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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更衣完毕再回卧房。早起也是披衣到西侧间梳洗。 昭昭睡在床里,江洛睡在林如海的位置。 这让她难免想起他。尤其在这般他不在家、黛玉也不在,只有她和昭昭的夜里。 山风将床帐掖得紧密严实,几乎不透一点光。 江洛脑中关于西方如何储蓄利用雨雪之水的种种尚未清空,一时睡不着。 在这模糊的黑暗里,既想起了林如海……不免便想到,如果他在家,看到她走神不吃饭,是会像昭昭一样叫丫鬟盛饭,还是直接给她盛?看到昭昭让她吃饭,他是会笑话她还要孩子管,还是会羡慕她、嫉妒她,也想要昭昭的关心?他会不会故意也装吃不下饭? 真奇怪啊,江洛想。分明才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几乎自己一个人吃了两年饭,为什么现在还有昭昭就在身边,她还有那么多朋友、同僚,却觉得有些寂寞? 是昭昭的陪伴对她来说不够吗? ——不,当然不是。 那是她贪心不足、得陇望蜀……还是—— 江洛突然笑出声,又连忙捂住嘴。 她想到一句很俗的歌词。她上辈子的歌词。 这词太尴尬……对她来说太矫情了。她真的在禁止自己想了! 可她不但想起了词,还想起了调……开始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只是因为想你才寂寞。”[注1] 后面是不是“当泪落下的时候——” 啊啊啊啊!救命!不要想了! 江洛开始背下次数学课的教材催眠自己: “直线形是由直线所围成的图形……” …… 林大姑娘走得像一阵风。 直到下一个休沐,沈自安和刘夫人结伴来林府,才确定林大姑娘的确已经走了。 “你就不担心军营里都是男人……”沈自安斟酌着问,“让孩子受委屈吗?” 便是没人敢侵犯林家的女儿,可那些男人——尤其是军中的男人,几个月几年见不着一个女子——嘴里心里哪有不脏的?她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到军中,不定背地里要受多少话。[注2] 江洛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也明白她是真心在关心,没有别意。 想了一想,她便指着两人发间的冠,笑问:“你们如今也梳‘四方髻’,梳‘男子髻’,戴‘男子冠’,寻常不爱梳女子发髻了,出门更不戴帷帽,就不怕男人们说什么?” 她笑道:“都管男人们怎么看,咱们还什么事都别做,只在家里相夫教子,做贤妻良母了呢!” 沈自安心里一想,笑道:“也是这个理!” 午饭后回家,沈自安下马,恰看到谢丹时从另一边也回了家。 她便略等了一等,待他也下马过来,便笑问:“又去林家的育幼堂了?” 谢丹时脸上一热,老实说:“是。” 沈自安将马鞭给仆妇,与他回府,边笑说:“前日我还和你父亲说起,又不耽误学业,你一月去多几次也好,不但积福积德,多吃几顿粗茶淡饭,见一见百姓世情,更能知道贫民之家生活不易,免得将来做了官,却说出‘何不食肉糜’一般的话,丢人现眼。” 说完,她又笑问:“前后都去快两年了,还不好意思什么呢?” 谢丹时跟在母亲身后,只顾应声,却不答最后一句,脸也更红了。 沈自安又问:“你便没什么想问的?” 她说:“若没有,就回去做你的吧,别跟着了。” 说着,也正到了回后院和回书房的岔路。 见母亲脚步不停,谢丹时也顾不得羞赧了,忙绕到母亲身侧,问:“就是……林姑娘她——” “昭昭好着呢,”沈自安笑道,“虽然还不开口,哎,那聪明劲儿可真不一般!你说说,还不满三周岁,竟能听懂‘方田’题了!” “哎,母亲——”谢丹时又绕一圈,求道,“您别逗儿子了,您知道我问的不是昭昭,是……是林大姑娘!” 沈自安这方停了步。 她还不肯说儿子想知道的,只笑问:“你要问她什么?” “我、我……”谢丹时问,“她……真去找林少师了?” “是去了。”沈自安说,“初六日走的,已经走了四日。” 她看着儿子的神色,问:“她去了,怎么样?” 谢丹时神色难掩落寞,也没听懂母亲话里的深意,只怅然说:“去了……就一年半载见不到了——” 沈自安便笑。 谢丹时又闹了个大红脸。 沈自安笑问:“还有呢?” 谢丹时抿唇片刻,索性全说出来:“她要走,怎么也没留个口信给我……” “你是人家谁呀,人家出门还要先告诉你?”沈自安拍拍儿子的肩头,“行了,回去吧。” 谢丹时一双桃花眼眨了眨,低头:“是。” 儿子去了,沈自安却在原地站了小半刻。 这孩子……她心里叹,心想,还是算了,管他们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个个抚养成人,连先太太留下的孩子都看着他们嫁人、娶妻、生儿育女,很对得起谢家和老爷了,哪还非要管每个儿子都生孙子? 谢家又不是没有下一辈的子嗣,丹时……由他去吧。 她硬要不许,这世上又叫她哪里去寻比黛玉更好的女孩子? 即便终久不成,也要丹时自己抽得出身才行。 …… 云府。 云尚书去年便调了户部尚书。 现今正逢秋收,又有边境战事紧要钱粮,户部忙碌,他便常不在家中。 刘夫人午后到家,丈夫自然不在,只有幼子云文曜和三四个孙子孙女过来问安。 刘夫人让他们都回去睡午觉。 近日换季天冷,云善慧有些咳嗽,今日便没一同去林府。 她告退前,先忙问出来:“林姑娘真不在家了?” 云善文也等着祖母回答。 刘夫人回家一路,满心想的是若长女还在,当年也去了平东军中会如何,因此到家忘了告诉儿子孙女们这件事。 听见问,她才想起来,笑说:“是去松原了,说初六日就走了,共带了一百来个人护卫,随行还有五十个禁军,禁军还带了火器,撞见罗刹人都不怕。” 云善慧两人既羡慕,又放心:“如此我们便不用担心了。” “是不用!”刘夫人笑道,“她就到了也不去前沿,都有人护着呢。虽说难免睡硬床吃冷饭,安危是不用担心的。” 她又说:“你们想她,要寄信,就给我,我去给江夫人。” 云善慧两人应下,便一起和兄弟们告退。 云文曜是小叔,走在几人之先。 刘夫人却又想起一句话,单独叫了他回来,笑说:“这不正是凑巧!你三舅舅虽然吃了败仗,到底还是平东将军,我送一个外甥过去给他不算什么!谢家的小子又去不了,他虽比你占了先机,你赶过去,陪伴林姑娘一年半载,或许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这三四年,谢家的小子仗着林、谢两家更近,他学问也更好,先是多找林少师讨教,趁机多见人,又找上林氏育幼堂,隔三差五就去那里帮忙,不知赚了多少好印象! 文曜年岁差了两岁,学业又不如,且人家先做的事,他再学,又太丢份,竟直到今日还不大和黛玉说得上话! 黛玉这一去军中,不正是文曜能占先了吗? 刘夫人颇有几分自得地看着小儿子。 看来她出身武将之家,在这书香世家里也不是全然没用。现今不是便能帮儿子赢来心爱的姑娘了? 云文曜面上却未见喜色。 他低头站了一会,已近长成的身体弯下,向母亲作揖,说:“多谢母亲为我想到此处……只是,还是算了。” 刘夫人着实吃惊:“怎么了?” 今年正月初九,林家过来,他不是还想尽办法也要溜到后面来,和黛玉当面说一声“恭贺新年”吗? 她没多思考,便沉了面色,问:“你是觉得女子去过军中就不好了?” 她怒道:“你母亲便是军中出身,从小混在军营里!” “并非如此!”云文曜白了脸,连忙辩解道,“是……是儿子看林姑娘终究要历游四海……便不能长久相伴,终非、终非良配——” “够了!”刘夫人喝道,“如此更好!我还省了担忧因你的亲事和江夫人、沈夫人还有你父亲为难!” 她命:“去罢!” 云文曜不敢多言,也不愿多言,一揖及地,安静退出。 刘夫人看着幼子的背影,直到院中空无一人。 她胸中发热、发烫,烫得她疼,让她想哭。 可最终,她只是咬紧牙关,沉沉嘲笑了一声。 - 第一场大雪后,黛玉的第一“封”……或者说第一“摞”家信,随着捷报和林如海的家信一同抵达京中。 看到黛玉信件的厚度,江洛便想笑。 黛玉这是学她以前,每天都写信,一次攒几十页寄到荣国府,好让黛玉能解闷、消闲、高兴吗? 她当然先拆黛玉的信看。 “太太、昭昭,见信安。”用那一笔清逸小楷,黛玉以家常白话写道,“这是离开家的第一天夜里,我和山月姐姐、山静姐姐、雪雁、澄湖一起睡在营地最内的帐篷里,还有晓风姐姐也在……” 江洛给昭昭读出来:“……秋风有些凉,但很不到烤火盆的时候。我再次庆幸自己身体已经大好,否则定然受不住这一日的车马颠簸和两餐干饼。但今日最大的难题是不能洗澡……” 松原在大齐最北,冬日比京中还冷得多,往年八九月便会飞雪。黛玉出门已在八月末,若不加紧赶路,等十月份便会大雪封路,人、车、马难以通行,甚至可能会被困在某处。 所以他们一行赶路,速度最重要,不会为舒适每日都特地寻到合适的人家借宿。 黛玉出发之前,江洛便提醒过,她路上睡帐篷里甚至车内的日子应比睡在床上炕上多得多。 只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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