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秘的缺口,前面木墙稍低,后面高及六尺,中间的通道可供马匹冲锋。 那些护卫躲在木垒后,只露出一排寒光凛冽的箭头。 府兵如果进攻,必须经过面前的空地,没有树木遮挡的军士将成为绝佳的射击目标。 谢万石心头升起一丝寒意。 这些乌合之众,怎么可能在半个时辰内设置出如此严密的营垒? 第98章 战争贩子陈无咎 陈无咎不知何时策马奔了回来,看着这处营寨啧啧称奇: “李将军的手下真不简单,短短的半个时辰里,竟然能布置出这样的一处营寨!” “这营寨比我在书院中所学的高明多了。” 魏无音笑道:“依我看,你不如好好学学小师弟吧。” “咱们两这一大把岁数全都活成狗咯。” 陈无咎拍了拍魏无音的肩膀:“老魏,你且在这里休息下,我再出去玩两圈。” 说罢。 陈无咎大剌剌走上前去,从一名不认识的护卫手里夺过一杆长矛。 然后跨上木垒,叫道:“对面府兵的娘儿们!是汉子的!来跟陈爷比一场!” “我去!还单挑?”魏无音急眼了:“老陈,你不会是想玩个过瘾,故意把我往沟里领的吧?” 陈无咎脱下上衣,露出了一背的腱子肉:“老魏,你不会真把我当文臣了吧?” “仲夫子一脉的威名,可是战场上杀出来的!” “这些年压抑太久了,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真让人怀念啊……” 陈无咎神色亢奋。 “陈无咎,你这会充什么英雄!”魏无音急赤白脸地骂道。 陈无咎嘿嘿一笑:“挫挫他们的锐气,他们不敢打,咱们就赢了这场;要敢打,咱们就赢大了。” 那些护卫都是好勇斗狠的汉子,当即鼓噪起来,“陈大人,好样的!” “当兵的!来打一场!” “死丘八!装什么孙子!” 谢万石沉着脸,与旁边的指挥官商议几句。 然后一名披甲的军士翻身上马,提着一杆长槊,冲出阵列。 雷少煌伸长脖子,看着陈无咎从垒上跃下,徒步奔去。 离敌骑还有丈许,他两足一点,长矛蛟龙般刺出。 那骑士槊锋一摆,与陈无咎的长矛硬拼一记,长槊顿时弯曲着荡开,槊锋刺进泥土。 骑士反应极快,立刻甩开槊把,摘下鞍侧的马刀。 刚握到刀柄,胸口突然一凉,接着身体横飞出去。 陈无咎一矛将敌骑刺落马下,随即夺了马匹,在场中奔驰示威。 那名骑士扑倒在地,背后鲜血狂涌。 雷少煌叫道:“陈大人好身手!” 垒后的护卫也高声鼓噪叫好。 魏无音板着脸道:“陈无咎!风头出够了吧?还不滚回来!妈的!没看到他们正在上蹶张弩吗?” 随着谢万石的喝令,府兵的弩手两足踏着弩臂,双手拉住弩弦,用腰力扳上机括,接着举起弩机。 “放!” 随着指挥官一声号令,“嘣”的一声齐响,数十支弩箭同时朝陈无咎飞去。 陈无咎正盘马示威,空地上就他一个目标,躲都没地方躲。 眼看就要被射成刺猬,他身体一侧,突然消失不见。 十几支弩矢破空飞出,其他的都射在战马身上。那匹战马来不及嘶鸣便当场毙命,弩矢强大的冲击力使马匹像被重木撞倒一样,翻滚过来。 鞍旁人影一闪,却是陈无咎。 他以高明的骑术一脚踏着马镫,身体整个躲到马匹后面,不仅毫发未伤,还趁机一扭身,掷矛射杀一名弩手,然后趁着弩手上弦的机会狂奔回来。 山丘上下欢声雷动,纷纷叫道:“陈大人!好汉子!太凶残了!” “真不愧是三眼神将下凡!” 护卫们在灾民的营寨里生活了几天。 关于陈无咎的传说可没少听。 如今看来,果真是名副其实。 陈无咎这样的凶人,居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京州知府。 这大周的女皇帝,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 难怪会有人谋反! 陈无咎跃回木垒,一手高高举起,中气十足地喝道:“万胜!” 魏无音理都不想理这个逼,只是盯着对面咬牙道:“靠!这谢万石心真黑,这么多人!” 陈无咎笑道:“从旗号判断,进来的军士有六百左右,峪口还有二百多,加起来有八九百。” 号角远远传来,众人望向远处的军阵,声势异常惊人! 魏无音忙问道:“咱们还有多少人?” 吴大刀叉手道:“这里一共有二十七家,除去死伤,还有一百二十四个人,大部分公子哥已经全安放到山上去了。” 魏无音心有余悸,嘀咕道:“一百多张蹶张弩,这谢万石可真舍得下本钱。” “不用担心。” 陈无咎指着山下的空地解释道:“吴大刀他们把木垒前一百步内的树木全都砍干净了,那些弩手如果在林中发弩,只是白费弩矢。” “如果出来,就暴露在弓箭的射程之内。” 魏无音有些怀疑,不解道:“蹶张弩射不到的地方,弓能射到?” 陈无咎笑着调侃道,活跃气氛:“老魏啊,夫子上课时候肯定溜号了吧?” 魏无音怒骂道:“我又不是战争贩子,哪有精力学这么多战阵之道!” “肯定要合理休息,把更多精力放到其他科目上!” 陈无咎笑着解释道:“弩以平射为主。” “弩矢一般长六七寸,用机括发力,速度比弓箭快十倍,力量也强劲十倍。” “不过弩机射程有定数,一旦超出射程就威力锐减。” “老魏还记得‘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吧?” “换了弓箭就没人这么说。” 接着,陈无咎拿起一张弓,兴致勃勃地讲解起来: “箭的长度可达弩矢的三四倍,份量更是弩矢的五倍以上。” “远射时一般朝天曲射,仅靠箭支落下的重量就能穿透盔甲。” 说着,陈无咎搭上箭支,朝天射出。 箭支划过一道完美的曲线,轻易飞出一百二十步的距离,将州府兵一面战旗射落。 “好家伙,箭法这么好!难怪喜欢射猎……” “嘘!”陈无咎嬉笑道:“你可别到处嚷嚷,若是让别人知道我的底子,以后可没人陪我玩了。” 魏无音这才知道,这个十几年的好兄弟,居然是这般腹黑。 难怪他每次跟人出去打猎,都是以微小的差距险胜…… 原来是在控分啊! 这一出藏拙的手段,少说有秦渊三分之一的功力了! 府兵的惊呼,与山上的欢叫响成一片。 就是不知道是谁射出的箭。 陈无咎从容放下弯弓,接着道: “弩机五十步内堪称无敌,蹶张弩力量再强一倍,也只有一百步的威力。” “嘿嘿,幸好秦军的强弩失传了,据说秦弩拉力强达十二石。” “这些府兵用的不过是八石弩。” “谢万石如果明白点,就别让那些弩手白送命。” “你输了。”魏无音拍拍他的肩,“谢万石还就要跟你玩对射呢。” 第99章 大事不好啦! 秦渊三人沿着官道,缓缓前行。 夹道而行,俱是欢声笑语的灾民们。 妇女们在溪边捶洗衣物有说有笑,孩童们在草地上奔跑、嬉闹。 他们衣着整洁,神完气足,天庭饱满,目光炯炯有神。 不过一个月,在他们身上已经看不出一点儿受灾的痕迹。 仿佛他们原本就不是灾民,而是世代生活在京州城外,安居乐业的百姓。 李德謇甚异之! 百闻不如一见。 在市井里听人们说的再多,也没有亲眼所见的这般震撼。 “这便是以工代赈么……” 李德謇一时失神,喃喃自语。 “怎么样,不错吧!”秦渊双臂搭在窗子上,很是得意。 “你得意个什么劲!” 李银环瘪瘪嘴:“这些不都是陈知府和魏司马的功劳,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渊乜了她一眼,问道:“带兵打仗是运筹帷幄的统帅重要,还是冲锋陷阵的斗将重要?” 李银环不假思索道:“那自然是都重要了,二者缺一不可。” 秦渊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那不结了。” 李银环娇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是那运筹帷幄的统帅?” “不然呢。”秦渊摊摊手。 “开什么玩笑!”李银环瞪大眼睛清叱道:“论辈分,陈知府是师兄,你是师弟。” “论官阶,他是知府,你是通判。” “都比你大,凭什么听你调配?” 秦渊摇摇头,嘲笑道:“你不懂了吧?”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你……” 李银环忽然安静下来,不再和秦渊斗嘴。 秦渊见她燕眉振翅,目光凝重,不解道:“怎么了?” “这附近有军队行军的痕迹。”李银环翻身下马,细细查探起来。 “会不会是京州城中的禁卫,又或者是府兵调度?”秦渊问道。 “不会,正常行军调度,没必要清理痕迹,这支军队显然是在秘密行军。” 李银环肯定道。 “姐,多半是你神经敏感了吧,我怎么没出什么痕迹。” 李德謇也跳下车,仔仔细细地探查了很久。 李银环当即娇声厉叱道:“让你跟着莫斯、吴大刀之类的老行伍,好好学学,你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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