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竹王_第6章_韶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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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陈序面露歉疚：「晚晚，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不可能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的。」我抬眼看着他，冷静地问：「对你而言，是不是只要没上床，就不算越界？」 3 但对我来说，从陈序和她分享生活开始，就已经是一种越界了。我见过周宁。有时她和陈序一起下班，陈序会顺路将她载到她们小区附近。她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姑娘。说话的声音娇娇软软的。所以我只要一闭上眼，就能轻而易举地脑补出他们一起出差时，她坐在他的副驾驶吃零食，抱怨傻逼老板的画面。我没有坐车吃东西的习惯。陈序也没有。所以他的车里，从来没出现过零食这种东西。周宁是第一个把零食带进他的车里的人。单独这一件事情，或许只是小事。可无数的小事堆积到一起，就会成为一把刺穿我的利刃。我无法接受陈序的行为。所以哪怕是情人节，我也连夜搬离了我们共同一点点布置起来的家。我也想歇斯底里地和陈序闹一闹，发泄心中的不满和委屈。可即便有着满腹的委屈，话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想给自己留点体面。 4 我妈很快知道我从陈序那里搬出来的事情。她给我打了电话：「晚晚，你跟陈序的事情，他都跟我说了，你这么贸然搬出来，是准备要跟他分手了吗？」我还没有开口，我妈又说：「他没有真的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只是和下属的来往多一些，这不算什么大事。「陈序对你怎么样，我一直看在眼里，为了这么点事情就分手，真的没必要。「他既然诚心悔过了，你差不多就原谅他了吧，再好的感情，闹太久也是会被消磨干净的。「别等真的分手，你再后悔，就来不及了。」我妈的话让我忍不住想笑：「妈，您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和您说这事儿吗？因为从陈序那边搬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您的反应了。」说完，不等我妈说些什么，我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尽管早有预料，可真正看到我妈连问都不问我一句，就断定我是在闹，我的心里还是很难受。我跟家里的关系一直都很淡。我能猜到我妈的反应，是因为类似的事情，其实曾经在我们家发生过一次。当时我哥跟我嫂子都已经在谈婚论嫁了。我嫂子发现我哥跟他的同事聊得很火热。于是直接分手。就连筹备了一半的婚礼，也因此取消。尽管在那之前，我妈对我哥这个女朋友的各方面都赞不绝口。可就因为她因为我哥的精神越界而选择分手，我妈便觉得她很小题大做。也是从那时起，我跟家里的关系渐渐淡了。因为我妈不满我帮准嫂子说话。我也没想到，如今相同的事情落到我头上，我妈依然选择了让我原谅。可刀没扎她身上，她怎么会知道我有多痛呢？ 5 我跟陈序高中同班，大学同校。虽然我们是大三那年才确定的恋爱关系。可在此之前，我们彼此都有好感。只是那时我俩在感情上，都是比较小心翼翼的那种。所以即便心里喜欢，也都没有说出口。直到彼此的心意已经很明了了，才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这五年来，我们从一开始的一无所有，到现在逐渐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我们一起吃过很多苦，也经历过很多甜蜜。最艰难的时候，我们只能一块儿在廉租房里吃挂面。后来条件好了，他就喜欢带我去吃各种好的餐厅。他说：「晚晚，当初让你受的委屈，我要一点点补偿回来。」恋爱五年，我们从没吵过架，也没红过脸。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结婚生子，建造属于我们的小家庭。可这一切，在看到他跟周宁的聊天记录那一刻起，全都破灭了。 6 我搬出来之后，陈序一直在跟我道歉、忏悔。他用尽一切办法，想求得我的原谅。可我谅解不了。雁过留痕。我无法骗自己，也无法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看到陈序憔悴的样子，我心里其实也是难过的。但也仅此而已了。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我刚走出公司园区，就远远看到站在门口的周宁。她穿着件桃粉色的羽绒服，扎了个丸子头，看着可爱得很。来往的人大都会往她身上瞟几眼，她却仿佛没瞧见一般，直勾勾地看着我的方向。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周宁就朝我小跑着过来：「晚姐，我们聊一聊。」周宁的语气一如往常那般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的嗓音天生就有点嗲。这不怪她。可我听着却十分不是滋味。看到她，我就会想起陈序，想起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我语气冷淡地道。对于周宁，我当然是讨厌的。明知道陈序有女朋友，却还是选择跟他那样亲近。可难听的话我却说不出来。因为她的越界是陈序允许的。这种事情，一个巴掌还真拍不响。如果没有陈序的允许，她又怎么能肆无忌惮地一再靠近呢？我正要走，周宁就伸手拉住了我的袖子：「晚姐，我想和你聊聊序哥的事儿，有些事情，总得让你知道。」 7 咖啡厅里，我和周宁面对面坐着。她点了杯焦糖拿铁。我忽然想起，相同的东西，曾出现在陈序发给我的照片里过。陈序和我一样，都不喜欢咖啡这种苦了吧唧的玩意儿。所以即便是要熬夜加班，他宁愿喝红牛都不会碰咖啡。但前阵子，陈序跟我报备自己在加班的时候，曾发了张他在办公室的照片。当时桌面上就摆着一杯焦糖拿铁。周宁突然开口：「我听序哥说，晚姐不喜欢苦的东西，但焦糖拿铁没那么苦的，晚姐可以试一试。」说着，她便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周宁放下手里的杯子，对我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序哥试过都说不错，晚姐你也试一下吧。」周宁的话让我一阵反胃。我垂眼看了看她面前的焦糖拿铁：「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还赶着回去吃饭呢。」公司附近的外卖难吃死了，我中午就没吃饱。周宁面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温声道：「晚姐，听说你跟序哥分手了？」不等我回答，周宁便单手托着下巴，继续道：「现在序哥是单身了，那我追他的话，晚姐不会介意吧？」 8 在周宁明知道陈序有女朋友，还丝毫不顾忌，每天跟他互道早晚安，帮他带早餐，让他送自己满天星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一点都不无辜。但我没想到，她能无耻到这种程度。周宁眨了眨眼：「晚姐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她的脸上一直带着甜甜的笑：「我知道那天我给序哥发的微信，被晚姐看到了，想必晚姐也清楚，序哥他对我并没有抗拒。」周宁说这话时，语气多少有几分得意。但不可否认，她说的都是事实。如果陈序不愿意，周宁也不会有得寸进尺的机会。若说他帮周宁挡酒，是出于一个男人和同事的风度。但他送周宁满天星，和跟我一样的项链，就无异于是在给周宁暗示了。无论陈序有没有这种想法，但他都默认了，周宁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他公司的女下属、女同事并不少，单身的也很多。可他并不是对每个人，都像对周宁这样纵容。我不知道陈序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我很清楚，我们之间的裂痕已经无法修补。在感情上，没有哪个女人不想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一旦这份特别被别人瓜分了去，那我宁愿不要。 9 我对着周宁露出了一抹笑。周宁见状，眼底快速闪过一丝诧异。我轻笑着道：「我又不是你爹，你要追谁，用不着跟我报备。」陈序这事儿我当然是伤心难过的。可这不代表，我愿意让周宁看笑话。「大家都是女人，你在盘算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看得明白。「周宁，你以为陈序真的就看不懂吗？」不，他看得懂。他只不过是有意识地选择无视罢了。「你要是真有把握，今天就不会来见我了。」真正自信的人，是干不出这种事儿的。周宁会来跟我掰扯那些，说明她的心里对于追求陈序这件事儿，其实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的。我点开自己和陈序的聊天记录：「看见了吗，你跟他的聊天记录，他一条不差地转发给我了。」情人节那天，我其实只看了个大概。毕竟时间有限。后来陈序为了「自证清白」，将他和周宁的聊天记录全部转发给了我。我当然不会去看。整整半年呢。我嫌恶心。但这并不妨碍，我拿这玩意儿来吓唬周宁：「你要追陈序，我没有意见，但你不该来恶心我。」我收起手机，冷笑了一声：「周宁，再有下次，我就把你和他之间的聊天记录打印出来，贴在你们公司门口。「你猜其他人能不能看得出来，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10 那天之后，周宁就没有再来骚扰过我。陈序一如往常，每天都会小心翼翼地跟我分享他的日常。但我已经把他的消息设置了免打扰。其实在我们分手前，他也每天都会跟我分享他的喜怒哀乐。只不过相同的消息，他当时也给周宁发了一份。晚上跟闺蜜娇娇吃饭。她问我：「你跟陈序确定要分手，不会再复合了吧？」我被娇娇小心翼翼的试探逗笑了：「我都搬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之前她跟她前男友闹过几次分手，我也是这么试探着问她的。当时我还跟她开玩笑，说：「真怕我一直劝分手，回头你还请我去当伴娘。」娇娇松了口气：「我这不是怕你心软嘛，毕竟几年的感情，哪是说断就能断的。」我长舒了一口气：「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走不出来的，但既然决定要分手，我就不可能再回头了。」娇娇往锅里加了一盘牛肉卷：「既然这样，那你干脆把他的社交软件全拉黑了吧，眼不见心不烦。」我放下筷子：「拉黑肯定是要拉黑的，但不是现在。」相恋五年，又准备要结婚了，有的事情，得先掰扯清楚。那天我搬出来比较突然，很多事情都还没沟通好。「啥事儿？」娇娇不解地问。我抬眼看向她：「你忘了他现在住的房子，是我跟他一起买的了？」 11 决定要结婚的时候，我俩就一块儿出首付，买了套属于我俩的小房子。但没想到，刚搬进去不久，我就又搬出来了。房里我添置的东西我都可以不要，但这首付的钱，我必须拿回来。忙完手里的项目后，我主动联系了陈序。屋里的一切都还是我走时候的样子。陈序有些手足无措，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茶几上摆着我喜欢的水果和零食。他没敢靠近我，只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我没有去碰他准备的东西。我将准备的一万零一的现金从包里拿了出来，推到陈序面前：「这是当初阿姨给我的见面礼，给你转账你不收，我就只能给现金了。」分手那天，我就将陈母给的见面礼退还给了陈序。转微信，他直接退了回来。发支付宝，他又重新转了回来。所以我这才取了现金，当面给他。陈序露出受伤的表情：「晚晚，我们不分手好吗？」他说着，眼眶顿时就红了：「我是真的离不开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犯错了。」说到这里，陈序突然跪在我面前。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说实话，我的心里也很难受。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移开眼，没有去看陈序：「陈序，有些话我不想翻来覆去重复说，我今天来，是想和你做个了断的。「当初买这套房子的时候，首付我出了七十万，房子给你，你把首付的钱还给我。」 12 因为是精装房，所以装修的钱就省了。后面的月供也是陈序在还。屋里的家电家具是他爸妈送的。所以我跟他之间的债，就只有这首付的钱。「这套房子现在升值了，我不跟你算升值空间那些，我只想要回我的七十万。」恶心归恶心。但这套房子确实陈序一家付出得要更多些。我做不到厚着脸皮去和他争。真正难过到了一定程度，其实是什么都不想要的。我现在只想和他划清界限。陈序双手抓着我：「晚晚，不分手好不好？我们不等国庆了，五一就结婚！」陈序情绪激动。他拿起手机，不知道在刷些什么：「我现在就找摄影师预订，我们请假去拍婚纱照。」「够了！」我的语气很冷，「陈序，我们好聚好散行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们在一起五年，你不会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可即便如此，你还是选择了越过那条线。「陈序，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不想去臆测其他。但对于陈序，我已经彻底失望。陈序闻言，手机从他手中滑落到了地板上。他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我拿着包起身：「我的银行卡号你是知道的，首付的钱，直接转我卡里就行。」说完，我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以我对陈序的了解，他不会不给。事实也正如我所想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