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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作了人和奴隶,林如海听出来了吗?黛玉会怎么想?会觉得她这些话大而空泛,毫无作用吗? 江洛发现,她其实对林如海和黛玉——是的,尤其是林如海——并没有太多的信心。 ——是又冲动了吗? “夫人……” 林如海艰涩开口,却转向女儿:“玉儿,你太太说得不错。” 夫人做过奴婢。她又是女人。 原来……她是这般想的。 “不要为了一介不相干的人松懈……”人生第一次,林如海觉得自己的话语是如此无力。 “太太,爹爹,”林黛玉擦泪,露出脸,笑道,“我想明白了,多谢太太教我。太太爹爹放心,我定不会因今日之事就懈怠功课!我——” 她以后——等她坚持到最后时——她会是什么样? 会不会像梁夫人一样威动天下?她身体单弱,现在先生们都不叫她习武,只怕将来难成将领。那——她大着胆子痴心妄想一回——她能像易安居士一样,凭文采流芳百世吗? 古往今来,有那么多被世人传颂百年千年的女子,方才怎么全然忘记了? 她们都和她一样,不能参加科考,不能从寻常方法入仕。甚至她是二品大员家中女儿,父母令她从小读书,请的先生都是进士出身,已经比多少不能读书识字的女子强上百倍…… …… 云舒斋一条街外。 清风楼算京中的高档酒楼,住宿、用饭的价钱都不低,却没高到寻常举子住不起的地步,又胜在地段不错,离贡院等各处都不算远,因此也有家中不富、没有举人功名、暂还无人投靠上供、又想增长见识的年轻书生结伴居住,几人一间,既节约房费,还热闹安全。 刘振是直隶常宁府东景县人,今年二十有三,去岁考中一等廪生,在东景县里能算数一数二的年轻俊才。 他家中颇有些田地,生活不错,自小有人服侍,在学里又常取头名,得先生赞扬同窗羡慕,心中自然有些傲气。 明春恩科,明秋又是常例秋闱,后年春天又开春闱,连着三场大考,是多年未曾有过的盛景。刘振虽然才学还不够入贡院,因家中离京城不远,也随几位同窗过来见识一番。 刘家虽有资财,他带的银两足够赁一处小院居住,但不如酒楼中大家一处,消息畅通,因此也与同窗分别长租了客房。 他回来时,几位同窗已经用过了晚饭,正在大堂坐着,大笑闲谈。 见他走进来,脚步虚浮,面上失魂落魄,几人互相看了看,两个过去搀扶,拿今日好笑的事说给他听:“你这是从哪里回来?听得今日在云舒斋,有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朽木蠢材,与左都御史林大人家只有七八岁的女童比试,竟还输了!你可——” “怎么这般看我?”那人吓得往后退,又伸手摸,“风寒了?发热了?” 刘振三魂走了的两魂突然回来了。 “你们——”刘振冲到同窗们桌边,“你们懂什么!” 他大声说:“林大人的女儿六岁就读完了四书,你们能吗?你们能吗?!你们谁能?!”又指着方才“说笑话”那同窗问:“汪和风,我记着你六岁还掏泥巴和尿泥呢吧!” 不知他抽得什么风,汪和风一张圆脸气得发红,骂回去:“你没掏泥巴?你还走路摔到屎上哭着回家找你娘呢!” 两人是自小的玩伴,互相揭起短真是一句接一句,听得大堂里的人好笑又恶心。有起哄的有拉架的,左右没打翻酒楼的座椅碗筷,跑堂的伙计也不知该不该劝。 两人越吵越欢。 吵到十岁那年两人双双没写功课被先生打手板到底是因为谁,汪和风突然灵光一现,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不会输给八岁孩子那……朽木蠢材!就是你吧!刘振!你从小背书就不如我快!” - 林府。 怀表上的指针走向十点,江洛却还没睡着。 黛玉早都解开心事,精神满满回房去了,还说明日绝不请假,定要上学。 江洛觉得她说不定回房还要再看一小时书才睡。 真担心她的眼睛。 黛玉走后,她和林如海就陷入了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林如海显然有话想问她,也显然看出了她不想回答。 她也有话想问林如海,但她总不能只问不答…… 沉默更衣,沉默梳洗,沉默躺在床上。 江洛沉默打开怀表,对着一点点微光看了又看。 在她第四次摸怀表的时候,林如海按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夫人——” “老爷今天在云舒斋外是被谁叫住说话?”江洛紧急想出一个问题! “……是京营提督王大人,王子腾。”林如海笑了几声,颇为无奈,“他外甥薛蟠当街殴伤人命,被舅兄判了流放。” 薛蟠,殴伤人命……流放了? 不对。 薛蟠——香菱——甄英莲! 江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不要太激动:“这事倒是新鲜……老爷能不能细说说?” …… 两日后,江子麟的书信送至林府。 又过六日,江家的年礼附带一个小丫头到了。 作者有话说: 来啦! 感谢在2023-12-10 12:03:46~2023-12-10 21:09: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年一班 30瓶;瑭瑭 28瓶;端木玥、我叫大西瓜 20瓶;半斤不八两 13瓶;mam569 10瓶;kswb、顾拾青、44909478、nono中中中、雪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3 ? 走回母亲怀里 ◎林黛玉:“薛家已经被王家放弃了。”◎ 晨光未明。京城宣平街宝南巷一所小院, 一簇烛火在纸窗里亮起,拂开了些许黎明前的浅雾。 小丫头福安捧着烛台来到床边,又点亮一盏灯。她把手里的蜡烛拿回窗前炕桌上放好, 便忙走回去服侍太太起身:“太太今日又早醒了半刻。我听见赵嬷嬷才开始弄饭呢。” 封氏接了半旧靛色杭绸棉袄穿上,笑道:“我看外头倒亮了。是昨儿下雪了?” 福安又给太太穿袜穿鞋, 服侍太太坐到妆台前, 才到堂屋开门掀帘子向外一望,回来笑说:“是下雪了!倒是不大, 只薄薄一层。” 太太已经自己梳上头了,福安便只管给太太收拾床。 她知道太太的心事, 笑道:“那一层雪都不值当扫,不会误了明日买菜买肉,后日姨奶奶一准还来!” 太太在这里没人说话,全指着魏姨奶奶十天来一次, 后日逢五,正是魏姨奶奶常例过来的日子。 被小丫头明明白白说中心事, 封氏不但一点不恼,还笑:“明日你和你赵嬷嬷一起买菜去, 多买些,咱们囤着,省得哪天下大雪, 就不好出门了。回来先炖一只鸡,咱们吃。” 听见有鸡肉吃,福安铺床叠被更卖力了!把铺盖收好就去东屋拿热水。 大铜水壶在半熄的炉子上温了一夜, 水还半烫。福安往盆里倒出来一半, 兑上凉水, 请太太洗脸擦牙。 封氏只将一头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个纂儿, 戴一根福字银钗。她洗了脸也不再添首饰,只将针线筐找出来,在等下捻线穿针。 “太太快别动针线!”福安脸才洗了一半,忙抬头劝,“天还没亮,灯也暗。姨奶奶说不许太太再耗费眼睛了。” “是……”封氏叹了一声,把针线放回去。 福安要继续洗脸,又想起来了一句话,忙说:“太太也不许看书!天亮了看吧。” “也不知丹烟是叫你服侍我呢,还是叫你管着我。”封氏嘴上抱怨着,却满脸都是笑,“你忙着,我出去走走。” “哎!”福安答应着,“太太再穿件大衣裳。才下雪,冷呢。” 封氏已经穿了一件灰鼠皮褂子,又听福安的,多拿一件雪褂子围上,才自掀帘子出至门外。 外面果然比昨日冷了。 又是冬天了…… 英莲……是宣德二十七年元宵走丢的。到下一个元宵,她就离开家八年整了。 八年了。 她现在这个模样,孩子若能找到家,还能认得她吗? 冬风吹得封氏的脸生疼。 这是一所只有一进,共八间屋子的小院。正房三间,她和福安住。正房西边两间耳房,现都空着。还有靠大门的门房一间,是赵婆子夜里住兼守门。西边两间小小厢房,一间做厨房,一间做库房。虽然住三个人很富余,但也实在是一所一眼望得到底的房舍。 所以厨房门响动,封氏立刻吸了吸鼻子,摆出一张笑脸。 就算是服侍她的人,也不能天天叫她们看她哭丧的脸,日子灰暗丧气。她们会告诉丹烟,丹烟也又该挂心她了。 她如今一饭、一衣、一水,都是靠丹烟供养。再往大里说,是靠林家,才能依旧体面做“太太”。受着人家的恩惠,又岂能怨天尤人不知足?她要好好活着,活得久些,才说不定还能有见到英莲的一天。 “太太,早饭马上就好,”赵婆子从厨房探出一个脑袋,笑道,“今早吃红豆大米粥,白面馒头,配上咸鸭蛋,糟鹅掌,照常两样酱菜。鹅掌是上回魏姨奶奶拿来的,就剩这一顿的了。” “还有几个?”封氏问。 “还有三个。”赵婆子答。 “你留两个,和福安一人分一个吧。”封氏吩咐。 “哎!”赵婆子眉开眼笑,“多谢太太!” 小院里只靠东墙有一颗桃树,早过了开花结果的季节,叶子也掉光了,树上光秃秃的。 桃树旁边是三池地,赵婆子种了一池韭菜、一池白菜、一池萝卜。韭菜只能吃新鲜的,白菜萝卜还有好些囤在仓库里。 封氏从雪褂子里面提着,不叫衣裳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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