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听闻蔓蔓姐姐日夜操劳为裴郎不知耗费多少心血,若不是你,我和裴郎也不会在京城相遇结缘,请姐姐喝下这杯茶。” 茶水送到面前,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刚煮好的热水, 何蔓蔓面不改色的伸手,想要接过,可侍女却“哎呦”一声,装作被绊倒, 随即,滚烫的茶水全部洒在女人的手上, 霎那间,手上传来钻心的痛苦, 她猛地缩回双手,茶盏掉落在递上摔碎,剩余的一点茶水溅落在公主精美的裙摆上。 裴越迅速起身,高喊了一句, “蔓蔓!” 话音落下,琼华公主却也发出同样的尖叫, “啊!好疼!” 转瞬间,裴越立马奔到公主身边,围着她紧张询问。 “琼华,你伤到哪了?” 公主红着眼眶委屈摇头,拉起裙角,裙摆处一点茶渍浸染了公主的裙角,而公主却安然无恙, “快!传唤大夫给公主检查!” 裴越焦急的声音传出,他抱着公主跑进了里屋,所有人都跟着冲了进去, 空荡的堂厅里,只剩下蔓蔓颤抖着双手站在中间。 她的手就像被人用烧得通红的烙铁活生生贴上去一样疼痛得不自觉颤抖,皮肤上更是浮现出一粒粒大小不一的水泡。 绣娘的手,最是珍贵。 如今,这双她引以为傲,供出状元郎、刺出锦绣的巧手,彻底毁了。 女人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子,痛苦闭上双眸,强行压抑着痛苦,站起身, “谢公主赏赐,蔓蔓心领了。” 她气若游丝道谢,转身离开。 公主溅到热水,全城的大夫都被叫到状元府看诊,直到晚上才空了个郎中到蔓蔓这看诊。 大夫只道可惜,烫伤太严重,伤好了手也废了。 小桃瞧着蔓蔓烫掉皮的手,别过脸抹眼泪。 “小姐,你的手还如何刺绣?” 蔓蔓抬头,笑着安慰小桃:“以后也不绣了,咱们到塞北去放牛羊,我再给你找个塞北好儿郎当如意郎君!” 小桃破涕为笑:“好,我跟小姐一起!” 收拾后,何蔓蔓叮嘱小桃,拿出了当初裴越写给自己的书信。 “你拿个火盆来。” 几十封书信,每一封都被她翻阅过无数次。 以前她把这些废纸当珍宝,当做他们情感的纽带, 可如今,她既然决定离开,这些信留着也没用了。 她将信件扔进火盆,眼睁睁看着一封封信件被橙红火苗吞噬。 身后却突然传来男人惊吓的声音, “你在烧什么?” 5 裴越皱眉,连忙走近,火盆里跳跃着鲜红的火苗,。 何蔓蔓面无表情,声音愈发清冷。 “烧纸,给阿爷阿奶。” “明日是阿爷的祭日,我想去祭拜。” 裴家阿爷阿奶养育自己,此次前往塞北,说不定她再也不会回来。 离开之前,蔓蔓想要最后一次去祭拜二人。 裴越将膏药放在桌上,想要继续说却突然停顿下来, 他的视线落在蔓蔓身旁的皮袄上,语气疑惑:“桐城四季如春,你缝制这个有什么用?” 何蔓蔓没什么表情,她慢条斯理的调整着火焰,随意开口, “总要离开这里,提前做做准备。” 她确实要离开桐城,可不是嫁给裴越跟他进京,而是要前往塞北。 裴越听在耳中,却以为她是为了大婚之后入京城做准备。 他打开一旁的膏药,调匀在小碗里准备给蔓蔓上药, “你也别怪琼华,她万金之躯,天生娇气,所以受不了一点苦” 他想要拉过女人的手,却被何蔓蔓一把避过, 女人将手放在身后,语气淡淡, “已经上过药了,你走吧,不然公主又要生气了。” 裴越的手停在了空气里,有些尴尬,他刚要继续说话,门口却传来了侍女的声音, “裴公子,公主在府里等你多时了” 他回头看了看门外,轻声对着面前的女人许诺, “蔓蔓,你再忍忍,只要咱们成亲结束,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这苦咱们不会白吃。” 他匆匆的许诺完,便转身离开, 蔓蔓盯着裴越离开的背影,眼底满是平静。 没有以后了,因为她就要走了,她倒是有些好奇,不知道裴越知道她走的那天,是什么神情。 天色变换,很快就到了次日, 清晨,何蔓蔓准备出门上山祭拜的时候却发现公主的车驾已经停在门口。 琼华公主在侍从的拥簇下翩翩而来。 “听闻姐姐要去祭拜,琼华作为裴家主母理应前去,是我思虑不周,正好咱们一起前往。” 何蔓蔓被拉上了马车,马车上公主和裴越当着她的面分外亲昵, 她默默的坐在角落一声不发, 因为再等半个月,她就可以彻底离开。 到了山上,看着山上光秃秃的两个坟包,公主露出嫌弃的神情,她娇滴滴的拉着配乐的手,撒着娇 “裴哥哥,这里好臭,我看留姐姐一个人在这里祭拜就够了,我肚子有点饿了,我听闻附近有集市,你带我去见见世面可好?” 裴越有些为难,他看了看坟包,又看了看公主,最后下定了决心, “蔓蔓,你先在这里祭拜,我和公主去隔壁买好吃的,去去就来” 说完,大部队就跟着二人离开,坟前只剩下蔓蔓和小桃主仆两人。 何蔓蔓拿出准备好的桃花酿,摆上桃酥,撩起衣袖为阿爷阿奶上香。 裴家家贫,裴家阿爷将她带回家之后,便当作亲生孙女一般教养。 两人弥留之际,裴家阿爷拉着裴越的手,千叮万嘱:“你要照顾好蔓蔓。” 她还记得,那时裴越拉着自己跪在阿爷面前发誓。 “阿爷,你放心,此生我非蔓蔓不娶!” 誓言犹在耳畔,可男人,却早变了, 何蔓蔓摸着两位老人的墓碑,轻声道别, “阿爷,阿奶,我要走了,你们保重,再见。” 她拿起酒杯倒下三杯酒,又磕了三个响头方才缓缓起身。 又同俩位老人说了许久的话, 天色渐晚,山里渐渐变的寂静,小桃害怕的拉着她的手, “小姐,裴越不是说来接我们的么,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此时,远处跑来了一个小厮,小厮匆匆甩下一根拐杖, “琼华公主说,两位有胳膊有腿的,可以自己走,就不来接了,她和裴公子,还有要事” 然后就转身离开,小桃想要上前理论,却被何蔓蔓拽住了衣袖,她神情淡漠,神情里有些讽刺, “气什么,这又不是他的第一次食言,走吧,我们自己下山。” 春三月带着三分凉意。 她和小桃二人相互搀扶,一步一步走了整整两个时辰,磨得两个脚全是血泡,才走回家门口。 然而,刚刚回到家,早已归来的裴越却怒气冲冲地指责蔓蔓。 “你还知道回来!公主说他的人在山口整整等了你一个时辰!” 6 男人的身后,琼华公主露出了玩味的神色,何蔓蔓看在眼里,没有应答, 若是以前,她或许会跟裴越解释。 只是如今,男人的态度早就证明了他的立场,她再怎么解释也是白费口舌, 她自嘲的勾唇笑了笑, “所以呢?” 裴越看着她不在乎的神色,神情越发的生气, “你还跟我犟!你这个脾气什么时候可以改改!” 此时琼华公主才施施然的走过来,她一把拉住裴越的胳膊,语气骄纵, “裴哥哥,别骂姐姐了,或许是因为我把你抢走了她才耍脾气的,别生气了,人之常情嘛” 公主的阴阳让裴越的生气更上了一层台阶,他手用力一挥, “妒妇!我以前怎么会觉得你温良如玉,温婉持家的!” 裴越的动作太大,一不小心划到了何蔓蔓的脸上,落下了一道红痕, 他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想要去触碰,可何蔓蔓却后退了一步, 她抬起脸,冷淡的目光落在裴越的眼中,让男人的心里一跳, 他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女人却盈盈一拜,开了口, “既如此,那就不牢阿兄烦心,夜深了请回吧。” 裴越不自觉握紧手中的拳头,他深深看了一眼蔓蔓,转身拉着公主就离开。 小桃在他们身后,偷偷啐了口唾沫, “我呸!贱男人,不分青红皂白!” 然后小跑着回到何蔓蔓身边,指尖颤抖的小心翼翼摸着女人脸上的红痕, “小姐,这也太欺负人了!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 “事到如今,真相对他有意义吗?就算告诉了他,他又能有什么变化?” 何蔓蔓语气平静,她默默的转身走回屋里, 她心里太清楚了,男人只不过是借了个接口打压她的脾气,想让她在公主的面前服软, 好让成婚之后的他没那么难做, 至于真相如何,他真的会在意么? 不过,没关系,她已经拿到了和离书,只要再等半个月,她就能彻底离开,消失在男人的世界里。 何蔓蔓回到了屋里,小心的确认和离书没有问题后,在昏暗的烛火里给手换药, 手上的伤口因为整日奔波出汗,纱布黏着伤口,撕扯换药就要生生撕掉一层皮肉,痛彻心扉。 可她硬是咬着牙,忍着血肉剥离,纵使疼的满头冷汗,也一声没吭。 就像她跟裴越,不忍着去掉这层腐肉,又怎么长出新的皮肉,焕发生机? 都收拾好后,小桃向她汇报当铺子的进度,本来是不好卖的, 因为没有掌柜出面,很多人都怕有风险,还是她的闺中密友丽娘听闻了此事,悄默默的托着小桃盘下了所有店铺, 小桃说丽娘听闻了她要走,眼睛都红了,明日就上门来拜别。 果然隔日,周丽娘就上了门。 一见面,她便拉着蔓蔓的手仔细查看,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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