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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靠自己手艺挣的钱,就那套组合柜,今天刚拖来半天就卖掉了,钱都在这儿了。” “真的?” “我骗谁也不敢骗你,三姐。” 吴秀华激动的转身,冲着老家的方向,双手合十,一脸碎碎念。 “爹,娘,幺弟终于学成出师,有出息啦!你们二老泉下有知,多多保佑他大富大贵,娶个好媳妇,幸福美满。” “三姐,你念叨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吴秀华转过身来,从那摞大团结中数出20张来,塞给幺弟道:“这钱你拿着,反正杨支书那只要1000块彩礼。” “还有后面办喜事的钱呢。” “办喜事能让你掏钱么?”吴秀华当仁不让地道:“就算爹娘不在了,你四个姐姐都还在呢。” “三姐……”吴远忍不住有些哽咽。 “得得得,你少跟我来这套。”吴秀华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把1000块拿在手里甩了甩道:“就这能不能过杨支书那关,还不一定呢。” “有三姐帮忙,肯定无往不利。” “少跟我甩贫嘴。” 吴秀华说完,又从西屋里装了几斤米面,往幺弟肩膀上一挂:“就不留你吃饭了,这阵子肯定累坏了,快回去休息。” 说完,又恍然想起今天是腊八。 忙不迭地冲进东南角的灶房里,用大号铝饭盒装了满满一盒子的腊八粥:“带回去吃,就当过节了。” “那我走了,三姐。” “走吧走吧。” 把带走的米面和腊八粥,往平把车把上一系,吴远拉着平板车,在吴秀华的目送中离开。 回过神来,吴秀华竟有些恍惚。 幺弟终于长大成人了! 第一桶金,就挣了足足1200块。假以时日,当上大老板也说不定。 一念至此,吴秀华不由挺直了腰板。 喊了声熊武,让他看好小文,自己径自往村部走去。 回到梨园村,吴远哼着歌儿。 可越是离家近,歌声越显得寂寥。 唯有大黄狗,隔着几近朽坏的木制大门,冲他狂摇尾巴。 那尾巴摇摆的幅度和速度,都产生了破空声。 可见卖力之极。 吴远开了大门,摸了摸大黄的狗头,这才想起满满一饭盒子的腊八粥,倒在锅里热了热。 然后一人一狗就在大门口,喝了这粥,全当过了节。 喝完粥,一回身,吴远看着这个院子,就觉着幸福的日子,任重道远。 幸福的日子,不光是娶了杨落雁就能实现的。 而且他要有本事让杨落雁跟着自己享福才行。 否则真不如让人家嫁给城里的死鬼,起码能落个三年的好日子。 所以,定下这门亲事后,接着就得把家里的条件改善一下。 正房三间预制块盖起来的堂屋加走廊,搁十年前,那叫气派敞亮。 可如今都流行红砖瓦房了,预制块这种材料,不像后世那样加了钢筋和水泥,一点都不牢靠,而且用不了多久,就风化了,沙子哗哗掉。 至于东屋,算是他的工作间,四处漏风就不说了。 而且红砖缝里填的都是黄泥麦草和的,根本不比水泥砂浆砌得结实牢靠,如今也有些摇摇欲坠了。 除此之外,还得盖个正经的厕所,带化粪池冲水的那种。 这倒不是为了迎合杨落雁,而是吴远自己受不了。 农村的旱厕,夏天被蚊子咬,冬天冻屁股,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总之,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哪哪都需要钱。 看来这组合柜还得继续打,多打几套,多攒点钱。 不过这一切都要在迎娶杨落雁之后进行。 也不知道今天三姐和三姐夫,能不能帮自己拿下这门亲事。 与此同时。 熊刚骑着二八大杠,载着精心倒饰过的媳妇吴秀华,直奔杨支书家。 媳妇把借了几个弟弟家的钱,全都退了。 现在熊刚唯一能给媳妇支持的,就是为她站台,替小舅子说亲。 杨支书那人,他见过。 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主,而且1000块彩礼是早就放出去的话。 谁也说不清杨家会不会继续加码。 但不管怎么样,自己今儿豁出去了,必须帮小舅子把媳妇讨到手。 天色渐暗。 杨支书家里,一排五间的红砖大瓦房,灯火通明。 在梨园村里,格外显眼。 熊刚俩口子赶到,顿时引起一阵的鸡飞狗跳。 “杨支书在家吗?我是熊刚,下圩村的。” “哦,熊老弟啊,快请进,快请进。” 这年头,天色尚早,都不兴关门。 即便如此,熊刚俩人,依旧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外问候一道子。 直到杨支书披着棉袄迎出来,这才互相谦让着进了院子,迈进堂屋。 杨支书从媳妇手里接过未拆封的一品梅,亲手拆开,散了根给熊刚,这才撩起胸前的旱烟杆道:“我还是抽这个习惯。” 吧嗒一口,旱烟口里亮了红,一口微呛的烟雾喷薄而出。 下一秒,杨支书见到吴秀华把装有俩条一品梅的网兜放在桌子上,连问:“熊老弟,何必这么破费,你这是做什么?” 第4章 将心比心,谁说不是呢? 熊刚看了眼媳妇,浓郁的眉毛一扬,乐呵呵地道:“杨老哥,今天我和贱内来,是讨一桩喜事。老哥你若是能答应,今后咱们两家就是亲上加亲。” 一听这话,人老成精的杨支书顿时咂摸出味来。 话头接过,就一针见血地问:“敢问熊老弟,是替哪家娃儿说亲?” “自然是我那小舅子,杨支书同村的吴远。我小舅子如今木匠刚出师,一身本事,人也勤快,健壮,这都是杨支书你看在眼里的……” 可惜话未说完,便被杨支书打断道:“等等,熊老弟,想必你也知道我老杨放出去的狠话吧?落雁是我最疼爱的小闺女,又是高中毕业,人才也漂亮,说个城里人家,过个好日子不为过吧?” 熊刚脸色一赧,硬着头皮道:“不为过,不为过。”接着掏出包有红纸的1000块钱,放在桌面上道:“倒是杨支书要求的1000块彩礼,我小舅子靠一己之力,亲自挣到手了。这钱他都没放热乎,就催我和贱内过来提亲了。” 此时,西屋门帘内,猫着个两条马尾辫的女孩。 她正是芳名远播的杨落雁。 听到来提亲的竟然是吴远,杨落雁心里对他的印象不是最深刻的。 但吴远给他的感觉却是最安全、最可靠的。 再加上她得知,这1000块彩礼,竟然都是吴远挣得,不由有些刮目相看。 果真是‘士别三年,当刮目相看’么? 然而,杨支书却没那么容易轻信。 在他看来,这1000块钱,肯定是熊刚家里凑得,故意说成是吴远挣得,来撮合俩孩子。 既然这样,无疑更过不了他这一关。 于是沉吟下,开口道:“吴远那孩子,我知道。人踏实,也肯干。可他不是城市户口,咱将心比心,我姑娘跟他,还是要面朝黄土背朝天,离不开这庄稼地呀。” “所以这个事,熊老弟,恕老哥不能答应了。” 说着,杨支书就起身,顺便把两条烟的网兜,往熊刚手里塞。 坚决不收,表示这事坚决不行。 两条都收,也未必能行。 只有收了一条,回了一条,才算是有门。 离开杨支书家,熊刚两口子顺道路过老家,在大黄的欢迎声中,直奔东屋。 就见吴远还在灯下用墨斗弹线,一丝不苟。 熊刚一声叹息,似乎直接把提亲的结果写在脸上了。 吴远要去倒水,却被三姐抢了先。 于是就给三姐夫散了颗烟,当先开口道:“早知道派个中间人去提了,省的丢三姐夫的面子。” 熊刚摆摆手,吐了个眼圈道:“我有什么丢面的?我拿着你挣那1000块,腰杆挺得不要太直!可问题是,老杨头压根不信是你挣得。而且他提那将心比心的话,我也反驳不了。” 吴远点头道:“他说实话,你自然反驳不了。没事,三姐夫。” 熊刚嗦了嗦牙花子,“听说城里有人来提过亲了,杨支书收了人家的礼了。所以幺弟呀,你这事,怕是……” 话未说完,便被吴远打断道:“三姐夫,能打听到这个人么?我估计这人多少有点问题,备不住有些隐病啥的。” 这话熊刚也没当真。 只说是幺弟为了杨落雁,把旁人都想成坏人了。 可问题是,城里有钱人多得是呀。 无论哪方面,都不是农村人能比的。 不过他还是点头表示:“回去我打听打听,帮你问问。” “对了,三姐夫,你在帮我打听打听,谁家想打组合柜的,我包工包料,1200块一套。” “行,我一并问问。” 吴远顺势起身,“那你们就早点回去吧,天黑,我就不留你俩了。” 回去的路上。 熊刚默默地骑出了好远,方才突然来一句:“媳妇,你感觉出来没?幺弟好像变了一个人。” 吴秀华压根没get到,随口道:“没有,他还跟以前一样气我,不听话!” “他怎么不听话了?” “他非杨落雁不娶,多让人头疼。要是听我的,娶徐家大妹子,门当户对的,将来他要会少吃点苦。” “媳妇,徐家那大姑娘,我听说跟好几个人不清不楚的,就是不知道真假。” “真的?” “反正这事问问就知道了,瞒不住。” “算了,你还是先帮幺弟打听打听城里那户人家的来头吧,好让他死了这条心。” 熊刚也就止了这个话头。 但在心里,他依旧觉得,刚才和自己对话的,不像个二十郎当沉不住气的阳刚小伙子。 倒像是老杨头这样老谋深算的家伙。 难道只是自己的错觉? 腊月初九,寒风料峭。 吴远一大早起床,烧了锅粥,下了点红苕干,就着坛子里的咸菜大疙瘩,对付了早餐。 喝剩下的,就倒给大黄。 大黄吃得倒也欢实。 而后,他就轻装上阵,却唯独带好劳保手套,和隔音棉花团。 因为今儿他要开电锯,把组合柜的立木和横木开出来,顺便把木板裁出来。 怕是要忙一上午。 所以在九点多钟,有人在门口叫门,他是一点都没听见。 杨落雁发现,自己是白担心了。 来之前,她还生怕被吴远发现,甚至还准备了好几套的托词。 比如顺道路过讨口水喝,亦或是你家大黄真可爱,你家地里种的真好…… 结果根本派不上用场。 直到屋子里的电锯猝不及防地停了下来,这让她探进院子里的身子,顿时暴露在吴远的眼角余光中。 “谁呀?” 吴远若有若无地喊了一声。 他只是觉得眼角闪过一抹亮色,并未当作是真的有人。 况且大黄也没叫,根本不可能有人。 结果没曾想,真有人应声了:“是我,怎么?连老同学都不认识了?” 吴远闻声探出头来,一见是杨落雁,这才意识到自己精赤上身,着实不雅。 回身找衣服,压根没衣服,在堂屋西厢床上哩。 杨落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平时在家里,这种半裸着身子的男人也没少见。 毕竟这在农村很常见。 她都没有脸红过。 偏偏今天,两边白嫩的脸蛋,刷的一下就红了,而且红透透滴。 第5章 恋爱的电波,与日俱强 吴远一溜烟地跑进堂屋,找了件工字背心套上。 胸前还破了俩洞,但聊胜于无。 正想把杨落雁请进堂屋,结果人家背着双手,摸进了东屋,于是连忙跑过去。 毕竟东屋里,斧头、锯子、刨子、凿子,到处都是。 别伤到人家。 不料杨落雁一进东屋,就对他锯出来的榫卯模子格外感兴趣。 这可是吴远的强项了。 一番解释之后,见证了榫卯结构的神奇,进而共鸣到华夏木匠文化的源远流长,二人不觉间找回不少昔日同窗的感觉。 “刚才,你真的认出我来了?” “说实话,我真的没敢认!可我转念一想,十里八乡的漂亮美女,除了我老同学杨落雁,没旁人了。” “油嘴滑舌!”杨落雁揪着嘴,心里美,愈发大大方方起来,指着一堆的木头问:“你打算做什么?” “打几套组合柜,如今南方正流行的。” 说话间,吴远顺手摸起那本翻烂了的杂志,上头都是各种组合柜和组合沙发的图样。 杨落雁边看边侧脸问他:“这么说来,那1000块彩礼,真的是你亲自挣的?” “当然,如果有一分钱是假的,叫我天打雷轰!” “哎!”杨落雁连忙打断。 虽然没有来得及,虽然没有直接上手堵他的嘴,但依旧是有些心驰神摇。 这年头的女孩,谁听过如此高甜度的甜言蜜语? 杨落雁顿时觉得,今天过来,特地换的这身白色滑雪衫,值了。 后来,俩人又聊了些同学的事儿。 一直快到中午饭点,杨落雁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一回到家,杨落雁帮着母亲端着饭碗,往堂屋八仙桌上一放,便开门见山道:“爸,我要嫁给吴远。” 一句话说的杨支书火冒三丈:“你发什么颠?这事哪有自己做主的?” 杨落雁当仁不让地道:“我去看过他了。我相信那1000块钱彩礼,是他亲自赚的,所以他有能力让我过上好日子。倒是城里那个人,让我一看就不舒服,感觉蔫嗒嗒的。” “姓吴那小子,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是不是上午去找他了?” “是啊,我们是完小毕业的同学,聊了很多呢。” “你!”杨支书气结,回头冲着端菜过来的媳妇道:“你也不管管!” 支书媳妇刘慧慢条斯理地说:“我管,我怎么管?腿长在她自己身上,我能看的住么?你还当是我们那时候呢?” 杨支书一急,直跺脚道:“跟孩子面前,提这些干啥?” 刘慧话赶着话:“我光明正大,有什么不能提的?不像某些人,偷偷摸摸,竟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回连杨落雁也听不懂了。 只是父母吵架,总说这些,她早就听习惯了。 不过吴远那儿,不管当爹的答不答应,她明天还要找他玩。 翌日,腊月初十。 和昨天不同,今天外头一有动静,吴远就发现了杨落雁的到来。 于是他拿出昨晚雕了半夜的木偶,递给杨落雁道:“昨晚睡不着,就照着你的样子雕了一会,没想到还是没你真人好看。” 这不就是变相的‘我想了你一夜’么? 甚至比这句直白赤果的话,更令人心动莫名。 反正杨落雁接过木偶,纤指摩挲着那一笔一刻,心里是久久不能平静。 良久之后,才道:“你刻的挺好的。” 说完,一拧身,走掉了。 年轻人的电波一旦对上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即便只是偶尔断连,即便是上午刚刚见过,失联的脑海里,一种叫做思念的情绪也在疯狂蔓延,无法遏制。 吴远的白天,却来不及思念。 他的每一秒都巴不得掰成两秒来花。 好在他一口气开了三套组合柜的料,顺便在各个工序上统筹分配了一下,形成批量化、流水化工序,效率颇高地进行三套组合柜的前期加工。 第一套组合柜,他花了三个月时间。 这第二套、第三套和第四套,肯定不会花九个月时间。 撑死了四五个月。 但吴远努力着在四个月内完工,并且卖出去。 因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五个月后,将迎来新一次的通货膨胀,各种粮油、家用电器的价格都会飞涨。 吴远打算,在那个时间之前,屯够足够的钢筋、红砖、沙子和水泥。 忙碌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转眼又是一天。 杨落雁带着满满的一饭盒饭菜来,里头卧了不少的肥肉和鸡蛋。 吴远一看到,就忍不住直流口水。 他可是有日子没尝过肉味了。 “快吃吧!” 梳了两条马尾辫的杨落雁,双手托腮地支棱在大案台上道。 院子里的大黄,明显也闻到了这边的肉味,一个劲地挣脱着狗链,朝天狂吠。 毕竟谁不想吃口肉呢? 但这回主人对它的狂吠充耳不闻。 这可是未来媳妇亲手做的,别说大黄了,任谁都没得吃。 吴远只会一个人吃独食。 而且心安理得。 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一整盒饭菜,吴远吃得满嘴流油,还没来得及擦,就见杨落雁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两个烤红苕。 修长白嫩的手指,三两下就把烤红苕剥了皮,露出里面黄蹭蹭香喷喷的红苕瓤来。 “给。” 吴远没接,推回去道:“你先吃。” 杨落雁掂了掂手里那个:“我这不还有的么?” 吴远只好接过来,就听院子里大黄换了个吠叫的节奏。 那意思仿佛在说:“红苕总有本狗狗一口吧?” 结果片刻之后,两个烤红苕全都进了主人的肚子,只留下一地的红苕皮丢给它。 大黄抬眼看了看主人,又看了看主人身边的女孩。 嘴里呜咽着,舔起了已经凉透了红苕皮上的残余瓤子。 没办法,主人有了媳妇忘了狗。 只能将就做一条舔狗了。 进入腊月中旬,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多了起来。 吴远在东屋里做木匠活,总能听见各种叫卖声不时地传来。 有换豆腐的,有收鸡蛋的,也有小贩挑子,摇着拨浪鼓由远及近地路过。 然而自打吃过了杨落雁亲手做的饭菜,吴远已经连续两天没听到落雁的声音了。 就在他思人心切之时,另一个女人却不请自来。 第6章 拜拜了您嘞,上辈子的媳妇 这个女人,除了个子矮一点,体型壮一点,脸盘大一点,脖子粗一点,皮肤暗一点,腿腿肥一点,手手胖一点,没啥其他毛病了。 即便都只是一点点,可加到一起的总体效果一看。 和杨落雁竟已是天壤之别。 再加上略显刻薄的面相,骨子里的嫌贫爱富,真真让人很难喜欢。 敢问吴远咋知道这么清楚的呢? 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上辈子跟他过了仨月的亲媳妇徐艳梅。 老实说。 三十多年过去,记忆里对徐艳梅的印象早就模糊了。 即便是徐艳梅几乎把脸怼他脸上,吴远也有些对不上号。 但是等对方一开口,那三分凉薄、七分讥讽的语气一出口,就跟刀子一样直刀人心,吴远立刻就确定了。 是他上辈子名义上的媳妇没错了。 “呵呵,你是不是还在想支书家的掌上明珠、四邻八乡的美人胚子杨落雁呢?” “呵呵,我劝您哪,做人还是要现实点。找对象之前,要先撒泡尿照照自己个。” “老话都说了,娶媳妇娶贤,纳妾才纳色呢,杨落雁不适合你!” “既然三姐先前托人跟我爸提过,我也就不拿乔了。我不嫌弃你家里一穷二白,愿意跟你过过苦日子。毕竟同甘共苦,才能苦尽甘来嘛,你说是不是?” 吴远顿时摸不着头脑。 徐艳梅什么时候改了嫌贫爱富的性子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对,今儿太阳压根就没出,一直阴着天哩。 实际上,吴远所不知的是,他三姐夫带着1000块到支书家提亲的事儿早就传遍了。 徐艳梅一听,吴远家居然能拿出1000块钱,甭管是不是吴远自己个挣的,那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置办个三转一响,是绰绰有余了。 北岗县这种小地方,自是不能跟大城市的‘电话、电冰箱、电视机’三电相比。 这也不算辱没她了。 于是徐艳梅这才一大清早,便不请自来了。 吴远不管徐艳梅为啥而来,反正两世为人,他不可能掉进同一个坑里两次。 “你走吧,我没看上你!” 徐艳梅当时就炸毛了,两手一叉腰,凶狠得像个母夜叉。 “哟,把你给能耐的,不就是有个1000块钱么?真当杨支书看上你这点钱,还做着迎娶杨落雁的春秋大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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