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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府, 应有女官七人:正六品长史一员;正七品少史二员;正九品女史四员。 还应有属官三人:正七品家令一员;正八品司丞一员;正九品录事一员。[注] 其中,长史为宫中所派一位三十六岁的女官, 名辛兰。 另有两位九品女史,是从宫中司药属选出的女医。 属官三人, 俱为宗人府所派。 余下还有少史二员和女史二员,由江洛自选人报上。 在永泰六年夏天,林如海赶赴东北边关后, 江洛就放了许静雨和张夏萍的身契。 本应将她二人再正经聘为良妾回来,但因林如海不在家,这事便耽延了下来。 后来林如海和江洛回京, 江洛得封郡主, 林如海也多了一个“郡主仪宾”之爵。既为宗室女婿, 自然不好再蓄姬纳妾……聘她们回来的事就彻底搁置了。 新年前, 宫中先送来三名女官,通知江洛可自选另外四名。她自然是用自己用顺手的喜欢的人,把许静雨、张夏萍、甄英莲和山月——张山月——的名字报了上去。 许静雨和张夏萍为正七品少史,甄英莲与张山月为正九品女史。 ——张夏萍不干活,江洛愿意让她占着位置吃皇粮。 她的郡主府她说了算。 江洛又让林如海给魏丹烟写了放妾书,和她与封氏正式签下聘用契书,分别为郡主府和定国公府教导丫鬟仆妇的先生。 至此,林如海曾经的三个姨娘便正式全为江洛的人了。 搬家有女官属官们安排,江洛没操多少心,连乔迁宴的宾客名单,都是许静雨先写个大概,江洛修改一二,大半请帖,也是许静雨和辛兰长史所写,江洛只写要紧的几位。 郡主才做了半年,江洛就有少说几十次觉得生活比从前更省心轻松了。 空闲一多,她催办新衙门就越来越有劲头。 三天一份奏折,五天一份条陈,从衙门该设置在什么位置、占地多大、里面几间院子几间屋子分别都做什么,官职有哪些、各应几品,学员怎么分类,衙役招多少人,男女学生的宿舍怎么保障安全……方方面面,她都提出一二三四种不同的规划,经常还夹带一份批判朝堂反对声音的折子,说这都是“矫揉造作”阻碍大齐发展…… 在她的狂轰滥炸之下,敢反对新衙门的越来越少。 毕竟她这边自己骂没词了,想不到典故了,还有林如海和黛玉接上,这谁能骂得过? 终于,四月二十九日早朝,皇帝批准了她从正月十六就提出的提议,并从她给出的十九个新衙门名称里最终确定了“会同四译馆”为正名,将“四译馆”的编制暂设在鸿胪寺之下,由少卿一人掌管内中事务,馆内仿照国子监,另设正五品司业一人,正七品监丞一人,另有博士、助教、学政、典簿等职衔,令工部选址新建衙门。 四译馆的衙门、学校大概九月能建成,第一批学生也在九月招收,不过衙门里的官员可以从现在就开始挑选了。 江洛自然是负责“会同四译馆”的少卿。 她用人用到底,先把宗肃平拉来做第一任司业(副校长),给他连升两级,又亲自去请了原任吏部左侍郎、新任刑部尚书的夫人房夫人来做第一任监丞(教导主任)。 房夫人从五年前就开始学外语,这些年一直断断续续没停,水平已能算不错。而且她身份高,也镇得住人。 至于反对意见,江洛更有充分理由驳回: 既是男女学生同招,顾到“男女大防”,管校规的当然得是女官员了! 满京里数一数,还有谁比房夫人更合适吗! ——现在“男女大防”是块砖,挡路她就踹,需要她就搬。 正是去年秋天,房夫人的小儿子娶了妻,家里有两个儿媳妇帮忙管着家事,正得空闲走马上任。 实际上,房夫人还私下对江洛说:“便是家里没人帮忙,有机会做官,我宁愿学郡主从前,把家事丢给姨娘丫头呢。” 想一想把家里管得再好,那也不是她的产业成就呀!都是老爷的! 这辈子便做不成平国郡主,能正经做个七品官,也不枉这几十年! ——也让老爷看看,她学“鸟语”这些年,除了多添聒噪之外,还真有用了! 副校长和教导主任敲定,余下博士、助教等,半数从鸿胪寺中择选,半数待九月招收学生时,一并择选。 丁淑荣被选为博士,文锦仍留在原处。 而江洛身边原本精通外语的几个丫鬟:山风、冬梨等,江洛已在年前放了她们的身契,但仍留她们住着,且加紧再精研一门外语,到九月时好去考个官职,让新衙门再多几个女官员。 一直忙到六月初。 长史辛兰尽责来请示:“六月十四是娘娘芳辰,是否要宴请亲友来府同庆?还有定国公府即将修缮完毕,娘娘与国公爷是否会去小住几日?臣等去与众位管家安排。” 江洛想了想,笑道:“就去住三五日吧。” 不然偌大的国公府都白空着,不是有愧圣恩吗。左右就在隔壁,偶尔换换屋子住还新鲜。 辛兰便去与众人安排。 江洛到园子里远望了一刻钟,回来继续绘制世界地图。 三个极大的大理石案并排摆在后殿里。后殿共五间屋子,不曾隔断,是她专门留出以用。每个大理石案上都放着一份地图。她不放心交给旁人临摹,是自己一同绘制三份,待绘制完成,便一份上呈宫中,一份留作存档,一份或许交由书斋仿绘刻印。 画这样大幅的、精细的图样,既耗脑力又耗体力。 三刻钟后,江洛再次抬首放笔。 夏日天热,又近中午,户外不太适宜活动了。 江洛便转至偏殿,静心吐气,热身之后打了一套拳,疏散筋骨。恰好她干这活穿的都是练武服。 女史甄英莲来报:“荣国公夫人送帖子来了。” 江洛净手,拿起来看。 看到一半,她先是皱眉,看完又笑。 贾母竟然能想出这个主意? 或者说,贾母竟然舍得并说动了贾政和王夫人,让贾宝玉做赘婿? “就放在那,”江洛命,“等大姑娘放学,请她过来。” 昭昭这几日在宫里,林如海中午有事不回家,黛玉上学在学堂用饭,也不过来。 自己用过一餐,略歇一刻钟,江洛继续画地图。 下午三点半,林如海先到家。 他在寝殿洗了澡换过衣服,才到后殿来找江洛,看见帖子,先问:“我看看?” 江洛笑:“你看吧,倒有趣。” 荣国公夫人的帖子,让娘娘说“有趣”? 林如海看到最后,仍是皱眉,半晌吐出一声:“呵!” 江洛笑道:“其实荣国公夫人想得倒不算错。皇家挑驸马仪宾,寻常不正是要贾宝玉这般的男子么:生得又美,人又无大志。” 林如海把帖子放好,仍然不屑:“纵挑驸马仪宾,也要人品端正性情谦恭谨慎为佳!婚前还不能有一个通房姬妾!贾宝玉是捧凤凰一样长大,又早与丫鬟有过首尾——” “‘人品端正’不必说了,”江洛走过来,抬手摸他的脸,笑问,“可‘性情谦恭谨慎’,‘婚前没有通房姬妾’,仪宾你又符合哪一项?” 林如海耳根渐红。 “人人说仪宾你是天纵英杰,有盖世之才,人品又纯然无暇……”江洛笑,“我却知道你心里狂傲得很,不过掩饰的好。” 林如海喉结滚动,低低唤一声:“娘娘——” …… 自从得封郡主,江洛尤其喜爱他在锦绣芍药间的这一声称呼。 更喜欢他自称为“臣”。 …… 江洛是在寝殿见的黛玉。 夏天出汗洗个澡很正常…… 她脸不红心不跳,让黛玉看贾母的帖子,笑问:“这话你看该怎么回?” 其实贾母的帖子写得很谦敬有礼。 她是以荣国公夫人的身份对郡主说话,自然通篇用敬辞谦辞。她帖子里没有扯到旁人——比如谢丹时,只是从各个角度推销了贾宝玉,说他和黛玉是表姐弟知根知底,容貌如何、性情如何,一定能做个好女婿,希望郡主为女选婿时可以考虑到他。 完全没有以情逼人之意。 所以江洛并不生气。 以后会来平国郡主府自荐为婿的只怕多着,或许有半数人还不及贾宝玉的综合素质……她也气不过来呀。 林黛玉看完,微微颦眉,只说:“我对宝二哥从无此意,母亲替我回绝了吧。” 虽然外祖母无有恶意,但为避嫌疑,今后……荣国府便不必再去了。 如今女子出门比从前便宜许多,她与姊妹们若有缘分,自然还会相见。 “好。”江洛便要纸笔。 毕竟女儿十六岁了,的确在议亲的年纪,林如海想明确问一问她对谢丹时究竟如何看,还有谢丹时心中何意,愿不愿意入赘,只是多年表现得对谢丹时不满,又不好开口。 江洛不管他的纠结,且回帖子。 她才提笔,还没写下几个字,忽然又有人报:“荣国府王夫人有帖子送来。” 王夫人? 这人能有什么好话,还是在贾母送帖子说亲之后、在这个时辰? 江洛命人送进来。 她搁笔,不用林如海,自己打开帖子看,见里面写的大意是: 家里老太太年高糊涂,若写了什么不应该的话给郡主娘娘,请娘娘千万别当真。贾宝玉是国公嫡孙,贤德妃娘娘的亲弟,怎好与人为婿?还是请林家另寻他人,这婚事实是不相配。 字里行间的避之不及简直刺人的眼! 一刻钟前,江洛还觉得自己不会为黛玉的婚事生气。 现在,她推翻了这个想法。 把帖子一放,她另取一笺,还没落笔,又把纸往前一推,叫人:“冬英,我说,你来写!” 这帖子满篇胡言乱语,只有一句话还不错: 这婚事是不相配! 贾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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