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后再离开并无不妥。” 韩嵩有些犹豫,“可是……” 荀彧微微一笑,“想必刘州牧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应该不会怪罪。” 韩嵩:…… 行、行吧。 出使一个月慢慢变成两个月,再慢慢变成三个月,等到春暖花开可以离开,韩嵩已经在邺城待了小半年。 冬天不易行军,孙策和甘宁一起趁黄祖离开江夏后拿下了江夏四座城,黄祖死在南阳,江夏很快又有刘表派去的新任太守治理,他们能守住打下来的四座城已经很好,大冬天的天寒地冻江河结冰,不适合打仗。 小霸王留甘宁在江夏,自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只中途路过庐江的时候稍微留了几天,正好他们家公瑾也是庐江人,找周家长辈商量婚事合情合理,于是乎,离开广陵的时候是一群糙汉子,回广陵的时候就多了两个美娇娘。 吕布打完黄祖不尽兴,回过头来和赵云一起攻打襄阳,冬天只是不易行军,不是不能行军,没看那刘玄德见在他们发兵之前就快马加鞭拍屁股逃去了益州,只要想走,再冷的天也不耽误赶路。 襄阳的兵马挡不住吕大将军来势汹汹的进攻,刘表且战且退,只能灰头土脸退到武陵郡休养生息,屋漏偏逢连夜雨,前面吕布还没有退军,他手下的长沙太守张羡就反了,不光他自己造反,还带着零陵、桂阳两郡一起造反。 偌大的荆州,本来只有南阳一郡不在他的掌控之中,短短一个冬天的时间,留在他手上的就只剩下武陵一个郡。 韩嵩在邺城沉迷读书,临离开时听到荆州如今的局势吓了一跳,一路快马加鞭一边走一边打听终于找到刘表,然而还没来得及见到他们家主公,就被暴怒的刘景升派人抓进大牢说要择日处斩。 那么长时间不回来,别不是在那边收了好处当了叛徒,吕布能那么快打下南郡,他不信没有这家伙在其中捣鬼。 韩嵩莫名其妙被抓进大牢,直到昔日同僚来找都没有回过神儿。 来牢里见他的是接任他别驾之位的邓羲邓子孝,刘表这些天受到的打击太大,稍有不顺就会大发雷霆,除了蔡瑁还有蔡夫人,也就只有他的话能听上几句。 “主公最近心情不好,德高莫怪。”邓羲眼底带着青黑,荆州变故接连不断,刘表心烦意乱,他们这些手下也是焦头烂额。 韩嵩也不是不通世故之人,明白刘表现在心情肯定好不到哪儿去,可是再怎么心情不好也不能直接把他扔进大牢,总得有个理由吧? 邓羲叹了口气,“德高在邺城一直杳无音信,主公一时迁怒,等他冷静下来就好,不知那邺城究竟是何模样,竟能让德高忘乎所以,连个信儿都不曾传回来。” 韩嵩老脸一红,这事儿他的确有错,“民间所传冀州原司徒宽仁大度,有个爱民如子的明主,先前还觉得或许传言有些夸大,真正见了邺城才知道所言不虚。” 原司徒的确是少有的明主,能将城池治理成邺城那样有多不容易他很清楚,何况冀州不只一座邺城那样繁荣的城池。 邺城书院里人才济济,藏书楼里万卷藏书百看不腻,轻软白皙的纸张用起来比竹简轻便的多,那边已经很少见读书人搬着重重的竹简到处走,更流行的是印出来的书本,书本轻便,轻轻松松抱起几十本不在话下。 像邺城书院那样的书院不是独一无二,原司徒治下几乎每一座城都有一座那样的书院,其中邺城书院只是最厉害的罢了,听说藏书楼里很多孤本古籍都来自当年的洛阳兰台,那座书院的规模已经远远超过郡国庠序的规模,更像是洛阳太学的再生。 除此之外,他还在邺城见了天子,陛下过的很好,不像别人说的那样被原司徒软禁在邺城,整天苦哈哈哪儿都不能去,他亲自去了才知道陛下和原司徒的关系非常亲近,原司徒也没有限制陛下的自由,更没有所谓“软禁”一说。 韩嵩说得真情实感,句句皆是肺腑之言,听的邓羲神色复杂,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牢房外面,刘表终于忍不住走出来,指着韩嵩怒道,“还说他没有背叛,这像是没有背叛的样子吗?” 如果没有背叛,怎么会处处说别人好,这韩德高分明就是在邺城转投了袁士纪,这会儿又找到武陵究竟是何居心? 替对方招降? 呵,倒是有能耐。 “主公息怒,韩将军不是那样的人。”刘先连忙把人劝到一边,匆忙中只来得及给邓羲使个眼色让他赶紧弄清楚韩嵩到底在邺城干了什么。 韩德高在荆州德高望重,他们如今已经快被逼到绝境,这时候杀了他无异于自寻死路。 再说了,以韩嵩的脾性,就算觉得邺城再好也不会叛主,他要是真的背叛何必再回荆州,如今的荆州已经不是他离开时的荆州,他们只剩下武陵一郡,长沙、零陵、桂阳的叛乱还没有平定,南边还有吕布虎视眈眈,韩德高又不是傻子,选择这时候回来必不可能是叛主之人。 赶紧问赶紧问,问完好把人保下来,这个时候再出乱子,他们怕是连武陵也保不住,只能和刘备一样逃去益州。 刘玄德这些年来跑来跑去跑习惯了,他们家主公死要面子活受罪,让他主动逃跑怕不是得气死。 邓羲一脸麻木的朝他摆摆手,然后回头无奈道,“现在就是这样,咱们就开门见山,韩将军没有把荆州的布防告诉原司徒吧?” 韩嵩:…… 呵呵。 第160章 龙战于野 韩嵩被迫出来做官,不过他为人清正无私,不管是被迫做官还是主动做官,既然已经出来做官,就不能对不起百姓,他在刘表手下干了那么多年,虽说刘表后来和他越来越疏远,但是不可否认他是个兢兢业业勤政爱民的好官。 荆州实力如何他们自己人心里最清楚,如果说敌我实力旗鼓相当,刘景升溃败之后怀疑他泄漏军机情有可原,可是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打不过对方,吃了败仗还怀疑有人泄漏荆州布防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韩嵩扯扯嘴角,面无表情的看了邓羲一眼,索性闭上眼睛不说话。 亏他回来还特意给这些同僚们带了邺城读书人中很是流行的书籍,他出身贫寒,现在不缺钱也改不了节俭的习惯,纸张绢帛那种昂贵的东西从来不在他的选择范围内,可是邺城的纸张价格低廉,印出来的书籍要贵一些,却也不是承担不起。 实在想省钱的话,还可以只买纸然后去藏书楼抄书带回去细细研读,原司徒很看好上进努力的读书人,只要愿意学,家贫完全不是阻碍他们上进的理由。 他的同僚们大多出身世宦之家,自幼便不会为钱财烦心,纸张绢帛对普通人来说是昂贵奢侈不敢碰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却算不得多罕见,单纯就是平时用得不多。 纸张易碎不好用,绢帛太贵,哪个都没有竹简实用,没必要为了保住面子难为自己。 不过邺城流行的纸质书籍和他们家族里的藏书不一样,即便对他们来说也是耳目一新,他原本想着空口无凭,说的再好也没有让他们亲眼看到更加直观,现在看来也用不上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和他没关系。 他离开荆州时这些同僚还挺正常,怎么小半年不见,一个个的脑子都进了水? 邓羲看他不说话心中了然,劝了几句后只能出去,韩将军肯定不会背叛主公,现在麻烦的是让他们家主公松口,好歹保下这人的性命。 刘表怒气未消,摆摆手什么都不想听,事已至此,说再多都没有用,韩嵩回来能让吕布把他的南郡还回来吗?能让长沙、桂阳、零陵三郡的叛徒被天打雷劈吗? 如果能,他现在立刻把韩德高供起来! 此话一出,邓羲和刘先都无话可说,他们家主公铁了心要迁怒,他们就是再能说会道也于事无补。 韩嵩的行李还在外面,刘表离开大牢,打开行李看到里面除了衣物干粮就只有几本书,随手翻阅发现只是些常见的儒家典籍,沉默半晌还是决定留下那家伙的性命。 不杀了,关着就行,是他把韩德高逼出来做官,这些年那家伙也没对不起他,他就算落魄也不至于养不活身边的下属,多一张嘴不是什么大事儿。 倒是这书,的确有几分稀奇。 邺城离荆州很远,联络很不方便,不过世家子有世家子的联络方式,之前知道邺城出了不少新鲜东西,只是距离太远没怎么在意。 天下大乱,到处哀鸿遍野,邺城那边还有心思捣鼓什么新鲜物件儿,迟早民怨沸腾乱上加乱。 这种柔软轻薄的纸张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可能成本低廉,韩德高在那边被人当傻子忽悠,回到荆州还没反应过来,也是蠢到无药可救。 不行,他头晕,再待下去非得吐血不可,他得回去好好歇歇。 刘景升将书扔到地上,捂着额头摇摇晃晃往外走,仆从来扶也不让,非要自己走才肯罢休。 刘先和邓羲走在后面,看着他们家主公踉跄的步伐,面上如出一辙的担心,最近糟心事一件接一件,主公来到武陵后身体就不怎么好,希望不要在这个关头出事。 说句不吉利的话,一旦他们家主公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边的人心也就散的七七八八了,大公子刘琦不知道怎么惹到主公,这些年主公对他越发不假辞色,二公子刘琮倒是得宠,只是母族蔡氏实在不好相处。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他们家主公手上只剩下武陵一郡,真到了那时候,武陵郡能不能保住还难说,两个公子想争也没得争,眼前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哪儿还有心情管主公的家事。 吕布一人已经很是难缠,北边又不断派兵增援,大军压境势不可挡,日夜忧心的不只他们家主公自己,跟随主公一起来到武陵的又有几个不曾彻夜难眠? * 邺城,原焕猜到韩嵩此次离去很大可能要惹怒刘表,刘景升生性多疑,他在邺城待了小半年,就是没什么事情也会变得有事,在多疑的人眼里,随随便便一个举动就能猜出七八十来种的居心。 韩嵩要走他拦不住,悄悄派人打听武陵的情况还是可以的,原老板得知韩嵩回到刘表身边后就被囚禁起来,不由感叹刘景升这是一意孤行非要把路往绝处走。 本来就只剩下武陵一郡,不知道安抚人心也就算了,偏偏在这个时候让手下人心寒,最多一年时间,他连武陵那片地方也留不住。 听说刘景升最近身体不大好,也是,年轻人整天忧心忡忡还会有失眠脱发各种小毛病,何况刘表五十好几的人了,在这平均年龄还不到五十岁的年代,武陵郡又没有他经营多年的襄阳城住着舒服,周边长沙几郡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他却无计可施,不气出个好歹来才怪。 他不担心刘表的身体,他只好奇刘表会不会继续走废长立幼的老路,如果是十年后,刘琦刘琮都长大成人了还好说,现在只刘琦长成,刘琮还没有娶妻成家,刘景升还会放弃长子让幼子接任他的位子吗? 原老板心里好奇的紧,忍不住派人传信给赵云,让他多注意刘表那边的动静,长沙、桂阳、零陵三郡的叛乱暂时不用搭理,这是时候背叛刘表,大概率是打着向他们投诚的主意,背主求荣之人不能用,先拿下武陵郡,而后再将长沙三郡一网打尽。 小霸王在广陵没老实几天就又请命出战,理由找的让人哭笑不得,说什么他爹当年当过长沙太守,他现在已经是广陵太守,论起富庶广陵比得上两个长沙,他已经超过他爹年轻的时候了,但是长沙好歹是他爹打过的地方,现在有宵小在那里作乱,他在广陵袖手旁观不太好,不如让他带兵过去平定叛乱。 甘宁甘将军在江夏也可以帮忙,他们本来只打下江夏四座城,结果隔壁吕奉先吕大将军把刘表从南郡赶到武陵,长沙三郡又猛不丁叛变,江夏剩下的那些城池一看情况不对,二话不说全部举城投降,白白让甘兴霸多得了那么多功劳。 但凡他晚走两个月,甘兴霸就得把功劳分他一份。 小霸王回广陵后软玉温香美人在侧快活的很,直到荆州那边传来荆州牧刘表只剩下一个武陵郡后才痛心疾首,恨不得立刻飞到荆州去抢军功。 广陵有公瑾一人足以应付所有事情,他们家公瑾能文能武,理政带兵皆不在话下,徐州各郡的太守郡丞都是他们自己人,唯一的威胁就是南边吴郡,不过吴郡旁边就是丹阳,只要吴郡太守脑子没进水,他就绝对不会主动出击。 有刘表的前车之鉴,不主动投降已经很难得,天底下没几个敢主动对他们出击的人。 他现在手里有兵,正好甘宁手里也有兵,他们把安抚民心处理内政的活儿交给别人专心打仗,不光能很快把长沙桂阳零陵打下来,还能拐个弯儿拿下扬州。 不是他自大,而是真的可以这么行动。 扬州除了丹阳郡兵强马壮,其他几郡比起打仗都更乐意过安生日子,知道打不过后就升不起反抗之心,主公的声望天下无人能及,他们还能打着天子的旗号行军,谁敢抵抗谁就是叛乱,趁机将扬州郡县的长官换成他们的人不是不可能。 眼看着夏天就要到了,正是水军出击的大好时机,荆州、扬州才是训练水军的好地方,主公真的不愿意一鼓作气解决掉所有麻烦吗? 他真的很能打!比金子还真! 小霸王按捺不住,和周瑜商量了一下,不顾家里刚刚娶来的大美人亲自跑回邺城请战,幸好大桥性子温婉,在广陵有妹妹相伴也不算寂寞,不然小霸王怕是刚成婚就要出现感情问题。 孙伯符和甘兴霸有过合作的经验,再合作起来默契十足,攻城略地非常迅速,他们治军严谨,严禁士兵侵扰百姓,打到最后往往大军还没到城下,城里的文武官员就丢下印玺弃官而逃,没花多少力气就轻轻松松拿下了长沙桂阳还有扬州的大片地方。 原焕给赵云写信的时候小霸王刚刚抵达荆州,赵云拿到信后正欲安排接下来的战事,不巧又让吕布看到了邺城来信,吕大将军心里嘀咕主公为什么不找他,然后扭头就要亲自带兵南下把刘表一家老小全部抓回来。 赵云心中无奈,主公为什么不找他,这还不明白为什么吗? 吕大将军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反应太大,隔壁虎崽子已经嗷嗷叫打下了那么多座城,他们这边只剩下一个日薄西山的刘表,落后太多岂不是要被那惯会气人的虎崽子嘲笑? 赵子龙还是太年轻,不懂得透过文字看出主公的真正意思,他在主公身边的时间最长他懂得多,别看主公信上只是让他们关注一下刘表的身体状况还有他家的俩儿子,其实是在催他们赶紧拿下武陵。 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以后主公怎么放心让他独当一面? 吕大将军对这个他以前挺看好的小辈是恨铁不成钢,拉着他把信上的每一个字都掰开了讲,务必让赵子龙明白他这些年跟在主公身边有进步的不只有官职爵位,还有他这颗聪明的脑袋瓜。 赵云:…… 行、行吧。 吕大将军来去如风,集结手上大半精兵直指武陵,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大军还来得及和刘表的残军交战,武陵郡治所临沅城忽然传出消息:荆州牧刘表病故。 吕布:??? 他还没开始打,怎么就把刘表给吓死了? 吕大将军打得不尽兴,刘表死了,蔡瑁当机立断带领刘表留下的文武班子到阵前投降,都是之前治理荆州的得力人手,杀不得打不得还得好生招揽,这活儿干不来干不来,还是留给赵子龙吧。 吕奉先郁闷了好些天,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西边曹仁马超俩小子打得爽快尽兴,东边孙策甘宁俩小子打得也是酣畅淋漓,怎么到他这儿就处处不顺? 不对,也不能说不顺,不用怎么打就能拿下城池对每一个武将来说都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就是总觉得打得不痛快不爽利不尽兴。 主公该不会觉得他没有那几个年轻小子精力充沛,特意找了不用出力也能拿军功的好活儿来给他吧? 他吕奉先正是龙精虎猛的年岁,孙文台都没有回家歇着,他这才哪儿到哪儿,肯定只是巧合。 吕大将军被自己突如其来的灵光一闪吓得不轻,把荆州的事情全部扔给赵子龙,带上刘琦刘琮还有刘表的其他家眷连夜赶回邺城,回来后也没闲着,守在他们家主公跟前“旁敲侧击”,确定之前只是凑巧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就说只要孙文台还能带兵,他吕奉先就肯定不可能被嫌弃。 吕大将军的“旁敲侧击”,嗯,只对他自己来说是“旁敲侧击”,邺城那么多聪明人,在他们听来就是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询问。 没想到温侯平日里张扬狂傲,内里还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阳光明媚,微风正好,官署里,荀彧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书,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走到戏志才旁边说道,“今日事少,志才待会儿直接回府吗?” “文若想去哪儿?”戏志才挑了挑眉,放下笔笑道,“只要不是医馆,在下随时奉陪。” “不是医馆,却也离得不远。”荀彧眸中带着促狭的笑意,他想去藏书楼旁边的书铺瞧瞧,那地方周围大大小小的医馆好几间,想将医馆赶出视线可不容易。 戏志才无奈摇头,几年不见,连文若这等温润君子都学会打趣人,郭奉孝真是害人不浅。 他从宛城回来没几个月,除了他自己,还带了他在那边寻到的神医张机张仲景,其实他在那边还找到了不少医术精湛的疾医,南阳一带名医甚多,前些年有神医张伯祖笃好医方、精明脉证,治病疗伤堪称神奇,还教出了许多同样精于医术的疾医。 只是南阳那边正在打仗,军中离不得医官,大部分疾医留在南阳为将士们解除病痛,跟他一起到邺城的并没有几个。 南阳一带疫病盛行,军中防止疫病传播乃是重中之重,不然连仗都不用大,一场大疫下来十万大军连个零头都剩不下来。 张仲景本是举孝廉出身的正经官员,若非南阳疫病严重,他本人在医道之上又有天分,也不会放着好好的官儿不当转而学医救人。 戏志才心中感慨,加快速度把最后一点事情处理完,和同僚们打了招呼然后和荀彧一起出去。 他倒不是对医馆有意见,只是被张仲景的药给吓怕了,他们家主公欢迎各种各样的人才,只要有本事,不怕在邺城活不下去,张仲景初来乍到,没等他想办法置办宅子熟悉邺城,他们家主公就把住处和医馆全部安排妥当了。 只住处和医馆还不算,他们家主公知道张仲景写了不少针对伤寒疫病的医书后还专门让书铺印了他的书售卖,书铺之前卖的只有儒家经典,猛不丁的出现几本全然没有见过的医书,一时间张机张仲景这个名字可谓是名声大噪。 张仲景的医术的确很好,他这些年在南阳吃的都是那家伙开的药,就是有一点不好,味道太差,喝一口能让人一整天食欲不振,他也不好意思让人家改善改善味道,有药吃已经很不错,怎么能强求味道? 他的身体这些年好了不少,被迫戒掉酒瘾还是有点好处的,只是身体底子在那儿摆着,隔三差五有点小毛病再正常不过,张神医见到他就行给他把脉,把完脉就要写方子,拿了药之后还不能不吃,不然跟在他身边的护卫立刻就会向他们家主公打小报告。 在南阳的时候找子龙他还能时不时忽悠过去,在邺城找他们家主公,他哪儿有那么大本事忽悠他们家主公。 所以啊,他还是躲着张神医走比较好。 在南阳的时候经常麻烦人家,不能刚回邺城就将人踹去一边儿,等过些日子张神医闲下来,或许可以委婉的劝他和主公府上的郭疾医学学怎么让药的味道更好,搓成小药丸也不错,现在还是别见了吧。 荀彧知道好友怕什么,轻笑两声没有继续打趣,钻进车厢坐下来,打开车帘吹吹风,“书铺最近售卖张仲景写的书,城里不少疾医都去买了看,主公的意思是如果那些疾医不介意别人学,也可以和张疾医一样写成书由书铺代为售卖。” 当然,那些书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卖,需得经过其他疾医审核,确定其中没有误人子弟的东西之后才能卖给其他疾医,医书农书不比其他,经学典籍错了很快就会被挑出来,医书出错那是真的会害人性命。 “出书可以扬名,医书又是治病救人之书,有张仲景成名在前,愿意出书成名的人不会少。”戏志才温声回道,医分四科,食医、疾医、疡医和兽医。 食医掌和王之六食、六饮、六膳、百馐、百酱、八珍等日常以及大宴的饮食,疾医治疗春夏秋冬四时病症,疡医治疗因兵器导致的创伤、骨裂,以及皮肤痈疽、肿物等各种症状,兽医则专为战马、耕牛等牲畜看病。 各科有各科的学问,张仲景擅长医治伤寒疫病,便属于疾医一科,他们家主公府上那位郭疾医就既擅长四时病症也擅长饮食调理,所以能称为疾医,也可以称为食医。 疾医和疾医之间也有不同侧重,四时病症多了去了,这个疾医擅长这方面那个疾医擅长那方面,出再多书也不可能将所有病症全部囊括起来。 医术这种东西和农书一样多多益善,不怕书多,就怕没人写,有张仲景开了个好头,接下来书铺又能忙活一阵子。 马车晃晃悠悠朝书铺而去,荀彧和戏志才在车厢里说话,说着说着就到了目的地。 医馆开再多都不会缺少病人,不管是百姓还是高官,有钱还是没钱,病痛找上门来都得请疾医治疗,如果不是培养大夫耗费甚巨,还有钱也不一定能让人家疾医常驻家里,有钱人家甚至都想在家里供个疾医。 书铺只能开在书院附近,只有读书人才会买书,开在其他地方门可罗雀无人光顾,又浪费钱又浪费人,不如专心经营一家。 邺城的书铺是原焕亲自派人管理的,连同造纸、印刷一起,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赚来的钱全部用来供书院培养人才,一年到头还能剩下不少。 把钱财从左手换到右手,怎么着都亏不了。 书铺,又叫书肆,在汉武帝实行选官制度之前,天底下并没有卖书的铺子,毕竟在那时候,书简典籍都是奢侈品,每一卷书都是传家宝一样的存在,无论怎么卖都到不了普通人手上。 随随便便一卷书就能卖到成百上千金,普通人也买不起。 且自古以来,世家大族遇到拿出来卖的书籍从来都是来之不拒,只要有书,再高的价钱他们也能全部收下,也就是武帝时选官不再只看家世,这才慢慢出现了书铺来贩卖诸子百家的著作。 前些年洛阳城中也有书铺,只是那时候还没有方便携带的纸质书籍,价格也居高不下,寻常人买不起,只能卖给有钱人,放到那时候,像他们面前这样人头攒动的盛况是万万不可能出现在书铺里的。 荀彧拉戏志才来书铺不是闲逛,而是看看张仲景的医书卖的怎么样,顺便看看有没有别的疾医要借他们家主公之手出书,以及铺子里的诸子百家著作哪个卖的更好。 自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士子们多研读儒家经典,不过其他各家的传承也没有断绝,总有人读完儒家典籍后再看些别的书。 世道越乱越容易出现不同的声音,多听听其他声音对他们而言没有坏处。 两个人没有带仆从护卫进来,看穿着打扮和其他读书人无甚两样,他们没有暴露身份,铺子里的伙计一时也没有认出他们是谁。 戏志才在邺城待的时间不多,每次看到这宽敞整齐的书架都要感叹一番,那么多书可以随意挑选,放到二十年前,把他卖了都买不起。 一排排书架整整齐齐摆放在面前,荀彧随意挑了几本新印出来的书,想着可以带回家给小孩子启蒙,忽然,书架底下闪过一道光芒,似乎是什么东西反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荀彧眯了眯眼睛,走过去仔细一看,并没有什么反光的东西,而是一本散乱没有装订的书,捡起来正想交给铺子里的活计,看到里面露出来的字迹后忽然脸色大变。 戏志才有些诧异,“文若?” 荀彧将散乱的纸张收拾好,沉了脸色低声道,“立刻让人将铺子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能放出去,我去找主公。” 第161章 何以天下 原焕看着面前那些写满了字的纸,揉揉额头叹了口气,“文若,传令冀州各郡的典农官,让他们三日之内全部到邺城。” 荀彧点头应下,面上难得没有笑意。 连年混战,各方都不得不维持尽可能多的军队,他们这边还好些,主公对局势看得清楚,能不招兵尽量不招兵,尽可能将精壮劳力留在民间。 他们有钱买粮,前提是百姓有余粮能卖,田野荒芜,人民废业,百姓饥馑流散,没有安定耕种的心思,这种情况下有钱也没有用。 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问题会出在他们自己身边。 书案上堆放的竹简纸张不少,原焕又翻了几份,垂眸沉思许久,最终还是做了决定,“顺便再让奉先准备准备,过些天随我去这一趟关中。” 荀彧愣了一下,“关中遥远,路上颠簸难行,主公有事让曹校尉回来即可,何必亲自前往?” 曹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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