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柳枝垂进河水里,柔柔地划出纹理。 波纹湿湿的,黏黏的。 就像元殊青的话,元殊青的气息,元殊青的体温。 殷舜的心口熨帖着,那团肉舒展膨大,血流得太快,一下冲过全身。 明明在冷水里浸了几个来回,他却闷得快要出汗了。 “钱包在内衬的夹层里,你打开看看。” 元殊青被勾起了兴趣,他在外套的内衬里摸索,一下就抓到殷舜的夹包。 打开一看,果然,大少爷的钱夹里多得是卡。 只不过有一样东西比认不全的卡更吸引人。 “我的照片?” 那可能是十二岁的元殊青,他的一切都更柔和。 只不过是张看向远方的侧脸,就拍得像位清澈俊丽的短发少女,揉在颊边的发丝缱绻,犹如春天里的烟尘。 元殊青不记得自己有拍过这张照片,他不喜欢的东西很多,刚好包括拍照片。 不喜欢的原因和不爱接电话类似,会被另一个人牢牢地抓在原地,不能去做自己的事情。 “——呲!” 骑得好好的自行车登时停了。 殷舜合上刹车把手,一脚蹬在地上。 元殊青的足尖一时落地,脸在殷舜的背上压了两下,便轻轻的,疑惑地‘嗯’了一声。 殷舜身体侧扭过来,一副天生眉压眼的面相,沉郁又傲慢,没有东西修饰的时候无比迫人。 这就是他的本质也说不定。 且不说大少爷长得有多不面善,现在那张脸绷得死紧,更让人退避三舍。 元殊青却举起对方的钱夹,压开展示层,手指点了点大约三寸的照片。 和照片一模一样的眼睛摇荡着,睫毛让风吹得微颤,“这样的话,不懂。” 殷舜伸手,把更小一些的元殊青遮住,藏到自己的手心里。 他的指骨克制又用力,压过元殊青松松拿捏的指头,轻易地将暴露出来的小秘密翻了面。 动作轻缓,看似心平气和,让钱夹放着朋友照片这事显得寻常,“在这边。” 元殊青只能看向殷舜指明的地方。 那是另一面的展示层,这回放的不是照片。 锁在夹层里的,是几根熟悉的、还很新鲜的红卷发。 它们理成规整的圈,简直像是犯罪证据。 雨滴顺着殷舜和元殊青的间隙,点在了展示层的胶膜上。 元殊青将之擦去,收好钱夹,又放回外套的内衬里。 “今天早上老太太抓我陪她去烫发,”他坐在后座上,足跟用力,让自行车微微摇晃起来,“一次回答两个问题,怎么样?” 元殊青拍了拍衣襟,暗示那个封印起来的钱夹,“所以……是什么时候拍的?” 殷舜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坐正,人动起来,把链条滑了半圈,继续载着元殊青回家。 好一会,就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讲:“……第二次找你,你拒绝我之后。” 殷舜把元殊青不想跟自己扯上关系这事,硬生生说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么一说,元殊青有点印象。 他和殷舜扯上关系的原因很简单。 地点就在少年宫新修的泳池边。当时沿岸的瓷砖不是磨砂面,很滑,殷舜跌入水中,差点撞到潜在池底的元殊青。 殷舜当然会游泳,可他骤然入水,肌肉绞动着抽筋了。 元殊青游过去捞人,反倒让溺水的殷舜紧紧地抢在怀里,他本就快要浮出水面换气,拉扯中氧气耗尽,几乎软在这人身上。 还是救护员下水,及时将抱成一团的两人抓上岸。 殷舜呛了很多水,手臂却还是死死压在元殊青的腰上,抱着怎么都不放。 嘴唇相接在元殊青的记忆里,有着爱之外的含义,但那时候他用体重压迫着殷舜的胸腔,做出了与那个含义完全相反的事。 殷舜呛出水,睁开眼睛后反而松了手,立马围上去几个人。 而元殊青爬起来,手脚没什么力气,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没多久就收拾回家了。 第二天,殷舜就堵在元殊青家楼下,说要跟他道谢,问他可以不可以交个朋友。 元殊青拒绝了。 不用太多分析,他知道殷舜家世很好。 但殷舜拥有的一切,元殊青都不需要,对他而言,一个有权势的大少爷的一时兴起,那是麻烦中的麻烦。 现在这个麻烦正将自行车的链条摩擦得发热。 雨下得很快。 干燥的地面几分钟就湿透了,不过距离元殊青家也不远了。 那是个分配给教职工的小区,元殊青被他妈送回国后一直住在里面,小区少说也修成了二十多年,风格还停留在上个世纪。 胜在当时修房子用料好,管理也尽心,老旧却不破败。 路过保安室时,门卫叫住了罩在外套下的元殊青。 小区几十年都住着同样的人,他看着元殊青长大,光是一个背影就能认出来是谁。 “这些和这些,都是寄到你家门牌号的邮件,我拿个塑料袋给你装上,好拿走。” 元殊青道谢,随手看了几封叠在上面的邮件,应该是几所高中邮寄来的通知书。 这是一种形式,在正式出分填报学校前发来通知书,写好学校的环境、师资,为抢生源做准备。 看来他考得还不错。 自行车停在单元楼的楼梯间,上锁之后依然不住滴水。 老小区六层封顶没有电梯,元殊青家在三楼,不高不低,刚好合适。 元殊青这段时间长得太快,替换的衣服不多,衣柜里堆放的多数都不合身。 难得有几套宽松的,现在全留给了殷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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