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些,都够娘娘赏几十个宝玉了! 可恨娘娘回家省亲,风头竟全在林丫头身上。 王夫人便要开口留下儿子,不许他去林黛玉房中。 林黛玉却已先笑道:“宝二哥既放心不下老太太,咱们便在东边屋里等吧,也不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王夫人一句话没能说出来,又憋在心里,气得只想捶胸。 偏邢夫人琢磨出几分意思,还站起来出至西侧间,拉着林黛玉,笑夸道:“说来还要多亏你呢!连夏太监都说,是两位圣人见了你做的诗才高兴,幸亏有你,才让昨儿省亲顺顺当当过来了!” 林黛玉自是连声说当不起:“原是老太太接了我来热闹,见识一番,作诗也只是听从娘娘之命。这府上筹备省亲一年,人人尽心竭力,哪里是我一首诗能盖得过的。” 邢夫人又夸她谦虚。 王夫人真是快被心头真火烧焦了胸口。 偏贾宝玉还不知道他母亲生气,顺着大娘的话也夸林妹妹:“昨晚我做不出‘杏帘在望’,多亏有林妹妹!不然娘娘指名的四首就做不全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王夫人更觉得是林黛玉抢了自家儿子的风光! 娘娘分明想让宝玉做,宝玉也未必做不出来,谁要林丫头多此一举! 王夫人本不大识字,嫁人三十来年,也只是能把账目看通,会念经书,对诗词上更是一句不懂。 昨夜她便分不出几人做的诗谁好谁坏,是娘娘点了林黛玉为冠,她才勉强不疑。现下既说到了这一桩,她便要再细问一问,这些诗到底谁做得好,谁做得差! 王夫人站起身,抬起一只脚。 外头丫鬟进来报:“林少师亲自来接林姑娘甄姑娘回家了!” 王夫人的脚停在半空,不知该收还是该放。 贾母虽然疲乏还没缓过来,仍是浑身没力气,眼里心里却没一刻放松屋里的动静——尤其是林黛玉过来之后。 听见“林少师”这一声报,她忙叫了丫鬟过来,吩咐两句。 丫鬟便出至外间,笑道:“老太太让林姑娘只管回家去吧,出来了这几日,家里必然都想念了。来日老太太再想姑娘了,或是姑娘也记挂这里的姊妹了,再过来也都便宜得很。” “是。”林黛玉向内张望,看见了外祖母正对她笑,示意她去。 她心里自是不舍得,不放心,但更想把受了奖赏的喜悦快快分享给爹爹和太太。 尤其是,她想告诉太太,她全听了太太的话,没替人作诗!她要当面谢过太太! 她便在外一礼告辞,忙与甄英莲回房中去收拾东西。 三春姊妹过去送她们。 贾宝玉也想跟去,被王夫人一把拽住,忍气问他:“她们忙去了,你也一起守着老太太吧。” 王夫人生气之下忘了轻重,贾宝玉的胳膊被母亲拽得发疼。 但他好容易才能再见到太太,愿意多顺着太太的话。 他站在原地,见林妹妹被凤姐姐和姊妹们簇拥着,裙角转出房门,便看不见了。 …… “爹爹!”林黛玉小步跑到林如海面前,仰脸笑问,“爹爹怎么亲自来了?” “是你太太催我来接你!”握了女儿的手来到车边,林如海一手掀开车帘—— 里面不是江洛是谁! “太太!” 林黛玉踮起脚往里看,高兴得忘了还在别人家门口,也忘了自己体弱跳不高,就要往上扑。 “你这孩子!快别动!”江洛嗔道。 她让黛玉让开,一步跳下车,两手捧她的脸捏,笑问:“就这么高兴?” “特别高兴!”林黛玉搂住江洛的腰,“简直是‘春风得意’不足以道尽!” “好了,回家再说。”林如海遥遥向送他出来的贾敬、贾赦、贾政拱手。 三人连旁侧的贾珍、贾琏、贾蓉等,谁也没想到江夫人竟也一同来了。 贾家众人往日只听得江夫人是如何贤淑恭谨,善待继女,还因“三十万两”一事众多传言,以为她或许真是“胆小懦弱”之人。 今日第一次识得江夫人的真面目,却见分明是位风姿出众脱俗的年轻夫人…… 还有她那从车上一步跳下来的动作,哪里是寻常弱质女子办得到的! 这样一个人,或许真是贤惠心善,但说她“胆小、懦弱、怕事”? 二太太怕不是瞎了眼! 江夫人分明一起过来了,却不进荣国府,可见林家对贾家的态度依旧疏离。 众人又见江夫人先把身量已快长成的林姑娘抱上车,又把身量已经长成的甄姑娘抱上去,自己不用人扶,两步入内。 林如海最后才上了另一辆车。 林家车马行得远了,荣国府门边众人还没散去。 贾政看了贾赦一眼,兄弟俩都想起四妹妹从前还在之时,也与林如海恩爱非常,夫妻浓情蜜意,各有谦让。 如今新人替了旧人……怎不令人感慨万千。 贾政更感叹,有江夫人在,林家和贾家是彻底回不到从前了。 贾赦却在想,不知敏儿是从哪里买来这么一个人,他怎么寻不见? 家里的小戏子也出落得可人。 难道真是江南出美人,他想再要个合心意的丫头,得叫人南下去买? 贾珍心知江夫人早为书香世家的贵女,如今又是一品诰命夫人,他触犯不起。 他与贾蓉恭奉父亲回家,心想父亲为省亲的事已在家中一年,现今诸事都完了,父亲也该回道观炼丹修仙。 他一年没敢碰秦氏,早想得狠了,父亲不在家,他也能痛快痛快。 谁知回到宁国府,贾敬却不许贾珍退出。 他只让贾蓉速去,便叫下人阖门闭户拿板子,喝命儿子:“跪下!” 贾珍两腿一抖,幼时父亲大板子教训他的场面又浮现在眼前,不觉便跪在地上,吓得问:“儿子一年里为娘娘省亲事事尽心,再没敢起过贪财的心,不知老爷、老爷为何动怒啊?” “你还有脸问?!” 贾敬早忍了大半年,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肖子! 他叫人把贾珍的手脚都捆在凳上,扒了外面衣裳,先拿板子狠命打了二三十下,打得他涕泗横流、喉中出血。 见打出的血浸透中衣,贾敬方觉解气。 他命下人都出去,才喝问贾珍:“你与蓉儿媳妇……秦氏,是不是你威逼于她!” 贾珍早被打没了胆子。 见父亲已经知道,他也无可辩驳,只能落泪认错:“是儿子糊涂油蒙了心……” “你可不是混账糊涂!竟是个畜生!”贾敬大骂,“本还以为你只是一时坏了心肠才算计自家人,原来早成了孽畜一流!” “父亲饶命啊!”贾珍在凳子上磕头,“儿子已经知错了,再不敢了!这事也没旁人知道……” “没旁人知道?”贾敬更怒,“不都是碍于你的威势,才没人敢议论?不是我知道了,再有两年,这祖宗门楣竟要被你辱尽了!” 贾珍一时不敢再辩驳,更兼下半截疼痛难忍,不知骨头断没断两根。 他又怕父亲还没消气,要再加惩处;又怕从此落下残疾;又怕更招惹父亲恼怒,也怕外面下人听见,不敢放声大哭,因此竟生生咬牙忍住。 贾敬丢了板子,退后几步坐下。 他心里先想祖父、父亲,又想他苦读了二三十年书,得中进士,却因要避开皇子夺嫡,辞爵、离家、修道…… 再想及人生近六十载,竟只留下珍儿这一个不肖种子,来日若有灭族的祸患,或许就是因他不检点! 贾敬自认本便是能抛下富贵、一心修道的心狠无情之人。 既然儿子已成一祸,不如趁早割舍,也免得来日悔恨。 “你不必再做这三等威烈将军了。”他道,“这府里的爵位,原是至你就尽了,你便上折辞爵,往城外去服侍我,或许看在祖宗和娘娘的份上,圣上格外开恩,许你把爵位留给蓉儿,还能多袭一代。” “老爷!”贾珍惊恐非常。 他拼命挣扎,想从凳子上下来抱住父亲的腿求:“怎便到了此等地步!” “你真不肯,不如割了你的烦恼根去!”贾敬冷笑,“那时你才六根清净,再不做别想!” …… 荣国府。 荣禧堂东廊三间小正房里。 回到从前居住的屋子,王夫人心里没有一点喜悦。 这屋子看着无甚变化,可住回来的人,已经不是一年前的当家太太了。 林丫头一走,老太太就让人都散了,只留宝玉和凤丫头,没说让她以后怎么样。 大约……是从此放她出来了罢? 宝玉在老太太面前自然不错。 她烦的是,凤丫头掌权一年,家下人必然都心服了,有老太太在,她只怕难再拿回家事。 她以后竟要在凤丫头手底下拿月钱过日子,一个月就那二十两银子,一年二百四十两,加了年例分红也才几百两,能够什么! 更别提现在伺候的人都怕老太太,她银子给得少,都不肯替她办事。去年她拿出二十两银子都换不来见宝玉一面! 还不知家眷能入内看视的恩典什么时候开始。 她手里没钱,想单独给娘娘递个话都不能。 打听得贾政在书房,王夫人独自锤了半天胸口,不再想林丫头带回去的那许多宫中赏赐,笑命丫头:“去请姨太太来和我说话。” …… 林府。 正院,正房。 一回到家里,到了太太房中,林黛玉便请爹爹、太太和英莲姐姐先坐。 她亲自看着人搬抬东西进来,笑道:“宫里的赏赐不好送与外人,送自家人想是无妨!” 孩子面前,江洛便与林如海分两边坐。 甄英莲本想回澄静院去,也被林黛玉先留下。她便坐在江洛下首。 江洛搂她上榻,三人一起看黛玉把宫中赏赐均等分为四份,一人一份。 甄英莲忙道:“我可不敢受!妹妹送我一方砚或一支笔,我拿回去摆着就罢了,你真送我这些,我也不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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