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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殿。 小皇帝也没和他多说什么,只说之后和另一位御厨交替做午饭,日后宫中有宴,也请他做主厨,填补一下宫人和大臣们的口味。 就说这么几句话,那年岁看着不大的小孩,顿时就露出了一脸疲惫之色,显然大虞上下皆知的身体不好是事实。 白弘盛这么个御厨,对弯弯绕绕半点不了解,只单纯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出于身体障碍,连一点好吃的都吃不到嘴,实在是有点可怜,就主动提出要找太医合计一下,看能不能做点好吃又有用,能保养身体的药膳。 然后临走之前还在被泰亦昌瞪。 太监总管从他进了随安殿就开始瞪,从头瞪到尾。 白弘盛心里嘀咕着,这太监是怎么个事? 就算是他这样的马大哈都发现不对劲了。 半点没想过他这个被江南氏族弄上来的厨子,单是身份出身什么的就有大问题。 只心里琢磨着,这位太监不会是想害皇上,不想让他吃点好的吧? 听说有的男人没了那祸根以后,就容易心理变态。 尤其是太监在这个时代地位不高,万一他精神变态了,觉得欺负小皇帝能满足他的变态精神需求的话…… 那小皇帝还能好活吗? 等祝奚清说自己累了需要休息,白弘盛也宣布告退,转身离开之时…… 祝奚清就听见了,他在对他自己的系统说: 他这位新上任的主厨还在那里骂系统: 愣是给神厨系统气得想打人。 …… 祝奚清还挺想多留留这位新上任的御厨的,听他和神厨系统吵架是真的很有意思。 而且一人一系统在心里对话的速度特别快,不像嘴巴上说起来那样,更多的是意识上的交流。 这意味着仅仅是从他跟前走到随安殿门口的这一段路,祝奚清就能听到一大串…… 可惜身体不适,听不了多久。 也该午睡了。 . 午睡醒来的时候,时间倒并未过去多久,按照日常流程,这会他该去御花园了。 邬自流这位太医不知道是薅神医系统羊毛,还是真的从西域那里搞来了几盆相对特殊的绿色花朵,反正据他所说,这几盆得以直面天颜的花儿,其香味都对身体有好处。 但当祝奚清站在那一片荧光绿前方时,还是一阵恍惚。 剧情里可没说是这种绿啊! 又润眼又伤眼的。 祝奚清果断放弃直视,只坐在亭子里看池中红鲤。 本以为今天应该不会再遇见什么外挂持有人,还能顺带梳理一下这个世界的剧情…… 但显然,他的本以为只是他的。 太监都有九千岁系统了,宫女有一个宠妃系统也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位宫女的身份。 本土人士,其父亲是前任大将军,在半年前以叛国之罪论处。 即便在找到这位命定的死刑犯之前,其人就已经畏罪自杀,但后来还是出于各种原因,将其尸首于京都菜场二次斩断。 说人话就是,人已经自杀了,但尸体还是被砍了头。 这位手持宠妃系统的宫女,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应该是要伴随着其父一起被砍头的,但因为当初她父亲被定罪之前,虞洛凑巧上位。 皇帝登基,大赦天下,念及前任将军过往劳苦功高,男丁已皆斩,妻女便不必一同赴死,只落了个流放的结局。 虽然这事儿小皇帝甚至都不知道。 但这拿了宠妃系统的宫女还是念了这一份情,不然她甚至没机会等到宠妃系统的到来,更何况是什么走宠妃路子,吹皇帝枕头风,进而给自家翻案…… 那都是做梦。 鉴于她的系统的特殊性,也出于她个人想给自己的老父亲翻案的执念,宫女想尽办法以宫女的身份入了宫。 事实上那位前任大将军也确实没有做什么通敌叛国之事,他纯粹是被他的副将,一位氏族子弟出身的人给陷害的。 本朝国土面积大,将军数量多,大将军也是复数的,但每位将军出于兵种和发展方向,以个人能力,每人的晋升路线还是有明显差距的。 宫女的爹挡了人的路,当然要被赶下去了。 玩不过氏族,草根出身的大将军就是一个通敌叛国的结局。 不仅在自己家里“被”自杀,死了以后尸首都不能合葬。 他手下的那位副将,则出于提前发现了大将军通敌叛国,并且借由那份信件狠狠挫了敌国一头,两两结合,目前已经坐上了宫女父亲原来的位置。 年纪比小皇帝大了两三岁的宫女半点没敢说什么求帮忙翻案的事儿,她心知小皇帝现在就是个傀儡,没有任何实权,因此就只是偷摸在他跟前露了个脸,试图结个善缘。 心里还和系统嘀咕着,小皇帝走哪都被人跟着,不得自由,之后肯定会想办法找机会自己一个人溜一溜的。 到时候才是正式认识的好机会。 系统骂她: 宫女不服: 宠妃系统哪哪都好,但在宫女看来就是蠢。 除了有点子美貌加成之外,它居然真心实意地觉得,只要够美,一切都不是问题,只要够美,皇上就能捧她如珠如宝…… 也就这等非人的愚昧妖物会这样觉得了。 权力能使得曾经被她称作叔父的副将害她一家至此,那在那至尊至贵的皇家贵胄者身上,也只会叫他们变得更不似人。 宫女心里冷笑一声,脸上装作一副直面圣言惶恐不安的模样,快速转身离开。 但即便是仓促间的动作,也被她做得极美。 她确实觉得宠妃系统不太聪明,甚至还有点蠢,但这并不妨碍她利用自己目前已有的优势。 手中牌太少,这奇怪的妖物固然愚昧无知,但好歹也是一份助力。 …… 祝奚清全程一脸麻木。 这时候突然觉得对比和副本一块毁灭的无限流校园boss,以及那个和女主先婚后爱的状元郎来,这一号选择看起来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剧情也是。 上午的时候还没从系统那看完,只觉得三选一,先选个能看得过去的。 后来慢慢看完了以后才觉得,小皇帝这一辈子属实是惨。 如他目前所见,就差走一步跳出三个外挂。 可事实上,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天还没结束,他就已经亲眼见到三个外挂者,以及一个还没见到,但已经确定有外挂的太后。 前朝也不用多说。 祝奚清都不用多加思考,就能想到一大堆的“名臣系统”“国师系统”…… 这世界系统跟批发一样,唯独只有小皇帝一人平平无奇。 剧情里这位不具备一切先知权也没挂的小皇帝,显然不可能提前了解到任何东西。 他的一生就是一艘在无数外挂金手指漩涡里不断摇摆沉溺,又缓慢露出头,却又总是会被卷下去的小船。 女主就是那个大他两岁的宫女。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起于微末,毕竟目前的小皇帝确实没有什么实权,但等过几年,各种外挂者期待他有实权,也希望他有实权才能利益最大化时…… 他就会被一切都推着往前走。 女主也不爱他,宫女心里也只是对他有一份感激之情,爱情更是完全不存在。 他被一切推着走的时候,知道了宫女的痛,知道了其他想要利用他的人的诉求,看到了底层民众的苦,目睹了战场厮杀的凶残…… 他见过无数,心里也模模糊糊有一个要当上好皇帝的想法。 但就像那些试图让他掌握实权的人一样,也同样存在着一批并不想让他掌握实权,只想让他安静当傀儡的人。 身处漩涡之中,这位脆皮男主从十岁登基,到二十岁过世,也就只坚持了十年。 不仅在二十岁的及冠之时死去,而且还是死在生辰当天。 此后虞朝也不必多说,一片混乱。 由他作为核心的风暴圈因为他这个核心的消失,只会分裂出一个又一个小圈子,直到外挂者们形成单独的独立核心,并再一次卷起以他们为中心的风暴,直到最后席卷整个世界。 民间起义,外国来战,天灾人祸…… 无穷尽也。 千年过后,后世文人对他的评价也只有一番,“虞洛为皇年限不长,但各方面平衡得都极好,他所存在的那一时代出现了无数天才,那些光亮的星星冉冉升起,本应该伴随着虞洛闪耀于一整个时代,只可惜虞洛死得太早,那些人全都化作流星……” “只可惜虞洛死得太早啊。” 祝奚清真的很想问系统,三个选择里是不是只有先婚后爱的状元郎勉强称得上好过? 但先婚后爱这个标题听着就不太对劲,而且还有个状元身份…… 所以极大可能是公主搭配状元的发展吧。 但对于状元来说,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卖的是自己能力,而不是身体…… 都不用四舍五入,这三个剧本就都是眼见的悲剧。 就这系统还巴巴地给出三个选择…… 祝奚清问他: 绝对没有想要看宿主乐子的想法。 和之前一些故事不同,不管是校园boss还是脆皮帝王,亦或者状元郎,这些都是具备非常明显人设乃至社会关系的人。 简而言之就是不好ooc。 比如脆皮帝王,上一秒还吐血呢,下一秒吕布在世,一拳十个大汉……这就和演员彻底没关系了。 系统希望看到的是,脆皮帝王保持着脆皮,一边实打实的痛苦,一边又要变革一切。 校园boss也是。 无限流副本不用想都知道有多痛苦,能顶着那些痛苦的人,最终抛弃恋爱走向自己想要的无星无月的未来才是正途。 就连状元郎也是! 皇家公主不管是不是教养良好,风华绝代,就算纯粹是个草包,和状元搭配搞辩论和成长,肯定也很有看头。 诶嘿嘿嘿。 系统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继续狡辩: 祝奚清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毕竟他也不可能不相信自己。 只好轻叹一声,披着泰亦昌递过来的薄款斗篷,就着燥热的夏风,回了随安殿。 皇家贵胄有烛灯,晚上不缺光亮,但身体委实不适,祝奚清昏睡之前还在想,也不知是今晚先遇见刺客系统拥有者,还是明天睁眼先看见邬自流那张大脸。 半点没觉得自己能顺利上了明天的早朝。 ??[162]满朝文武皆有挂3 半夜也确实遇见了刺客系统拥有者,不出意外。 不过这位刺客系统拥有者却被泰亦昌拦了下来。 按照那九千岁系统的说法,泰亦昌需要消耗一定的皇上对他的信任度,便能换取足够的用于抵挡刺客的力量。 祝奚清猜测事实真相应该不是这样,而是系统掌控泰亦昌的身体以后,对外表现的力量显然不可能是一个太监能拥有的。 哪个皇帝会放心有这般强悍力量的太监在身旁服侍? 两相比较,信任度自然就下来了。 泰亦昌想不到这种角度,只觉得九千岁系统说得很有道理。 就牺牲了那所谓的好感度,与刺客在深夜中斗得有来有回。 索性刺客系统拥有者目前还不够知名,也并未在江湖或其他朝廷一类的地方刷出足够声望,因此从系统那里谋得的力量也还不算大。 最终,泰亦昌侥幸获胜,将人治住,绑了个结实。 刚想从外头喊人,把人押入大牢之时,就见到他精心伺候的小皇帝,从床榻上撑起了身子,半靠在床上,轻咳了两声。 泰亦昌被吓了一跳,半点不敢想祝奚清到底看见了多少,只好结结巴巴地解释,说有刺客,但刺客已经被他摁住了。 祝奚清摆了摆手,他没什么太大力气解释,只让人多点几盏烛火,要好好看看这位所谓的“刺客”。 黑色面罩一拉下,便见到了一张实在年轻的脸。 约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还带了点婴儿肥,肤色白净细腻,应该也是富贵人家出身。 泰亦昌与之相斗的时候,这刺客全程没怎么说话,祝奚清也无法凭借口音等经验断定对方出身何地…… 只好叫泰亦昌查看这人身上有没有证明身份之物,一番查看下来,什么都没发现。 祝奚清便冷着脸,再次指挥起泰亦昌,叫他端来茶水,将已经被打晕了的刺客泼醒。 刺客一醒来,那张稚嫩的脸上就露出了明显的懊恼神情。 祝奚清没那功夫,也没那个精力和他东扯西扯,三言两语直入重点,“要么死,要么此后听从朕的吩咐。” 年纪不大的刺客半点看不上祝奚清。 十岁的年纪,却只有正经富家七八岁小孩的个子,小小一只,就算穿着皇室才能用的特殊绵缎,也看不出什么气势之类。 唯独那双招子黑黑沉沉,盯着人的时候,便让人想要发抖。 刺客出声嘲讽:“我虽不知道那太监用了什么手段,才能和我打得有来有回,但那种手段他显然无法用第二次。” “一个治不住我的人,凭什么要我听你的话?就凭你那傀儡皇帝的身份?” “说来也是。你要不是傀儡皇帝,反而是那种有实权的皇帝,那我反而不敢来刺杀你了。” 祝奚清原本还离这刺客很近,烛火昏暗,总得离近点才好看清,但现在就没必要了。 他倒退了两步,指挥着旁边站着的泰亦昌,语气平静:“我不爱听这张嘴说话。” 泰亦昌立即配合默契,上去甩了一巴掌。 “就算咱家没法再用一次那样的力量,现在做阶下囚的也还是你。皇上愿意和你谈,那是给你面子,可别给脸不要。” 祝奚清心里感慨,泰亦昌在九千岁这条路上,除了系统要求之外,他本人也确实有点天赋。 瞧瞧这话说得,听得人心里别提多舒坦。 刺客气急,“都这般侮辱我了,还想让我为你做事,凭什么?!” “就凭你不听话,下一秒就可人头落地。”祝奚清重新坐回床上,静静地看那被捆成粽子的刺客,一侧的烛火爆了芯,发出小小的噼啪声。 “随安殿的地面最多也只是染些血,宫人这么多,不过眨眼间就能清理干净,此后这世上自然也就再无你的痕迹。” “你当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刺客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要么死,要么臣服。”祝奚清居高临下地看他。 “也别想着假做臣服,之后再做谋划,朕不会给你那个机会。” 主动送上门来的人才,不要白不要。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琢磨透了,这个刺客系统的升级条件。 知名度越高,宿主越强。杀的人名望越高,所得就越多。 前者是内力的提升,而后者则是功法的给予。 祝奚清也不是很想了解这些,但任谁在睡梦中一睁眼就看见, 下方甚至还有功法粗略介绍, 稍后,这位年轻的刺客嘴上便说:“我听你的就是。” 系统那边也提出任务失败的惩罚。 孤骛落阳剑法随之被剥夺一空,年轻的刺客看起来更加愤恨不满。 眼神里对祝奚清的恨意都快溢出来了。 祝奚清实在无语,反手修理了一下他的那个刺客系统。 转眼间刺客系统变又给出新的信息: 脑子明显有坑的刺客,顿时又眉开眼笑起来。 祝奚清把人扔给太监总管后就回去睡了。 第二天,不出所料地见到了邬自流的那张大脸。 祝奚清在天色还未亮的时候,便清醒了,抬手一摸额头就知道自己陷入了低热状态。 泰亦昌准备伺候人洗漱穿衣时,就发现了异样,咋呼了一声后又喊小太监去请人了。 不过祝奚清并不打算继续歇在随安殿里,而是如期进行早朝。 好歹也得先正经了解一下前朝金手指“盛况”。 邬自流没法子,病人不愿休息,他这个太医就算再怎么想按头让人休息,也挡不住身份差异。 最后只好跟着小皇帝一起去上了早朝。 路过一些眼熟的大臣时,还能明显从他们的目光中看见诧异。 小皇帝再怎么无权,也挡不住他还有名在身,在他面前总不好光明正大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小话。 甚至到最后也没人知道皇帝怎么了。 就只是如期上了朝。 朝堂之上无大事,严格来说是在虞洛面前无大事。 过了一些堪称日常任务般的常见事务,候在身侧的泰亦昌便高声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下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泰亦昌原以为该正式宣布退朝了,就见一群身着紫绯绿青色的官员中跳出了一个穿白衣的。 脑子一下子就和人的身份对上了。 此乃当朝国师,先皇在位时就已坐上此位之人,品阶对标尚书,但实际并未参与六部,而是独掌摘星阁。 摘星阁原为礼部,后因国师能耐非凡特意拆除,自成一派。 平时管理虞国上下天象,以星象预知,做天气预报的活,尚与民生相关。 据说国师的能耐已入超凡之境,足以在遇到异常天气之时,以扭转改造之能转变天象。 这位被先皇特批过,不用日日上朝。 今儿特意来一趟,而且还拖拖拉拉到现在才起奏,想来要说的应该也不是小事,泰亦昌提起了心。 “臣有事启奏。” 如溪水叮咛之声响起:“臣夜观天象发现,三年内必有大旱之灾,此灾绵延千里,死伤无数,自最后一场雨落下后,即便是江南多雨之地,日后也足有一年半不会再落下一滴雨。” 手持国师系统的人看起来三十来岁,相比于泰亦昌这么个还没出头的未来的九千岁,这会儿国师身处朝堂之上,不仅正直壮年,还已天下闻名。 “你所言可为真?”祝奚清尽管已经从国师系统上看见了这么一则“天气预报”,也还是追问了下方人一句。 “臣愿以性命发誓,若所言有虚,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一身白衣的国师身处下方,衣袂飘飘,即便相隔甚远,看不清具体样貌,可只论气势,便已有那仙风道骨之意。 “旱情难挡,即便先知,想要扭转也是不易之事……”祝奚清再次叹息。 祝奚清:“诸位可有法子?” “臣认为需要多多开凿水井,建设蓄水池。” “既已形成灾患,即便是有再多的水井和蓄水池,也总有干涸之日,长达一年半的灾情时间,可不是这些东西就能应对的。倘若无水,田中植被必将旱死,届时将不只是天灾了,还有人祸。” “不如国师详细说说此灾情涵盖范围,具体时间……” 有想正经干事的,也有倒霉蛋说:“不如祭天,求天降雨莫作干旱。” “国师既有改换天象之仙法,又何必不用呢?” 一身白衣的国士,一边保持着仙风道骨模样,一边在心底直骂: “不过是民间传言而已,本官即便有国师之名,也仍是人类,尚做不到呼风唤雨。”呼风唤雨那都是神仙手段了,他只是个国师,有一个没啥卵用的国师系统而已。 搞一出天象预言已经了不起了,还想让他干什么?想让他上天啊! 真服了! “除却水井和蓄水池,不若再改善一些耕种之法。” “这位大人出身耕读之家,想来应该对田地有些许了解,不如谈谈高见?” 下方一个老神在在的年轻官员顿时拱手行礼,对同僚说道:“高见谈不上,不过就只是有些许见解罢了。” 此人头上顶着的几个字,即便相隔甚远,也能叫祝奚清看得清楚。 与之攀谈的另一位官员,在之前的话语里明显加重了“耕读之家”的语气,这是在嘲讽这位有系统的外挂者出身卑微呢。 人也不搭茬,只当他嘴上说什么实际就是什么意思,些许内涵就当没听见。 此人双手捧高手中笏板,侧身一步,从人群中走出,弯腰见礼,“臣有些许法子可用一二。” “准奏。” 接着便侃侃而谈,说出了区田法和代田法。 “区指洼陷之地,可以是沟状或坑穴状,将土地横分若干,作物点拨于沟内。亦或是挖出用于种植作物的小块坑地,若有落雨,便可最大程度地惠及作物。” “此举不仅可以运用在平原地区,还可以用于坡地和荒地。具体的耕种法子则又要随着作物的差异而有所变化。只待精耕细作,不仅能提高些许作物产量,还能防旱保收。” “再就是代田法……” 接着朝堂之上的人几乎都闭了嘴,静静地看着这位农业系统持有者的表演。 从他开口再到说话结束,用了近一个时辰。 期间祝奚清也很是体贴地叫人送上了茶水,以防说到后面喉咙沙哑。 最终这位大臣对自己的言论做了个总结:“只要将多样法子推行于民间,再多多开凿水渠,保水防旱,就连那持续一年半的无雨,也不一定非是原先定数。” “臣人微言薄,但纵使如此,也相信人定胜天。” 这话一落,整个朝堂都静了。 一半是为他口中所言的民生和具体行事办法而感到高兴,看他言之有物的样子,想来已经按照自己口中的区田法和代田法种过作。 一边赞叹有才,一边想着,朝廷推行这些办法的时候,可得让庄子里派几个下人好好学一学。 然后下一秒就被一句人定胜天震麻了。 部分人赞叹的只言于表面。 人定胜天多么了不起的一句话,即便是天要旱灾,可人却能凭借着各种方法和技巧改变这天要人死的旱情局面。 另一部分人想得多。 人定胜天,这天是天,天子也是天。 开头那几个脑子里仿佛有水的大臣说什么祭天求雨,就算言语不正常,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却也是符合时情的。 若天有大旱,降民于苦难,当朝帝王便要代天下诏罪己。 简而言之就是要自我惩罚。 这种时候你来一句人定胜天…… 自我惩罚完了说自己没错? 人定胜天,平头老百姓连天灾都能赢过,那当朝帝王当代天子又算是什么? 是以场面一静。 不少人都开始看上头小皇帝的脸色,却发现从祝奚清脸上看不出任何痕迹。 其一是,他又不是正经时代的封建帝王,再一个就是,他现在扮演的小皇帝体弱,连国子监都没去读过。 四书五经也学,但在这个年纪想来也学不了多少。 所以…… 潜台词什么的,听不懂一点! 随即便用脆生生的童声说道:“爱卿既然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之后便和户部尚书及侍郎合计一二,拿出具体章程,待再起奏折,由朕批阅之后便开始正式行动起来吧。” “事关民生大计,万万不可小觑。” “民为本,社稷次之,君为轻。诸位不忘初心,为大虞呕心沥血,此间事了,朕必重重有赏。” 简而言之就是,这个事要是能办,并且真的能防制旱灾,甚至能在灾情出现的时候稳住民心,那这位手持农业系统的官员就该升职了,并且由小皇帝亲自做主抬升。 但他亲自做主的这个隐藏信息,却在话音落下之际,引起了不少阁老的意见。 “皇上,您还年轻,朝中事物繁杂,不必如此着急。” “是极是极,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知您心怀天下,但如今朝中肱骨之臣甚多,边境亦有合格的守城将领,不必太过劳累己身。” 说得倒挺人话的,实际内涵是一点人事都不干。 这话明面上很正经,实际上就是在暗示他,你个小皇帝好好当皇帝就行了,又没兵权。 善攻的将军多了去了,善守的却没几个,能守的也能攻,您乱管朝政,要是弄得不好,当心那些武将蛮子冲上脸来。 您年纪小身体弱,可不见得能顶得住。 言语间全是这类明示。 乱作妖的话,当心朝中大臣买通太医,朝天下宣一个您重病在身,不便上朝的消息。 那到时您就连上朝的权利都能没了。 之后还有几个人明确点名邬方。 直说他身为太医院院首,实在渎职。 邬自流就差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脑门诉说无辜了。 他也不是个蠢的,都这么的说的时候,便也琢磨出味儿来了。 这明显是想让小皇帝当吉祥物,安心享乐,别的事不要管的意思。 穿越者和本土人士的差距极大,邬自流对于朝中的弯弯绕绕了解得实在不多,但他在现代的时候也是学过历史的。 不说各种人物具体,只说一些能把握朝政的权臣…… 那必然是势力盘根错节,学生遍布朝野。 只好对小皇帝说:“皇上,您身上的发热迹象还没退去,不如回随安殿好好休息。” 祝奚清给泰亦昌使了个眼神,未来的九千岁很配合地喊了一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一切喧嚣停止。 祝奚清带着人群没往随安殿去,而是去了御书房的方向。 期间特意点了泰亦昌,让他去请户部主事卜明良,就是方才侃侃而谈的那个。 除此之外还有国师。 整个朝堂除了少有的几个生病告假的,满朝文武里头,目前来说就只有这俩有系统。 祝奚清直觉这个数量有点少,不太对劲。 要么是有些系统持有者还在民间,要么就是刚好那几个告假的里头有。 按照刚才那群大臣话里话外的意思,明天以及接下来的几天,估计他都不用上朝了。 不用打卡上班多好,这无所谓,但还是提前搞清楚前朝到底有多少系统比较好。 要是连消消乐都玩不起…… 那也太不行了吧。 五品官户部主事卜明良,当朝国师窦微月,两人各自被太监引领着来到了御书房。 他俩品阶相差太多,以前也没什么认识的,更不了解彼此,这会儿心里都好奇,为什么正好一起被小皇帝喊过来。 琢磨着应该还是和那旱灾相关…… 然后就见祝奚清问起,今天告假没来的大臣有哪些,分别是几品? 再一个问题是,目前民间普通百姓的生活情况。 有关窦微月的问题,祝奚清是在停顿了一下之后,才语气自然地说起:“大虞三年内必有持续一年半的大旱,那番邦呢?” “若他们无旱无灾,可能提前布局引流?如若他们同样有旱灾……不如在他们灾情严重时主动打下,再由卜爱卿一并料理田地,掌管民生。” 两个手持系统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泰亦昌则已经老实回答了第一个问题,说今天没来的大臣一共有三个,一个急病,和皇上一样,都是发热状态。 另一个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太好,原先是外放的,后来立了功,才重新调回京中。 身体不好不适合做官,但奈何才能着实不错,是请惯了假的。 最后一个稍显特殊,是多位阁老之一,少有的告了病假,也不知道是朝堂之中又有什么纷争。 这三个看起来都正常,但都不正常。 比如第一个,突然急病,搞不好就是绑定系统造成的。 第二个身体不好还能当官,多次告病不落品,搞不好本身就有系统。 第三个就更有意思,以往从来没告过病,突然告了个病假…… 最大的可能是,这三个里面至少有一个有系统。 最不可能,但偏偏被祝奚清想起的可能是——这三个都有系统。 心里有了想法,祝奚清就找卜明良特意问起了民生。 百姓生活如何?年收入如何?月花销如何?日子是好过还是难过?油盐这种重要物资,民间价值几许,普通种农田的小老百姓缺不缺这些? 还有粮食价格…… 各种信息给卜明良问的人都麻了。 就算他有农业系统,本身也在户部干活,可他当的是官,而且还是京城的五品官,是真的不太了解这些,只能磕磕绊绊地回答了部分问题。 余下的小部分则在窦微月一番掐算过后有所补足。 生活还行,衣食稍缺,但凑合过。 城中百姓年收入一到二两银子,民间大概只有五百铜板,也就是半两银子,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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