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年纪又轻,骤离了家人,诸事可还安顺?” 江洛忙笑回道:“承太后娘娘福泽,妾身一切顺遂。” 赵太后又笑问:“听得林御史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自小体弱,不知大夫怎么说,现吃的什么药?” 江洛都按黛玉的脉案和药方照实答了。 黛玉只是身体比常人弱些,心脾不足、气血两亏,春秋换季容易生病,其实都不是大毛病,只要善加调养,定能平安成人,且是越长大,身体便会越好,越没有夭亡的风险。 事实也能证明:就算在荣国府一年受了些委屈,黛玉的身体也未见更差。 原著里黛玉的身体总不好,必是父母皆不在世、寄人篱下、忧思过度的缘故。 赵太后便笑道:“小孩儿家体弱些也是常见的事,不是大症候便好。太医院院判许静专精妇科儿科,当年缮国公长媳无子,便是经许静调理……” 江洛一面听赵太后介绍许院判,一面心想,这些话的重点并不在“儿科”上,只在“妇产科”上。这算不算在明示她,想生孩子也可以找许院判诊一诊、调理身体? 林如海年近四十无子,外人是会觉得她应该着急。 对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大部分情况下,是否有子的确关系到生活质量和生前身后的容荣辱。 赵太后是好意,又是太后,所以她说什么,江洛都真心应“是”并且感谢。至于做不做那就另说了。 又说了几句孩子上学、读书的话,赵太后便端起茶杯,笑道:“今天太阳大,江夫人快趁还没热起来回去,我就不多留了。” 江洛忙起身行礼,口中说:“今日蒙太后娘娘关怀教导,妾身不胜感激。愿太后娘娘长乐永康、福泽万年。” 女官送江洛出宫。 外面果然已经日光灿烂。 这几年江洛看惯了时辰钟和怀表,对如何根据太阳位置物体阴影判断时辰仍然一窍不通。在太后和皇后宫里她着实紧张,也估算不了到底入宫了多久。应该还没到九点? 还没出宫,拿出怀表看时间不妥。 出去再看吧。 江洛才收回看树木阴影的余光,忽听身边女官笑道:“江夫人,大约是巳初一刻了。” 她便笑道:“多谢。”又问:“不知贤人贵姓,如何称呼?” 在凤藻宫里穿戴七品服色簪钗的女官,一定是贤人一阶。 大齐宫中置女官辅佐皇后、执掌后宫诸事、教导宫人。除“六局一馆”外,凤藻宫、长乐宫和各主位宫内也置女官执事。 皇后宫中女官,共有尚书一人、正四品;侍中一人,正五品,为尚书副手;宫正一人,正五品,执掌凤藻宫内戒令、纠禁、谪罚之事;司正一人,正六品,为宫正副手。 余下还有正七品贤人四人,正九品女史八人,虽都是有品级的女官,在其余宫殿或六局一馆,这般品级已然不低,或手中有实权,但在凤藻宫里,实际与体面的宫女不大相差。 可凤藻宫里的人,即便是粗使的扫洒宫女,出至国公府上,国公府也要谨慎以礼相待,不敢得罪。 江洛尊称“贤人”,问一句“贵姓”,只能算“以礼相待”,和“谄媚”二字无关。 不过这位贤人好生美丽。面若满月颜如牡丹,七品的女官服色还减损了她天生的雍容气度。这样好的人物,不能簪凤钗、戴芙蓉、穿锦袍……着实可惜。不知是哪家心爱的女儿送了进来。 “妾身免贵姓贾……”贾元春忐忑观察着江夫人的面色,“家父现任工部员外郎——” “是贾元春?”江洛已不禁问了出来。 “是我!”贾元春忙笑道,“夫人知道下官?” “自然知道……”宫规森严,出凤藻宫之前别说多行一步路、多说一句话了,江洛连一眼都不敢多看,完全没注意其余宫人的脸,更没想到会遇见贾元春,还是贾元春送她出宫。 怪不得是这副容貌气派。 “贾贤人是想知道家中长辈是否安康吗?”江洛主动问,“家里女孩儿与我们大人说起,荣国公夫人一向都还硬朗,贤人的父母也未见病痛。” 她当然没看见黛玉和林如海说。她瞎扯的。 她是想,哪里有这么巧的事。贾元春送她一定有目的。 她对贾元春祖母的感官不是很好,但这份不喜欢没有迁怒到贾元春身上。 何况贾元春未来可能会封妃……虽不知这位“贤德妃”是否得宠,但她更没必要无缘无故就与人结仇。 “多谢夫人。家中长辈安康,下官知道……” 贾元春从东宫旁的大路上犹豫到了能看见月华门。 “是下官见到与家中相关的人,心中欢喜难抑,并非有什么烦难。”她决定还是别问了。 太不合适。 江洛却笑道:“此处无人,只有我与贤人和这两位小公公,贤人但说无妨。” 那跟着的两个小太监早机灵地放慢脚步,远远缀在三丈外。 贾元春的神情态度着实让她好奇。不趁这次问出来,她估计忘不掉这事了。 贾元春看看左右,下定了决心。 “请夫人恕我无礼——”她低声说,“不知下官的四姑母离世前,是否……是、是如何——” 她又慌忙补充:“并非故意冲犯夫人!实是近年来……下官一年内只有新年时或能见家人一次,偏大前岁、前岁、去岁皆未能得见,已有三载,今年也未知能否得见,所以才——” “贤人对我并无冲犯。”江洛心情平静,略有叹惋,“贾淑人卧病多年,离世前丈夫亲女皆在,我见时,她言语释然、心中开阔,穿大红衣裙,神采飞扬,当是无有多少遗憾。” “多谢夫人……”贾元春把眼泪擦干,对江夫人深深一礼,“夫人豁朗大度,下官恭祝夫人美意延年、福寿绵长。” 江洛乘车回家。 今日林如海回来得极早,江洛才换好家常衣服,他便进了正院。 “老爷是担心我才早回?”江洛笑问。 “只是……今日无甚事。”林如海说。 两人对视,都想起前几夜江洛的嘴硬,会心一笑。 离午饭还有几刻钟,江洛便先与他复盘今日入宫,并没说赵太后关怀他们子嗣的话,只说:“应不是我自作多情:我入宫惴惴不安,太后皇后见我,似乎也很小心……” 在宫里没精神想这些,坐车回家时她回想,才发觉赵太后和李皇后也不是完全淡然从容。 林如海笑:“我看夫人并非自以为是。” 他解释道:“陛下虽将登位,但自觉立足未稳,心神不安。今晨陛下还问我:既不如上皇有治世之雄才伟略,又不比上皇当政多年,朝堂百官、天下万民、四海内外咸服,当如何为君?” 江洛忙问:“老爷是如何回答?” 新皇竟已这般倚重他?还是在趁机收拢臣下? 这个问题回答得有一字不好,或许会连失两位皇帝之心。 林如海道:“我答,‘陛下当以仁孝为要,亦如从前为太子之时,悉心侍奉上皇、竭诚讨教’……” 但江洛猜测:“陛下能被上皇选中为新帝,未必不知这般道理。” 是在借问林如海对上皇表态吧。 毕竟上皇是旧伤一直不能大愈,身体支撑不住频繁理政,才不得不退位安养,不算甘心放权。 林如海笑道:“但陛下有问,臣子不能不答。” 这个话题有些危险,说到此处,两人心知肚明,便默契不再提。 上皇和新帝都愿意信任重用林如海,已是最好的局面。 - 四月、五月、六月,连续三个月,先是新帝登基大典,又是册立皇后的典礼,全京城有爵官宦之家都闹得人仰马翻。 终于在六月末,新帝尽人子之极孝,在早朝提出,仍请上皇住紫宸殿、太后住凤藻宫,自己与皇后、众妃嫔子女居住东宫侍奉,才算大齐两任皇帝的交接暂时圆满结束。 六月初四那日,黛玉出了母孝,江洛便能带她去一些与林家关系没那么近,但也要维持交往的人家参加交际了。 黛玉在荣国府一年多,竟全在府里闷着,除了新年吃年酒和贾家自家办宴请客,很少见到别家女眷。 若说她那时还在母孝里,不方便出门也罢了,三春也甚少被带出去见人。 贾母年高,荣国府负责出门交际的是王夫人。江洛不知王夫人是没精力一次带三四个女孩子,还是单纯不想费事,——毕竟三春里没有一个是她亲生的,但别家孩子她也管不着。总之黛玉一个月里交到了四五个新朋友,每隔四五日,门上就有新帖子。 黛玉去的人家都是江洛精心细选过的,所以她暂时就不再替黛玉挑选友情。什么样的朋友好,什么样的人只是兴趣不相投,做不成好朋友,但人品没有问题,可以和平相处,又是什么样的人不要过多来往,最好远离,黛玉都可以从实践中慢慢学。 小孩子的友情很简单。可能只是一件衣服、一页书、一张画的共同话题,都可以让她们成为好朋友。 成年人交朋友没那么容易。社交场上大家言笑晏晏,回家后免不得算计得失,但江洛也并不寂寞。 嫂子不在身边,她还有夏萍。还有魏丹烟每天过来教丫头们识字打算盘,正院里热闹得很。 习武先生也请到了两位。一位年已四十有一,名为古慧,一位才二十二岁,只比江洛略大,名叫秦云,都要九月才能到任。江洛不急,先打扫出澄心院,等先生过来就能上课。 上皇安养身体,新帝仁孝谦逊,虚心纳谏,朝堂内外一片和谐。 七月末。 暑夏勉强过去,清晨夜间终于有了两分初秋的舒适凉意。 这日上午,林如海照常去衙门。没有出门的行程,黛玉仍然上学,江洛理完家事便自己练字。 人报荣国府有帖子送来。 最近几个月,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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