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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这老帮菜，前世一直顺风顺水，甚至爬到高位，而后平稳落地。敢情是有一套趋利避害的稳健手段。接着吴远就听徐县长话锋一转道：“但咱们说回县服装厂这个问题，又比盼盼家具厂复杂多了。在县服装厂这个问题上，我就不敢给你们争取任何优惠。这点想必你能理解。” 吴远点头：“毕竟涉及到那么多职工的切身利益，又是国营，那么多人盯着呢。” 徐县长慨然道：“是啊，其实我是想做点事情的，彻底解决县服装厂这个遗留的老大难问题。但是思来想去的，不做不错，多做多错。” 眼见吴远一脸沉默，没有丝毫的冲动和指责，徐县长不由暗自赞赏。吴远这家伙看着二十郎当岁，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但他的想法和做法，确实格外成熟，远超常人。难怪他总能先人一步，逆风翻盘。沉默过后，吴远终于说话了：“要不，我让我媳妇先退出？县里可以试着引进其他的并购商谈判。如果出价比芙蓉衣巷更高，那自然是两全其美。” “如果出价比不上芙蓉衣巷，那么徐县长再把我们叫回谈判桌上，压力自然就小多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一招以退为进，的确能消除掉不少声音，减轻不少压力。但，徐县长心里一动，忍不住问道：“你小子，该不会想从县服装厂的大麻烦里抽身而出吧？” 吴远面不改色地道：“哪能呢，徐县长？赶明儿我让媳妇出个价，如果县服装厂找不到比这个价更高的收购商，我保证我媳妇会回来。” “只不过这过程中要折腾多久，很难说，县里最好能先把我媳妇申请的地皮批复了，我媳妇会先把新厂区盖起来。” 徐县长蹭地一下坐直道：“少来！娶了黄花大闺女，回头来还能瞧上寡妇？” 吴远一听，就忍不住笑了：“徐县长，你这个比喻吧，有点形象，但又不够恰当。我媳妇的志向，是要把芙蓉衣巷的品牌推向全国，成为知名的女装品牌。” “到时候，整合资源，扩大生产是必经之路。而且等新厂区发展起来，芙蓉衣巷携新厂之基，再回头来收购县服装厂，旁人再也不会觉着这是蚂蚁吃大象了，争议自然就少多了。” 分析得都很有道理。但徐县长也担心，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永远不再来了。到时候，吴远真找个什么其他的理由推脱的话，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斟酌再三，徐县长长舒一口气道：“目前谈判效果和进展也确实不理想，靠我硬推的话，反弹也大。那就按你说得试试。” 吴远起身道：“那芙蓉衣巷的用地申请呢？” 徐县长也跟着起身道：“会很快批复的。”顿了顿，又叮嘱道：“不过你说话得算话。” “放心，徐县长，除非我不想在北岗混了。” 这话说得大义凛然的。但徐县长听着却有些发虚。你真不在北岗混了，顶多是换个地方开厂招工。可对北岗来说，那就是少了多少就业岗位，多少利税收入。离开县政府，吴远回到水利站，结果媳妇并不在。一问三姐夫熊刚，熊刚也是一脸懵：“没来过啊，不会直接回家了吧？” 于是吴远又找到理发店。好家伙，媳妇杨落雁带着俩孩子刚排上号。玥玥还算听话，加之又是女孩子，只是简单修修，既快又省事。可换成小江就不成了，一听那推子在头顶嘎吱嘎吱地动，也不管疼不疼，吓得直接尿了裤子，顺便尿了媳妇一腿。直到吴远出现，小江这才噙着泪，不嚎了。委屈巴巴地剪完头，赶紧回家。结果一到家，刘慧反倒把亲闺女埋怨一通：“瞧你能做什么事？给孩子剪个头，还能把孩子吓着。” 杨落雁一脸幽怨地看向吴远。吴远摊摊手，这是你亲妈，我没法说，有委屈，你只能受着了。刘慧可没管亲闺女委不委屈，她只是见不得外孙子受委屈，哄了小江好一会儿，这才专门带到吴远俩口子的卧室，摸着木制的床腿，给孩子叫了两声。也不知道是闹够了，还是真有作用，小江很快就下地，东跑西颠的了。等到杨落雁洗完澡换了衣服，吴远这才有功夫跟她说起在徐县长那边聊的情况。杨落雁听完，美眸一亮道：“这正合我意，县服装厂这一身臊，我反正是不想沾了。” 原本杨落雁也是有点企业家责任感的。可是几轮谈判接触下来，彻底把她耐心折腾没了，连带着那点责任感也压在了心底。吴远也没多说。就这样吧，千金难买媳妇乐意。吃完晚饭。院子外头远远传来一阵鼓噪。吴远出门一看，门前麦田尽头的马路上，家后面村道上，好几股火龙，呼啸着往一块汇聚。这是各村二月二自发组织起来的烧火龙活动。大都是村里一些爱玩的年轻人，拿着自家制作的各种火把。跟在一条火把相连的火龙后面，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喊声震天。有的甚至还顺手把堤岸边的干草顺手点了，一时间火光震天，亮如白昼。不多时，老支书带着治保赵富仁赵主任过来了。因为烧火龙的主场，就在吴远家门口的十字路口处。得谨防着这帮崽子随处点火，酿成大祸。第339章全民亚运会，第二赞助商吴远只好陪着老丈人和赵主任，坐在车库顶的露台上。往屋里让着，暖暖活活地等，这俩人还不乐意，说是这里刚好能看到烧火龙的情况。好在这里不缺烟，热茶也没断，一点小风嗖嗖地冷，实在算不得什么了。就这样，一直陪到晚上十点。烧火龙的崽子们才陆续散去，路边堤岸上留下星星点点残留的火光。老支书和赵主任相继下了楼，挑了根一米多长、两指粗细的树棍，直奔门前的十字路口而去。吴远要跟去，老支书偏不让道：“也没多大的火，你就别跟着了。” “那你们悠着点，有问题，随时叫我。” 吴远叮嘱了一声，看着俩人远去，这才销上大门，回楼里洗漱。洗漱完毕，回到卧室。杨落雁正在试穿自己亲自剪裁出来的公关工装服。吴远顿时眉眼一亮，妙哇。杨落雁却叫他快快进来，把门关上。这是生怕被老母亲刘慧瞧见，再挨上一顿骂。但吴远就不同了，对于媳妇的爱美之心，他只会大力支持。毕竟他是最大的受益人。就像眼前这一幕。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脸上的胶原蛋白依旧丰盛，完全看不出像是俩孩子的母亲。再加上厂子、店主的轮番历练，身上自然而然地形成一股干练的气质。就特像是御姐。然后再加上时髦前卫的公关服一衬，简直就是完美女人。 “好不好看？” 面对媳妇的问题，吴远拍拍身边的大床道：“我要你今晚穿着这身。” 杨落雁瞬间就会意道：“那不行，这衣服是我刚做出来的样品，万一弄皱了怎么办？万一弄脏了怎么办？” “我保证不会。” 隔天一早，天光放晴，气温也有明显地回升。倒春寒就这样结束了。吴远俩口子在家吃完早饭，坐上银色桑塔纳直奔县里。路过前头的十字路口，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各种烧焦的气味，路面上甚至残留着不少黑球球的燃烧残留物。路边堤岸上，更是黑的一片一片。这个烧火龙活动，一玩起来，真是不管不顾，烧什么的都有。自行车内胎的，破布烂苗的，以及各种各样的土制火把，蘸煤油、蘸汽油、甚至蘸柴油。这是不小的安全隐患。得亏没出什么事。抵达盼盼家具厂没多久，吴远这报纸还没来得及看，杨沉鱼便兴匆匆地走进来。手里头还捧着一个奖杯和一纸证书。 “哟，市优产品评下来了？” 杨沉鱼得意非凡地道：“那是自然，毕竟咱们盼盼家具已经享誉全省了！” “干得不错。” 吴远勉力之余，不忘催促道：“省优评选也要尽快。” 杨沉鱼道：“省优和部优都是一年评一次，今年省优评选，我们递的晚了，好不容易插队塞进去了。可部优评选，都不让插队，直接把我们打回来了。” 吴远只能退而求其次道：“那就先全力保省优。” 杨沉鱼点点头：“我们会努力的。” “嗯，去吧。” 看着大姨子远去的背影，确实比媳妇丰腴一些。但脸上的胶原蛋白却少多了。市优产品虽然是在预料之中，但依旧令人心情振奋。吴远干脆起身，去各车间转了转。新到的机床设备，全面铺开，车间里各道工序规模都比原来扩大了一倍。同时容纳的工人更多。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颇有大厂的风范了。吴远在车间门口等了半天，才等到师父乔四爷。一见面，乔四爷就解释道：“现在车间扩大一倍，我还真有点顾不过来了。” 吴远随口道：“不行你就提拔个人手，帮你分担些。” “先看看再说。” 还是有些不服老的意思在里面，不过吴远也没点破，而是转而问起道：“师父，正月已经过去，咱们的订单赶得怎么样了？” “估计啊，”乔四爷顿了顿，又道：“估计到下月中旬，厂里应该能有库存了。” 也就是说，再来半拉月，就能把积压订单赶工完毕了。吴远暗自留了意。库存可以有，但得有个上限。如果不断增加的话，只能说明市场销售下滑的太快了。回到办公楼，吴远直接去了市场部。不仅杨沉鱼见状起身了，连带着宋贤和朱秀梅也都跟着起身了。吴远压压手道：“你们坐，”随即对杨沉鱼道：“这月也月底了，把两个月的销售数据给我看看。” 杨沉鱼从桌上抄起一张表递过来道：“刚统计的结果，上个月432万，这个月只有325万，照这个趋势，下个月怕是得回归省内市场的正常需求水平，200万左右。” 吴远摇摇头道：“那肯定不行，省优评选还得加紧进行。” 杨沉鱼应承道：“已经抓紧了，只是这个究竟能有多大帮助……” 这一点，杨沉鱼有些疑虑，本想问个明白。结果下一刻，就被吴远话锋一转，打断道：“现在村里在号召给亚运会捐款？你们那边有吗？” 朱秀梅附和道：“对对对。” 宋贤也连连道：“有有有，我们一家捐了十多块。” 亚运会都筹备好几年了，到现在还缺钱呢。杨沉鱼却有些迷糊，怎么聊着聊着，聊到捐款上来了？结果下一刻，吴远直接抛出了问题道：“你们也顺便打听打听，怎么给亚运会投个赞助？” “赞助亚运会？”杨沉鱼讶然道，“就凭咱们区区一个小家具厂？” 宋贤惊讶之余，提醒道：“杨经理，其实咱们家具厂规模不小了。很多福利优厚的国企，都没咱们这么好的销售业绩。” 杨沉鱼瞥了宋贤一眼，却看着吴远追问道：“亚委会有对外的联系方式，联系应该不难。你准备赞助多少？” 吴远挥挥手道：“你先联系上再谈。反正咱们不做打肿脸充胖子的事，量力而行。” 听到这话，杨沉鱼心下一松，知道量力而行就好。结果下一刻吴远补充道：“绝不超过1000万，但也不能低于100万。具体多少，咱们能排第二大赞助商就成。” 第340章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听到绝不超过1000万，众人心里并没有放下多少。毕竟这不是屁话么？赞助那可是白白掏钱，这年头哪家公司能白白掏出1000万，帮国家去办亚运会？那不是纯傻缺，带傻帽的么？但当听到不能低于100万的第二句话时，杨沉鱼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连带着丰腴的身子都跟着消瘦几分，也不知道这口冷气洗到哪里去了。宋贤更是惊愕到嗓子发干道：“老板，至少100万？人民币？” 朱秀梅却是关心最后一句话，喃喃着道：“100万赞助，应该能排到第二名了吧？” 吴远随口道：“不好说，反正这事你们先联系着。” 说完就走了。因为记忆只有健力宝砸下1000万赞助，遥遥领先这一条，并没有第二第三都是谁。可见第二、第三不配拥有名字。也或许是有，但他们的钱白砸了，没激起任何水花儿。吴远一走。俩下属开始追问杨沉鱼道：“头儿，老板说得是真的么？” 杨沉鱼点头：“他从不吹牛。” “可投这么多钱下去，万一打了水漂，那也太亏了！” “还不是因为咱们无能，订单数据他不满意，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这下没人说话了。市场部办公室陷入了沉默。吴远万万没想到，自己早就定好的计划，竟然能阴差阳错地刺激了大姨子一把。现在他满脑子琢磨的是，亚运会这赞助费可以掏，但不能默默无闻地掏。肯定得找个机会宣传一下。做好事不留名这种套路，咱不能干。就是要图点什么。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新民晚报的梁记者，只是新民晚报纵使也是全国发行，可影响力终究差一些。这事得找梁记者当面聊聊。 2月的最后一天，杨落雁最后一次参加和县服装厂的改良方案谈判会议，报出了收购一口价。这个价格，比财政局陈应乾对县服装厂资产折算后的现值还高一些，甚至比新建一家同等规模的服装厂成本也稍高一些。但县服装厂刘庭伟一行人，依旧没同意。蒋凡蹭地一下站起来了。却被坐着的杨落雁拉住，然后平静地宣布道：“既然这样，刘厂长，陈主任，刘秘书，芙蓉衣巷正式退出谈判。” 陈应乾早接到通知，自然是一点都不意外。但刘庭伟当时就慌了，可先前的牛都是他出面顶在前头的，这回再往回收，落不下脸。于是李连成扮起了白脸，笑着劝道：“杨厂长，别这么早做决定，咱们可以再商量嘛。好事多磨……” 话未说完，杨落雁便长身而起道：“不必了，李书记。” 说完转身就走。蒋凡一身轻松地起身，人还没走出门，就毫不避嫌地跟杨落雁道：“厂长，你决定退出，实在是太对了！” 杨落雁这方仨人一离开，陈应乾也跟着起身。只是刘庭伟几人，还巴巴地看着他。陈应乾一边整理好手头的材料，一边道：“刘厂长，李书记，杨老板给的价格公不公道，我们大家都有数。当然，你们极力想把县服装厂卖个好价钱，这心情我们也都理解。” “现在芙蓉衣巷一退出，你们就可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啦。县服装厂在你们眼里，这么宝贝，错过了杨老板这个村，难道就没有那个店了？未必嘛！” 这话乍听是安慰人的，可有点脑子的人，都听得出来，充满了讽刺。刘秘书跟着补充道：“刘厂长、李书记，徐县长会一直关注县服装厂的。但你们这边呢，也要发挥主观能动性，争取走出去，招商引资，尽早把县服装厂嫁个好婆家。” 说完话，刘秘书也跟着陈应乾走了。会议室里只剩下刘庭伟仨人面面相觑。昨晚仨人刚刚喝过大酒，憧憬着未来，以至于刚才谈判之中，究竟都有点没过去。现在好了，彻底醒了。但很快，刘庭伟忽然笑了。李连成莫名其妙地问：“老刘，你笑什么？” 刘庭伟一脸高深地道：“我明白了，杨老板这是跟我们玩欲擒故纵呢！你们等着，咱们的好事跑不了。” 孙茂新疑惑道；“就算是欲擒故纵，县里也不可能配合着杨老板演戏吧？” “就是！”李连成附和道。 “不信咱们走着瞧。” 结果这一瞧，就等到了下午。车间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杨老板已经拿到了县里新地皮的批复。足足五亩，3000多个平方。地方看起来不大，但和处于城东的盼盼家具厂不同，这块地皮在县城里面。杨落雁一拿到批复文件，就过去看了。看着杨落雁和蒋凡一道出了县服装厂大门，站在楼上的刘庭伟彻底傻眼了。这特么玩真的了？根本没什么欲擒故纵，直接抛弃，另寻新欢了。孙茂新背着手，看了看傻眼的刘庭伟，心里头恭恭敬敬地送上一句：傻帽！杨落雁和蒋凡俩人出了厂大门，也没叫车，直接穿过马路，就到了路对面的县农机修理厂。这里就是县里批给杨落雁的新场地，五亩地的面积，其实并不大。只是整块地皮坑坑洼洼，很多地方还残留着黑黢黢的机油。空气中甚至还残留着一丝机油味儿。蒋凡捂着鼻子，有些嫌弃道：“县里怎么给我们批了这么一块地？我记得两年前，这农机修理厂就倒了，荒废至今，这还能用么？” 杨落雁看着对门的县服装厂道：“能用是能用，就是费点事。” 至于怎么批了这么一块地，原因还不明显么？徐县长这是生怕芙蓉衣巷新厂建好了，就彻底看不上县服装厂这个烂摊子了。搁这儿，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呢。俩人在老农机修理厂来来回回地转了好几圈，其实就是个跨度50来米，纵深60来米的一个大院子。还没一个标准的足球场面积大。所以即便是绕了好多圈，也不怎么累人。反倒是把库房、厂房、食堂、办公楼以及车棚之类的，大致规划出来了。至于剩下的工程，当然是交给丈夫吴远来做了。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第341章阳春三月，一年之计在于春接到媳妇这个新厂区的工程，即便工程量不大，吴远也是无比的重视。毕竟不重视不行，天天吹着枕边风。枕边风吹过了，还连带着各种奖励和诱惑。直叫人欲罢不能的。不过等到夜深人静了，媳妇睡得满足香甜时，吴远靠在床头，忍不住发愁了。如今瓦匠师傅，倒是不缺。因为年前五爷那边纠集了不少人，如今上海那边暂时还用不上，这些在五爷那边挂了号的瓦匠师傅，都还在巴巴地等着盼着。可是木匠这边，就不是一回事了。实在是盼盼家具厂吸收了一大批，以至于十里八村的木匠，都被招安了。况且木匠这行当，还有一定的入行门槛。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吴远琢磨着，实在不行，就只能在县里发招聘启事了。阳春三月就在这样的日子里，袅袅婷婷地来了。吃完早饭，杨落雁理直气壮地催促着吴远道：“芙蓉衣巷新厂的工程，你上点心。” 吴远头也不抬地道：“记着呢，保管今天帮你把人找好！” 三两口秃噜完稀饭，又把剩余的馒头，直接塞进嘴里，吴远捏了捏小江肉嘟嘟的脸颊一下，起身就往外走。这时候老支书才匆匆赶来，一看就知道还没吃早饭。寻常，刘慧都会给他留一份，就防着这个。结果老支书一进门，就瞅见吴远匆匆往外走，随口问道：“干吗去，着急忙慌的？” 吴远停下脚步道：“落雁的新厂区批下来了，正愁没人呢，我琢磨着出去找找。” 老支书又看了幺女儿一眼道：“不准备收购县服装厂了？” 杨落雁道：“暂时不了。” 于是老支书挥挥手道：“行了，你们走吧。” 俩口子共坐一辆车，直奔县农机修理厂。银色桑塔纳直接开进大门，在媳妇杨落雁的指指点点下，吴远大致瞄了瞄整块场地。即便这工程涵盖了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