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 捧起他的脸,她难以压制心头真情。 男人点头,“你也一样,孝期之后若你还没回来,我就去南楚找你。” 沈玉点点头,“我肯定会回来的。” 最后,还是要分开。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时间不等人,我先走了,你也早些回去,免得叫人生疑。”沈玉着急的的不是别的,正是他的命。 自打发现他的寿命只剩下一年之后,她就每天每夜数着日子过,每过去一日,她就紧张焦躁几分,恐惧也多几分。 她好怕失去他。 沈玉看着他,终是落下泪来,“你知道吗,你是这世上……唯一懂我的那个人。” “很多人爱我,可你懂我。” 男人轻轻点头,“可能……对我而言,早就分不清你我……要活着回来,知道吗?” 沈玉重重点头,转身时,双脚犹如灌铅一样。 但她义无反顾。 只有闯过生死桥,他们才有未来。 沈玉爬上了马车,再无回头。 背后,男人一直看着她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中,感觉到她的不舍,也感觉到她的义无反顾。 “她肯定……要去做一件我不知道的事情。”他回神,对身侧的白七道,“让小五带半数暗卫暗中跟着过去吧,总要以防万一。” 白七几乎当场噎住。 沈玉说战云枭懂她,果真是懂的。 就连她有没有藏着事儿,他都清清楚楚,可是他忍住了没逼问,也没阻拦,把全部的信任和尊重给了对方。 难怪沈玉愿意为了他去闯生死桥,不顾性命。 他值得啊! 沈玉也值得。 白七好羡慕这样的感情,忍不住道,“姑娘与王爷相互守护,这样的情意举世罕见,便是前方有刀山火海,想到这世上有一人知自己、懂自己、信任自己,等待着自己,便会生出无穷的力量,没有什么坎儿,是闯不过去的。” 男人眼底是难以撼动的坚定,“是的,没有闯不过去的坎儿。” 他也一样。 愿为她披荆斩棘,为她守护好她留下的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上她在乎的那些人。 沈玉的马车远去了。 陈翡瑶看着她,问,“除了上辈子,你还梦到过他吗?” 沈玉回神,诧异道,“你说谁?战云枭吗?” 陈翡瑶点点头。 沈玉回想了一下,苦笑摇头,“没有,除了上辈子,将他害得惨不忍睹之外,没有梦到过任何事情。” 说完,不禁看向陈翡瑶,问,“我……应该梦到他吗?” 陈翡瑶欲言又止,最后道,“应该的吧,毕竟所有的缘分都有因果,总有一日 你能想起来他是谁,又和他有着什么样的过往。” 沈玉张了张嘴,便听她又道,“有的人爱上了一个人,就算是喝了孟婆汤,也会把那种感觉刻在骨子里,下辈子见了便一眼认出来,一心一意只为那一人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沈玉点点头,“这我是相信的。” 陈翡瑶没再说什么,心里却琢磨着事儿,车子里安静了下来。 小八小声道,“姑娘,外面有声音,王爷多半把暗卫派出来了。名义上追杀姑娘,实则暗中护送。” 沈玉心头涌起一股暖意,人还没走出去,便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其实她根本不想走。 去,只是迫不得已。 只希望外面的事情尽快结束…… 她开始琢磨楚都的事情、九黎生死桥的事情,却不知前路上最危险的地方,等她的那个人也和他有关! 而他为了她,同样也舍弃了自己,犹如蛇蜕皮一般,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后半夜,沈玉在车上睡了一小会儿。 这个时候,战云枭隐藏的睿智便显现了出来,她是叛徒的事儿在瀛洲闹得天崩地裂,但因为第一时间封锁了城池,导致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也保证了她在外面一路顺畅,没有任何人来找她的麻烦。 难得的,她在车上睡了一会儿。 这一次,又做了通灵梦,竟还是那个她认不出来,却无比熟悉、熟悉到骨子里、熟悉到灵魂深处的人。 他脸上带着笑,嘴角微微上扬,透出一股极致的邪恶与霸道,还有犹如猎人盯上猎物一般,势在必得的疯狂与压迫感。 他把她逼到悬崖底部,背对着坚硬的石壁,抬手钳住她的下巴,俯首在她耳边喃喃,“沈玉,我等你等得好苦,找你找得好累。” “这么多年了,你记起我来了吗?” “过往,那么多岁月,那么多日日夜夜,你我水ru交融,我可是日日不忘,夜夜回味……” 他的嗓音非常好听,却充满了危险与旖 旎,还有浓浓的独占欲,“这一次,你自投罗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只要来了,生死桥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到时候,这天下便只有我,你也只能成为我的人。” 伸手触摸她的脸,他的指腹温热,却霸道肆意,丝毫不考虑她的想法,只是自顾自决定了她的未来,“好好的小姑娘,在外面抛头露面鬼混什么?本座的女人,就应该乖乖待在后院中,享受本座为你打下的江山。” “你说对不对?” 他突然叫她名字,却不是“沈玉”,而是“凰儿”! 耳边突然传来小八的声音,“姑娘,我们到地儿了!” 沈玉猛地惊醒,才发现外面雨已经停了,车窗外透出亮光,两侧有说话声传来。 掀开车帘一看,竟已经到了和楚惊天约定好见面的地方。 但脑海里的梦境却挥之不去。 是谁? 她想不起来。 却从骨子里感觉,这个人与她关系匪浅,无比危险。 他想把她关起来,变成笼中金丝,日日夜夜赏玩,只属于他一人。 沈玉下车时,模模糊糊想到皇后、宫里那些妃子。每天每夜精心打扮,仔细保养,就为了见皇帝一面,整个世界都围着他转。 她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一股本能的抗拒在胸口燃烧起来。 她不想做谁的猎物,谁掌中把玩的明珠,她想撑 开翅膀,去这广袤的人间翱翔,去看高山远水,去体验这浮世绘的烟火! 哪怕,遍体鳞伤!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沈玉抿了抿唇,从马车上跳下来,上了客栈的楼梯。 屋里,楚惊天已经乔装打扮过,耳骨上标志性的银色耳钉也被摘了下来,整个人身上的桀骜彻底压下,反倒给人一种凌厉清冷的感觉。 一朝风云聚变之下,曾经桀骜狂妄的二皇子,终也感觉到了皇家亲情薄弱,自己再无可能回归家庭的怀抱,剩下的只有腥风血雨。 成者王,败者寇。 他要从自己的兄弟当中,厮杀出一条血路来,才能登上胜利的巅峰…… 甚至,唯有这样,他才能活下来。 这光鲜亮丽背后的残酷,也是寻常人不能体会,一辈子无须面对的。 终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境。 有的暴露在褴褛衣衫之前,有的隐藏在华服地位之后,相互不能理解,却又在变成对方的时候,深切感觉到这尘世的两面,痛得真切。 光与暗,永远在并存在这世上每一个个体,每个事物上面,谁也不能幸免。 他看沈玉的眼神,也因此变得与以往不同。 这一次,是战友,是合作伙伴。 他再也没心思,惦记着情情爱爱,想着如何将她收服,让她只属于他自己了。 折断了翅膀,没有了能力,也没有了资格,但更多的,是看清楚了一些事情。 “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东方忌真的被你抓了。”他看着沈玉,觉得沈玉也变了,“你看上去,比之前更加锋利了。” 犹如挂在她腰间血色的宝剑,似要一把火烧尽这世间的艰难险阻似的。 沈玉这两天情绪波动的确有些大。 经历过事情,人都会变的,她往里面看了眼,道,“二殿下也变了,只是此去你我不能用之前的身份,你叫什么名字?” 楚惊天想了想说,“外人跟前,我便是你的侍卫,就叫……二木吧。” “噗嗤——” 沈玉没忍住,突然笑了一下,“你这名字,是不是有些草率了?二木?” “代号而已。” 楚惊天叹了口气,身上逐渐有了一种深沉的气息,上下打量沈玉,道,“那你呢?你用郡主的身份回去?” “不。” 沈玉摇头,“以前打算用宣王府郡主的身份回去,但那样太浪费时间了,毕竟回去之后避免不了一些乱糟糟的表面功夫。” “我想速战速决,所以这一次我女扮男装,以后叫我非衣就行。” 楚惊天闻言眉梢一挑,诧异道,“你是……把‘裴’拆了?” 沈玉点点头,“罢了,我先去找一下东方忌,剩下的事儿,等出来再说吧。” 雪叟的死,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萧丞相一家人不是东西,随添香的确也很过分,但沈玉这两天反应同样很激烈,说了很多刺耳的话。 不全是因为萧家的人和随添香惹怒了她。 是这些事情照见了她自己。 她自己也没法接受雪叟就这样死去。 他等了一辈子平冤昭雪,却再也无力去看到结局。一个人一生求不得,该是多么叫人意不平?而抛开任何人,安静去想自己和雪叟的过往,她会发现随添香说的也对: 雪叟如果没把内力给她,他未必会死。 她依旧不能面对自己害死了雪叟这个事情,哪怕是说一千道一万,反驳了所有人,也反驳不了自己的心。 她要为雪叟报仇。 也得给自己找一个出路。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沈玉无法否认,自己内心有这个执念。 还有随时涌现出的杀意,恨不得把背后算计他那些人砍成肉沫的嗜血,在不经意之间冒出头来。 她快步走进了东方忌的房间。 东方忌被五花大绑着,因着之前被沈玉下了十几根银针,此时完全动弹不得,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像个蛆虫一样趴在地上。 沈玉蹲下来,看向他。 他目眦欲裂地盯着沈玉,“沈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浑身颤抖,恨极了她。 是沈玉毁了他精心铺排的一切。 沈玉却不会因为他的怒火动摇,只是盯着他,问,“你当真是生死桥背后那位的儿子吗?他是谁?有什么故事?这么多年,躲在生死桥背后,又打算做什么?” 一把钳他的下巴,她的眼神凌厉,“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会让你痛快点。否则的话……” 嘴角上扬,左手掌心已经出现了一只蓝色的瓶子。 “你想干什么!” 东方忌瞪大眼睛,本想着放狠话的,但瓶子一晃飘出的一丝丝香味,却让他大惊失色,“你居然炼制禁药?” “是啊。” 沈玉笑起来,“九黎圣殿的禁药,之前没有解药。如今解药只有我有,我可以让你尝一尝。毒经上这样的禁药有几十个配方,我也可以一一都给你试一试,看看到底有没有说得那么好用。” 东方忌听着她这些话,脸一寸一寸白了。 最后咬牙切齿道,“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告诉你便是了!” “好得很。” 沈玉一笑,坐下来看向他,“说吧。” 可让她意外的是,东方忌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石破天惊道,“生死桥背后,并没有什么你们认为的老不死,我也不是他儿子,只是很倒霉地栽倒他手上罢了。” “外面那些话,都是传言而已。” “你们是听他的命令行事?”沈玉微微凝眉,真相让她再一次颠覆了原本的认知。 她本想着,拿捏东方忌去威胁生死桥背后的人,这样可以尽快拿到药引子。 可如果东方忌只是一个供他驱使的傀儡的话,恐怕别说拿捏他了,就算是她不想要东方忌死,那人也会第一时间拍死东方忌。 毕竟,他在北齐失败了。 “是南楚妖后的儿子吗?” 沈玉想着这个,追问了一句。 “可能吧。” 东方忌却依旧不确定,“我们谁也没见过他的脸,只知道他的声音非常年轻,可他实实在在活了很多年,毕竟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才十一岁。” “……” 沈玉凝眉,问,“有没有可能,你见到的不是同一个人?比方说,他只是一个身份,但是身份下的真人或许换了一个?或者,好几个?” 沈玉难以想象,一个八十岁的老翁能发出年轻的声音,那多么诡异啊! 东方忌的答案依旧模棱两可,“有可能吧,毕竟裴玉尘能把内力给你,旁人的内力也可以靠一些特殊手段,传给他的继承者。” 沈玉得到了可以理解的答案,可心里却依旧毛毛的。 如果她的梦通灵的话,那生死桥背后的人应该就是梦中那人。 他却又不可能换人!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东方忌说完,盯着沈玉,“你想问的,我都告诉你了!而且无论我在北齐做了什么,都没伤害过你吧?就那一次刺杀,现如今也算是扯平了!” “你还想怎样?” 沈玉回神,看向他,“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之前,钦州总督孟执介绍了一个道人去给南阳鬼墟的传承者下蛊,那道人是谁?为何要对付鬼墟的传人?” 沈玉此去路过钦州,为了防止战云枭在瀛洲和钦州之间分 身乏术,所以她要顺带解决掉孟执,因此提前发问。 东方忌闻言,却是讽刺一笑,道,“那人叫东方丞,外人以为他也是生死桥背后那位的儿子,还传言他是我哥呢!” “……” 沈玉一时无言以对,“所以他的目的是?” 东方忌哼了一声,道,“自然是抹杀鬼墟传人。多年前,生死桥背后那位下了一道命令,谁能杀了鬼墟传人、陈家传人、东海瑶池的传人,谁便能成为他的义子。” “……” 沈玉没想到,这所谓的儿子是这么来的。 “那传言说,他生了好多儿子,每一个都是去母留子,真的假的?” 传言误人。 甚至,有可能是那位故意放出来的! 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点,东方忌却认真了起来,道,“我们这些人的母亲,的确都死了。但是……却都不是他的儿子。他从来没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 好得很,只在梦中掐着她的下巴,要把她囚禁起来。 沈玉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梦中那个男人,就是生死桥背后那位! 那战云枭身上的蛊呢? 突然之间,她发现这可能不是一个意外,而是有人设了一个局,想引她过去! 同时,也想杀了战云枭! 一念及此,沈玉瞳孔不禁缩了缩,寒声问道,“所以,宴尺手上那蛊虫,其实也是那人故意送出来,借着元宸的手专门下给战云枭的吧?这个事情背后,有你的手笔?” 东方忌愕然抬眼看向她,才发现沈玉的表情是笃定的,她不是在问他,只是在陈述一个已知的事实。 他张了张嘴,颓然点头。 “生死桥背后那位,想要战云枭死。” 顿了顿,又道,“却没想到,没死成,还搭上了宴尺……” 和他自己。 沈玉逐渐理清楚一个头绪来,看了眼外面已经大亮的天色,道,“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我这个人不喜欢留废物当累赘。” “之前我打算让你替我去趟生死桥给战云枭拿解药,现在看来你好像没这个筹码,也没这个本事。” 嗓音冷了下来,杀意却涌了上去。 东方忌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认真的,心头咯噔一下,道,“你可以控制我,让我帮你做事啊!” 他不怕死,可是怕沈玉手上那禁药! 禁药无解,吃了便是十八层炼狱一样的折磨,他不想激怒这个女魔头,只想要过得舒服点儿! 沈玉琢磨了片刻,点头,“是个好主意,毕竟我去南楚,也需要人手不是?” 说着,冷冷一笑,“以我们萧丞相的城府和阴狠,应该可以事半功倍。” 说着,突然钳住他的下巴,塞了一颗药进去,“解药三天拿一次,忤逆我你知道后果。” 东方忌猛地一个激灵,只觉得她口中那刻意的“萧丞相”三个字别有深意。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他早就不是萧丞相了,沈玉为何还要提这个?只能证明,她还想用他曾经是萧丞相的身份做局! 就不知道,是要用在哪里! 沈玉睨了他一眼,拔出凤厌挑断他身上的绳索,道,“去吧,以你的能力,换个身份不是问题,可以找本就该死的人下手。” 东方忌站起来,看着她脸色复杂。 就在一个月之前,他还在坐山观虎斗,看她和天子教的前朝余孽厮杀不停,觉得那戏码真是精彩至极,看得津津有味。 却不想,一转眼自己成了她的阶下囚! 他一时间,有点回不过味儿来。 沈玉没再理会他,举步出了门。 小八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房间,“姑娘,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进去试试吧。” 沈玉嗯了一声,进屋关上了门。 等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白衣,外裹紫貂披风,俨然一个矜贵清冷的公子哥,只是眉目比寻常男子精致俊秀许多。 但因这些天混迹朝堂,见惯了大风大浪,也经历过腥风血雨,因此身上有种令人胆寒的锋芒,令人不敢亵渎。 小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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