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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 古德里安教授双手搭在路明非的肩上,直视他的眼睛,“明非,集中精神,听我的每一个音!” 一串从未听过的卷舌音从古德里安教授的嘴里迸发出来。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发音方式,浑浊嘶哑的声音中带着君王般的威严,仿佛教堂的钟鸣。 路明非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脸上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赞颂我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古德里安教授解释,“明非,你感觉到太古龙皇的声音了么?看见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懂了!” 他转向芬格尔,“看,这就是‘S’级的实力,你还是‘A’级的时候,对于龙文也没有这样的敏感。” 芬格尔伸手在路明非呆滞的双眼前摇晃,“哟,看样子是被精神冲击到了,出现‘灵视’效果了么?思维中有龙文文字浮现么?” “懂了才见鬼嘞,你们一定搞错了……我真的有努力理解,可还是不懂啊!”路明非哭丧着脸,“你们确定没招错人么?中国叫路明非的可不只我一个人。” “你……你没听懂?”古德里安教授傻了,“那你怎么满脸悲伤的样子。” “我听不懂当然难过啦,听不懂就过不了考试。” “不……不会吧?你完全没有幻觉?没有那种……被伟大主宰召唤的感觉?”古德里安教授受惊不小。 “我觉得你在唱歌嘛……”路明非小心翼翼地说。 古德里安教授抓狂了一会儿之后,忽地又恢复了学者的镇静,抓住路明非的肩膀,坚定地说,“第一例!这是第一例!有意思!很有意思!” “什么第一例?”芬格尔问。 “第一例不响应龙皇召唤的龙血后裔!”古德里安教授打量路明非,如同鉴赏一个珍贵的标本,“你变异了!” “你神经了。”路明非说。 “听我说,对于龙文的敬畏是随着龙族血脉流传的,任何龙族混血种,都会对这句‘言灵·皇帝’有反应。但你出现了基因变异,所以对此不敏感了。你是独一无二的!”老家伙很激动,“这是你被评为‘S’级的原因么?” “慢!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根本就是个普通人,对不对?”路明非说,“这个解释是否合理很多?” “不可能!校长在血统评级上不会出错。”古德里安教授摩拳擦掌,“你一定是不同寻常的!”可他又苦下脸来,“但明天的3E考试怎么办?除了我,还有谁能相信你不是血统不行只是变异了呢?” “我相信!”芬格尔举手,“看面相他就很变异!” “很难办啊,会影响到我的教授评定的。”古德里安教授抓头。 “教授评定?有什么关系?”路明非不解。 “好吧,我还没评上这里的终生教授,”老家伙有些赧然,“进校十几年,现在还是个助理教授,校长照顾我,把你分配给我,说你是前所未有的‘S’级学生,潜力无与伦比,把你培养成优秀学生就像是纽约扬基队赢得明年的职棒联盟冠军那么简单。那我就能评终身教授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是说自己原来是哈佛大学的教授么?” “是啊,可哈佛大学的终生教授要转卡塞尔学院的终生教授,就必须成功培养过一个学生。” 路明非眼前发黑,“就是说……我这样一个‘S’级学生,导师是一个没有任何教学经验的助理教授?” “不能这么说,我转入卡塞尔学院后还是带过一个学生,他的名字叫做芬格尔……”老家伙拍了拍站在一旁满脸写着“不关我事”的人。 “哦……为这我才被分到和芬格尔这奇葩兄一个寝室的?”路明非恍然大悟。 “我很理解你,你感到绝望……但是正视现实吧,”芬格尔叹口气,“你确实是在一个废柴教授的组里,有一个八年没能毕业的废柴师兄,被全校男生追杀,而且我告诉你一个最悲哀不过的消息。” “什么?”路明非挺胸,“来吧!还能更衰么?我不信了!” “你一路上念叨的诺诺或者陈墨瞳,”芬格尔凑近路明非耳边,“她是恺撒的女朋友!” “我现在信了……”路明非说。他感觉到自己心底深处微微抽动了一下,一下子空了。 第三幕 恺撒 The Dictator 金属门开合,男人真的走了。虚幻光束中的女孩无声无息地落下泪来。 短棍和小球滚动着汇聚起来,Adams再次成形,发出“嘻哈嘻哈嘻哈”的声音,用几枚金属球在地下滚动着跑到EVA面前,待了一会儿之后,忽然高举双手过头挥舞,摇晃身体跳起一支难看的舞来,嚷嚷着,“EVA,开心!EVA,开心!EVA,开心!” 它手里的硬币叮叮当当散落一地,女孩的泪水也滴落在金属地板上,溅起莹蓝色的、虚幻的微光。 深夜,诺顿馆,会议厅。 学生会全体委员出席会议,本届主席恺撒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双手支着下巴,目视前方,头顶上方悬挂着加图索家族的凤凰家徽。沉默已经持续了很久,几乎每个人都低着头。 “三年来的第一次,我们将失去诺顿馆的使用权,所以这是我们在这里召开的最后一次会议。”恺撒淡淡地说,“对我而言这是前所未有的,惨败。” 沮丧如山般沉重,恺撒掌握学生会以来,他们一直是“自由一日”的赢家,在恺撒的领导下,学生会终于成为可以和卡塞尔学院最传统的兄弟会“狮心会”抗衡的社团,即使出现了被称作“超A”级的楚子航,也没能从他们手中夺走诺顿馆,而现在他们不可思议地输在一个新生手上。 “我们没输,这是一场可耻的黑枪战争!”一名资深委员说,“我们不该出让诺顿馆!” 群情激奋起来,委员们交头接耳,实在输得太冤枉了。 “停!”恺撒举手,他的声音威严,压下了会议厅里的喧嚣。 “我从来拒绝和懦夫说话,懦夫们才会拒绝承认自己的失败。”恺撒冰蓝色眼睛里全无表情,“今天我不想讨论失败的原因,路明非,‘S’级新生,来自中国,两枪击中了我和楚子航,作为第三方赢得了今年的‘自由一日’。要尊重游戏规则,按照游戏规则我们输了,狮心会保持了沉默,说明楚子航接受结果,你们不如楚子航么?” “我已经租下了隔壁的‘安珀馆’,作为明年学生会的活动地,把我们的东西搬走,这里从午夜12点开始就属于路明非了。”恺撒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干邑,“路明非应该正为明天的3E考试准备吧?你们觉得他能通过么?” “恺撒你是说?” “刚才校园新闻网爆出一条新闻,‘S’级新生路明非对于‘言灵·皇帝’没有共鸣。”恺撒低声说。 静了一瞬以后,每个委员眼里都闪过惊喜的表情。 “3E考试的结果会告诉我们路明非的潜力有多大。如果他通不过,是会被降级的。对言灵没有共鸣,怎么通过3E考试?”恺撒环顾所有人,“我很期待,我想楚子航也一样期待。诺诺,你觉得路明非怎么样?” “那个废柴的话?可能会直接降到‘Z’,如果有‘Z’这个级别的话。”诺诺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说。 所有委员都相视而笑,3E考试是第一道门槛,令所有新生惴惴不安。路明非要笑还不那么容易,通不过考试,他的阶级会直降,BCDEF,那时他会被整个学院看作笑话。一只羊如果披着狮子皮混进狮子群里,又被揭穿了身份,简直让人不忍想象他的下场。 恺撒却没有笑,而是低头抚摸着自己的心口,那是路明非一枪命中的地方。 “考试的缩写是EEE,拼写是Extraction Evaluation Exam,意思是血统评定考试。主要用于鉴定学生的龙族血统,龙族血裔对于‘龙文’会有共鸣,共鸣时会产生‘灵视’的效果,也就是自然而然会看见龙族文字浮现在脑海里。”芬格尔跟路明非解释,“这能力对龙族血裔非常重要。龙族血裔有被称作‘言灵’的超自然能力,在他的‘领域’内,他以龙文说出的话将成为一种规则。因此‘语言’是龙族发挥能力的工具,对龙文不敏感的学生通常能力不足,经过3E就要降级,太差的勒令退学。” “我是被拐卖来的好不好?还勒令退学?”路明非说。 “那就洗个脑被扫地出门咯,你入学时签了保密协议的,而且你现在回家大概只有复读吧?” “那是霸王条款啊!他用拉丁文写的,鬼才读得懂!” 这抱怨古德里安教授听不到了。老家伙对于路明非无法和龙文共鸣觉得一筹莫展,声称自己遇见了学术上的难题,往图书馆查资料去了。 宿舍里安静起来,窗户开着,路明非坐在铺上,看着窗外一轮漂亮的圆月,月光投射在教堂尖顶的红瓦上,舒爽的夜风幽幽地吹在他的身上。真是个漂亮的地方,不过明天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洗脑其实蛮好玩的。”芬格尔吊死鬼似的从上铺垂下脑袋来。 “没洗过,很快就可以尝试了,好开心。”路明非超淡定。 他猜芬格尔想吓唬他,最好的反击就给他看一张扑克脸。好比晚饭时路鸣泽忽然眉飞色舞地跟路明非说,我今天看见陈雯雯和二班一个帅哥逛书店咯,陈雯雯笑得可开心了。路明非就会摆出一张木愣愣的脸说,what?兄台你在跟我说话么?路鸣泽攻不破他的厚脸皮,只能气馁地收拾碗筷退却。 “你们中国不是有个哲学家说过,人有痛苦,是因为记性太好。” “不是什么哲学家,《东邪西毒》里欧阳锋说的……洗吧洗吧,我明天铁定挂,早点洗白白回家复读,考不上大学就待业……”路明非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你刚才叹气嘞。”芬格尔说。 “我只是打个哈欠。” “你不想回中国。”芬格尔忽然说。 路明非一愣,不明白芬格尔的意思。 “回中国也没什么不好,我不在乎,我在乎也不管事儿。”路明非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芬格尔双手抓住上铺的床垫,以一个极高难度的屈体翻身,缓缓地坐在路明非的下铺上,“想开就好啦,卡塞尔学院也没什么好,说是上学,整天跟一帮爬行类呆一起,毕业了还得天南海北地屠龙,冒着被龙炎烤焦的风险。看师弟你也不是热血少年,会高喊什么‘我的宿命就是走遍世界杀死巨龙’,是吧?” “你跟我说的是一个意思啊,我没觉得挂了考试回中国有什么不好,”路明非看着芬格尔那双雅利安血统的银灰色眼睛,耸耸肩,“我不在乎的。” “可你刚才叹气嘞。”芬格尔又说。 路明非觉得一股灼热的气从心口直冲上来,像是吃了太辣的东西要吐一样,灼烧着,疼痛着,让人忘记了面子或者掩饰,只想张嘴。 “你啰嗦什么?到底想怎样啊?我回不回中国关你屁事?你自己还不是废柴一个那么多年没毕业?你很威风啊?你还欠我钱呢?你喝我几杯可乐了?你还钱还是闭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暴跳起来。 话出口他就后悔了,芬格尔也许是他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了,而诺诺,自己一枪点爆了她男朋友,现在她正跟那个金发帅哥在一起吧? “兄弟你气急败坏了。”芬格尔拍拍他肩膀。 路明非看了芬格尔一眼,垂下头去。 “你一直嚷嚷着,我要退学我要退学,”芬格尔说,“我只是想研究一下你的心理。” 路明非叹了口气,“有时候真想退学,可我退学了能去哪里?对了,为什么你没考虑过退学?这里有什么好?你上了八年都没毕业。” “不戳人伤疤会死啊?” “哦,不戳,那简单谈谈心路历程嘛。” “因为……孤独啦。”芬格尔耸耸肩。 “孤独?你?别逗了!你那么能吐槽,就差去主持脱口秀了。”路明非翻白眼儿。 “不开玩笑啊,拥有龙族血统的人不算真正的人类。血统会给你带来‘言灵’之力,同时会让你和人类产生疏离感。当你获得‘言灵’之力后你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你不是个普通人,只有在同类中孤独感才会消除,所以龙族血裔会自然而然聚在一起,这是基因决定的。这种孤独感称作‘血之哀’。”芬格尔说,“慢着,你可是‘S’级别,你从来不觉得特别……孤独?” “孤独?”路明非回想自己过去的十八年人生,摇头,“不孤独。” 芬格尔挠挠头,“我们在芝加哥火车站的时候,我看你老自己发呆,你发呆的时候在想什么?你父母不在身边,没有什么长处,泡妞泡不上成绩也不好,连个够兄弟的朋友都没有,你不孤独没天理啊。”芬格尔说,“我都孤独,我是说小时候。” “可你觉得孤独又能怎么样啊?孤独了不起啊?你老觉得自己孤独也不过是让心情更差。”路明非仰头看着天花板,“没什么人跟你说话,你觉得孤独,可你孤独也还是没人跟你说话。” 芬格尔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觉得孤独……也还是没人跟你说话啊……好像还真的有道理……兄弟你是个哲人。” “你才哲人,你还是海蜇。”路明非说,“只是想办法消磨消磨时间咯,就不会觉得孤独了。一个人发呆也蛮有意思的,我在我家天台上东想西想,一晚上嗖的就过去了。” “听起来你在中国过得也蛮开心嘛,干嘛不回去?连‘血之哀’在你身上都没效果。” 路明非想了想,叹口气,双肘支在膝盖上,耷拉着脑袋,双手抓头。 “可我在家里,”他轻声说,“什么都没有啊,家里要是什么都没有,你会回去么?”他看着芬格尔。 芬格尔也看着路明非,银灰色的瞳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兔死狐悲的同情或者什么孤独分泌物?路明非说不清楚。 “野百合也有春天嘛,小野种也想发芽嘛,”路明非耸耸肩,“我虽然废柴,可我也想人家关注我啊,我也想有女孩喜欢我啊,我也想有什么东西可以吹牛啊……我不想当一辈子路人甲咯。”路明非说到这里,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芬格尔一愣,“饿了?不如打电话订夜宵吧,把你学生证给我用一下。” “还有夜宵服务呐?”路明非添了点精神,掏出学生证递给芬格尔,“不是指茶叶蛋外卖吧?” “什么茶叶蛋?今天是我们同寝的第一天,当然要订大餐!”芬格尔念着路明非的学生证号码,“给1区303宿舍送两份松露面包,两份浇柠檬汁的煎鹅肝,一瓶香槟……对,要冰桶和柠檬皮,再来一只烤鹅吧,我们是有点饿了,两份配起司的鲱鱼卷。” 路明非抹了抹嘴角,肚子咕咕咕咕地欢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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