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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盐以罐来论,各要一百铜板,一罐一个三口之家可用半年。 若一家三口夫妻皆有事做,无论是双双侍田,还是一者做工,一者弄田,一般来说,都能养活两个孩子。 当然这个前提建立在没有天灾上。 做工的活计总是少的,而种田太看老天爷了,产粮也不高,一年两季收获,一年亩产也不过四五百斤。 朝廷税收二成,余下的粮食,百姓刚好够吃,还能余一二百斤粮和周边人换些其他日用。 就近些年头上来看,日子过得还行。 至于说打仗,而且还是打番邦…… 窦微月用袖子遮脸,直说了,“干旱不只是我大虞之灾,那边也不会好过。” “若朝中有粮,打仗虽行,但打下来了却没什么用,反倒还会拖累民间,恐闹饥荒。” “除非叫那边灭种亡国,否则打下来的俘虏可不会管是不是灾时,照吃口粮。” 说白了就是能打,但是不建议。 大家都倒霉的时候,还是先想着管好自己,除非一方富强,另一方积弱。 窦微月说到这里的时候还给了小皇帝一个建议,不过是拐着弯的建议。 意思就是,现在朝堂上的人大多都是氏族出身,不太服他管,他手里也没军权,想要压制更谈不上,既然这样,不如琢磨一下科举引用人才。 大虞本来就有科举,三年一度,正好到了今年。 待八月,小皇帝估计就能见到今年的状元了。 文状元有了,窦微月拐着弯说的就是,让小皇帝办一个武考,再征一个武状元。 除非想当一辈子傀儡,不然他迟早要军中有人。 窦微月身为国师,暗示的就是这点。 ??[163]满朝文武皆有挂4 八月,殿试。 去往朝堂前,泰亦昌正在向他祝奚清说起,本次参加殿试的诸多才子及其身份和过往名声。 “要说最知名的还是那已中五元之人——贺羽。” “咱家具体知道的不多,只晓得贺羽今年二十有六,八岁就中了童生,是远近闻名的才子,不仅如此,其人样貌俊秀,灵气逼人,前些时日上京赶考的时候,还被许多京中女郎投掷花朵香果。” “自他之下也有几个颇具才华之人,分别是孙远清和江铭钧,这两位前者是孙阁老的孙儿,家世传承颇厚,后者江铭钧倒并非常见的江南氏族之流,而是少有的来自北地的书生。” “北境苦寒,能生出如此名流才子,倒像是那……那松木桦树之筋骨再现人间,样貌也是威武有力,顾盼神飞。” 祝奚清一听就懂了。 三个人,贺羽其人已经连续在?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取得第一,只要于殿试再得第一,便是六元及第的状元。 孙远清家学深厚,才干不输贺羽,因此在京中传言里,才是最有可能取得第一的。 毕竟只要贺羽的实力绝非那种碾压之境,孙远清凭借身份地位和人脉牵扯,再加上个人实力也不算差的条件,必将在殿试上和贺羽打得有来有回。 江铭钧这人则是来自北方,一路考上来很是艰难,是个有真才实干的人,但和前二者不是一条路子。 不出意外,有系统的应该就是贺羽了。 祝奚清上了朝堂,坐在首位,一眼就从人群中看见了贺羽。 确实是面如冠玉,风流倜傥。 只站在这昏暗的大殿之中,就好似移动的光源,任何人只要看见过,便不愿偏开视线。 再看他的系统…… 没什么大问题,但这个引号一出来,祝奚清心里就明白了,这是和窦微月一个路子的人。 二者皆是女扮男装。 祝奚清对盯着别人考试没太多想法,只了解了一下系统的存在,就不管了。 何况身体也不允许他太过劳神费力,是以只坐了一回,便靠着坐垫昏昏欲睡。 贴心的泰亦昌还特意给他披了个毯子,半点不在意,下方才子苦读诗书多年,看到这么一个皇帝后,会不会心生失望。 与此同时,祝奚清也想起了那天和窦微月与卜明良聊过之后的发展。 高热来临,风寒一月。 病歪歪地在床上躺了许久,等好不容易能起身上朝了的时候,一抬眼,好家伙,一个宿主就差贴脸了。 阁老,久病者,急病者,三个都没逃过,人手一个系统。 阁老,久病者,急病者新觉醒的金手指也没脱离系统消消乐的游戏,他新得了一个。 系统消消乐的游戏,加上这么个,姑且也算是正式在朝堂启航。 得知年纪最大的老登是个奸臣以后,祝奚清抽空找人查了查他的个人履历。 除了明面上的一朝阁老,官居一品之外,暗地里的更不得了,通敌卖国,买卖人口,私立妓院,一百零八房小妾…… 这些甚至都不是什么特别肮脏的,这位老登家里甚至混乱到了乱伦的程度,盖因他自己的血脉就源于一对亲兄妹。 如今虽已老迈,但也不到五十,朝中年纪最大的阁老,可都已经年过古稀了。 不知从哪信了个妖邪般的逆论,老登真心实意地觉得血脉近亲生出来的孩子才最纯粹,至于那些天生有碍,先天不足,动辄夭折的,自然就是理所当然的失败品…… 都已经疯癫到这份上了,稚儿出生时一起下来的胎盘也会成为老登的食物,夭折孩童死后倒不至于被炖煮,但会被一些不知从哪跳出来的邪魔妖道给炼成小鬼。 这种逆天发展给祝奚清看得一愣一愣的。 直到得知,虞洛的老父亲,也即先皇,就是这位用嫡亲孙子炼成的小鬼给害死的。 一边想着这世界还有非科学侧的力量?一边又觉得,好像也不算太意外。 这么多系统在这了,指不定还会有什么民间不出世的天师系统呢。 祝奚清看这老登嫌碍眼,几次三番想弄死,却不知道为什么始终难以成功。 寻了个机会,也动用玄学侧的力量,尝试以魔法打败魔法,可一经掐断算才发现,这个奸臣系统的拥有者都快把自己炼成妖了,甚至还打算再过几十年,死去后将自己埋进极阴之地,把自己炼成僵尸,千年后继续在人间作威作福。 祝奚清想弄死他也不是不行,但一旦采用绝对外力,就会伤及实际本身。 这些个系统虽然千奇百怪,来源不同,作用也不同,但本质它们的力量都是一种气运的运行模式。 想弄死老登,就得先让他气运衰败。 私底下联系上窦微月,问她对老登了不了解,窦微月一脸茫然地回复,“只是一朝阁老,大名干卫言。” 别的是真了解不多。 摘星阁独立于六部之外,和朝堂牵连甚少,也就是因为牵连甚少,所以才显得窦微月超脱。 既已超脱于世,就不要再入世了。 窦微月就处在这么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看着好,但自己心里清楚,就是个明面上的样子货。 个人有没有实力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世人眼中,在实际掌握权势的人眼中,她就是个样子货。 窦微月不了解也帮不上忙,但窦微月却能帮忙探听点消息。 利用鸟雀眼目,得知了一把年纪留着胡须的干卫言说过:“若小皇帝哪天不听话了,就以急病入手,叫太医毁了他的脸,到时候再挑选一个差不多年岁的干家子弟放上去……” 窦微月向祝奚清传达这些消息的时候,自己都恍恍惚惚。 “臣原本以为,臣身为一国国师,只需尽最大的能力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即可,便是有些不明白,不了解,不通透的地方,可只要一心向好,就总只有能弄明白的那天。” “可现在却忽然觉得,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懂。” 窦微月掐指一算,她都三十岁了…… 以三十岁坐上国师这个位置,世人都说她年少有为,可直到现在,甚至是通过小皇帝,才知道有这么个孽障存于朝堂,偏偏还势不可当。 她这些年到底做了些什么? 简直无用至极! 窦微月对自己的选择是发自身心的,同时也以更客观的角度看待了一下世情。 她原以为自己做上了国师,就已经完成了系统的要求,今后只要在这个位置上稳住就行。 名利皆收又有什么不好? 可现在发现,十岁的傀儡小皇帝都比自己知道的多,她又哪来的资格去指教小皇帝,让人家想办法收拢文臣之心和武将之勇。 嘴上说得简单,还能当当师长,全一全指教的傲慢,偏生这些手段没有任何实际作用,就只满足了自己的心理需求。 半点没想过虞洛想去实现那些有多难,尤其是他还身体极为不好。 窦微月就差上书,写一张折子,把自己从头骂到尾。 祝奚清眼见着她那张仙风道骨风光霁月的脸上起了变化。 还有点迷惑这姑娘是怎么想的,就见她衣甩一摆,径直跪下,重重向他磕了个头,而后以坚定不移的口吻说道:“臣过往活得过于迷茫困顿,愚昧又不知前路。” “如今得皇上指点,拨云见月,感激之情难以言表,愿以此身化作君手中利刃,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 祝奚清一脸迷茫地看着她。 他不是只找她问了问老登的情况吗? 也没有表达什么需要她奋发图强,一口气卷到卷心菜的态度。 自那天以后,被先皇特许不必每天上朝,自己也不大乐意上朝的窦微月,不仅日日打卡,从不缺勤,甚至还一旦在遇见和老登有什么争执的话题时,直接在朝堂上指着人鼻子骂。 反正她是孤臣,只要皇上不想把他撸下去,那她就永远是大虞国师! 就是万万没想到,平时还能把着阁老姿态的干卫言,转眼就能和她在朝堂上喷得有来有回,半点没有讲究。 下了朝,身处家中,半夜休息就寝的时候,窦微月也总是在自己家中听见莫名其妙的脚步声。 一边痛骂班门弄斧,一边画了张符,诅咒干卫言便血拉稀。 这边两人莫名其妙就在朝上斗了起来,另一边,五品官员卜明良还在兢兢业业地干活种田。 好不容易把手底下的人教会了,朝上两位大佬,就差在朝堂盛会上,当着小皇帝的面直接打起来。 再之后就是科举殿试了…… 卜明良全程恍恍惚惚。 也不知是那日一同被小皇帝召见,从而结了缘分,还是本来就是同一路的人,卜明良私底下向国师府递了拜帖。 某一日从国师府后门进去,与窦微月一聊,就从国师口中得知,她已经站定了小皇帝。 小心翼翼地问其缘由,也从其口中得到了一个绝对的答案。 “你是想奉一个心有百姓,除了年幼体弱之外,无任何不当之处的帝王为主,还是那些在朝堂之上卖官卖爵,剥削百姓的恶者为主?” 卜明良张大了嘴,压根没敢回答这个问题,只好匆匆拜访,又匆匆离去。 他心里的想法窦微月知道,他也知道窦微月知道。 但这会就站场小皇帝显然不太对劲吧,大皇子只是被毁容,二皇子也只是瘸了腿,他们这些成年皇子脑子还没废呢,何必这么早就站场小皇帝呢? 窦微月和卜明良都能互相预判,但后者显然不如前者知道的更多。 比如,小皇帝能知道的情报,其他皇子肯定也会知道。 可偏偏那些知道了的人,却从未表达过对干卫言的意见。 朝里朝外还可见交流应会之事。 明显一副拉拢姿态。 确实,那些成了年的皇子可以尝试玩一出卸磨杀驴,等成功上位后再反手刀了干卫言,可一代大奸臣本来就已经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再推其他人上位,又会得一个从龙之功。 两相叠加,再强的皇子最后也只能成为一个新的傀儡。 那么上位的新皇和小皇帝有什么区别呢? 起码小皇帝一点都不掩饰对干卫言的厌恶,甚至是在她提出三年内很有可能出现持续一年半的旱灾以后,第一时间就调动了卜明良这么个在农业上有所成就的人才。 卜明良确实品阶不高,也确实做事慢,但稳妥不是吗? 那些不干实事的…… 窦微月再怎么是孤臣,坐上了国师的位置,也不可能毫无人脉关系。 私底下也不是没打听过那些皇子。 脸毁了的大皇子,就差心理变态了,总是醉心于青楼妓馆,偶尔还能传出一些打死了妓子的小道消息。腿瘸了的二皇子因不便马上作战,再无过往风采,是以便日日酗酒,甚至亲自将他的侧妃打到落了胎。 这都是什么人渣中的渣人? 窦微月真心实意地觉得小皇帝无比之好。 起码符合她对道德层面的要求。 自站稳了场子以后,窦微月还观察研究过泰亦昌。 她不知道九千岁系统的存在,只觉得这个小太监估且也算是个可用之人。 便让祝奚清实在没人用的时候可以尝试用一用。 再之后,窦微月也通过泰亦昌见到了刺客系统拥有者。 她眼睛一亮,就和人合计,看能不能去刺杀干卫言。 刺客系统一出手…… 干卫言连个油皮都没破,那小破孩却重伤回归,栽到邬方的手里。 太医天天给他熬那些苦到叫人神魂俱裂的药汁。 被年纪不大的刺客痛骂,直说他实在恶毒,明明有更好的药,却半点不舍得给他用。 然后转眼就被邬方一巴掌抽在脑袋上,“什么好药都给你用,老板怎么办?喝点苦药而已,要死要活的,老板喝了多少年,你心里没点数吗?” 刺客不理解,怎么谁都能打自己? 同时反驳,“我凭什么要有数,还有你口中的老板是谁?” 邬方也后知后觉,这人原来是外包工,不是正儿八经的正式工。 这边怎么扯都不重要。 眼见着殿试来了,窦微月给祝奚清做了好几个护身符,让他随身携带。 邬方也新写了几个调养身体的好方子,就为保证祝奚清不缺席最终的阅卷。 只有亲眼见过,才知道新考上来的文人哪些是可用之才。 窦微月期间也不是没担心过祝奚清看不懂,却转眼就见那个还不到她胸口高的孩子,冷冷清清地说:“我便是没有能耐写出那些大作,也能分得出好坏。” 窦微月不认为他会说假话,原本提起的心里逐渐放了下来。 祝奚清东想西想,实在没处可想了,便从闭眸假寐的状态回过神来。 看向下头,那位仪表堂堂的贺羽显然已经写完试题,正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祝奚清想了一下本次的监考官,主官似乎是二哥的外家,同样也是将门出身者。 这位官员性情癖好中,非常厌恶,做事不果断,拖拖拉拉的人,向来喜欢当断则断。 卷子做完,鉴于是殿试,不好提前交卷,那时间也不能浪费,无论是冥想还是做别的,总比一遍又一遍无意义检查要强。 显然,这位贺羽在此之前应该就已经得知过这个消息了。 祝奚清猜,泰亦昌没特意说她出身和身份,应当也是间接说明了出身不算太高。 出身不高还能提前得知这种消息……希望这位手持男神系统的,不是那种已经投靠了奸臣老登的一员。 收卷时刻已到。 那位二哥外家出身的官员果然凑到他跟前说了两句,“皇上可要阅卷?” “我瞧着那位只差一元便可圆满的贺羽,其卷面应当有点意思。” 祝奚清:懂了。 贺羽并不打算站队老登,也是打算和窦微月一样走独臣路子。 正经情况下,没道理主考官还没看完卷子,就把东西送到皇上的跟前。 一个是还不确定质量,再一个是,万一字迹丑陋,碍到皇上眼了,谁知道试卷会不会直接被撕成了渣渣。 祝奚清随意的想了想,就接过那张卷子看了起来。 如他所说,古代的文章他了解不多。 谈不上会写,更何况是能拿到状元的程度。 但不会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足够的审美和阅读能力。 从上到下用了将有一刻看完,祝奚清敢肯定,其他人就算写得再好,也不见得能超过这一份答卷。 为女性持有,而且还是打算在古代官场上耕耘之流…… 不得不说,目光远大。 祝奚清看完后也没评价,只将那份卷子放在自己身前,等其他人批得差不多了,就将这份卷子转给主考官。 他们倒比祝奚清的全无表现要来得夸张许多,一个个不由惊呼,此文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即赞贺羽的才华,同时也肯定她的实力。 原本一个两个的还在狂吹孙远清的文章,把他那阁老爷子捧得喜不自胜,却又在看见贺羽的文章时不得不服。 最终贺羽的文章被贴在了皇城的公示栏上。 向天下人证明,这个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名副其实。 祝奚清亲自为人带上了那个比他脑袋还大的红花。 贺羽努力多年,一朝中了状元,无论是再怎么沉稳的性子,此时也不由激动起来。 可不知为何,看着神情冷静的祝奚清,贺羽原本加速跳动的心脏逐渐平稳了下来。 她没见过小皇帝,不知道小皇帝是什么性情,这是第一次见。 但心中有自有豪情告诉贺羽,这不是最后一次。 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毕竟她的文章即便在诸位考官中来回流转,最终拍板决定状元身份的还是小皇帝。 一朝为官,任翰林院六品修撰。 人前不逐风流,人后也不认为自己只会是六品,贺羽自然努力向上。 不知为何,她卷了一年半载后,始终未曾寻到一个合适的外放机会。 贺羽原本给自己规定的方向,一直是找机会外放,然后走封疆大吏的路线。 可她在朝中深耕一年又半载,也才不过正五品侍读学士。 若进了四品,便到了进士最难熬的阶段。一直没有外放的机会,可又该如何是好? 直到当初和她一同科考,最终拿下榜眼的江铭钧私下里拜访。 这位曾经一起考学的同窗,并未走正经文官路子,而是在中了榜眼后,半道改成了武将,往边疆去了。 这种半道转职的情况在朝堂之上很少见,文官不愿接纳他,武官那边也不见得瞧得上一个文官出身的弱者。 贺羽也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时刻,没想到临近新年,江铭钧居然还有再拐回来的一天,甚至还来拜访了她。 贺羽自认和人关系不熟。 然后转眼就被江铭钧带来的大雷震了个外焦里嫩。 “阁老干卫言通敌卖国,边疆截获了信件,但递不上去。” “什么意思?”贺羽被这一番话吓得猛灌了一口冷茶水,心脏怦怦直跳,好一会后才详细问询。 “你可知晓国师窦微月一年半前,在朝堂之上有言,说三年内必有大旱之灾?” 贺羽点头。 “从那时开始,大虞便将这则消息封锁,户部奉命与他国通商,向外购买粮食,商人远去高句丽,海上也曾去往扶桑,更远的海运道路太远,一年半载回不来,即便得了粮食,也不见得能有用,因此朝堂之上并未多此一举。” 这些都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大虞买的是粮,可运回来的却是渣土石子。原本卖出去的茶叶丝绸,反倒变成了粮食。” “干卫言掩盖了一切。” 贺羽手里的杯子直直地掉在地上,碎成了渣。 她瞳孔地震。 “一年半的大旱,没有粮食,这得死多少人!” “你先冷静一下。” 见贺羽平复心情,江铭钧继续说:“边疆将领将通敌信件送往朝堂,但八百里加急特使的汗血宝马和驾马信使,第二天均以腰斩的模样出现在了将军营帐大门前。” “干卫言若要反,大虞举朝上下,无人能挡。” “若他要联合敌国屠城灭虞氏,依然无人能挡。” “说来说去不都是绝境之意?”贺羽气急败坏。 “不。”江铭钧摇了摇头。 “此绝境仅仅是对于朝堂上不与干卫言站在一方的忠臣而言。” 贺羽握紧了拳头,眼神愤怒:“你莫不是来劝我投靠干卫言的吧!” 江铭钧再度摇头,并坦然说道:“我是皇上的人。” “此次特意前来,不过是为了寻找天道偏爱的人,世间少有的系统持有者罢了。” 贺羽身体一软,脸色惨白。 ??[164]满朝文武皆有挂5 目前各色系统加起来已经有了十来个。 宿主秦祺,时常生病体弱,但能力不凡,并未因为身体拖累自身,在朝中尚有一席之地。本土人士。 宿主赵正诚,正是之前没上朝的那个急病患者,就当下来看,勉强算是研究明白了位面交易系统的作用。本土人士。 宿主干卫言,人老成精,已经利用系统获利大半辈子。势力遍布朝野,在朝外寒门士族学子眼中,名望极高,有望成就三朝阁老。本土人士。 宿主白弘盛,想干几年御厨之后再出宫,利用御厨的名声扬名大虞,目前在神厨的道路上,只能说刚刚起步。穿越者。 宿主邬方,不出意外,也算是这辈子做到顶了,虽然是空降职位,但系统和宿主的成长,却需要足够多的病人以及病历来升级。穿越者。 宿主泰亦昌,二十岁的太监总管,在九千岁的道路上兢兢业业,但目前还未掌握什么明确实权,虽然能以言语的方式参与一下前朝政事,但仍然不被前朝人士放在眼里,只能指望小皇帝立住之后向他分权,真正成就九千岁之位,升级之路任重道远。本土人士。 宿主沈漪,比小皇帝大了两岁的小姑娘,今年十四岁,目前还是宫女,因为太后过于集权和霸道,连女官的路子都不太敢走,不好露头,也指望小皇帝年纪到了以后,为后宫选妃,待找到机会蹭进选妃的队伍里,但目前看来毫无发家迹象。 宿主窦微月,女性,女扮男装者,虚岁三十有二,掌握摘星阁,独立于六部之外,能掐会算,可预知天气。但纵使仙风道骨,本质其实是一个玩弄科学的人才,以往倒是没少用自己所知的科学知识忽悠人,好成就自己的名声,不然三十岁的时候也不太容易成为国师。 她是在小皇帝上位之前就已经有了国师之名的,证明曾亲自教导过先皇有关科学的概念。本土人士。 宿主贺羽,性别女,女扮男装,六元及第的状元,今年二十八,目前位列五品,想更进一步,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穿越者。 宿主子实,目前才十七岁的少年,除了从刺客系统那里学到的各种功法之外,眼下已经和小皇帝虞洛达成良好合作,性情天真又残忍。本土人士。 宿主卜明良,目前在户部任五品官,种地好手,但对官场的各种盘根错节还未耕耘到位。心里只有一个质朴又真诚的念头,只要食物足够,人们就再也不用饿肚子了。本土人士。 再一个就是当朝太后,并非虞洛亲生母亲,而是大皇子生母,试图以太后之身干涉朝政,系统名称尚不确定,性情乖戾,破坏欲极强,不能接受有人高她一头。 整整十二个系统拥有者,还只是目前了解到的。 祝奚清不确定后面还会有多少,但当下的重点是先度过眼前的难关。 距离不算大虞都城不算太远的至州城里,号称有着整个虞国最大的粮仓,那座粮仓的建设标准是,内里所有食物向全国发放一空后,至少能保证大虞所有百姓半年不缺粮食。 然而就是这么一座至关重要的粮仓,目前内里的粮食,已经全被干卫言替换成了石子,粮食则全部卖到了番邦和其他小国,换成的金银却不知被干卫言藏在了何地。 朝野之上的局面,也就差一步,就和干卫言正式撕破脸。 就当下这个旱情已经起来了的局面,就算临时抽调军队,与番邦正式宣战,想要将那些粮食夺回,也是来不及了的。 因此只能指望位面交易系统的拥有者,也就是其宿主赵正诚。 赵正诚在旱情来临的时候,就想到了自己的系统,但他和其他系统拥有者一样,全都默契地保持了一个绝不告知外人的态度。 这种态度没什么不好,毕竟自身安全确实最重要。 身为本土人士,要是被其他人得知自己拥有这种奇异的能力,谁知道会不会被盯上呢? 反正结果也确实证明了,赵正诚被盯上了,只不过盯上他的不是别人,是祝奚清。 严格来说是有着帝王身份,目前被外界称之为虞洛的十二岁脆皮体弱小皇帝。 除了太后和干卫言之外的十个系统持有者全部都被召集到了御书房。 除了这些系统拥有者之外,还有江铭钧。 若论没有任何外挂和金手指的真正的天子近臣,目前只有很早就被祝奚清联系上的江铭钧,只有他能称得上“天子近臣”。 被托付信任以后,一往无前,孤身前往边疆,从边疆军权着手。 将近两年,以七品致果校尉之身,辅以军权论功,一路爬到了正五品宁远将军的位置。 江铭钧目前已经可以独立带兵,但手下只有小几千人,实在算不上大将军。 但如果论及他的同僚,也及当初同一期的科举学子,目前也就只有当初的状元贺羽和他一样,同样位列五品。 探花还在六品晃悠呢。 一开始被召集来的所有人都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直到江铭钧以小皇帝的名义解释,“感谢各位天道偏爱者的到来。” 正值青年的男人嘴角带笑地看着在场所有人,即便不曾像眼前诸位一样,被世界格外偏爱,但他也仍然是大虞风华绝代的一员。 自他的话音落下以后,好几个性情有点怂的都紧了紧皮子。 胆子大了则想要开口问询,却被江铭钧第一时间抬手阻止。 “我知你们有诸多疑问,但还请不要着急,我会向你们解释所有。” 之后也说起了此前对贺羽说的各种信息。 女状元一直闭着眼,从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实在无法窥探出她在想些什么。 直到江铭钧说清干卫言所造成的困境以及目前的天灾。 再一个就是说起在场所有人受天道偏爱的点…… 也即系统名称。 最后所有人都僵硬了,包括已经有了预料,但还是有些不愿相信的贺羽。 “不是,你也是?” “中医学很多东西在现代都已经遗失了,所以在古代得知有神医这种人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也完全没想到是同行。” “你也是穿越者?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我听说现代有很多高科技的分子料理,你不会在这个时代也搞出来了吧。” “那倒没有。” “宠妃系统……这才十几岁啊,搁现在连初中都还没毕业,震大惊!” “国师系统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神棍系统’?” “‘科学系统’也不是不可能,要讲究科学。” “农业系统好啊。”白弘盛感慨着,“之后肯定能凭借系统拿到红薯,棉花,玉米,土豆,还有杂交水稻等一系列高产及功能性作物吧!天知道我想那一口玉米多久了。” “刺客系统也不错,暗地里是刺客,明面上是游侠,斩尽世间一切不平。”邬方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把小手术刀,在那里不停地比划着。 “妇女儿童不杀,老弱病残不杀……还有一些说法来着,听着可帅了,可惜我不太记得了。” 这两个穿越者在发现自己身处一堆系统宿主之间的时候,一点都不害怕。 同为穿越者的贺羽倒是没掺和进去,毕竟男神系统一般要保持个人格调,言语和行为都有一定的限制。 但当发现不仅有两个老乡,还有一堆本土系统持有者的时候,她也是麻了又麻。 天知道被本地人指出自己有系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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