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历过那个时代的遗民都不行，记忆被斩去，逐渐淡忘了。 如今这些说法，他还是从昔日少年口中得知的，但那个人也无法确定，作为种子，他被尘封的太久，记忆很是模糊。 “您相信吗？”杨清流看向白泽，询问道。 “我不愿相信，但这或许是好事，若有至高者更近一步，也许能击退黑暗。”白泽淡淡。 “仙界有人可以踏出那一步？！”杨清流震惊道。 “或许吧，在我战死前便有人在研究，如今怎么样都应该有些眉目了。”白泽低语，没有继续说下去。 倒并非他不想，而是身体不允许了，在逐步虚化，化作风沙。 世间有传言，白泽一族为天地的化身。 但唯有他自己清楚，自己与那种存在搭不上边，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血脉稀少的异兽，有几式厉害的神通罢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怎会怜悯众生？都是平等的，没有特殊的人或物，更不会降下所谓化身，拯救世人。 “纠结那种事没有意义。”白泽笑了笑，选择终止话题。 最起码，这个元会没有见到那一种生灵。 无论是不存在，还是在昔年的大战中受伤，沉眠，总之不曾见过，属于未知。 “说回骊山。” “我虽为天生地养的仙兽，但也有感情，那头白泽也算是我的晚辈。” “如今乾坤动荡，古今都蒙上一层雾，看不清，若可能的话，希望你去寻到他，拉一把，不至于让我这一脉丢了传承。”中年人轻语，像是嘱托，但言语间平淡。 说话时，他的身躯也在随风而逝，虚幻的如同快不见了。 “好！我一定会去的！”杨清流郑重，立下诺言。 “既然如此，你我也不欠因果了。”白泽目光慈祥，随后望向远方。 那里，轰鸣声不断！ 空间寸寸断裂塌缩，隐约可见，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由远及近，从不可知之地跨越而来。 与此同时，方才消失的石罐再度显化，虚幻人影浮现青空，也在注视。 “到此为止了啊。”白泽看向虚空尽头，有唏嘘，有感慨，但表情始终很坦然。 他身后，山羊模样的异兽在嘶吼，声音高亢无边。 “哧！” 那东西的速度很快，眨眼间便横跨数重空间，切开一切阻隔而来。 待临近后，杨清流才看见，那是皑皑白骨化成的一只骷髅巨掌。 早先还不觉得，现在看来，它真的太大了，撼天动地，带着一整片天地的力量，如同规则的化身。 “什么东西？！”杨清流低语，难忍骇然。 这是打破规则的惩罚吗，不过是给他开了后门，短暂的止战，便会引出这样的东西，未免过于苛刻了。 “这些年，我渡化你，差一步便能踏入另一界，重获新生，可惜终究功亏一篑。”虚幻人影沉默片刻，终于难以抑制，一双纯白瞳孔充斥失落，在轻叹。 他就这样盯着，看巨掌降临，跨越无尽虚空而来，镇压白泽。 第364章 将通过 “我不愿成为那样的生灵，死者便该有死者的归宿。”白泽注视，低喃。 “....” 在最后时刻，两人相顾却无言。 就好像当年，幼小白泽将少年从深坑中挖出时般。 只不过，彼时二人眼中充斥戒备与敌意，如今却带着惋惜。 这一别，此生不能再见，因果尽消。 与此同时，白骨巨掌彻底来到了这里，来到白泽头顶。 “再见...再见。” 在最后一刻，中年人朝石罐挥手。 年少时的那些豪言壮语，一起走过的沧海桑田，大口喝酒吃肉的记忆宛若就在眼前。 可如今还能说什么呢？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在身死道陨的那一刻什么都结束了。 如今他只是一缕念，而对方也不过似人非人的生灵，受缚一坛破罐子，早已不复当初的轻狂与逍遥。 “前辈！”杨清流眼眶都红了，看着逐渐落下的巨掌，忍不住低吼道。 他想阻止，可却显得无力。 显然，巨掌是规则的化身，在针对白泽，谁能违逆？ 或许世间有生灵可以做到，但如今的杨清流绝对不行，差的太远了。 轰的一声！如惊雷乍响。 秩序神链从四面八方刺出，穿刺白泽，令他本就虚幻的身体更加缥缈，近乎不见。 与此同时，石罐中的人影不发一言，似乎没有听到其话语。 “真是冷漠啊，分明是最后一面了，却连道别的话语都不舍得说两句。”白泽咕哝道。 这与他睿智的外表不相符，却令人影怔然，而后竟破天荒的笑了起来：“昔年你将我从地里挖出，如今该换我把你埋掉了。” “谁不道声因果好轮回？” 轰隆！ 未等他说完，巨掌拍落，天地间都在荡漾道则的力量，连通天地的暴风席卷整片乾坤，远方的山岳爆碎，威力鬼神莫测。 没有给予两人更多时间。 显然，规则是无情的，不会等待两人的叙旧，万年后的一面，不过匆匆，一切便已尘埃落定。 与此同时，这一片的云雾散开，被剥离。 “咦，战场中为何只剩下了少年和石罐？” “那头白泽呢？” 一群人惊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石罐浮现后，那片场域就被浓雾所阻挡，难以望穿，看不清了。 “我想，应该是被处理了吧，这违背了规则，石罐怎会允许？或许方才便是它在出手，而今才是真正的考验！”有英杰出声，很笃定的猜测。 并且他认为，这反而是件好事，白泽的行为很可能触怒石罐，杨清流难以活下来。 事实上，就连杨清流本人都伫立，在轻叹，不知石罐会如何抉择。 是继续挑战，还是有更加恐怖的考验在等待自己？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害死了白泽。 若非他出现，或许不用多少年，白泽就将复苏，带着自己的意志成为另一种生灵，可以说活出了第二世。 如今他难以反抗石罐，若对方迁怒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谁都不清楚。 但出乎所有人预料。 在看到白泽被巨掌镇压后，石罐上的人影没有动作，静静伫立发呆， “唉。” 片刻，一声轻叹入耳，却是那人影发出的唏嘘。 随后，遍地英灵消散，只剩下一人一罐，以及那座恢宏且弥漫仙道气韵的神山。 “进去吧。”淡然的声音从石罐中传出，带着遗憾，隐约还能听到些许疲惫。 “咦？！”杨清流先是一愣，而后骤然回神。 这是打算放过他，不再进行所谓的考验了吗？ 为何？态度转变的太快！ “怎么，莫非你不想进去？”石罐的声音再度响起，很低，却很随意。 “并非如此，只是...承了情。”杨清流摇头，在第一时间明悟。 “跟你无关，若非白泽，你今日难逃灾厄。”石罐发亮，传出道音。 显然，白泽神魂尽灭后，石罐中的人影改变想法，或许心伤，或许因为白泽对杨清流的特殊，担了份因果，故而不愿为难。 “可这不符合规则，不是吗？”杨清流轻叹，沉吟片刻后开口。 “你不需要担心那么多，与你无关。”石罐声音冷冽，没有感情。 他没有正面回答，且罐体沉寂下来，明显不准备继续交流。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在聊些什么，莫非有猫腻？” 见一人一罐在战场中许久没有动静，一众黑暗生灵不能淡定了，脸上的表情先是震惊，而后恼怒。 很显然，石罐不曾继续发威，漫天神魔散去，要给少年让路，令他去寻至高传承。 他们不能接受。 杨清流在他们眼中连敌手都不算，来自下界，怎能如此，想要创造奇迹吗？！ 要知道，这种难关帝与皇子都不一定能渡过，区区土著，凭什么？这无异于打他们的脸，太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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