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前台有没有药。” 她扶着他去洗漱,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手腕间的皮肤,烫得吓人。 霍砚舟的整张脸都是红的,睫毛垂着,看着就像是病美人。 黎岁自己也飞快洗漱完毕,推着他下楼。 她跑向前台,“请问你们有药吗?我们这里有人发烧了。” 前台小姐缓缓摇头,“不好意思,前几天恰好用完了。” 黎岁只能赶紧回去推着霍砚舟上车,又问车里的周赐,“周助理,车里有退烧药吗?霍总发烧了?” 周赐浑身都很整洁,看样子不像是在汽车里睡的,也不知道昨晚去了哪里。 黎岁懒得问,她现在最关心的是霍砚舟的身体。 周赐摇头,脸上也有些焦急,“先去县城里买吧,这里距离县城二十公里。” 黎岁将车里的温度调高,把霍砚舟扶着坐下后,抬手擦拭着他额头的汗水,“霍总,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现在就去县城。” 这个住的地方位于鸟不拉屎的位置,去哪里都远。 黎岁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包里放两颗布洛芬。 周赐启动汽车,缓缓离开。 而两个前台小姐拷着手边的火炉,其中一个说道:“昨晚下那么大的雪,怎么有个客人还半夜起来看雪呢,冰天雪地的,冻死人了,我隔着窗户看到的,吓了一跳。” 两人都搓了搓手,谁都知道晚上外面的气温有多冷,几乎是呵气成冰的程度了。 “有病吧?看雪不知道隔着窗户看么?要是冻感冒了怎么办?” “不知道,也许是我看错了,反正当时看到外面有个人影。” * 黎岁所坐的汽车来到一个路口,才发现这里已经封路了。 昨晚下的雪很大,附近的几条路全都被封住了,根本去不了县上。 而她旁边的霍砚舟已经缓缓靠在她肩膀上,闭着眼睛浅眠,烧得脸颊都是红的。 黎岁也不好将他推开,怕他摔下去,只能伸出一只手,搂住他的腰。 前排的周赐抬眸看了一眼,没说话。 她瞬间心虚,“那个周助理,我不是在占霍总的便宜,我是怕他摔下去,他现在烧迷糊了。” 周赐淡淡的转了一下方向盘,“我知道。” 黎岁松了口气,看着外面冰天雪地,有些着急,“那现在怎么办?去不了县城,住的地方也没药,要不要直接去目的地?” 话音刚落,霍砚舟的声音就响起,“去目的地吧。” 沙哑的不成样子,听着十分虚弱。 周赐担忧的拧眉,却又不好说什么。 偏偏去目的地的那条路没有被封,这一路过去还是在下大雪。 因为过去还要几个小时,黎岁本来也想往后靠靠,闭目养神一会儿,但是埋在肩膀上的脑袋突然轻轻蹭了蹭。 她浑身一怔,有些不适应的想要往旁边躲。 可刚动一步,霍砚舟就差点儿滑下去,她又只能坐回来,继续稳稳的扶着他的腰,充当人形枕头。 汽车猛地颠簸了一下,黎岁刚想抬手稳住他的脑袋,可脖子里突然传来一抹湿热,像是他的唇瓣扫过。 她一瞬间就将霍砚舟推开,双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固定在座位上。 前面的周赐看到她反应这么大,却也没问。 黎岁的脸有些红,尴尬的抿唇,“那个,周助理,要不我来开车吧?” 周赐没搭理她。 黎岁只能继续在后排坐立难安着。 她的手不敢放开霍砚舟,只能这么侧坐。 十分钟后,霍砚舟缓缓睁开眼,他的眼底一片迷茫,像是烧迷糊了。 黎岁越来越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下一秒,他举起手,缓缓在她的脸颊上掐了掐。 她拧眉,刚想躲开,他整个人就抱了过来,双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都搂在怀里。 黎岁几乎是一瞬间举起双手,示意前排的周赐。 “这是霍总主动抱的啊,跟我没关系,他要是清醒了,你记得给我作证,我怕他醒后把我撕了。” 霍砚舟最讨厌被女人占便宜。 周赐听到这话,手都抖了一下,汽车颠簸,他深吸一口气,怪异的“嗯”了一声。 第392章 因为他是病号,黎岁也不能太绝情,所以什么都没做,任由他抱着人。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脆弱的霍砚舟,以为他强大的高不可攀,没想到生病后,也会在一个女人怀里蹭来蹭去。 他的身上很热,滚烫的犹如火球。 黎岁突然就想起了几天前Z生病,一个人住在那个漆黑的小洋楼里。 他跟霍砚舟还真是完全不一样,他生病了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孤独的舔舐伤口。 但是霍砚舟似乎不会刻意隐藏这些? 她不知道自己感受的对不对,动也不敢动一下。 三个小时后,汽车在目的地停下。 黎岁看着外面的一片废墟,一股无名火起。 “周助理,你确定是这里?” “嗯。” 她气得胸口抖了好几下,“这地方都变成一片废墟了,根本就看不出庄园的位置,而且看样子还经历过一场大火,能找出什么东西?我以为这附近应该有药店,结果行驶三个小时,更偏僻了,你是要霍总死车上吗?” 这一路过来,一户人家都没有遇到,既然这里是废墟,那何必过来。 霍砚舟也是,怎么不早说这里是废墟。 黎岁本来就着急,现在感觉到他身上的滚烫热意,更着急了。 这可怎么办,难道要开三个小时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旁边的窗户,“周助理,呼叫救援吧?让你们的人过来接我们。” 周赐点头,很淡定的拿出手机走远,“手机没信号,黎小姐,你和总裁就在车里坐着,我去找个有信号的地方,如果我没回来的话,你先把车开走,我自己能回去。” 黎岁都愣住了,以为他在开玩笑。 他自己回去,怎么回去? 可周赐拿着手机已经走远了。 她只能赶紧把车窗关上,不然里面的温度降低。 她坐到霍砚舟的对面,从旁边抽出一瓶矿泉水,拍了拍他的脸,“霍总,先喝点儿水。” 霍砚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撇开脑袋,不乐意喝。 黎岁将瓶口放在他嘴边,“你烧得嘴巴都开裂了,润润唇吧。” 霍砚舟拧眉,又撇开了脸。 黎岁没办法了,只能将水小心翼翼的倒在自己掌心,凑近,用指尖沾的水渍润湿他的唇瓣。 这个过程两人靠得实在太近,再加上跟他的唇瓣相触,她有种他在亲吻她指尖的错觉。 她抬眸,这才发现他一直在盯着她看,连忙往后退。 虚弱的霍砚舟跟清冷状态下完全是两个人,他的眼神仿佛会拉丝,那种艳糜感就算隔着玻璃,也会如刺刀一样劈下来,直白的让人难以招架。 黎岁终于确定,他烧迷糊了,可能把她当成其他人了。 当成谁了呢? 死去的白月光? 可是她没法苛责一个已经烧迷糊的人,只能默默将矿泉水瓶放下,想要下去透透气。 才刚转身,手腕却被他拉着,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却连头发丝都在挽留人。 “霍总,你先睡会儿,我下去......” 话还没说完,他的掌心从她的手腕一路往下滑,滑到了指尖,然后十指相扣。 热意蔓延,整个空间都变得逼仄起来。 黎岁几乎是下意识的要甩开他的手,但他抓得很紧。 “霍总,你认错人了。” 她轻声说道,却没有再挣扎了。 平心而论,她并不希望霍砚舟出事。 霍砚舟闭着眼睛,将她一瞬间拉近。 黎岁连忙伸出一只手,横在两人中间,这才不至于摔进他怀里去。 本以为他还要继续折腾,可他只是偏过脑袋,继续靠在她的肩膀上。 黎岁垂下睫毛,听到耳边传来沙哑的声音,“可不可以,由着我一回?” 第393章 窗外的大雪还在下着,不远处是一片废墟,更远处是看不到尽头的灰蒙蒙的天空。 霍砚舟的手指跟她十指相扣,掌心的热度像是沉默沸腾的火山。 黎岁也不想对病人苛责,如他说的,由着他了。 时间流逝的很缓慢,他身上的热度不降反增。 她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又要给他喂水。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底都是雾气,似乎根本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霍总,周助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先开车送你回去吧,住的地方虽然没有药,好歹那里躺着会舒服一些。” 霍砚舟却缓缓扯开他自己的领带,似乎热到极致了。 黎岁连忙捂住他的锁骨,把领带系了回去。 平时的霍砚舟一直都是一丝不苟的,就连衬衣的扣子都要扣到最上面一颗。 她低头细心的将领带系好,想着马上就将车开回去,不等周赐了。 可霍砚舟灼热的掌心突然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不回去。” 他的嗓子仿佛都要被烧坏了,“这附近有梅花,你知道吗?” 黎岁根本就想不起这是什么地方,更加确定他是烧迷糊了,在说胡话。 “好好,梅花,你想看的话,我去给你摘来。” 本来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没想到他的眼底猛地一亮,“嗯。” “哈?” 黎岁都愣住了,这冰天雪地的,她真要去找梅花啊。 “霍总......” 她本来想糊弄过去的,他却突然松开了她的手,就这么冷漠的看着窗外,“去找。” 黎岁看着他的侧脸。 他的发丝有着湿意,甚至眼尾都是湿意,脸颊带着一抹红,大概从未这么脆弱过。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旁边的车门,“我去找,如果十分钟找不到,我就回来,你现在发烧,一个人待在车上很危险,我不放心。” 他的嘴唇微微勾了一下,垂着睫毛,“嗯。” 外面的雪已经下得很大,地上也铺垫着厚厚的一层。 黎岁踩下去的时候,还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朝着远处的森林走去,可她实在不放心霍砚舟,所以又折身回到他所在的车窗旁。 她敲了敲车窗。 霍砚舟缓缓将车窗落下,他的脸颊依旧是发烧的红,发丝被风吹动。 黎岁本来想着下车也是糊弄一下病人,随便找点儿东西回去得了。 但霍砚舟的脸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他如同披着一身红皮的狐妖。 他根本什么都不用说,就能让人为他做一切事情。 黎岁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他升起一丝怜悯之心。 她连忙移开视线,叮嘱道:“把车窗升起来,不要随便下车,我一定给你找到,不就是梅花吗。” 她转身,大踏步的走进雪海里。 她本来以为霍砚舟的梅花只是随便说说,可是往前走了十几分钟,她还真的看到了一束梅花,在最破烂的墙角边。 梅花是最红艳的颜色,在雪白一片的环境里,格外的惹眼。 黎岁都有些意外,怎么这地方真有梅花啊。 她连忙快走几步要去折,但是手刚碰到开得正艳的花,脑海里猛地窜过一些片段。 黑漆漆的山洞里,报团取暖的两个孩子。 指尖猛地一颤,她抬头四处看了看,下意识的便往其中一个方向走。 走了二十几米,她果然看到了一个坑洞,心脏顿时如同被什么击中,狠狠的狂跳了起来。 这好像是梦里的桥段。 梦里她跟一个小男孩被困在洞里,小男孩浑身冰凉凉的,像是要死了。 第二天,她割开自己的皮肉,把血喂给他喝。 黎岁站在洞口前,往下看了看。 这个洞口实在太深了,之前她就已经知道,小男孩是Z。 可霍砚舟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她站在原地没动,脑子里犹如一团浆糊。 直到脚上没了直觉,她才猛地想起还一个人在汽车里的霍砚舟。 她连忙转身回去折下梅花,打算往汽车的方向走。 可是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串对话。 “你别死,这里冬天有梅花,可好看了,到时候我摘给你吧?” “喂,你能听到吗?先别死呀,那我喂你我的血了,你别吐出来。” 黎岁走了几步,抬手揉着眉心,脑海里又响起了小男孩的声音。 “梅花,真会送我吗?” “当然会,这是大自然赠予的,我摘下它给你,它就是你的了。” “嗯,那你要记得。” 第394章 在霍砚舟的视线里,一抹消瘦的身影由远及近,因为这个世界太白了,才显得她手里拿着的红格外显眼。 黎岁上车的时候,先把自己头发上的雪花拍掉。 然后把车门一关,顺手就把折下来的那支梅花递给他了。 霍砚舟没接,而是看着花瓣上残留的点点雪迹。 黎岁还以为他是怕冷,抬手要把雪花都抖掉,却听到他问,“如果这棵树有主人怎么办?”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回答,“摘下它给你,它的主人就是你了。” 霍砚舟正欲伸手,听到这话,手掌一瞬间攥紧,手背的青筋都绷着。 黎岁本来只是脱口而出的话,看到他脸色不太对,连忙问,“怎么了?” 他低头“嗯”了一声,将梅花接过,不忘了说“谢谢。” 黎岁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她连忙去前排,发动引擎,害怕这位祖宗下一秒又想要什么雪人。 汽车启动起来,她的鼻尖还能嗅到后座梅花飘来的香气。 “霍总喜欢梅花么?很特别,大多数人只能看到冬天的白色,谁能想到白色深处还有这么浓艳的红呢,像是......” 她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有些话不太恰当,所以戛然而止。 就像是霍砚舟一样,霍砚舟这个人就很像冬天。 表面高高在上,没想到生病了却想要花。 简直反差拉满。 “喜欢,一直都没人送。” 他的语气淡淡的,这会儿似乎恢复了几分精气神。 黎岁突然就庆幸自己没有敷衍他,至少他现在状态看着好多了。 她的嘴角弯了弯,将油门踩到底,“周助理不知道去了哪里,等咱们的手机有信号了,你给帝都那边的人说一声吧,让他们用直升机过来接,不然道路封锁,我们也出不去,你又在发烧,我不放心。” “你在担心我吗?” 黎岁嘴角的笑意凝固,她总感觉此刻的霍砚舟怪怪的。 担心他不是应该的么?毕竟是一起出来的,总不能让他出事了。 “嗯,霍总好心带我来这里,我不能让你出事。” 说完,她突然想起,这次来这里简直一无所获! 她的双手握着方向盘,“那地方早就变成一片废墟了,如果霍总提前跟我们说,我们也不用让你拖着病体还过来一趟。” 霍砚舟将梅花放在鼻尖,嘴角的笑容很浅,“我不知道。” 黎岁一瞬间就哑火了,不知者无罪,也许霍砚舟曾经只是不小心路过一次,记住了位置,后面再也没有来过。 她看向后视镜,恰好跟他的视线相撞。 他低头看着梅花,心情极好的轻轻晃了晃,“有话要说?” 黎岁扯了扯嘴角,“就是在废墟附近发现了一个坑洞,之前跟我男朋友聊天的时候,聊到过这个坑洞,我们小时候被困在里面,发生了一些事情,刚刚脑海里想起一些对话,似乎我说过要送他梅花来着?” 但这段话实在冒出来的太突然了,她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有回去了再问问Z了。 霍砚舟闭着眼睛,喉结轻轻滚动,“喜欢这种花的人不多,说明你男朋友有眼光。” 黎岁瞥了他一眼,突然觉得好笑,“霍总是在变相的夸自己么?” 霍砚舟手中的力道一瞬间变大,意识到差点儿要把这支花折断,又连忙松开手。 黎岁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的话有歧义,连忙找补,“因为你也喜欢这种花,你跟我男朋友一样有眼光。” 霍砚舟低头,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那你就好好跟他在一起。” 黎岁不说话了,专心开车。 汽车开了十几公里,手里才出现信号,她让霍砚舟联系了帝都那边的人,然后安心在车上等着。 车内的温度开得适宜,外面又在下雪,要不是被困的话,这样的场景还挺美的。 帝都那边的人来得很快,两个小时就将直升机开了过来。 黎岁跟霍砚舟一起上直升机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平白过来折腾这一趟做什么。 她低头,发现那束梅花差点儿从霍砚舟的掌心往下落,这会儿直升机已经在缓缓上升,他眼疾手快的往回捞。 却因为太急切,手背被狠狠划开了一抹红痕。 黎岁吓了一跳,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你本来就在发烧,这花丢了就丢了,这么冲动做什么?” 话音刚落,她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那束花从空中摔下去,在一片白里,异常的刺眼。 霍砚舟看着她不说话,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悲喜,黎岁却莫名心虚。 就像是他的心脏跟着一并落了下去似的。 她还是想看到车里那个高兴的霍砚舟。 她深吸一口气,跟驾驶员说道:“不好意思,我有东西落在车里了,很重要,降落一下可以吗?” 驾驶员缓缓降落。 黎岁跳下去,把那支梅花捡了起来,刚积起来的大雪是软的,就算从空中落下来,梅花也毫发无伤。 她捡起来后,重新坐上去,然后放在他的面前,笑了笑。 “霍总,别生气了,知道你喜欢,捡回来了。” 霍砚舟抿了一下唇,视线落在她笑着的脸上,突然就转开视线,机械的接过,看着窗外不说话。 黎岁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刺到了他的哪根神经,也不再开口了。 第395章 汽车在帝都棕榈湾停下的时候,她率先下去,然后伸手要去扶他。 可霍砚舟的手像是被什么烫到似的,狠狠蜷缩了一下。 黎岁有些无语,心说你在车上烧糊涂的时候还跟她十指相扣呢,这会儿清醒了倒是嫌弃上了。 她往后退了好几步,示意棕榈湾的其他人去扶。 霍砚舟被扶下车,手中还捏着那支梅花。 黎岁心口突然就软了,算了,看在他确实跟Z有着相同品味的份上。 “霍总,那我先回去了,你记得吃药,别折腾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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