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醒的触目惊心。 陈警官、小许警官、君池、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齐齐守在外面。 谁都没有说话交流,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几分。 气氛十分凝重。 见他们来,陈警官的头先埋了下去,颇有些抱歉:“对不起,阎小姐,麻烦您跑一趟了。” “情况怎么样?”阎月清来不及客套了,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心里莫名的后怕。 “已经送进去三个小时了……期间医生出来了两次,下病危通知书……” 阎月清闻言,看向了君戾:“萧逸到了么?” “快到了,他跟院长联系过,说筱筱主要是脊椎受伤,特意喊了神经科和骨科专业的熟手一起过来,大约比我们慢五分钟。” 他们在路上交流过这个问题,一遇到受伤,那肯定第一时间想到萧逸。 幸好这家伙还在云市附近吃菌子,没来得及回帝都或魔都,否则……还真要绕些远路。 站在几人之间胖胖的中年男子开口:“君先生、阎小姐,萧先生说他马上到,要不,您几位先去办公室坐坐?夜里风大,在外面等着容易着凉。” 说话间,不经意看向身后的两个孩子,眼底全是仁爱之心。 “这位是侯院长,萧先生就是跟他联系过的。”陈警官主动解释道。 阎月清点头:“侯院长,麻烦您深夜还要跑这一趟了。” “不麻烦不麻烦!萧神手能到我院做一场手术,那可是我院的荣幸!别说是晚上十点,就算是凌晨三四点,也得来看看啊!” 他秉着一颗学医向上的心,说出这番话后,又觉得有些不多:“当然了,其实我最希望的,还是大家能平平安安,让医院成为一个摆设。” 阎月清点头,关心了下宋筱筱的情况。 侯院长道:“现在手术室里,是我院骨科的老师,神经科的老师也过来瞧过,但看片子内容都不太好。小丫头从高空摔下,身上多处骨折,最麻烦的是脊椎那里…… 不瞒您说……我们自己的老师,没有萧老师的技术,有些操作用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实在有些担心会留后遗症……所以迟迟没有下刀。” 几人表示理解。 院长这番话,属实是掏心窝子了。 正说着呢,萧逸已经带着两个年轻的男子小跑着过来。 “萧叔叔。”君衍眼尖,连忙挥了挥手。 萧逸气喘吁吁,朝他们点了个头:“病人情况怎么样?” 侯院长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光:“萧老师,时不待人,进去说吧。” “好。” 目送着侯院长带萧逸和两位青年进了手术室,阎月清才略微松了松拧紧的眉头。 “陈警官,咱们去办公室谈吧。” “嗯。” 走廊虽然没人,但涉及这些事情,还是悄悄聊的好。 刚进办公室,她接到杜满笙焦急的电话:“月清,筱筱怎么样?” “萧逸已经带着专家到了,目前几人一齐进了手术室。我们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消息,不过有萧逸在,满笙姐也别太急了。” 杜满笙的声音很是颤抖:“我刚下飞机,马上过来。” “好,我们在医生办公室,有进一步消息了,我会随时告诉伱。” 杜满笙在C市,没有私人飞机,即便买了最近的航班,到的也比他们晚。 作为母亲,哪怕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可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宋筱筱这次跟宋青龙出国,会面临什么?大家彼此心里都有数! 即便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工作,最终却仍是得到她受重伤的消息。 “高空坠落,脊椎受伤?”阎月清看向陈警官,“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警官很是抱歉:“对不起,我们自以为安排好了人手……没想到仍是小看了宋青龙的心狠……” 一直默默不语、低沉着的君池开了口:“他把筱筱推下了山崖。” “推下山崖?” 君池垂下睫,眸底一片悔恨:“是我的错,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买到那些D品后……我明知道他想用筱筱藏D,却没有出言阻止……” 陈警官叹了口气:“小池啊,这不能怪你,咱们是知道他的计划,也利用了他的贪心……后面发生的事情,谁都没有预料到……” 阎月清锁眉:“不要讲什么自责后悔的话,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怒自威的模样,颇有点王者气势。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说什么后悔、自责,不都是空话么? 就算承认是你的错误,那又如何?能让筱筱一秒好转?还是能立刻枪毙宋青龙? 阎月清觉得这俩大男人有点分不清轻重,在这里废话半天,磨磨唧唧的。 君池明显被她的情绪波动到,渐渐找回了自己的那份冷静。 “事情是这样的,他在那边买了几斤东西,一部分走其他渠道偷偷运回来,还有两斤则密封好绑在筱筱的口袋里。” “回来时,毫无例外,他的那些渠道被抓住,宋青龙没有办法,只能选择了最危险的一条山道。那么多东西,他一进边境线,就会被埋伏在山崖附近的警察抓住。” “可是……谁都没想到,在刚进线内,他察觉到有人出现,居然一把将筱筱从山崖上推下去!那么高的山,就算有树木和坡道的缓冲,筱筱还是被摔得口吐鲜血晕厥不止。” “我以为他是想销毁证据?!谁知道……他下一秒快速冲下山,对着朝我们赶来的警察,装作无辜痛心的样子,说自己女儿摔下山了,请他们赶紧帮忙联系医院!” “人命关天,大家也不会轻易挪动一个摔伤的孩子……送进医院时,他全程陪着,有的是机会将东西拿到自己身上……我才知道,原来为了运输那东西,一个父亲甚至可以用自己女儿的生命为代价?!” “如果不是我们提前布置好了,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如果来的只是普通的警察或是村民,大家一定会先帮忙把孩子送到医院的……他想利用这份善心,去完成自己的交易?!实在是……” 阎月清闻言暴怒:“厚颜无耻!” 君戾问道:“他人在哪里?” “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陈警官道,“要从摔伤的孩子身上取走那东西,我们实在有些痛心,但已经到了那一步,不将他人赃并获的话……前面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我们……取的很小心,没有伤到筱筱。宋青龙被当场扣下押走,而小池则陪着筱筱来到了医院。” 缉毒的队伍、救护车,都是提前备好了的。 大家在心里默默祈求,用不上救护车,用不上提前准备好的血袋。 谁知…… 还是用上了?! 阎月清吸了一口气:“是他心狠,与你们无关。相反,若不是伱们提前做好准备,筱筱或许撑不到送进医院的那一刻。” 陈警官仍是羞愧:“我们应该想到的,他那么狠心……但心里始终抱着两分虎毒不食子的善意……是我们太感性了,若再理性些……” “不提这些。”阎月清问道,“以目前的证据,宋青龙能怎么判?” “死刑。”陈警官毫不犹豫,“人赃并获,还有小池先生提供交易时用针孔摄像机拍下来的记录,加上故意杀人罪,就算请最好的律师来,都只能判死刑!” 华国对禁毒有着严苛的要求。 他这些年交易了多少,上下线是什么?均在这次缉毒行动里露出了马脚。 不说别的,就说藏在筱筱身上的那两斤,也足够请他吃花生米了。 阎月清总算脸色好了些:“他这样的人,活该死一千次一万次!” 上一世,筱筱为了大义牺牲,死在了花季少女最美好的时光。 这一回,筱筱甚至还没有怀疑过父亲对母亲的做法,对他依旧保持着孺慕的父女之情。宋青龙竟还狠的下手?! 可见,感情一词,约束的从来都是有情之人。 像宋青龙这样的狼心狗肺…… 阎月清深吸一口气:“等下……等满笙姐过来,不要将这些话告诉她。” 君池哽咽了下:“我明白。” 办公室内,气氛再次沉默了起来。 陈警官心里难受啊…… 他不是缉毒人员,因为这次众星报案,才有着参与案情的机会。 以前倒是有几个缉毒那边的兄弟,聊过这群犯罪分子的凶狠。 六亲不认,手段毒辣,于他们而言是家常便饭! 陈警官只当故事听。 这回,亲眼见识到了——前一秒还慈爱的父亲,生怕女儿走累了,一直抱在怀里。 下一秒,就狠狠将她推下了山崖。 小女孩从空中坠落的样子,宛如一只断翅的蝴蝶,彻底碎了每个人的心。 君池心底亦是痛苦! 他和筱筱相处的时间不多,但这女孩乖巧异常,时不时会给自己递帕子,切水果。 君池明知道宋青龙会对她动手,仍是慢了一步…… 这种悔恨交加的苦楚,折磨得他连抬头看阎月清的勇气都没有。 他是君家的刀,是最听安排的助手。 主子交给他的任务,没有哪件没做好。 甚至接近完美的存在! 却在这次任务上,遭遇滑铁卢…… 不! 不仅仅是任务! 看着那么可爱的小女孩,差一点丧生在自己面前…… 君池内心的震撼与痛苦铺天盖地而来! 那一刻,他甚至差点丧失理智,想把面前的宋青龙就地正法! 最后,是警察们冲上来降住了宋青龙。 陈警官的手,紧紧拉住了他暴怒下扬起的拳头。 宋青龙该死! 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但,他应该死在法律的惩治下,不能死于私刑。 君池垂下眉,朝着阎月清和君戾,重重地道歉:“对不起。” 他没有完成任务、也没能保护住这个孩子。 阎月清瞧君池的样子,早已不复初见自己的傲气。 像是被雨狠狠淋湿的孔雀,狼狈不已。 她沉默片刻,向君戾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怪他,可也……的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君戾了解:“你跟我出来下。” “是。” 两人刚走,杜满笙姗姗来迟。 后面还跟着小雨。 “月清,筱筱她——” 杜满笙脸色苍白地看着她,生怕对方会说出让自己绝望的话语来。 阎月清安抚道:“萧逸带着两位专家进去了,暂时没有出来说最新情况。不过,越是在里面呆的时间久,越能说明情况还好,他们能够处理!否则,早就出来通知家属了。” 宋小雨一听,拉着杜满笙的手:“是啊妈妈,我们一起在这里等筱筱姐姐出来。” 杜满笙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当着亲女儿的面,去关心宋青龙的私生女,多少有些过分了。 但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许多。 对于筱筱,终究是自己养了七年的孩子,骤然听到筱筱出事,她心里仍是止不住的后怕。 与宋青龙离婚后,她只在流浪基地见过筱筱一次。 虽然从阎月清的转述中,杜满笙大约明白了筱筱的想法,可心里终究是有怀疑的。 她相信她养了七年的女儿三观不会歪,和她怀疑现在被宋青龙带走的女儿会被教坏,两者之间并无冲突。 阎月清并没有告诉她宋筱筱会为了她去做小卧底。 杜满笙隐约觉得上次见面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又想不出缘由。 直到今天,陈警官打来电话,她才猛然惊醒。 颓然地歪坐在凳子上:“月清,你们是不是……安排筱筱去做了什么事情?否则……好端端的出国,她爸爸就算再狠心,也不至于让孩子落入悬崖啊。” 阎月清本想瞒着她,谁想杜满笙已经猜到了,也没什么瞒着的必要。 “对不起,我们的确让筱筱帮了些忙……” 在陈警官的同意下,阎月清将整桩事情和盘托出。 杜满笙越听,表情越是凝重。 而一旁的宋小雨,紧紧揪着妈妈的衣角,眼里写满了心疼。 “事情就是这样。”陈警官叹了口气,“杜女士,实在抱歉,由于这条线埋伏的很深,我们担心知道的人多了会暴露,所以除了阎小姐和宋筱筱本人以外,并没有告知任何人……” 杜满笙落了泪,一边点头,一边心痛地揪紧自己的衣领:“我明白……我都明白……我只是……我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居然承受了这么多的压力?” 在知道自己父亲是一个恶魔的情况下,努力花费心思让妈妈离开。 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折磨,最后还是被宋青龙害进了ICU。 宋小雨眼含热泪:“妈妈,等筱筱姐姐好了,咱们把她接回自己家吧。” 她说这些话,全然一片肺腑真心,连一丁点弄虚作假的痕迹都没有。 杜满笙看着懂事的宋小雨,一把将女儿抱住,哭的更厉害了:“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才会遇见宋青龙这种人!可我也一定做过什么好事,竟能碰上小雨和筱筱两个美好的女儿…… 小雨,就算你不说,我也想把筱筱带回去了……宋青龙此番一定会坐牢判刑!我怎么能狠得下心,让筱筱一个人留在宋家?就算她亲妈同意,我也不同意!” 宋筱筱是她与宋青龙名义上的女儿。 即便离婚,筱筱的身世未公开,自己也是她法定的母亲。 至于陈雪…… 宋青龙和她再婚领证又如何?只要筱筱愿意,她总能把孩子接到身边。 先前没有这样做,是考虑着小雨的心情,担心亲生骨肉会因此难过伤心。 然日益相处下来,小雨是怎样的人,杜满笙再清楚不过! 这孩子从小生活在亲缘寡淡的家庭里,最希望的就是能得父母姊妹的疼爱。 偏偏宋辉一家子吸血鬼! 如今,有了筱筱…… 上次基地见面后,小雨花了很长时间劝她,说自己是真不介意筱筱姐姐回来。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要一个能疼爱自己、照顾自己的姐姐。 在宋辉家时,宋小花对她那样,小雨都能以德报怨,更何况是真心对小雨好的筱筱? 所以,听到小雨的话,杜满笙没有丝毫犹豫地同意了。 几人在商量怎么带筱筱回去时,房门推开,萧逸摘下口罩走了进来。 “萧大夫,筱筱怎么样了?”杜满笙一见他,着急地小跑过去。 萧逸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已经没事了。” 五个字如圣旨降临,让杜满笙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接下来,便是浓浓的后怕与失落,填补了所有情绪。 “对不起萧医生,又麻烦你了……”杜满笙有些凌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宋青龙这个人渣,她两个女儿都被送进过手术室,还都要萧逸来救…… 她觉得欠了对方极大的人情。 萧逸摆摆手:“这次可不是我的功劳,我主要专注于脑科的研究,筱筱伤在脊椎、浑身多处骨折,是另外两位大佬出手救的她。” 筱筱的情况,说实话有些恼火。 伤成那样,就连成年人都很难挺过来…… 幸而,医护车是早就备好了的,宋青龙被抓不到两分钟,筱筱就被专业的医护人员抬上了车。 有培训多年的绑带止血,她的骨头脊椎都没有受到二次伤害。 来医院后,这里的老师虽然没为她动手术,却也拍好了所有片子,做足一切准备工作。 这个环节,但凡少了其中一项,筱筱不是死在手术台上,就是落下终身残疾。 萧逸道:“手术加观察,大概需要两个小时,我先出来给你们报个平安,别太担心了。” “谢谢您,真的谢谢您!”杜满笙再次落了泪。 萧逸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家属快要跪地磕头的场景,低头瞧见宋小雨,眼睛顿时笑眯起:“小丫头,伤口恢复的怎么样?” 宋小雨认得他,高兴地摘下毛子和假发,主动靠近:“萧叔叔,都长好啦~~周围都开始长头发了~有时会痒痒的,很想伸手抓它,妈妈让我忍住别碰……” 小嘴一嘟,颇有些委屈的可爱。 萧逸仔细看了看,点头道:“嗯,长的是挺好。”顺手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递给她:“伤口长肉是会发痒,要听妈妈的话,忍住别挠。” “嗯嗯!” 萧逸接着把目光转向了君池,停顿了两秒,开口道:“池哥,跟我来下,关于筱筱坠崖的情况,你是第一目击者,有几处落刀点,得问问伱。” 君池果断站起:“好。” 两人一齐离开,进了手术室的外间。 萧逸才吊儿郎当的开口:“池哥,你挺能忍啊!” 君池垂下睫,表情沉稳的似乎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消洗室里,一切医药物品都经杀菌处理。 侯院长听说他们要来,将东西准备的很齐,除去拿进去的手术用具,外面还准备两套日常处理的东西。 萧逸打开医用酒精,用镊子夹棉花块蘸了蘸,抬睫见君池还在发呆,皱眉道:“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君池抿了抿唇:“我不要紧。” “拉倒吧,还你不要紧?”萧逸故意学着他的语气,“伱的任务就是派去保护那小女孩,她受伤成这样,你毫发无损?当兄弟这么多年是白做的?” 末了,气势汹汹道:“赶紧脱!不然我要过来扒了!” 君池自知说不过他,叹了口气,单手解扣。 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风衣,版型有点大,从衣领一直遮到小腿,颇有种斗篷的感觉。 寻常人穿这样的衣服,估计会被衬托的像颗小土豆。 但君池人高马大,又自带冷冽氛围。 黑色长款风衣穿在他的身上,越发显得像是从黑客帝国里走出来的精英人才。 风衣解开,袖子滑过左手时,他明显有些小心翼翼。 萧逸前一秒还在蘸棉花呢,下一秒抬头,直接愣住:“君池,你TM?!” 完好无损的风衣里,藏着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 他常穿的劲装西服,像被谁狠狠撕过一般破碎。身上有好几条大裂的伤口,似乎经简单处理,已经没有流血,但狰狞可怖地散在上面,看起来很是肉疼! 萧逸深吸一口气,没忍住还是艹出了口:“池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伤成这样不讲话,装高手?!我tm以为你只是受了点小伤,寻思一会儿给你多按两下棉花,结果你——” 君池摇头:“看着严重,其实不疼。” “这是疼不疼的问题嘛?!”萧逸炸毛,“你说!你这身伤怎么来的?是不是抱着宋筱筱给她当人肉垫子?!刚刚小锦小七说过了,宋筱筱应该是有什么外力缓冲过,否则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铁定死!根本等不到抬上救护车,还坚持这么久。” “我没有当人肉垫子。”君池实话实说,“宋青龙推她的时候,我冲过去抓住了她,那是在悬崖边上,惯性让我们一起掉了下去……虽然我攀住了石头,可是……” 萧逸想到什么:“你抓住的是她的袖子?” “若是能抓住手,我一定不会让她掉下去!”君池想起来仍是后悔,“但我只抓住了她的袖子,那件衣服太薄,承载不起她的重量,就这么看着袖子断裂在我手上,而她摔了下去……主子和阎小姐给我安排的任务是保护好宋筱筱……我却没有做好……” 他非常羞愧。 “所以你就这么惩罚自己,连药都不上了?”萧逸气笑了,“行行行!你这么能耐,我看也别给你上什么药了,就这么疼着吧!” 君池当即点头:“好。” “诶不是!你——”萧逸心里叫嚣,能不能来个人管管他啊?!!!压着怒气开口,“你给我坐过来,坐好了!” 君池张了张嘴,似乎想辩驳些什么。 在萧逸气急败坏的眼神下,还是屈服了。 什么话都没说,安静地坐在凳子上。 萧逸开始仔细检查他的伤口,一边看,一边阴阳怪气:“牛哇,左手脱臼,手臂上十余道刮伤,最深的那一处里还有砂砾残渣没清理?怎么?把自己当贝壳?打算将它们包裹住产两颗珍珠来玩?” 君池摇头:“伤口看起来厉害,实则并未危及性命。” 萧逸白眼:“危及性命了你还能坐这里跟我说话?!” 他气冲冲地拿棉花消毒水为他进行清理。 透明的消毒水碰到伤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白泡,将血肉迅速染的褪色,就跟被浸湿的纸张一般,看起来轻轻一碰就碎掉了。 君池愣是一声不吭,安分坐在凳子上,仿佛萧逸处理的不是自己的身体。 萧逸只给他处理了外伤,冷漠开口道:“去骨科拍个片子,看看脱臼情况。” “脱臼并不需要去骨科吧?” “那你直接去脑科吧!看看脑袋摔坏了没?!” 君池皱眉:“你不就是脑科专家?” 要不是和君池很熟,萧逸甚至觉得这老男人是来拆自己台的! 他深吸一口气:“立刻、马上、去骨科拍片子!伱要对自己好,就给脑子也拍个CT!” 君池哪敢惹他,谨遵医嘱的走了。 留下萧逸在房间里气得握拳。 他们这群兄弟,从小长在一起,有的成了君家的左右手,有的成了君家的救命符。 不管职位如何,那份情谊始终没有因为环境或时间的迁移而改变。 这里面,君池所在的区域是最危险的。 有一年,他在国外完成一项极具危险的任务,君戾特意把他派了过去。 不仅仅是要为君池疗伤,更是因为——要随时注意君池脑子犯轴! 作为君家的左右手,君池的能力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的。 但他轴啊! 他可以随时为了任务牺牲自己。 君戾跟萧逸聊过:“阿池什么都好,就是没有感情,如同一个执行任务的机器人。你帮我多劝劝他,咱们君家早跟以前不一样了。留在身边的,皆是手足兄弟,不要那么死心眼。” 萧逸那一年,都快成了君池的心理医生了,见家主的时间还没见君池的时间多。 好不容易把孩子纠正过来了些,现在又开始了! 这种感觉,就像医生看到不停嘱咐的病人,实在是又气又心疼! 不多时,办公室的门打开。 杜满笙一瞧萧逸出来,紧张地发问:“萧医生,我家筱筱她——” “已经没事了,不过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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