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拿出全部家底投入;有的只拿出一点来试探;有的则是舍不得或者拿不出入股的钱,反正有合作社的分红,打算先观望,以后再说。 在这三种之外,还有另外一种,他们考虑、纠结、拿不定主意。 赵二奶家去参加社员大会的是赵芳芳爹赵新强,他回家跟家里人说得不清不楚。 胡和志嗤之以鼻,“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胆子可真大,也不怕闪了腰。” 他是城里来的知青,赵新强一直觉得女婿有文化,问他:“咋,这不能成?” 胡和志嘴角不屑地上扬,“万一整不好被举报,那可是要遭殃的,咱家不能参与。” 赵新强一听就害怕,转头对赵二奶说:“娘,要不咱家别沾边儿了。” 赵二奶信大队超过胡和志,直接翻了个白眼儿,“显出你明白了,新山又不是个傻子,大队都同意了,肯定是可行。” 胡和志脸上的笑消失,低垂的眼神阴翳。 赵芳芳妈看老太太要出门,问:“娘,你去哪儿?” 赵二奶小脚倒腾得快,已经出了门,“我去打听打听。” 与赵二奶一样心思的社员也有不少,各人都找各人关系好的队委会成员,上门问清楚。 赵柯家最先迎来的就是余家两个堂舅——大舅余秀前夫妻和三舅余秀江夫妻。 他们是亲兄弟,和赵柯亲舅舅余秀民一起排序。 两人的父辈儿跟赵柯的姥爷又是亲兄弟。 大舅余秀前面冷,沉默寡言,不太招孩子们喜欢,但其实是很好说话的人。 大舅妈高玉兰相反,团脸儿,长相很和善,但是为人比较计较,也比较抠,以前要是赵柯他们姐弟或者别的小孩儿去她家,都得把东西藏起来,生怕他们看见。 后来赵棉进学校,大舅妈对她态度就特别好,等赵柯考上高中当上工人,大舅妈对她的变化更是翻天覆地。 唯独对赵枫还跟小时候一样。 高玉兰不是重男轻女,单纯就是有点儿势力。 三舅余秀江脑袋比较灵活,很小的时候自己去跟人学了木工,靠这个手艺这些年攒到一些家底,经常带大舅和侄子儿子一起干活。 三舅妈方红用余秀兰的话说,是个憨货,年轻的时候长得好看,被上门做木工的三舅盯上,娶回了家里。 四个人一进赵柯家堂屋,余秀江就问赵柯:“赵柯,你妈说合作社是你牵头的,你跟舅多说说,这个合作社,我跟你大舅两家咋入股?” 余大舅和余三舅的实力比生产队一般家庭要好,完全有能力单独养猪。 赵柯拉着凳子坐近,耐心地跟他们说了这两年的养猪政策,建议道:“大舅和三舅有木工活,不像其他社员那么需要养猪来增收,可以像我说的,到大队签个字,两家共同买猪崽,然后放在咱们大队的养猪场里统一管理,比较省事儿。” 赵柯也跟他们说清楚,这样的话,结算的时候合作社肯定要扣除一些成本。 方红大咧咧地说:“我们两家哪用签字。” 赵柯摇头,做这个“坏人”,“既然是合作社,一切都得按规矩办,亲兄弟也得明算账。” 余三舅认可:“签字挺好的,明明白白。” 余大舅夫妻也赞成,高玉兰脸上挂着笑,问:“那我们买几头猪合适?” 赵柯实心实意地说:“第一年经验确实不足,大家都在学习阶段,你们是两家先买一头,还是一人买一头,都行。” 高玉兰又问:“一人买一头,是不是就不用签字了?” “只是你们两家之间不用签了,跟合作社还得签。” 这种事儿,讲究自愿,得他们自己决定,所以余秀兰和赵建国坐在旁边儿没有一句劝。 余三舅问:“最后期限是啥时候啊?” “大后天。” 都已经六月份,抓猪崽得尽早,留三天时间,大队准备协议,社员们考虑,签字入账……足够。 余大舅和余三舅两家决定回去商量,赵柯一家送他们出去,还没分开,就看到有个小身影直奔赵柯家来。 赵枫眼神儿好,“那是二奶吗?” 确实是赵二奶,已经对上眼神,目的地错不了。 赵二奶竟然还会来他们家,赵柯还挺意外。 余秀兰和赵建国互相看一眼,客气地打招呼。 赵二奶可不客气,逮着赵柯问:“我在家照顾芳芳月子,没顾上,我听芳芳她爹说要弄啥合作社?” 赵柯把对余家俩舅舅的话给她重复了一遍。 她们说话的时候,赵五奶和赵新发家也过来了,找的都是赵柯,余秀兰和赵建国这对儿父母全程只能做陪衬。 余秀兰心里又别扭又骄傲。 而赵二奶走前,问赵柯合作社会不会出事儿? 赵柯告诉她会去公社报备。 于是赵二奶就放心地走了。 赵柯没说的是,社员入股合作社签的协议耍了个小心眼儿,牲畜属于私人,只是由生产队统一管理。 她报备的时候得尽量避免涉嫌商业剥削。 赵二奶不太懂这些,很容易就相信了,但有人懂一些,且对这个合作社的分红方式持担忧的态度。 知青点里,知青们的谈论,都和胡和志一样,以唱衰为主,话都十分相似。 他们从城市来,受到相似的教育,有相似的经历,身上还有相似的特性。 庄兰本来安静地坐在他们中间,听不下去那些傲慢的话语,起身离开。 苏丽梅视线跟着她,“要去哪儿?” 方静冷笑,“她和赵家那姐弟俩走得近,当然不愿意跟咱们在一块儿,没准儿还会去传小话。” 苏丽梅不满,“庄兰可不是那样的人。” 刘兴学听到他们的对话,回头望了一眼男知青的屋子,“不愿意跟咱们在一块儿的可不止庄知青。” 他指的是傅杭。 然而两个女知青都没有附和他的话。 男知青屋里,林海洋听到刘兴学的话,气愤地一直低骂。 傅杭仿若未闻,静坐在书桌前,面前空无一物。 这些知青们的话勾起了他痛苦的回忆。 小时候,他最崇拜的奶奶是从旧时代走向新时代的知识分子,在大学教书。 他的父母都从事物理方面的研究工作,虽然好几年都见不到,傅杭仍旧深受父母影响,对这门学科极度热爱。 可八年前,他和奶奶的生活突然就变得慌乱不堪,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父母没有一点消息。 傅杭一个人,眼睁睁看着奶奶一日日衰败下去,终于在一年半前送走了她。 他又一个人办了奶奶的丧事,一个人决定远离那里,下乡逃到这个村子…… 没有办法保护家人的无力和自厌一直裹挟着他,而父母迟来的信,他没有回复。 那两本物理笔记,丢失的一本就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所以傅杭放弃了,将另一本尘封在箱底。 赵柯那样向阳而生的人,应该不畏风雨吧……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这一章写得慢,晚上就没有了,明天赵主任去买猪崽,我发个万字的更新 第40章 六月十一日, 赵柯一大早骑自行车到公社办公室。 她身上的挎包鼓鼓囊囊的,里面揣着他们大队准备好的计划书、合作社协议、笔记本,以及为了使这个合作社合理,他们从大队办公室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各种资料。 赵柯到公社大院, 直接找上段书记。 段书记接过挺厚的一沓纸, 边翻看边说:“你们生产队准备很充分啊。” 赵柯愁眉苦脸, “毕竟这么大的事儿, 我们大队心里也没有底,只能尽量准备得更充分一些, 方便领导们指正。” “你这文书写得很好啊, 不比程干事差多少。” 程干事是公社的秘书。 赵柯有自知之明, 她从各种报纸资料上生扒硬凑的词汇加上一些白话, 肯定不如专业办公文书丝滑。 段书记看得越来越认真,间或问她几个问题,赵柯都一一回答。 “其他都没什么大问题,就只有社员入股这一点……”段书记先指着队委会四人准备入股的金额, “你们是生产大队的管理者, 也不是贫农。” 赵柯坚决否认存在商业剥削,“大队长他们是为了起带头作用,掏空家底带动社员们的积极性。” 段书记又道:“不能限制贫农入社。” “社章必须建立,这是为了规范化,不存在对哪个社员有偏见的情况。”赵柯解释,“合作社有面对全体社员的分红, 入股是因为我们生产队实在没有实力以家庭为单位养猪, 所以只能几家一起买, 有不参与入股的, 大队肯定不能硬逼着参与, 这不是犯错误嘛。” 赵柯又举了些例子,供销社或者养殖场都有私人入股的情况,力证他们这个完全不违规。 她嘴皮子不算溜,就是格外真诚,段书记听得唇角上扬,“这个事情,还得经过公社主任,我一个人不能给你批。” 赵柯一听,这不是相当有戏,笑得更灿烂,套近乎,“段叔,你帮我说几句好话呗,这个合作社对我们生产队真的特别重要。” 段书记没答应,笑着说:“我得客观公正,不偏不倚。” 客观好,客观就行,没有一口拒绝,赵柯就很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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