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的羁绊日深, 竟也会生出一些难舍之情。 那要如何呢? 将兵符献上,扶持李崇润。 等着他慢慢羽翼丰满, 直到能与檀侯魏铭相抗衡? 不可能! 亲人罹难惨境历历在目, 让那狗贼多活一年已是不孝不悌。 难不成要让他继续安享富贵、受八方朝拜,风光个几年再死吗? 谢世渊咬牙, 决绝道:“某复仇之心不死, 定要去檀州取贼性命。” 他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李崇润将手搭在圈椅上,仔细端详他。 突然觉得, 他和缨徽竟有几分想象。 那样憎恨、不舍、贪生、赴死的矛盾神情也曾出现在缨徽的脸上。 一瞬刚硬, 一瞬柔软。 他一怔,好像明白了什么, 森森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爬。 顷刻间袭满四肢百骸。 谢世渊见李崇润沉默,忍不住叫他:“都督,不知谢某所请,意下如何?” 李崇润如梦初醒,皱眉看他,“谢将军,在你们的心里,我就这么信不过吗?” 他乖张过,阴狠过。 可若非缨徽三番五次抛弃他,总是在重要抉择时舍弃他。 他又何至于此? 难道所有的事,都是他自己的错吗? 谢世渊不料他这样说,倒是无措。 斟酌半晌,才道:“不是信不过,只是……人之将死,总是期望将最好的留给至亲。” 他微微垂首,眼眶不自觉红了,“谢氏已经没有人了,就让葡萄替我们,好好地活下去吧。” 李崇润说:“她会好好的。” 四目相对,都是聪明人,已毋需明言。 谢世渊走后,李崇润坐在花厅里自斟自饮。 蓦地,看向隔扇,“徽徽,人都走了,你要愣在那里到几时?” 缨徽这才拖着曳地裙纱,慢腾腾地从隔扇后走了出来。 她曾经以为,一切都不一样了。 在分离的几年里,阿兄成了亲,有了孩子。 已与她渐行渐远。 可是刚才听他要用誓死守护的兵符来换给她一个正妻之位。 听他留遗言一般恳求崇润善待她。 她恍然发觉,其实一切都没有变过。 谢家人一直都倾尽全力、别无所图地爱她。 哪怕彼此之间毫无血缘。 这份爱,真是她此生拥有过的最好的东西。 缨徽不语,只有清泪划过。 李崇润盯着她,问:“你是不是想过,要替谢世渊去檀州报仇?” 缨徽深吸了口气,缄然不语。 李崇润从圈椅起身,慢慢走到她跟前,气愤中含着幽怨:“韦缨徽,你是我的妻,是莲花的母亲!” 缨徽倏然抬头,双目通红:“可是我从哪里来?未见得我生下来就是谁的女人,谁的母亲!” 这副戾气毕现、蛮不讲理的模样,倒像回到了从前。 李崇润一怔,情不自禁想要抚摸她的脸。 挟掉她脸颊上肆意流淌的泪水。 被缨徽偏头躲开了。 她穿着红绫襦裙,纤薄的身体微微颤抖,竭力平复急促的呼吸。 她轻声说:“我知道的,我是莲花的母亲,要对她负责。我的心很乱,七郎,对不起。” 不是真觉得对不起他,只是没有力气与他争吵。 李崇润当然知道。 他读懂了她脸上的疲倦,闭了闭眼。 在自己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快步离开。 当然,要加重守卫,特别是贴身的侍婢,换上几个军中的探子。 日夜看管住缨徽,绝不让她做那等离谱的事。 等缨徽察觉到李崇润对自己的监视时,已经是五日之后的事了。 檀侯派出的宣抚使孟天郊要回檀州。 李崇润在瀛台设宴践行,文武朝官作陪。 酒过三旬,孟天郊趁着酒劲,笑着指了指自己身边的郎君,“苏参军擅剑,我见都督身边的中郎将很是不俗,不如让他们两个比试比试。” 他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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