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更加真挚,说完之后,又补充道,“稍后奉孝一起。” 郭嘉:??? 他的身体可好了,虚弱的只有志才一人,为何要拉上他一起? 荀彧施施然坐在旁边,和荀攸交换了一下眼神,神色从容愈发淡定。 奉孝志才皆是嗜酒之辈,寻常没人能管住他们,从前在颍川时,多少疾医让他们戒掉酒水也没见他们上心,如今府上万事由主公做主,有主公下令,他们也能好好养养身体。 原焕笑吟吟抿了口蜜水,看疾医把脉的时间有些长,于是善意的提醒道,“志才体弱,厨房做药膳的时候要不要多做些?” 戏志才幽幽抬眸,对上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笑的勉强。 “能以药膳调理身体,自然是再好不过。”疾医收回手,将脉象记下来,转向郭嘉继续把脉。 “做都做了,不如多做些,连奉孝那一份也一起准备了吧。”人都到了,天天病恹恹的不像话,府上有他一个体弱多病的已经很费疾医,这两个得尽快将身体养好才行。 不养好身体怎么有力气出谋划策呢? 郭嘉:!!! 美人!你好狠毒的心! 第31章 流离不平 * 在这个时代,很小的病症都能要人性命,医术高超的疾医可遇不可求。 原焕很幸运,在这良医难求的年代,他府上这位疾医竟是位家学渊源且深藏不漏的好大夫。 疾医姓郭,乃和帝时太医丞郭玉之后,郭玉是和帝时的名医,医道高明,兼重医德,针灸之术更是为朝野叹服,府上这位深得家学真传,医术之高超鲜有能及。 能不能遇到华佗、张仲景全靠缘分,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觉得府上这位的医术足以应对各种场面,医术甚至可能不比华佗、张仲景差。 郭疾医本是宫中太医,归属少府,专为宫中贵人治病,宦官十常侍和大将军何进争权夺势之时,宫中已有乱象显出,后来袁术率兵攻入皇宫,宫里死伤惨重,他便趁乱躲了出来。 自古宫廷设有医师,掌医药政令,并统食医、疾医、殇医、兽医而隶于天官冢宰。 太医令、丞主管宫廷医药问疾,始皇统一六国之后,各种机构相继完善,汉承秦制,在少府和太常下俱设太医令丞属官。 少府属下疾医留驻宫廷,太常属下疾医医治百官。 在这什么都讲家世的年代,太医也是世代相传,作为有明确俸禄的另类官员,太医令更是和刺史一样的六百石官。 郭大夫能果断放弃太医的身份出宫隐姓埋名当个不起眼的疾医,可见魄力非凡。 原焕不知道高顺是从哪儿将人挖出来的,他意识到这位疾医本事非凡后才想起来询问他的来历。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真是什么地方都能卧虎藏龙。 郭疾医给新来的两位病号诊完脉,摇头晃脑摸着胡子,简单说了一下两人的情况,对府上病号之多发出感叹。 原焕:……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疾医看到上座之人满眼无奈的表情,拱了拱手下去开药方煎药,这二位的情况和大人不太一样,府上的药材不够用,得列个单子让管事去采买。 戏志才对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在路上颠簸了那么多天,稳定下来总要病上一场才能缓过气儿来,他已经习惯三天两头生病问医的日子了。 旁边,不愿意接受自己也要汤药不离身的郭嘉蔫儿了吧唧的坐在原地,不明白为什么他也要跟着受罪。 分明病歪歪的只有志才自己,让志才吃药养病就行,像他这样身强体壮的大好男儿,舟车劳顿伤不到他,他现在就能豪饮三百杯。 荀彧荀攸坐在旁边看戏,假装看不到郭奉孝那幽怨的小眼神儿,这人素来狂放不羁,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现在到了他们眼皮子底下,自然要盯着他养身体。 天色已晚,侍女搬来灯座点燃烛火,原焕缓缓起身,让荀彧荀攸带这两位脆皮谋士去休息,磨刀不误砍柴工,睡饱了养足精神再谈正事也不迟。 郭嘉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耸拉着脑袋就要跟荀彧走,还是戏志才及时将人拉住,咳了一声低声提醒,“你又把奕儿给忘了。” 荀彧:??? 荀攸:??? 这家伙到底有多不靠谱? 郭嘉脚步一顿,顶着旁边几人质疑的目光,意识到自己的确忘了点重要的事情,干笑两声,转回身来,“主公,犬子年幼,不知……” “先前不知奉孝携子前来,府上未曾准备太多,若奉孝放心,将孩子留在主院即可。”原焕的声音略带无奈,顺便将府上的人员给两位新人解释一下。 如果不是府上刚好有个同样年幼的袁璟小家伙儿,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找照顾孩子的人。 这人从进府到现在的举动已经足以说明他不适合单独带孩子,放心的话就留在主院让他照看,不放心的话,先让孩子去荀氏女眷那边住几天也行,总之都好过让孩子和他这个不靠谱的亲爹住在一起。 郭嘉有些脸红,得知府上有个和那小祖宗差不多大的小公子时着实松了口气,“有劳主公费心,嘉感激不尽。” 不是他对孩子不上心,只是他潇洒惯了,陡一接手哪儿哪儿都生疏,他自己焦头烂额哪边都顾不过来,最后也没能把孩子照顾好。 好吧,在这方面,他认错。 原焕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外,叮嘱侍女好生安排客人的食宿,在台阶上迎风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身回去。 郭嘉家的崽崽赶路时睡着了,不知现在醒了没有,他家的崽崽到了晚饭的时间,不去陪着用饭小祖宗又要不高兴,一个崽崽是养,两个崽崽也是养,小崽崽有了玩伴,或许就不会一直折腾他了。 主院里灯火通明,两个小娃娃在一间房里歪着脑袋看着对方,眼睛眨啊眨,谁都不说话。 郭奕迷迷糊糊醒来,发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他爹不知道跑去了哪儿,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认识,还有个比他小了一圈的小娃娃坐在厚厚的毯子上玩耍。 小家伙自己也没多大,委委屈屈的缩成一团,眼里噙着眼泪,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袁璟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木制九连环爬到床边儿,扶着床沿儿摇摇晃晃站起来,满眼好奇的看着床上从来没见过的小哥哥。 郭奕瑟瑟发抖抱紧自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袁璟:!!!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小孩子的哭声会传染,袁璟愣愣的站了一会儿,眼里的泪水迅速凝聚,不到片刻也跟着哭了起来。 两个小孩儿相对大哭的杀伤力极大,在外间做针线活的奶娘们慌忙进来,一人抱起一人开始哄,小家伙们平时都不怎么哭,这会儿有了一起哭的小伙伴,怎么哄都不肯停。 原焕还没进屋就听到了小家伙们的哭声,随后,刚才已经离开的郭嘉也急匆匆返回,“主公,奕儿胆小,离了我怕是要哭……好吧……已经哭了……” 是他昏了头,刚想起来那小子被抱进府的时候还在睡觉,醒来见不到熟悉的人肯定要闹,私底下怎么闹都没问题,可不能在美人主公身边闹。 “别急,先看看孩子怎么样。”原焕推门进去,示意奶娘将两个小家伙放下来,看看哭的鼻子都红了的小家伙无奈叹了口气,“怎么了?” 袁璟抱着父亲的小腿,抽抽噎噎不说话。 郭奕看到郭嘉过来,也是死死抱着他不松手,明显刚才吓得不轻。 “是我疏忽了。”原焕给小家伙擦擦眼泪,让奶娘端来水盆给两个小家伙洗漱,“奉孝先留下一起用饭,若实在不行,便让奶娘随你一起去东院。” 璟儿年幼,家里又没有女主人,只照顾他的奶娘就有四个,临时分出去一两个去照顾另一个小家伙不成问题。 “主公不怪罪就好。”郭嘉捏捏儿子肉嘟嘟的脸蛋,也舍不得对他说重话,耐着性子将小家伙哄好,费了番口舌让他知道这是安全的地方,顶天立地的男儿汉不能动不动就哭鼻子。 奈何等到食案搬过来,这磨人的小祖宗还是不肯松开他。 原焕已经在食案前坐好,举手投足一如既往的清俊优雅,袁璟围着样式奇特的布兜,乖乖的坐在旁边等待奶娘的投喂,父子俩端端正正如出一辙,和旁边的郭嘉父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郭嘉:唉。 他感觉自己的形象是彻底救不回来了。 郭奉孝破罐子破摔,索性和儿子共用一张食案,赶路的时候吃饭只是填饱肚子,他们已经好些天没有正儿八经的吃一顿饭。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这顿饭才显得格外美味。 郭嘉面前放着的是和原焕一般无二的汤面,只是分量多了些,厨房不确定这位郎君的饭量有多大,直接盛了满满一碗送来,配上一碟爽口的小菜,直让人停不下筷子。 美人在侧,佳肴在口,只缺美酒一盅呐。 郭嘉放下碗感叹道,旁边的儿子开始吃东西时就松开了他的袖子,小家伙认认真真的吃着蛋羹,看样子是不怕了,也是,他就在旁边,还有什么好怕的。 原焕擦擦嘴角,等两个小家伙都吃饱了才让侍女将食案撤下去,“今日天色已晚,招待不周,还请奉孝见谅。” “主公说笑,安国境内一片丰收的盛景,不似别处匪患丛生,府上更是祥和稳定,令人心生安宁,如果这样还叫不周,那天底下就没什么能称得上周到了。”郭嘉难得坐正了身子,长袖盖在腿上似流云般清逸,言谈举止颇有世家子风范。 已经反常到如果荀彧在这里会怀疑他是不是被脏东西附身的程度。 世人重颜色,只要容貌气度足够出众,声名地位都不是问题。 郭嘉爱美酒、爱美人,第一眼看到这姿容甚美、如月皎然的青年时,心中的印象就已经定下,如此风姿卓然的美人,定是当今诸侯中的佼佼者。 他相信荀彧的眼光,荀彧能把他推荐给这人,说明这人在他心中的评价极高,不然荀氏叔侄俩也不会同时留下。 荀文若那么小心谨慎的性子都能留下,他郭奉孝还有什么不能留的。 如果日日都能见到这等清雅如仙的美人,他能日日痛饮三百杯。 可惜现在没有酒。 郭嘉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只是初来乍到不好开口讨要,于是决定待会儿去荀彧那里搜刮一番,荀文若谦谦君子,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好友无酒可喝。 郭奕吃饱肚子,听到要留在主院也不害怕了,只是怯怯的躲在他爹身后不说话。 原焕让奶娘将袁璟先抱回他的小床上,然后亲自带郭嘉去隔壁房间,那是之前给袁璟小家伙准备的房间,只是夏天一到,小家伙缠着他不肯走,于是房间便空了下来,正好给郭奕暂住几天。 郭嘉晃晃儿子的小爪爪,等他洗漱好上床盖好被子,等小家伙闭上眼睛睡着,这才放心的离开。 要不是确定留下为这人效力,他也不好意思刚来到就给主家添那么多麻烦,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志才应该已经歇下,不知道文若有没有离开? 郭嘉搓搓胳膊,在凉凉的夜风下打了个寒颤,他现在开始柔弱还来得及吗? 原焕将接待客人的事情交给陶姬来安排,他身边这两个从郿坞带出来的侍女都很能干,邵姬性子软了些,行事却从来不出差错,陶姬更加利落爽快,刚来没几天就和府上的管事厨娘混熟了,交际能力非同一般。 郭嘉戏志才那里有荀彧荀攸在,两个小家伙天黑了也不折腾人,原焕想想今天的各种事情,确认没有疏漏,这才揉揉眉心,喝完药洗漱休息。 一夜无梦,月落日升。 晨雾散去,天边泛起鱼肚白,红日即将越出地平线,炎热尚未来袭,后院的池塘边传来鸟儿清脆婉转的鸣声,微风徐徐,天光正好。 身体虚弱之人大多浅眠,原焕起来之时,戏志才也已经穿着整齐和荀彧一起过来拜见,而那昨夜一回去就借口身体虚弱急需睡觉的郭嘉郭奉孝,则是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中山郡暂时没有太多公务,荀攸自己能处理过来,有大侄子处理公务,荀彧便请命带戏志才四处转转。 趁现在有时间,等过段时间忙碌起来,他们想转也没法转。 公孙瓒屯兵磐河,袁绍在界桥应战,这是关东联盟解散以来,诸侯之间为了争夺地盘而掀起的第一场大战,不过双方目前依旧处在对峙阶段,并没有大肆开战。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双方并非只有彼此一个对手,周边虎视眈眈的敌人不在少数,轻易不敢开战。 袁绍为了安抚公孙瓒,特意上表公孙瓒的堂弟公孙越为渤海太守,公孙瓒着急回幽州,虽然没有和袁绍重归于好,但也带走了大部分骑兵,让冀州这边的压力小了许多。 去年北方胡地闹雪灾,牛羊牲畜损失惨重,甚至饿死了不少人,从冬天到开春,胡人扰边一直没消停过。 都说胡人脑子一根筋,其实人家精明的很,幽州百姓春耕时他们消停了几个月,眼看着就要秋收,那群强盗又开始不老实了。 公孙瓒对时常南下劫掠的异族从来只有一个想法,死了的胡人才是人,活着的全是畜生。 他能在短短十几年经营起名声,靠的就是杀伐果断,能保幽州百姓一方安宁,白马义从在胡人部落中能止小儿夜啼,那是从一场又一场血与火的战斗中杀出来的名声。 如果幽州还是那个他说了算的幽州,即便他人不在,那些被他打的不敢动弹的胡人也不敢轻易进犯,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自从刘虞成为幽州牧,说什么要彰显大汉天威,对胡人一昧的怀柔,如今那些狼子野心的家伙又开始打幽州的主意,他实在放心不下。 公孙瓒刚走,原焕这边就得到了消息,幽州不安稳,即便依旧有幽州兵马屯兵磐石,这场仗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起来。 胡人寇边,百姓遭难,公孙瓒身为幽州土生土长的人,非常厌烦汉室宗亲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 边郡的百姓和中原不一样,几乎人人都经历过辛苦一年种出来庄稼,还没来得及开心,收成就被呼啸而来的胡人强盗抢走的事情,运气好的能留条性命,运气不好的连命都保不住。 中原人不会被胡人劫掠,说什么要以宽容之心令胡人主动臣服,上嘴皮碰下嘴皮说的容易,那些年年被劫掠的边郡百姓活该遭这个罪? 刘虞身为汉室宗亲,又为一方州牧,本身的能力非常优秀,幽州在他的治理之下蒸蒸日上,以怀柔的手段安抚边境各族,在鲜卑、乌桓、夫余等族中声望颇高。 幽州本为穷州,穷到官府的日常开支都不够,还需要与之相邻的青、冀两州支援,黄巾之乱后,各州之间交通断绝,联系日益减少,幽州官府拿不到青州、冀州的援助,险些连官吏的俸禄都发不起,直到刘虞到了幽州情况才好些。 从对胡人实行怀柔政策就可以看出来,刘虞是个追求仁政的人,在任期间劝民农桑,开放上谷的榷场和胡人交易,因为幽州钱财不够用,又在渔阳开采盐铁矿来维持官府收支。 短短四五年的时间,就将幽州治理成流民背井离乡也要去投奔的富裕之州。 如果幽州只有公孙瓒,接下来可能是白马义从杀的胡人不敢入侵。 如果幽州只有刘虞,接下来可能是怀柔政策渐渐生效,鲜卑、乌桓等各族主动归附。 偏偏两个人同在幽州,刘虞身为州牧,名义上掌握军政大权,但是幽州的兵马并不归他掌控,公孙瓒手中只有兵马,对内政的治理不说一窍不通,但也没好到哪儿去。 一个过于怀柔,只想以德服人,忽视了北地胡人的狡诈残忍,以为胡人都是听话的家犬,给他们吃的就不会造反。 一个过于强硬,胡人的确被威慑的不敢进犯,但是在治理内政方面捉襟见肘,幽州百姓穷困潦倒,官府连吏卒都养不起。 两个人理念不和,矛盾一日多过一日,两个父母官互相看不顺眼几乎要打起来,边郡的胡人自然不可能老实。 公孙瓒对胆敢劫掠幽州村镇的胡人只有一个态度,杀无赦,刘虞觉得公孙瓒过于穷兵黩武,态度也十分明确,胆敢擅自出兵者,杀无赦。 两个“杀无赦”撞到一起,可想而知情况有多么混乱。 书房里,原焕正在将记忆中的地图画出来,这时候的地图大多是局部地图,范围只有几个郡县的那种,很少有大范围的地图,斥候临时做出来的地图更是简陋。 他已经身处乱局,不可能独善其身,冀州、幽州、青州、徐州……大汉十三州、北方草原、周边海外,趁现在还能记住,能画出来多少是多少。 窗子底下的香炉青烟袅袅,气氛一片祥和,忽然,略带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荀攸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书房外。 原焕放下笔,揉揉手腕抬眼看去,“公达?” 荀攸放慢脚步,先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然后将府上今天收到的信件递过去,“主公,是沮授沮公与的信。” 原焕顿了一下,听到这个名字后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 沮授沮公与,这位在袁绍入主冀州之后,监统内外、威震三军冀州二把手,终于有动作了。 第32章 流离不平 * 冀州的能用之人不在少数,汝南袁氏的招牌非常好用,袁绍在洛阳闯出来的名声同样很吸引人,除了他主动招揽的冀州人才,天下各地不断有人前来冀州投奔。 投奔的人中像荀彧、郭嘉这种可能不会出现,但是担任主簿、郡吏、县吏之类的官员完全足够。 如今这天下,长安朝廷都没有冀州袁绍受欢迎。 原焕开始以为最多一个月,袁绍就会过来找他,没想到等来等去等了小半年,直到现在才派出个二把手来给他送信,自己继续当他的隐形人。 人家非要当自欺欺人的鸵鸟,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争夺地盘之上,刻意不去关注别的事情,别人也不能按着他的脑袋让他去注意。 他们这兄弟情,可真是够塑料的。 原焕看着书案上的精致布袋,素来带笑的漂亮眼眸带了些凉意。 州牧掌握一州军政,但是需要袁绍亲自处理的事情并不多,要说内政治理,还是得看沮授这个二把手。 汉末风云变幻,与动荡不安的局势相伴而生的,是那些不断涌现而出的奇谋鬼才,乱世出英雄,曹操身边的谋士天团令人艳羡,而辅佐袁绍的这位沮授沮公与,却是连曹老板也得不到的人才。 ——孤早相得,天下不足虑。 曹操说出这番评价固然有官渡之战后沮授死活不投降的缘故,但是这人屡出奇策却次次不被采纳,甚至因为死忠于袁绍的而丢掉性命也占很大一部分原因。 经天纬地之才却因愚忠而丧命,怎能不令人惋惜。 原焕抿了口水,打开布袋拿出里面的竹简,看完上面写的内容,笑意不达眼底,“沮公与要代替袁绍前来府上拜访,公达以为如何?” 荀攸微微皱眉,“攸以为,来者不善。” 沮授原本在韩馥手下,官至一州别驾,兼拜骑都尉,在旁人劝韩馥让出冀州时,沮授就不顾阻力劝谏韩馥,让他不要轻易让出冀州。 冀州虽鄙,带甲百万,谷支十年,袁绍只是渤海太守,关东联盟解散之后退回渤海,在冀州乃是孤客穷军,只能仰人鼻息生存,只要不给他提供粮草,很快就能将其饿死,何必非要将州牧之位拱手相让? 奈何韩馥不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冀州事务的交接,将冀州牧让给袁绍,再之后,就是惊惧自尽。 沮授阻止韩馥送出冀州不成,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甚至在袁绍夺取冀州之后,对新任冀州牧比旧主还要上心。 韩馥手下几个幕僚谋士都因性格不讨喜而不受重用,袁绍就任后待他们极好,又是汝南袁氏子弟,人心慢慢就偏过去了。 他曾听闻袁绍抵达冀州后曾问策沮授,以沮公与当时的答复,几乎可以确定这人想扶持袁绍图谋天下。 渤海百姓归附,收拢冀州人马,控制黄河以北的区域,向东发兵扫除黄巾,攻打黑山贼灭掉张燕,调转兵力向北,先败公孙瓒,再以威势降服戎狄胡人。 合并冀州、青州、并州、幽州四州,网罗天下人才,拥兵百万光复汉室,以汉室之名发号施令,征讨不臣。 拥兵百万光复汉室,前者容易,后者大不易。 荀攸神色肃然,等到袁绍真的合并四州再兵临长安,只怕又是一个董卓。 袁本初现在只拥有冀州一地,青州黄巾、幽州公孙瓒都是他要消灭的敌人,这个时候前来袁府,必定不怀好心。 如果没有他们家主公,袁绍和袁术都能打起汝南袁氏的大旗,反正袁氏这一辈能撑起门面的只剩下他们两个,又是分属两支的嫡子,哪个说自己是袁氏族长都说得过去。 袁术再看不起袁绍,袁绍在族谱上也是袁成一脉的嫡子。 但是有了他们主公,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不管是袁绍还是袁术,在他们家主公面前都得低头。 沮授给袁绍谋划了那么大的将来,陡然知道计划从最开始就行不通,怕是要气出病来。 原焕一手放在书案上,屈起指节轻轻敲着,房间之中只剩下指节敲击桌面的轻微响声,显得气氛更加压抑。 “传信给袁术,告诉他,我还活着。” * 袁术这些天心情非常不好,他和袁绍彻底翻脸,关东联盟十八路诸侯大部分都站在袁绍那一边,差点没把他给气死。 行,你们站队站的快,那就看看最后的赢家到底是谁。 兄弟俩在豫州打的脸红脖子粗,从董卓退至长安到吕布杀掉董卓,再到王允执掌朝政,两个人打的是天昏地暗不问世事,等他们想起来关注别的事情,长安朝廷的风波已经尘埃落定。 袁术和袁绍能在关东联盟没有散的时候大打出手,就说明他们已经不在乎长安的小皇帝是死是活,尤其是袁绍,还曾生出另立新君的主意,真见了小皇帝反而尴尬。 兄弟两个都不乐意管朝廷的事情,看那边没什么大事儿,回过神来继续打。 袁术自认为不比袁绍差,他是袁氏正儿八经的嫡子,不是过继出去才得了个嫡子身份的婢生子,论起身份明明是他更尊贵,那些和袁绍交好的简直都瞎了眼。 不把那家伙打得跪地求饶,天下人岂不是要耻笑于他。 袁术长这么大,吃什么都不吃亏,得知袁绍联合荆州刘表,想南北夹击来钳制他,立刻将孙坚从豫州召回来。 他已经做好准备供应军粮让孙坚攻打刘表给刘表一个好看,让他知道随便插手别人兄弟间的矛盾有多不明智,结果一个不注意,孙坚那个混账竟然带着他的粮草跑去兖州了。 兖州有黑山贼肆虐,曹操被黑山贼牵制反,无力插手别的事情,这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儿。 他本想着趁没有后顾之忧把刘表解决了,结果可好,孙坚竟然跑去兖州帮曹操剿灭黑山贼。 那家伙就是趁黑山贼作乱攻打兖州他都没有那么生气,能打下来兖州,好歹能证明他的本事,守不守得住再说,至少曾经打下来过。 但是并没有。 孙坚狗贼带着他的粮草,跑去兖州,不回来了。 袁术本来被袁绍刘表气的不行,难得大方放粮,想借那数万兵马让刘表知道选择合作伙伴需慎重,没想到最后不光没能打得了刘表,还让孙坚从他手里骗走了那么多粮草。 是可忍孰不可忍,从没被人这么羞辱过的袁公路反应过来,立刻和兖州杠上了。 袁绍回去北边和公孙瓒对峙,刘表自己没胆子派兵离开荆州,京城那边董卓和他手下的亲信尽数被诛,朝廷被司徒王允把持在手中,谁都没空耽误他报仇。 董卓乱政之时,天下诸多州郡纷纷兴兵讨伐,孙坚起兵不久先做了两件事,兵到荆州,逼杀荆州刺史王睿,兵到南阳,杀死南阳太守张咨。 二人关系好的时候,这些都是英雄之举,是性情中人,是值得上表称颂的事情,二人关系不好的时候,这些就是逆贼反臣之举,是随意诛杀朝廷命官,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其罪当诛。 袁术的理由找的非常好,想要竖起大旗聚起周边各路诸侯对兖州群起而攻之。 只是中原战乱已久,手里兵多的要么正和人打着抽不开身,要么躲在一边儿观望,不肯轻易战队,手里兵少的一个二个倒是挺积极,就是派不上什么大用场。 总之不管怎么说,讨伐孙坚的军队算是组建起来了。 之前关东联盟,曹操是发起人,袁绍是曹操的好友,有曹操的偏心眼在,联盟盟主不出意外的落到袁绍手中。 现在讨孙联盟他袁公路是发起人,联盟中各路人马没有谁身份比他更尊贵,盟主之位自然非他莫属。 袁术对孙坚恨的牙痒痒,长安城,几乎没有存在感的朝廷也没有闲着。 长安朝廷如今已是岌岌可危,好在没了董卓和凉州兵马的威胁,老将皇甫嵩重新执掌兵权,至少能护得京都安宁。 王允时刻关注着京城之外的情况,自董卓乱政一来,天下各路太守州牧都不再听从朝廷命令,天子诏书不知道送出去了多少封,回应的寥寥无几,再派人去问罪,又说是战争阻断了道路,路上劫匪盛行,皇帝的诏书可能被哪个山贼给抢了,根本没有到达他们手上。 全是借口。 王司徒在长安城一手遮天,身为小皇帝唯一的依靠,这些天可谓是风生水起,见不得半点挫折,奈何现在朝廷自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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