儿又睡得晚了,现在还没精神呢。” 魏丹烟靠板壁歪好,让丫头在旁边锤着腰,低声笑问:“说吧,是有什么话?” 江洛笑道:“是想问问你,英莲身上可有什么记号没有?样貌如何?虽然三四岁上丢的,可人长大,样貌却不大改也是有的。杭州离姑苏又不算很远,兴许我在外头见过?” 魏丹烟年初认亲那段时间,正是贾敏病重。她一颗心都扑在贾敏身上,江洛也忙得要命,根本没工夫细谈这话题。贾敏去世又是接连忙碌,今日见到封氏才想起来该问问。 除了“眉心一点朱砂痣”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标志?一眼就能认出来那种? 魏丹烟仔细回忆了半日,也只能说出:“有一颗朱砂痣,正在两眉中间,嫂子说那时人都说是福相,谁知后来这样……别的便没胎记伤疤。嫂子养孩子精细,英莲长到三岁,身上一点磕碰都没有。若说样貌,生得玉雪可爱的女孩子多了,也不能只凭容貌辨认。” 江洛拿不准,如果剧情不变,将来只凭“眉心朱砂痣”一条,林家能从薛家手里要来人吗? 可魏丹烟说不出再多,她也只能希望薛家能识相点了。 但就算薛家能把人还回来,林如海应该活不了几年了,等他一死,薛蟠、薛家再让人来报复找茬可咋办? 她正愁着,听魏丹烟笑说:“等散的时候你留一会,我嫂子有话和你说呢。” 江洛答应着,心里疑惑: 封氏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偏生将到午饭时,芙蓉院的婆子来报:“老爷要来吃饭,姨娘快回去吧。” 江洛忙与众人告辞,并完全忽视盛霜菊嫉妒的表情,果然看到她似乎更生气了。 耶! 她又用眼神向魏丹烟表示:有什么话下次说? 魏丹烟看封氏,封氏起身笑道:“我送送姨娘吧。” 江洛便让她挽住手,一起出来。 外面冬风扎脸。走出去几步,江洛便笑道:“嫂子有什么话请说吧,外头冷,别冻着。” 封氏便停下脚步,对江洛深深一福。 江洛一吓,忙往旁边跳开:“嫂子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封氏抬头笑道:“我听丹烟说,贵府着人寻我,是因姨娘先提了我家。我早已想好必要相谢。只是姨娘并不出门,一直无缘相见。今日终于得见,还请姨娘就受了我这一礼吧。” 江洛忙道:“我不过随口一提,能找到嫂子都是魏姨娘请示了太太着人去办的。我无功怎能受礼?嫂子快别折我了,快快请起!” 见江洛总不肯受,一直在廊下杵着也不好,且林如海还在等江洛,魏丹烟便将封氏扶了起来。 封氏叹道:“如今我还全仗贵府才能过安生日子,自身实无余力,可也要觍着脸再多说一句:今后姨娘若有事,请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替姨娘办妥。” 这句话江洛没推辞。 或许以后她真要蹭她们姑嫂的房子住呢。 耽误了一会,回到芙蓉院时,林如海早已到了,冬萱正侍候着。 她回来得晚了,还满面是笑,林如海不禁问:“今儿玩得高兴?” “是高兴,”江洛没忍住说出实话,“也觉得能帮人一回真不错。” “怎么说?”林如海好奇。 江洛如此这般说了一回,笑道:“只我那几句话,得了这么大一篇谢。” 林如海却难得没被江洛的情绪感染。 江氏是只说了几句话,魏氏又多做了什么?到头来,魏氏得了身份,有了家人,江氏只得几句谢就这么高兴。 他又想到,他待江氏不比那封氏几句谢语好得多? 怎么平日不见她对他笑得这么好? - 不觉仲春已过。 将要把夹衣换成单衫时,贾敏的周年也快到了。 这是林家的头等大事,江洛可不敢自作主张。魏丹烟又情愿为了太太多使些力,这事自然便是以她为首。 林如海也没再强行要求江洛独自挑大梁。 还是冬萱提醒着,江洛才恍然,他似乎快连续五天没来过芙蓉院吃饭了。 是因为贾敏的周年要到了吗? …… 林如海已经整整四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查出了一些让他心惊的东西。 为什么陛下会将他放在两淮巡盐的位置上。 为什么各地巡盐大多一年一任,最多连任两年,他却在此任上第三年了,还没有任何会调任的音信。 原来,两淮私盐竟与甄家和薛家有关。 薛家家主薛从良、其弟薛从善,皆与太子往来甚密,却分别于三年前和两年前在外地病故了。 薛家如此,甄家又岂会与太子毫无干系?还有虽然尚未查出什么,却与甄家、薛家联络有亲的王家、史家、贾家—— 他们是否也替太子做过陛下无法容忍之事? 一更,暮色已深。弦月之夜,星光竟也不多。林如海提着灯独自站在夹道上,望向正院的方向。 亡妻、女儿、岳家。 皇恩、百姓、本心。 …… 他该做出决定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的更新加起来有一万两千字以上,平均每天六千以上了哦(*^▽^*) 30 ? 他需要一个续弦 ◎愉悦地看见她脸红了。◎ 贾敏的周年忌日平安无事过去, 黛玉的信也随着贾家派来祭奠的人到了。 这次黛玉信里只简单说了两句上回的事,没再提贾家诸人还对她有没有过为难。一共五页信,都写的是在荣国府过年如何热闹, 有谁家的夫人太太过来吃年酒,又是认识了谁家的姑娘, 还有在荣国府上学两个月, 都学到了什么新东西。 只看这封信,黛玉在荣国府的生活真是没什么可愁的了。 江洛埋怨:“都怪老爷……” 林如海笑问:“怪我什么?” 江洛:“老爷上次就不该叫我知道你看了信。如今有什么烦难, 姑娘也不给我写了,都是太平话。” 林如海没回她的话, 她便站起来找黛玉留在她这的几张字,拿出来对比:“姑娘的字进益了不少。看来荣国府那位女先生起码字还不错。” “我看看。”林如海接过去。 “是进益了……”半晌,他叹。 老父亲的心思难猜,江洛只问:“老爷, 现在回信吗?” 林如海道:“回吧。” 江洛的回信写了一整个下午。 见她写信之前,先从书架上翻出一叠写满字的纸, 写几行就对比那叠纸看,林如海不禁问:“这是什么?” 江洛不是太想给他看, 就用手捂住,还往自己这边挪,只回答说:“……每日有什么事, 我先记下来有趣的,再一起写给大姑娘。不然一年只有两三封信……也太少了。” 林如海顾全两家的情面、体面,不给黛玉带太多人, 只一个奶娘一个小丫头, 黛玉根本没有外头的人使唤, 想给家里来信, 便只能等贾家的人往南来顺路送,实在是不方便。 所以她想着,一次多写点,黛玉就算有烦恼的事或偶然闷了,看她的信也能缓一缓? 看着江洛那已经写了十来页,尤未完成的信,再看自己面前仅仅单薄的两页,林如海颇为愧赧,到底拉下面子,笑求她说:“你都写了这些了,还有什么好的没写,给我看看罢。” 江洛不给:“我见的事又不是老爷见的。难道老爷和姑娘写,‘澄湖和小燕因为一朵绢花闹了三日别扭,后来澄湖去园子里摘花送小燕,小燕给澄湖买糕吃,两人又和好了’吗?” 林如海闭嘴了。 晚饭前,江洛好歹把信写完了,一共二十一页,先铺在案上晾干。 吃过晚饭,林如海没多留,拿上信就走了。 这回不但冬萱,连甘梨也沉不住气了:“太太的周年已过,老爷怎么还是不留下呢?” 分明就算大姑娘走了,老爷也两三日就来一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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