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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了。 不是你有这个实力,你给丞相当管家? 不过那是丞相,好像也突然变得合理了起来。 保持着一边质问自己,一边怀疑人生的状态,狄硕提议找个本地居民给他们当向导。 专门让人保护是不需要了,找个带路的倒是更合适。 . 图东是敦开与卫国人的混血,今年已经将近五十,算是北境和敦开交界线两侧的活地图。 年幼的时候图东因为血脉的原因,并不受两方待见,敦开出生的母亲倒是很喜欢他,但卫国的父亲却实在不愿接受自己当初被敦开女子按头欢度一夜,最后育有一子之事。 当然,他不愿接受曾经发生过这么一件事,但并不意味着他憎恨图东。 那种事情到底还是女子吃亏。 事后知道有了这么个孩子,也曾主动向图东的母亲提议将人接到卫国。凭借他那也算是富贵的家世,就算这么个儿子有着异族血统,将来也能谋一份不算太差的差事,好好生活。 但他的母亲不这样觉得,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就应该在戈壁,在马背,在日照金山的山顶,在草原见证落日余晖。 图东两方都试过,却两方都想要。 他用乐呵呵的口吻说:“所以我最后就留在了邯山地界,也就是脚下的这片土地。” “往北走一点,我母亲想让我看到的景象,我都能看见。往南走一点,我父亲想让我看见的各种东西也都能触碰,现在就是最好的生活。” 他感慨着,还说起了自己长大以后的事。 娶了不嫌弃他异族血脉的卫国女子为妻,最后生了一双儿女。 一双儿女也是奇怪,不知道是不是继承了祖辈的愿望,女儿特别想去敦开深处各种无人险地,儿子则经常纠结有没有机会像卫国普通民众一样去考功名,就想着去见京城里头的繁华。 邯山这块地方什么都好,就是太穷。 吃穿用度,衣食住行,样样都有,但样样不行。 在邯山靠近敦开方向的城门处,图东指着远方的骄阳说:“等再过几个时辰,你们就能见到这世上最常见也最伟大的景象之一。” 他说:“落日是我最常见过的最美。” 他说的话哪哪都不对,但又尤其直白。 祝奚清与师飞凡一同坐在大石块上,吃着图东带来当做零食的肉干,静静地欣赏了一场落日余晖。 回去的时候,一整个下午几乎都在倾听,却没怎么说过话的祝奚清忽然说:“敦开中人,也有很大一部分向往卫国的文明吧。” 但他们生于戈壁,永远都不知道能不能融入卫国。 图东却在一阵沉默过后说道:“您不能对那群茹毛饮血的怪物们有太多的好意,他们或许有过像您说的这种想法,但他们也毫不在意在缺粮的时候入侵邯山,抢钱抢人抢粮,更甚之于……吃人。” 图东平和浑厚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 他平复了一下又说:“天色很晚了,我该走了,如果明天您还需要我这个向导,我也还是会去将军府报到的。” 图东冲着二人挥了挥手,身影隐于夜色之中,不过一会儿就再也看不见了。 次日,狄硕终于想起了想要试探祝奚清来这到底是想干什么的了,可惜没有成功,祝奚清三言两语扯开话题后,只问狄硕,今天图东还来吗? 狄硕沉默了一会后说:“只要您想,他可以每天都来。” 最后又在祝奚清跟着图东走之前,由衷地说了一句,“您来这里只是想看看这片地方的风土人情吗?” 狄硕没得到答案。 再次跟着图东走的祝奚清倒是遇见了他的那双儿女。 女儿靓丽大方,就算穿着颜色沉闷的衣物,也会找些亮晶晶的石头打磨挂在身侧,再用一些色彩明亮好看的布头布料的系头发上,虽繁琐,也确实好看。 儿子倒是穿着一身浅色的洗得发白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个酸儒书生,就是比之卫国人来说,个头偏高,有一米九了。 图东向祝奚清介绍自己的一双儿女的时候,还不好意思的笑笑,解释了他们两个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说是听说有来自京中的贵人,但是他们知道自己父亲招待不到那种级别的人,所以就只能往下顺。 不过身份不身份什么的对两个年轻的小家伙来说很无所谓,他们两个只是好奇京城。 好奇那世人口中的繁华之地是什么样子。 祝奚清看了一眼图东,这中年男人只笑,旁的什么都没说。 祝奚清挑了点吸引的东西,大致向两个小家伙说了几句,就不时引起女孩的惊呼,以及男孩那越来越亮的双眼。 直到后者既怯懦又一副鼓起勇气的样子说道:“您、您觉得,我可以去京城吗?” “只要你想的话。” “只要想就能去吗?” “那你觉得你是因为缺了银两,还是被家人阻止?” “都没有。”图东的儿子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 祝奚清最后评价道,“那就只是缺了真正启程的勇气。” 这个男孩爱着自己的父亲,却又知道自己父亲往年遭受过的异样的眼神,他畏惧那种眼神也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但又知道这无可避免。 于是还未启程就已经开始痛苦。 女孩那边倒是没什么问题,她没法去敦开深处无人区见证各种自然之景,只是因为那边的危险是难以预料的。 就算遇到什么事,也根本无法展开救援。 和儿子心理上的小问题相比,女儿一旦真跑路,那面临的就像是生死大事了。 所以最后形成了一双儿女都想远行,却又都留在身边的局面。 他们两个祈求图东,说想要和京中贵人身边的人见一面,图东自然也就心软了,纵使他知道,之后一双儿女很大概率无法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但他不会限制自己的小鹰飞翔。 祝奚清也顺势问起了敦开的事。 女孩对那方地界的各种奇观自然之景侃侃而谈。 仿佛是想将自己了解到的一切都告知外人,向对方诉说那片地方的瑰丽与传奇。 直到差不多要吃午饭了,她还意犹未尽。 午饭过后。 图东的儿子在自己妹妹和两个外人的注视之下,向自己的父亲磕了三个头,他说他要去京城。 图东只让他之后去和自己的母亲再说一遍。 这是作为父亲的仁慈,也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明白,任何选择都不可能全然完美。 那个女人一定会伤心,就像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注定会在外面过得辛苦。 女儿在之后也想借机提起想去往敦开。 “祖母还活着不是吗?她最想让父亲你像我这样活着,但你没有,却又生下了我,所以祖母一定会喜欢我的!” 图东一样告诉她,“我不会妨碍你们的抉择,但这件事情必须由你们亲口告诉你们的母亲。” 图东则继续自己的工作。 他将祝奚清与师飞凡带到城墙上,指着目之所及的邯山建筑介绍着。 他说物,说房屋,说街道。 他谈人,说那些对他的身份毫不在意,能与他大碗饮酒者,也说那些厌恶他敦开血脉的卫国人,或是憎恶他卫国血脉的敦开人。 他说他不知道大人的来意,但他也有过自己的幻想。 “您说,卫国有一天能不能将敦开也纳入自己的版图?” “大人物一般都是很聪明的,您肯定觉得我不说敦开抢占卫国,是因为我现在就站在卫国的土地上,但其实不是……” “再亲如一家,也不是真正的一家。而相比于卫国人被同化至茹毛饮血,我宁愿让敦开人也逐渐变得文明……而不是被鄙薄地称呼一句鞑靼。” ??[86]权臣(8) . “你说你要对敦开开战?”狄硕坐在厅中一脸震惊的看向祝奚清。 狄硕甚至因为太过惊讶,一拳头砸在了旁边的木桌上,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桌上的茶杯都被他震飞了两公分,之后又落回原处,洒出了不少茶水。 祝奚清正坐在他的对面,却对他的这副表现没有任何诧异之处,反而还用平静无波的语气说:“就算你不能完全肯定,但要说之前一点猜测都没有,那我也是不可能相信的。” “正在做出这副模样,是因为担心违背自己和师父的约定?” 狄硕并不意外祝奚清能知道这些,他从未过分掩饰过自己的师承,那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虽说出于身份也确实不好拿在明面上来说就是。 “我确实在乎这个,但身为卫国的将军,我也比谁都清楚,这种事情无法避免。” 狄硕脸色沉重,他握住身下座椅扶手的右手情不自禁地摩挲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一种小习惯。 “只是你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祝奚清拿起旁边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边喝,一边静静的听着狄硕回话。 “或许是吧。”狄硕尝试扯起一个笑容,但嘴角几次抽动,还是没有笑出来,“我也不是那种正人君子,那种人确实是好,很适合和我们这种人做朋友,但却绝对不可能适合当一个国家守边城的将军。” “所以你想的是,只在你那位师父还活着的时候遵守那个约定。”祝奚清用陈述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 也许是惊讶积攒得太多,也许是觉得祝奚清看出什么都不意外,狄硕最后叹息着说:“是。” “我终究还是卫国子民,如果敦开一再挑衅乃至伤害卫国,我只会选择卫国。” 这是根本不需要犹豫的事情。 但反过来说,现在敦开中人根本没有想要伤害卫国,为何丞相就已经有了想要主动进攻的想法呢? 这种想法又能否拉回呢? 能不打仗还是不打仗的好戏,国家兴衰,百姓皆苦。 狄硕问祝奚清,那双眼眸中遍布必须要得到答案的坚定,“一定要这样做吗?” “一定。” 狄硕沉默了许久后,最后还是回道:“……好。” 他无法阻止丞相的时候就只能选择同意这个选择,因为这种事就算他不同意,丞相也有的是办法让其他人同意。 届时所有人都同意,只剩他一个不同意时也根本就没了意义,那还不如按照丞相的想法去做,至少能保证混乱在自己的把控之内。 他显然是想到了湖高的事。 狄硕完全没想过,针对湖高的特殊,并不会在敦开的身上再次复现。 不是谁都能弄死先皇,也不是谁都能调动祝奚清的情绪。 军中调令四起,那个被邯山民众得知到来的丞相却始终未走出将军府。 普通人不知道祝奚清是个什么样的人,狄硕也以为他高高在上了太久,也许根本不会在意这种战斗中卫国军士会死伤多少。 只要能换来最终的胜利,死去的人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到时那些人可不是什么毫无价值的尸体,而是勇士,其家人也足以得到卫国的善待…… 只是死去的永远都回不来。 . 大规模演练军队调兵,敦开众人就算是再怎么消息不灵通,也不可能连这种消息都得不到。 他们内部自然也开始互相问询,了解关键,以及思考应对之策。 其中一个有点脑子的给出的建议是,直接明面上询问卫国是想做什么。 有时光明正大问比自己偷摸探索各种信息要来得更有用。 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卫国这种自认文明的群体,又怎么可能去想着蒙骗一群在他们眼中粗俗不堪茹毛饮血的鞑靼呢? 问了就一定能得到答案。 如果他们是想演习,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如果是真想打仗,那么这么一纸盖了章的敦开国主印章的信件,也一定能得到卫良霖的回复。 想法是好的,可惜卫良霖并不像先皇那样在某种程度上是个正经人。 他就差直接指着敦开国主的鼻子大骂,如果你们不惹事,一直安安分分的,那丞相根本就不可能去边境! 同样的,如果丞相还在京城,卫歆仪又有什么资格在朝堂上与他对峙,甚至是当场打擂台? 还有小五,五皇子卫星灏。 这么个占了丞相唯一弟子名头的小孩去了尚书房以后,却总是被太傅各种夸赞。 而他之前在尚书房中,虽然太傅们都对他很敬重,却绝对不像对待卫星灏那样亲密无间。 卫良霖全然忽视了当初教导他的太傅群体和现在教卫星灏的根本不是一批人这回事。 就像卫良霖想的那样,卫星灏好歹占了个徒弟的名,祝奚清怎么可能会让他被那样一群脑子进水的,把卫良霖越教越蠢的太傅去教卫星灏。 反正卫良霖就在敦开国主递来的那份信件中,把人阴阳怪气了一份,愣是一点关键信息没给,把敦开国主气得七窍生烟。 只觉得那个敢给自己提意见的人,就是在刻意让自己受辱。 最后还把那个提意见的人直接用绳子捆住一条腿,将人拴在马后,一鞭子抽在马儿屁股上,让马儿狂奔。 足足过了一刻钟才将人解下,但其人彼时已经鲜血淋漓,处于半昏迷状态了。 处罚了这个不会提意见的人以后,敦开国主又得再一次焦头烂额地面对卫国士兵很有可能打上门来的事。 发现前一个提建议的人这会儿已经躺在床上生死不知,这会儿这位国主再让其他人提建议时,几乎没一个人开口。 是以他又大声辱骂那些人是废物,只会吃饭屁事不干。但那些人却只好低头,一言不发,不敢开口,生怕下一个成为被处罚的倒霉蛋的人是自己。 这种局面下敦开国主只好说,就算建议得不到好的结果,也不会处罚,而假如有了好的发展,那就将重重有赏! 一个两个的也还是一言不发。 直到其中一位不太受待见的人被推了出去。 这人最后之后说起了狄硕的师父。 狄硕的师父对于敦开国主来说也是一大雷点。 寒山是敦开的圣山,那地方大概就相当于卫国用于祭祖的山头,非常重要,承接着敦开子民的信仰。 期间的管理者会从每一代的敦开的王族中选择。 寒山山主,也就是狄硕的师父,这人和目前的敦开国主是亲兄弟。 当年最有机会坐上国主之位的人是狄硕的师父,而不是眼下的这位。 当初眼前的这位耍了小计谋才强行把人挤下去,让人去寒山山顶当那么一个吹冷风吃雪,轻易还不得下山的孤寡老头。 可谓相当直白的恨不得对方去死的关系。 只可惜两方都不太好动手。 因为这位国主很明白,一旦山主真的死了,他就得上去顶替。这是敦开的习俗和惯例,绝对不可能因为他的个人意志就改变。 他甚至不能在那种局面下表现出什么个人意志,否则只会被人认为是不敬神。 至于自己屁股下的国主之位,那当然是早早地传给他的儿子…… 所以山上的那位不能死。 山上的那位想法差不多,就算弄死了自己的这位兄弟,他也不可能重新坐回国主的位置,反而是对方的孩子上位。 与其这样,那还不如让对方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 平日的争锋相对还能从兄弟手里捞一些让自己在山上好过一些的资源,平时也可以利用信仰膈应一下敦开国主。 虽然不完美,但这样将就一下也不是不行。 可现在变了。 卫国准备打上门来了。 敦开国主再怎么恶心那个在山上蹲着的兄弟,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去见他。 . 事关狄硕,祝奚清也自然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狄硕睁大了眼睛,半晌没回过神。 并随之问道:“难道敦开官场上有你的人?” 狄硕可是一点消息都没得到,足以可见敦开国主是有多么厌恶和自己的兄弟见面。 祝奚清却在他瞪大的双眸时,悠然说道:“我以为你更应该关注的是,之后你那位不下山的师父很有可能例外一下,特意下山针对你施压。” 狄硕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太好看了。 不知道是为了找回面子还是在陈述事实,他还是补充了一句,“我们到底师徒一场,就算他知道卫国真心想要进攻敦开,也不会对我下死手。但丞相大人……你忽然来到邯山,然后没过多久就出现了卫国想要进攻敦开的消息,您觉得这个锅被甩在您身上的可能有多大?” “那是事实。”可不是锅。 祝奚清以袖遮面,抿了一口茶水:“不如说我正期待着你那位师父的到来。” 上赶着上门来的,又与信仰挂钩的俘虏角色,想来必然能置换来天大的利益。 也不排除对面想要彻底放弃狄硕师父的可能。 但这样一个被家国放弃的人,又真的能全心全意地为了敦开行动吗? . 带兵打仗可不是玩笑,能引得敦开内乱降低卫国损失,肯定再好不过。 但前提是,真正想要动手,还要先整合己方势力。 狄硕管着邯山军士,却并不意味着他能全然做到指哪打哪。 否则就算和那位寒山的师父达成了统一意见,轻易不会对敦开动手,也不可能在敦开多次打上门来以后只做防守。 主动打到别人的脸上,给对面一举打趴,才是最好的让两方再不开战的手段。 但狄硕做不到。 身份赋予他高位,又赐予他枷锁。 丞相的到来倒是将这种局面撕开了口子,无论脸上有着再多重的表现,狄硕私底下还是庆幸的。 战争确实会让军士死伤无数,但他是将领,心中必然也会有想要建功立业的想法。 诸葛越那么个例子就在前头,打下湖高的荣誉,一举让他晋升从二品。 之后只要不作妖不搞事,稳扎稳打,将来必能触及丞相一方的政治中心圈。 莫说是眼前的从二品,就算将来正二品,乃至从一品,甚至真正的一品官员,也并非不可触碰…… 狄硕羡慕啊。 但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个最适合应对湖高的人。 眼下再看敦开,就再明白不过,这是个机会。 于是当那位师父亲自找来的时候,狄硕只苦笑着说:“这邯山事宜从始至终都不是我能全面管控的。” “以往还能有所限制,但此时丞相到来,自然是他说一不二。” 狄硕把锅推了出去。 他心知自己占了便宜,因此只想着之后再对丞相做弥补。 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位在山上住久了,不知世事的老家伙居然去找了丞相,甚至还直接以其生死作为威胁。 师飞凡当时就炸了。 他武功高强,自幼得到先皇最好的培养,长大以后跟在丞相身侧,在江湖上倒是没什么名头,但只要真正与之打过,就多少会明白这不声不响的宗师人如其名。 着实非凡。 那位寒山来的师父手持马刀威胁祝奚清不要乱搞事的时候,师飞凡出手了。 两人登时就将将军府的地皮给犁了一遍,并接连交手,打上数百招。 期间气浪翻飞引得无数建筑坍塌陷落。 许多实力不足的将士想要阻拦这混乱的持续,却根本没法进入两人对战中心处的百米范围。 狄硕收到这么个消息,目眦欲裂赶来的时候,就发现世人心中认定的柔弱丞相正坐在那混乱场地中央,为自身树起了内力的屏障,不仅坐在那里悠悠喝茶,甚至还有空自己和自己对弈。 那位寒山师父的威胁,根本不被祝奚清看在眼中。 等到师飞凡打够了,用一绝招将人彻底压制拿下,而后便压着那人,对狄硕说道:“我本来以为,你或多或少都该明白大人的意思。” 到底是有着师徒之名。 你私底下待客的时候,往这老登茶杯里随便放点蒙汗药之类,不也就能免了这一战? 听从丞相的吩咐,到时军功不还是拱手奉上。 脑子进水了才想既要权力又要贞洁牌坊。 把锅推给丞相? 那锅祝奚清一直接着呢,根本不需要做这种蠢事。 能做出这种蠢事只能说明狄硕是实打实的不擅长计谋。 师飞凡之后把狄硕那寒山来的师父的功法尽废,人也点了哑穴,转而又送进了环境逼仄阴暗的地牢。 狄硕觉得这操作有点过分,但他又不敢反驳,最后只好自己去看。 自认把事情办完的师飞凡转眼却对祝奚清说:“您若是认为狄硕不堪大用,目无尊长,那大可由我出手,将他彻底解决,届时这邯山也能上位一个脑子拎得清,能听得懂人话的,免得让大人心烦。” 祝奚清声线平平,“犯不着这时候就让狄硕死。” 他来到这北境已经有了三个月,从现代人士的角度来说,三个月的时间已经很长,但对于古代来说,车马相对慢的这里强行将一切都降了速。 如果这会狄硕死了,或是遭贬,那对于此地子民来说,就是这京中来的高位丞相不分青红皂白将一个没有大过错的将军搞下台,想要自己上位或让自己的人上位。 百姓或许有聪明者能想到这么多,但其实他们更在乎自己的生活,自己能不能吃饱穿暖,家人不招鞑靼掳掠。 而真正能想到这么多,并且会将这些信息视为与自身利益挂钩的群体,就只会有此地的各种世家。 这群人惯会操控舆论。 一边在祝奚清主动将狄硕搞下台期间,一边去败坏这位丞相的名声,转而借着他被当地居民抵制的状态,获得邯山实际军权掌控…… 有一说一,这已经不是事情有没有可能会这样发展,而是只要动手弄死狄硕,事情就一定会这么发展。 北境离京太远。 京中那三位跟养蛊似的互相争斗,无论最终胜者是谁,对这边境子民来说其实都没有太大意义。 这一事实对于这边境高官来说,那结论就是,他们打来打去,皇位最后还不是姓卫? 实际权利最后不还是在丞相手里? 丞相想任命谁那谁就有实权,丞相看不上谁,那谁就完蛋。 如此还不如丞相下台,位置才好空出来…… 而且这里是北境,强龙不压地头蛇。 丞相要是死在这里,就算京中做皇帝的那位想要大肆处罚,到时推两个替罪羔羊出气也就行了。 总不可能真的将后来掌握实权的人全都弄死,毕竟还得借着他们抵御敦开。 这不止对于狄硕来说是个获得军功的机会,对于此地的一些豪门来说,也同样是个机会。 所以狄硕不仅不能死,还要顺手把人拉到自己的阵营。 而且做这件事情的最简单手段,就是让他亲眼看见自己那不可逾越的师父如今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为何会对这位师父低头,妥协于那所谓的约定? 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打不过。 狄硕背后有卫国边境军士,对面也有敦开,还仗了个师父的名义。 主动去打,那就是大逆不道,倒反天罡。 祝奚清不介意自己被自己人小小的利用一下,但前提是狄硕得是自己人。 狄硕最后也很果断的表明与祝奚清站在一方,归属立场。 实际心里却很庆幸祝奚清没有怪罪于他。 但凡他处在祝奚清的位置,发现自己被一不听话的下属的师父威胁,狄硕绝对会让师父与其徒弟一同死。 两人一块走,谁也不孤单。 正是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才更加佩服祝奚清。 尤其眼下威胁乃至正面打敦开也都有了理由。 我卫国练兵演习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自作主张地把这一切当做我们想要进攻,你们被我们皇帝嘲讽了一番也就算了,这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可偏偏还特意将那位寒山山主弄来…… 难不成是想和边境将军谈判? 可就算真想打你们,你们也不能做这种事啊,拿情分威胁别人不开战? 那可是战争! 难不成以为凭借着一个两个人就能终止? 如果这样,那还不如举白旗直接投降,大家都省点事儿,还省得打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 虽然你们冒犯了我,但我们也不是一定非要打…… 到这儿的时候,就是打算把那位寒山山主卖个好价钱,甚至进而引起敦开的内乱了。 这事有的拉扯,来来回回足足搞了一个半月,敦开那边才赔了三千匹马,两千头牛羊,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寒山山主被放了回去,但在此前,狄硕就和他夜里谈过。 丞相特意来这北境,就是因为厌烦敦开年年南下入侵,惹得民不聊生。 师父要是有能耐,那你大可把你的兄弟重新赶下台,让你们彼此调换个位置,到时你只要许诺,说再也不南下,并促进两族交好,大力发展商业…… 这种对大家都好的局面,丞相又怎么可能一心想要彻底弄死你们呢? 除非你们还对卫国不死心。 话说到这,狄硕提前准备到后面的话甚至都不用说,那位师父就已经开始询问他能给他提供什么帮助。 狄硕:“一个能被你扯虎皮拉大旗的名头。” 要么你们兄弟调换一下位置,要么卫国就直接打上门。 这事儿没得商量,湖高就是前车之鉴。 尤其卫国现在已经没了湖高的威胁。 确实,卫国周边除了湖高和敦开还有其他异族,但那些势力,近些年来可没一个敢正面刚。 卫国要是真准备打敦开,那必然就是倾尽举国之力打灭国战了。 敦开…… 真的能承受这样的结果吗? 承受不了,所以他们得先内斗一番。 而在这段时间里,就是最合适的整合邯山家系,把控军队练兵的时机。 祝奚清一封书信入京,已经撕破脸就差把一切摆在明面上的三个卫家人全都无条件地支持打战。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已经做好了打仗的准备,当然也要提前安排好一切。 敦开内部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祝奚清正在改善邯山一带的百姓的生活环境。 敦开国主被撵下台,由兄弟之争演变成叔侄之争期间,祝奚清正在种植优化后的粮种。 整整三年,敦开终于被自己人玩到破败,甚至一分为二,称为东西二敦开。 直到这时,屯兵屯粮,理清家系,号称卫氏皇族不死尽,所有参战士兵及家人亲属都能得到赡养教育的祝奚清,让这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正式拉开了序幕。 耗时三月,战事大捷。 最终以前任敦开国主之子,新西敦开之王自刎于王位处撂下了结局。 而狄硕那个寒山山主的师父,更是早早的就死于混战之中。 总耗时三年半,祝奚清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彼时,卫良霖第十三封召丞相回京的信件正在前往邯山的路上。 ??[87]权臣(9) 卫良霖快要及冠了。 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地让祝奚清回来,就是期待他能给自己取字。 在这三年半的时间里,卫良霖与卫歆仪还有被太傅牵着手上早朝的卫星灏三人,几乎天天都在朝堂之上互相争执不休。 但他们却从来不敢真正耽误政事,互相争斗也多是针对彼此的暗杀或言语攻击。 他们都知道为什么一切无法闹得更大。 这只是因为祝奚清不允许。 不被允许的争执一旦出现,制造出该事件的主人只会被祝奚清厌弃,这已经成为了三人的默认。 . 回京之事共有三件。 为丞相及其他将士们论功行赏,给敦开指示出一个新的地方管理者。 第三件事是,参加卫良霖的及冠之礼。 前两个朝堂上都能解决,第三件事却非要折腾出一场宴会。 宴会当场,一身华服的卫良霖主动向祝奚清敬酒,并表明自己希望丞相能帮忙取字的想法。 不过却惨遭拒绝。 祝奚清只说这事儿更应该交给卫氏宗族,与他无关。 卫歆仪当即出声嘲讽,“丞相在外这么久,已经很是劳累,不曾想回京还没来得及休养生息,就得先面对你这一连串的破事儿,取字这种小事也需要拿到丞相的跟前?” 卫良霖脸色顿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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