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的容忍度真的比对“妾”高很多。 若还只是个普通的妾,她今天是绝对不敢向别的男人多看一眼的。 她一笑,连忙转移话题,问正经的:“都回来了,老爷总该把事说明白了吧?” 林如海正想同她讲,便道:“你不必过忧了。是我查出两淮私盐源头与甄家、薛家有关,便密折禀报陛下,陛下已派来数十位暗探相助。甄家现下还以为我与贾家多年姻亲……或许会容情。可我欲让陛下信任,必得与贾家撇清关系。待与江家姑娘的婚事摆在明面——” 他笑碰了一下“江家姑娘”的脸,“甄家疑心一起,知晓走投无路,或许会狗急跳墙,兵行险着,符瑞因此提醒我小心。” 江洛豁然贯通。 原来她这位新兄长起到的作用是这个。 她不禁往深里想了想。 若江家或其他合适的人家有适龄的、待字闺中的真正的姑娘,这“林夫人”的位置还轮得到她吗?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一瞬间。 结果已经有了,再纠结过程没必要。 她听林如海说他的安排:“夜长梦多。我才看了,恰好五月十六宜出行,便送你过去。嫁妆慢慢置办,婚期也择机再定,你且去与符瑞的夫人住上一年半载。只是不能给你过生辰了。” 又答允:“待你回来,一定教你骑马。” 她不在这,也能少些危险。 江洛倒没说什么“要留下来,面对危险共同进退”的话。 她留下来也没用啊。早点到江家,成为真正的江家小姐,把两家的婚事定下才有用。 她只玩笑说:“今日老爷还能称江大人的字,再过一二年,就只能称呼‘兄长’了,平白矮了身份呢。” 师弟变成舅兄了。 林如海倒还没想到这里,一怔,笑道:“那我可要快些改口,今后别叫错了。” - 临走前的几天,江洛并没体会到太多离愁别绪。 因为真的很忙。 光收拾行李、礼物,决定要带去的人就够乱了。幸好路上所有的事都是林如海亲自操心,不用她管。 这回去江家至少要住半年,所以四季的衣裳衣料、首饰、银钱、书籍笔纸、日常用品都要带,江大人父母俱已亡故,家中只有妻子和四个孩子,她既是妹妹又是姑姑,给兄嫂和侄子侄女的礼物也不能少。还有江大人之妻,谢宜人娘家的亲戚少不得会见到,都要准备…… 五月十四下午,总算各项齐备,江洛已经累得不想说话。 这回出门没用魏丹烟办一件事。可这么大的动静总瞒不过人。 打听得芙蓉院都歇下了,张夏萍忙叫小丫头去问江姨娘见不见她。 江洛正在斟酌是把冬萱带过去还是留下,其余无已事,恰好林如海说今日事多,晚饭后才来,便忙令去请张夏萍。 她还没想好怎么与夏萍解释。 可张夏萍过来,竟然一句没问江洛的去住,只忍着泪问:“姨娘以后,可还会回来的罢?” 江洛想笑,也有点想哭,拉住她说:“当然会回来了!” 张夏萍眼泪一洒,忙擦了泪,起身道:“那我就放心了!我不耽误姨娘的事了,姨娘可得回来啊!” 说完,不待江洛拦她,她自己忙忙就走了。 江洛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院外,才终于有了将要离开的实感。 论起来,这三四年里,夏萍陪她的时间,比林如海还多不少呢…… 她看向正和甘梨一起最后检查包裹的冬萱。 她们才是在这个世界上陪她最久的人。 就带去吧…… 不必把冬萱留在这里看她的心思。她终究还什么都没做。 或许把她留在这里,她才会因为想阻止林如海找别人,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 …… 五月十六,江洛登上了去京城的大船。 大管家夫妻率人送她去,一起还有江家的几个管家、男仆、媳妇婆子。 上船前,林如海叫两个丫头和甘梨冬萱一起贴身服侍她。 这两位名为丫鬟,实为暗探的年轻女子一个叫晓风,一个叫疏桐,看上去都只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清秀可人,不管是名字还是言行举止,都与林府大丫鬟的一贯风格非常相符。 江洛让甘梨冬萱千万不许看她们是新来的就欺负人! 甘梨和往常一样认真应下,冬萱也答应着,却抱怨道:“她们才来,姨——娘子就开始偏心了。” 虽说等娘子成了太太,身边就有八个大丫头伺候,就算加上晓风疏桐两个,还有四个二等丫头的缺呢,占不着她的。可这么多人,最多只有一两个领头的。像先太太身边,不是只月白姐姐最体面么! 原本甘梨姐姐之下就是她了。老爷放了人,难道要越过她去? 江洛却没如平常哄她,严肃道:“她们是老爷给的,难道你不好生待人,真要和她们闹?” 关键这还不是普通的丫头!或许是能直见皇帝的皇家暗探,是路上会保护她们性命的人! 她警告:“你若心里着实不服,船走得还不远,这就把你送回去罢!” 冬萱吓得连忙磕头:“娘子息怒,我知道了,再不敢了!” 甘梨也替她求情:“冬萱只是孩子脾气……” “孩子脾气?”江洛笑问,“跟我四年,都十七了,还是孩子呢?先太太拨你来伺候我的时候,你才十六吧?” 时间真能改变人。 她以前看十七岁的盛霜菊只当是未成年人,不计较。可现在的她,已经真心认为这时代的十七岁,完全是大人了。 甘梨不敢再说话。 冬萱眼泪汪汪抬头,伸手想拽江洛的裙角。 江洛一叹,弯身拉她起来:“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冬萱又磕了个头,转身出去。 甘梨服侍江洛躺下:“给娘子倒杯茶?” 江洛摆手:“你去看着冬萱。叫晓风疏桐进来。” 她得尽早和这两个人熟悉起来。 …… 冬萱在窄小的船舱里哭得嘴唇都肿了。 甘梨在一旁拍着她的背,叹问:“明知娘子念旧情,这些年都没疏远了张姑娘,今后服侍的人再多,也不会亏待你我,怎么还闹脾气?” 冬萱心里的话难对人说,又兼羞愧,便哭得更厉害了。 她方才看到晓风疏桐两个模样好,又是老爷特特给娘子的,又比她们年纪还小,便想着将来娘子要给老爷人,必是从她两个里选,一时糊涂,就…… 见她这般难过,甘梨不免多说些好话哄她:“姨娘心软,今日的事就算过去了,你以后别再那般,咱们还和以前一样,没事的,放心吧……” - 江洛的船行到第六天,风平浪静。 扬州城里,林如海正看从金陵来的一封信,是金陵同知贾雨村派人送来的,信中竟然写的是: 体仁院总裁兼任江宁织造甄大人的幼妹于前岁守寡归家,至今春已出夫孝,甄大人正思再寻一位妹丈。 他想到林大人也已丧妻一年,再思及两家门第、根基都相匹配,岂不正是天造地设?正是缘分,他在两家都做过塾师,若林大人恰有此意,他愿做媒人,成就这幢喜事。 草草看完这信,林如海心中并无丝毫意动,只有淡淡的可惜。 当日以为贾化[注]虽因“擅纂礼仪,沽清正之名”被革职,或许只因上司不喜。是以看他颇有才华,荐他去荣国府,虽是顺路护送玉儿,也有真心提拔之意。 却没想到,不过短短几个月,他与甄、贾几家已不再是同路人。 林如海撂下贾雨村的信,且不急着回。 多耽延几日,或许江洛便能一路无事,平安抵京了。 …… 在船上半个月了,一路顺风,没遇到几日雨。离京城还有半个多月,江洛已有些坐腻了船。 船靠过三次岸,补充食水日用,也让船上的人下去走走,以免闷坏。但江洛听从晓风疏桐的建议,一次都没有上岸,在船舱里坐闷了,最多出舱站一会,吹吹江风,看看河景。 林如海尚未正式和甄家撕破脸,甄家这便派人来刺杀她的可能不大,但不是完全没有。何况除了甄家之外,还有贪财图色的强盗、水匪都不能不妨,还是稳妥些为妙。 江洛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不想冒任何险。现代繁华都市她都懒得逛了,这些小城镇不去也罢。 已到六月初一。 从清晨开始,天色便阴沉沉的,一整日又不下雨,船上又热又闷。 江洛一天擦了三遍身,还是觉得身上黏腻不舒服。 闷热的天让人更易疲累。 江洛没胃口吃晚饭,甘梨和冬萱也没有。倒是晓风和疏桐两人没受分毫影响。 这半个月,先还是四人轮流守夜。自十天前起,江洛便让甘梨冬萱回舱里自睡,只用晓风疏桐陪伴夜间。 她其实想过,一直让甘梨和晓风一组,冬萱和疏桐一组,这样大家的安全都会有保障。但冬萱总对晓风疏桐别扭着,她宁愿还是各自舒坦点。左右甄家便真想刺杀谁…… 在这船上的目标应该只有她。 夜晚,无星无月。 黑云几乎压到树梢,水面上却是一片宁静。 江洛不到七点就躺在床上睡了。所以半夜十一点四十三分,晓风捂住她的嘴,将她轻轻推醒时,她迅速清明过来。 “有人潜进来,已经在抓了。”疏桐在她耳边用气音送出这句话,又把一件坚硬冰凉的东西塞在她手里,另一件绑在她腕间。 “娘子还记得怎么用吗?” 江洛只点头,不敢出声。 她心跳得都快吐了。 人民的光辉保佑! 她一辈子遵纪守法,连红灯都没闯过,怎么再活一回,却先做奴才,又要有性命之忧? 如果杀鸡也算见血的话,她多买点纸钱烧给这些鸡祖宗行不行? 难道这就是脱离人民群众,要当封建奴隶主妻子的代价吗? 奴隶主……奴隶……对,对!还有她们—— 江洛强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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