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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也不能这样,这不是坑人吗? 吕大将军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他和高伏义一起出的疏漏,就要一起受罚,高伏义知道了也会感谢他。 郭鬼才捂着脸摇摇头,不搭理那想法异于常人的二愣子,加快脚步走到前面给他们家主公带路。 藏书楼说是楼,其实是一座院子,各家书籍分门别类放在不同的地方,大儒们钻研的方向不同,要看的书简也不一样,比如郑司农一来就去经书那边,水镜先生司马德操却是更中意奇门遁甲。 他们从安国袁府运来的书简太多,分门别类也只是大致分一下,其中错漏不在少数,藏书楼建好之后,他找了不少身家清白的读书人来将书简分别摆放,忙活了两个月才弄成现在这可以见人的样子。 打理书简这种细致活儿要交给有耐心的人来做,他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不容易,现在主公到了邺城,他这差事终于能告一段落了。 原焕四下看看,想着藏书阁中的大儒不只一位,文人相轻,他先去见哪一位都不合适,于是找了间能够用来会客的房间,让人将所有名士大儒都请到这里来。 天下人公认郑玄学问好,不代表他能在一群大儒里对郑玄区别对待,尤其其中还有脾气古怪的人在,他真要那么做了,明天就会有人卷铺盖走人。 与其得罪人,不如以州牧的身份传召,如此虽然在礼数上没有亲自拜见周到,但也无可指摘。 官大一级压死人,如同各级官署征辟名士为官,掌权者非得以权势相逼,被征召的人再怎么拒绝也没有用。 郭嘉自觉在他们家主公旁边坐下,两侧的位置要留给那些大儒,他还是坐在主公身侧当个小小的属臣比较好。 吕布手里拿着方天画戟,和房间里的书架简牍格格不入,又不愿意被排挤在外,于是把方天画戟藏在书架后面,然后虎步生风坐在他们家主公另一边。 郭嘉:…… 这二傻子难道不觉得他的一身盔甲和房间里的摆设也格格不入吗?只把方天画戟藏起来有什么用? 原焕身姿挺拔坐在主位,屈指在桌案上轻敲两下,打断他们两个火花四溅的对视,“在外人面前收敛点。” 吕布坐正身子,存在感极强的大块头坐姿板板正正,表情也是和平时判若两人的纯良,“主公,布不曾多言。” 郭嘉挥了挥衣袖,慢条斯理说道,“主公,嘉亦不曾多言。” 原焕无奈的摇摇头,正好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头发花白但是精神矍铄的老者和一同过来的几位互相见礼,然后谦让着走进房间。 书简对他们的吸引力果真巨大,几个人的精神看上去都挺好,但是脸上的黑眼圈全都非常明显,显然来到这里后就都在废寝忘食的读书,都没怎么注意休息。 原焕似笑非笑看了郭嘉一眼,正跽而坐让大儒们不必多礼。 郭鬼才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真的安排人精心照顾这些人的衣食起居,可问题是,人家自己不愿意休息,他又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下人仆从不敢擅自做主,这整个藏书阁,就算他在,说话最管用的也不是他。 原焕笑吟吟收回目光,等大儒们各自落座,这才温声开口,“先生们远道而来,焕不曾亲自相迎,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郑玄在北海时亲自耕种,没有想象中的慈眉善目,而是个利落爽快的硬朗老头儿,他在北海听过这为冀州牧的名字,本以为这是位杀伐果断的主儿,没想到亲眼见到,却还是个温润如玉的儒雅青年。 他年轻时四处游历,也知道汝南袁氏袁士纪是个温雅君子,之前看他在青州的事情上摧枯拉朽雷厉风行,以为这人变了性子,现在看来,怕是外软内刚,“老朽微末之才,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古籍存世,方是人生大幸。” 有郑玄率先开口,其他几人也相继开口客套寒暄,为了这里数不胜数的古籍孤本,说两句好话不丢人。 藏书楼的确吸引了许多人,能让原焕亲自接见的却只有几位,北海郑玄、颍川司马徽、陈留边让、北海管宁、北海邴原、平原华歆、平原王烈。 除了司马徽和边让,其他几位皆是青州人,甚至其中有三个都来自北海国。 管宁、邴原、王烈在青州黄巾贼肆虐之后相继前往辽东避难,青州刺史焦和没有平乱之能吗,士人们在家乡没有办法安心著书立说,出去避难的不在少数。 辽东与青州隔海相望,太守公孙度政令得体,得知名士外出避难,特意空出馆舍等候他们到来,所以青州的士人想要外出避难,首选就是辽东。 华歆与管宁、邴原并称为“一龙”,华歆为龙头、邴原为龙腹、管宁为龙尾,而王烈王彦方,更是天下传颂的道德典范。 几人在辽东避难,只谈经典不问世事,顺便教化百姓,让百姓明礼知耻,在辽东的时候名气不减反增。 原焕笑意盈盈看着落座的大儒名士们,怎么看怎么顺眼,不问政事只著书立说更好,书院里不缺学官,只缺能够令天下人信服的师长。 不算以后可能会到这儿来的名士们,只如今这几位,便足以撑起一座名满天下的书院。 名士已经就位,还愁没有学生吗? 等天下学子口口相传来邺城求师问道,就算他们出师之后只有一半愿意做官,对冀州而言也是天大的好事。 得民心者得天下。 尽收天下读书人之心,方能在礼法大义上立得不败之地。 第82章 山雨欲来 * 世家大族枝繁叶茂,互相之间姻亲关系错综复杂,名士大儒们的师承关系和世家的姻亲相比,复杂程度毫不逊色,再加上这年头大多数大儒名士都出身世家,人际关系更加复杂。 郑玄少时聪敏,先后跟随数位钻研经学的大儒学习,百家之学无所不通,后来通过好友卢植的关系到关中拜大儒马融为师。 他在关中的的时候名声已经非常显赫,学成之后回到家乡,络绎不绝有上千人随他学习,这还是他家中贫穷只能一边靠种田来维持生计一边教导学生的情况下,如果能够没有后顾之忧专心讲学,学生人数只能更多。 郑玄、卢植、管宁、华歆早年皆为太尉陈球弟子,算是师出同门,管宁、邴原、王烈等人私交甚好,避居辽东时在一起著书立说教化百姓,房间中的名士大儒年龄相差几十岁,其实互相之间都能说得上话。 如此一来,正好省得别人再介绍,他们之间不生疏,真正和他们生疏的只有看上去最游刃有余的原焕。 在座七人,原主只和华歆有过接触,大将军何进执政之时,华歆和荀攸等人同时被征召入京,后来董卓迁小皇帝到长安,他没有和朝廷百官一同前往,而是称病避开任命,自个儿悄悄去了南阳。 荆州南阳郡,袁术袁公路的地盘。 董卓祸乱京师,关东联盟讨伐董卓,华歆当时还在袁术身边待了段时间,只是袁术实在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没有足够的忍耐力还真待不下去,于是没过多久,他那蠢弟弟就被放弃了。 华歆华子鱼也是运气不好,离了蠢弟弟之后去做太傅马日磾的掾属,结果很快又出了意外,马日磾出去传旨时袁术给扣在了南阳,如此几番波折,才东行到徐州谋出路。 原焕有点想看这人看到袁术在这里的反应,不过想想在座各位都知道他和袁术的关系,如果华子鱼真的在意就不会来邺城,比起这些,他更好奇华歆和管宁这对割席断交过的好友之间会怎么相处。 华歆更关心朝政,管宁更注重声名,他没想让华歆留在藏书楼里日日与书籍为伴,纵然两个人相处不好也没关系,只要忙起来就是多少天见不着面,处得来处不来都不会耽误正事。 端坐在上首的青年面上带着和煦的微笑,无论是容貌还是衣着都清俊优雅到了极致,一举一动赏心悦目,恰到好处的客气让所有人都心生好感。 管宁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抬眼往旁边看去,对上那双含了笑意的眸子下意识露出笑容,同时在心里感叹这等神仙人物被困在官场里实在可惜。 原焕不着痕迹的朝管幼安点点头,回过神继续和在场的名士寒暄,旁边,郭嘉和吕布看着他们家主公挥洒自如和大儒们谈笑风生,只觉得他们家主公越发深不可测。 每当他们觉得这人已经足够令人惊艳时,他们就能发现,这人还能让他们更加惊艳。 房间中气氛极好,大儒们接受到原焕友好的态度,心中少了几分顾虑,话语间也带了几分真情实感,他们这些天从早到晚一直待在藏书楼,已经知晓这里的章程规矩,藏书楼出现的仓促,不少地方还有改进的空间。 郭嘉听到这里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木片,把他们提出来的意见记下,回头和藏书阁的相关事情一起交给他的接班人。 冀州一把手和来到冀州的名士大儒们进行了亲切的会晤,双方对彼此的印象都非常好,没有意外的话,藏书楼的管理者有了,邺城书院的山长也有了。 双方的意见达成一致,非常需要一场宴席来庆祝一下,宾主尽欢之后,几位大儒终于从藏书楼中走出来,带着铺盖卷儿去了给他们安排好的院落。 藏书楼只是藏书阅读之所,再怎么舍不得那些书籍也要注意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熬坏了身体得不偿失,邺城书院还没开始对外开放,大儒们需得爱护好身体才行。 马车稳稳的走出藏书楼,吕布面容严肃护卫在旁边,车厢里,郭嘉感慨的看着他们家主公,“若非亲眼所见,嘉怎么也不敢相信,主公竟然也有说那么多话的一天。” “怎么,奉孝觉得我平时话说少了?”原焕促狭的看向这挤眉弄眼没个正形的家伙,眸光流转仿佛淬了月光,“既然如此,从明日开始,奉孝每日多在书房留两个时辰便是。” 郭嘉脸色一僵,打了个哈哈试图让这事儿揭过翻篇,“那什么,主公早上说让袁公路搬到身边,难道以后也要让他留在邺城?” “并非,等府邸能住人,他还要回南阳去。”原焕摇摇头,蠢弟弟时不时过来一次就让他头疼不已,真让人住在身边,他怕是要少活好几年。 本来就不知道有几年好活,他还是不要难为自己了。 更何况南阳不能只有戏志才和赵子龙两个人,即便袁术平时不管事,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刘表就不敢擅自下手,如果蠢弟弟长时间不在南阳郡,不出半年,荆州八郡就会尽数落入刘表手中。 刘焉占据益州,刘表控制荆州,益州和荆州加起来几乎是三分之一个大汉,等他们发展起来,将来必定会成为心腹大患。 他现在不好在明面上插手益州之事,但是荆州,只要袁术不作死,刘表就别想控制整个荆州。 蠢弟弟很能折腾人,这样很好,如果能去折腾别人那就更好了。 郭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又开始说其他,主公要在他那里暂住,两个小家伙留在荀彧府上也没关系,只是几天而已,奕儿和小公子都非常省心,不用人监督也不会耽误功课,奶娘们跟在他们身边伺候,也能把两个小家伙照顾的妥妥当当。 现在就等宅子什么时候恢复正常。 午后天气正好,街道上人头攒动,马车走的比来时更慢,两个人回到住处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原焕有些疲惫的揉揉手臂,让人去官署通知荀攸荀彧他明天早上会过去的消息,又吩咐郭嘉和吕布几句,这才回房喝药休息。 沮授麹义等人被晾的时间已经够久,是时候去见见这些经历过几次州牧变动的冀州老人了。 郭嘉抱着手臂站在门槛外面,扭头看向吕布,“主公要见沮授等人,张郃麹义等将领也不会落下,奉先将军觉得主公接下来会如何安排?” 吕布看傻子一样看过去,“主公如何安排是主公的事,布一介武夫,如何能猜中主公的想法?” 他只管听命行事,别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主公只要告诉他接下来打哪儿就行,至于为什么那那儿,他管对方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们家主公干什么? 吕大将军嫌弃的看了一眼心眼多的数不清的郭鬼才,摇头感叹这些读书人就是想的多,一边嘟囔一边往外走,生怕在一块儿站久了自己也跟着变得神经兮兮起来。 郭嘉:…… 他要是再多和这家伙说话,他就是天下第一的大傻子。 早知道这人只长腱子肉不长脑子,他脑子被门夹了才会问他需要动脑子的问题。 月落日升,莺初解语,山花绚烂,春意正浓。 夜色散去,晨雾朦朦胧胧弥漫在天地间,在红日越出地平线之前,邺城官署就已经从寂静中醒过来。 荀彧一袭青衣温润清雅,来到政事堂后不疾不徐坐下,抿了口温度正好的茶水,打开一大早就摞在书案上的竹简开始批阅。 荀攸脊背挺直端坐在他的位子上,抬眼看了眼天色,知道他们家主公不会来的太早,也很快安下心查看公文。 相同的场面已经自从他来到邺城每天都能看到,其他人来到政事堂后看到荀攸和荀彧都在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想太多,和往常一样各自打招呼坐下,然后开始处理桌上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公务。 天色大亮,政事堂中该来的人也到齐了,荀彧放下笔敲敲桌案,看着在座的各位同僚温声道,“前两日主公来到邺城的事情想必诸位都已知晓,自开春以来,官署公务繁忙,若非诸位各司其职不辞辛苦,冀州郡县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井然有序,诸位劳苦功高,彧代主公先谢过诸位。” 此话一出,房间中一片寂静。 所有人不约而同放下手里的活儿,愣了好一会儿才稀稀落落又有声音。 沮授心跳快了一瞬,面上却丝毫不显,他是冀州本地人,不管冀州牧的位子上坐的是谁,他都不会离开冀州。 袁绍离开时他不曾跟着离开,当时觉得以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新任州牧应该容不下他,只是事情有些出乎意料,虽然冀州牧换了人,但是冀州其他官员却几乎没有变动。 邺城除了多了个荀公达总理政事,其他事情都和袁本初在时一般无二,稳定的让人心里止不住打鼓。 沮授私底下和田丰还有辛氏兄弟猜测过不少可能,猜来猜去实在摸不准新任州牧的心思,只能耐着性子走一步算一步。 大汉十三州,冀州的富庶名列前茅,郡县之中官吏不知凡几,自古皇权不下乡,不管州牧怎么换,对底下乡县的官吏都没有太大影响,有影响的只是前任州牧的亲信。 好巧不巧,他们几人都在袁本初的亲信之列。 在沮授心中,原焕可能会容得下田丰辛评辛毗,却不大可能容得下他,毕竟在袁绍亲自去安国袁府请罪之前,那些试探的信件都出自他手。 按照他最初的打算,他其实是想让袁绍一不做二不休,趁天下人大多不知道袁氏族长还活着的时候直接将人杀死,袁基计除董卓时用的是化名,后来隐姓埋名外放到中山郡,只要他们的行动足够迅速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中山郡和幽州接壤,正好那时冀州和幽州战事未停,公孙瓒对冀州虎视眈眈,动手之后把过错推到战况惨烈之上足够瞒过绝大多数人。 至于那些瞒不过的,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什么,像京城王司徒那些人,只怕对这个结果求之不得。 袁氏在朝者二十余人被董卓屠戮,真正的罪名已经有董卓老贼担着,这些年兵荒马乱,死在任上的太守不在少数,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只要袁基彻底消失,天下就再也没有谁能钳制他袁本初。 沮公与知道自己的计策显得心狠手辣,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上位者最不该有的就是心软,趁早将威胁扼杀在萌芽之中对他们来说有利无害,在罪名已经被别人担着的情况下,将人除掉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袁本初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关键时刻优柔寡断,不光没有听他的建议,甚至以身犯险前去安国袁府,如此行事焉能不败? 袁基身边有吕布那等凶悍之辈,就算冀州有数十万兵马,远水解不了近渴,也没办法对安国县做什么,袁绍只带几个亲信前往安国,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然而,事情的结果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袁氏兄弟如出一辙的优柔寡断,袁绍与袁术为了家主之位打的不可开交,野心已经昭然若揭,袁基却不曾以家法处置,只是夺了他的冀州牧之位,甚至还补偿他一个并州牧,殊不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沮授自认为对天下形势看的清楚,可是自从袁基来到冀州,他却发现他甚至连冀州的情况都看不清楚。 汉室衰微,豪杰并起而争天下,汝南袁氏门高位尊,若能以冀州为本,吞纳青、并,鞭笞豫、徐,扫平辽东,一统北方,将是何等之盛况。 朝廷已是名存实亡,袁氏悍将猛于虎狼,谋臣盛于云雨,蓄北方中原之势来着眼天下,百万大军席卷八荒,横扫宇内再造乾坤并非不可能。 奈何天不遂人愿。 可惜。 实在是可惜。 冀州兵强马壮,袁基有从郿坞搬来的那么多粮食,若能迅速招兵买马组建大军,幽州公孙瓒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甚至不需要一个冬天,就能将幽州纳入掌控。 幽、冀之兵能征善战,在粮草充足的情况下,没有什么地方会是他们的对手,再想办法将小皇帝从长安接到邺城,挟持天子发号施令,名正言顺讨伐逆贼,前途岂不是一片光明? 结果自袁基成为冀州牧,最关心的不是如何镇压叛乱讨伐逆贼,而是白白拿出粮食来支援别的州郡,给长安送粮,给袁绍送粮,给曹操送粮,甚至在豫州缺粮的时候,还分出粮食支援袁术。 他知道冀州粮食多,但是也不能这么浪费,乱世之中有粮食才有底气,他这么把粮食送出去,等将来没有粮食了怎么办? 只送粮还不算,他还杀鸡用牛刀,让勇冠三军的吕布吕温侯带兵在冀州境内剿灭山贼劫匪,天底下造反的乱贼何其之多,不打拥兵自重的诸侯,反而费九牛二虎之力去清剿无伤大雅的山贼劫匪,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益州以山川之险为牢笼,刘焉可以割据益州关起门当他的土皇帝,可是冀州和益州完全不同,冀州四通八达,周边有并州幽州抵挡北方胡人,他们同样被并州幽州窥伺,益州牧可以事不关己独善其身,冀州牧绝对不行。 再这么下去,接下来就是冀州被治理成天下乐土,然后为别人做嫁衣,哪儿有什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周边虎狼环伺,他们不主动出击,别人同样会打上门来。 沮授无声叹了口气,抬头看了荀彧一眼,低下头神色晦涩不明,任由同僚们低声探讨即将到来的冀州牧,面无表情继续处理他书案上的公文。 如果没有猜错,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进入政事堂。 辛评辛毗兄弟俩没有沮授的定力,唉声叹气只觉得前路无光,他们两个当初被韩馥征召到冀州为官,如果被黜落到手里没有一点实权,留在邺城还不如回颍川老家。 要是两三年前的颍川还好,有家族做后盾,他们还能从头再来,可是现在的豫州在袁术袁公路手中,袁术对袁基这个兄长言听计从,他们从冀州回老家,颍川乃至豫州的着上官为了讨好袁术,没准儿不光不会让他们从头再来,甚至还会刁难他们。 荀彧温和有礼将他们家主公要来的消息公布下去,也不管政事堂中是不是开始人心浮动,只是和荀攸交换了目光,继续温温吞吞等待正主到来。 按照他们家主公的习惯,至少还有一个时辰才能来到官署,在此之前,就让这些同僚们先有点心理准备,免得待会儿真的见到人不知道如何反应。 日头渐渐升到头顶,政事堂的办事效率陷入新低,除了荀氏叔侄和沮授,其他人面前的竹简都没怎么动弹,就在他们开始怀疑荀彧之前的话是在耍着他们玩时,门外终于传来了别的动静。 随着下人进来通报,敞开的房门外,容貌出众的俊雅青年脚步缓缓走进来,面上带笑唇角上扬,雍容华贵令人不敢小觑,身边冷面肃然的高大武将杀煞气十足,更是让人心生惴惴,生怕这人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 荀彧荀攸带头起来,待他们家主公在主座坐下,这才不慌不忙上前拜见,其他人见状不敢怠慢,回过神连忙起身过去行礼。 原焕笑吟吟看着在场的人,让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然后温声道,“我身体不适,一直在偏远庄子上养病,一直不曾前来邺城,诸位皆是冀州顶梁柱,拖到现在才见诸位的确不妥,只望诸位莫要心有怨怼。”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心中更加紧张。 辛评辛毗兄弟俩心生绝望,这是先说自己哪里不好,然后再话锋一转找他们麻烦,同样的计策他们不是没有见过,苍天在上,他们是不是真的要被夺去实权了? 辛氏兄弟二人旁边,沮授和他们两个的想法截然不同。 在沮监军眼中,这位着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冀州牧大人是彻底坐实了优柔寡断心慈手软的评价。 郭嘉在他们家主公身侧坐下,注意到沮公与那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眨了眨眼睛很是不解。 他前几天才见过沮公与,那时候这人还挺正常,怎么几天不见,这人就跟吃错药了似的? 如果他没有记错,沮授应该是第一次见他们家主公吧? 第83章 山雨欲来 * 荀攸在邺城半年,对邺城官署里的每个人都很了解,他看上去木讷,实际上和木讷二字完全不沾边,如果觉得他呆头呆脑就容易蒙骗,反正最后吃亏的不会是他荀公达。 原焕远在中山郡,对外的说辞是身体虚弱只能静养,事实上他的身体也的确不能劳心费力,但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做,有荀攸荀彧等人贴心的把事情按照轻重缓急处理好,最终放到他跟前的已经不剩多少。 他从来没有来过邺城,对邺城的情况却算不上陌生,加上他是个知道后世发展的大BUG,邺城官署里谁能用谁不能用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史书已经将这些在汉末乱世中发光发热的人记载下来,他们所作所为、秉性品行、性格优劣等各个方面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果这样还拿不准该不该用,他未免太废物了点儿。 如今在政事堂里的这些人平时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想起袁绍,旧主难忘是人之常情,偶尔会想起袁绍是一回事,真有机会让他们做选择,会选择跟在袁绍的怕是寥寥无几。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袁绍和韩馥相比称得上是明主,只要坐镇冀州的新任州牧比袁绍更好,他们也会继续留在冀州。 原焕来之前已经把任命书准备好,一州之中,治中、别驾、诸部从事都要有人来做,治中和别驾都是州牧副手,沮授不能监管三军,让他来做冀州治中也不算委屈。 居中治事,故名治中,治中官职不算高,但是职权却极为重要,按照官职品级,治中比不过别驾,但是比手中权利,治中不比别驾逊色。 至于掌控州郡官署以及文书案卷众的一州别驾,则要留给荀彧。 他从中山太守的位子上升为冀州牧,离开中山之后中山太守的位子就空了下来,中山郡是冀州的北方门户,不能随随便便从下面提拔上来一个太守,荀攸沉稳持重,让他出任中山太守,至少不用担心幽州那边忽然发生变故。 至于其他人,都官从事、簿曹从事、兵曹从事、典学从事、劝学从事等诸部从事都还空着,不怕官署中人多,只怕他们人不够多忙不过来。 诸部从事看上去只主管一样事情,整个冀州的公务堆积在一起数量也相当可观。 郭嘉神神在在坐在他们家主公身侧,看这人恩威并施游刃有余的模样竟然不合时宜的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就在前不久,他还担心他们家主公心软心善拿捏不住底下那些小心思不断的家伙,现在看来,他是操心操错了地方。 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主公以前不显山不露水,弄得他总以为自己跟了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儿,现在看到他从容应对这种场面,不得不说,心情是相当的复杂。 原焕察觉到郭嘉奇奇怪怪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没有太在意,将诸部从事的任命书送到掩饰不住激动之色的辛氏兄弟还有其他人手中,等他们接过任命书行礼退下,这才抬眸看向沮授。 沮公与已经心如止水,不管接下来是回家种田还是像在韩馥手下一样任个闲职他都不会感到意外,即便他觉得上首这人心慈手软,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担任州郡要职。 除非这人是个傻子。 他不信这人不知道他曾建议袁绍斩草除根,若是这样还能让他手握实权,不是傻子是什么? 虽然他沮公与自认为品性尚可,谈不上是什么德才兼备的端方君子,但也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他笃信自己不会因私废公,别人可不一定这么想。 如果只是心慈手软,有猛将良臣辅佐也能成就一番事业,如果是个傻子,莫说事业,过些年甚至能把家底都赔出去。 沮授垂眸敛目,自嘲的扯扯嘴角,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 不过,沮公与的猜测似乎一直都不怎么准确,甚至可以说从来没猜对过,只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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