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谁也不停。 套房中一共五个房间,卧室没拉窗帘,整面玻璃窗外是辽远的高空和涌动的嘉陵江。 夜色犹如倒放的水墨画,从纯黑褪色成浅灰,天快亮了。 瞿燕庭凝固通宵的肢体一片酸麻,连伸懒腰的力气也没有,他合住电脑放在枕头旁边,滑入被子里睡觉。 他瘦得很匀称,规矩地占据半边床铺,侧躺着,下巴也收在被窝里。 走廊上,孙小剑狂按门铃,警察扫黄打非都没这股气势。门猛地打开,陆文裹着件睡袍,又困又凶神恶煞地说:“才五点半,去人民公园打太极啊?” 陆文有起床气,轻则发牢骚,重则尥蹶子。念小学时症状已经相当明显,家里的保姆从不敢叫他,耽误第一节 课是常事,从而导致学习基础没打好。 孙小剑面不改色地进屋,不多废话,撸起袖子将三只行李箱拖进衣帽间。 在连续挂了三条睡袍之后,他忍不住探出头:“巨星,加上身上那条,光睡袍你带了四件?” 陆文趴在床上,念经:“灰色晨袍起床穿,黑色夜袍晚上穿,白色浴袍洗完澡穿,身上这件才是睡袍。” “不愧是巨星。”孙小剑说,“一条大裤衩就能搞定的事,整这么麻烦。” 收拾完行李,孙小剑进浴室放热水、挤牙膏,剧本散在床尾凳上,他走过去整理好,冲陆文的脚丫子扇了扇。 陆文的剧本充满翻阅痕迹,打开会发现——空白的地方画着卡通人物,在男主角名字后面加了“全剧最帅”的注脚,有一页甚至涂黑了全部句号。 孙小剑愁啊:“今天剧本围读,让导演看见多不好。” 陆文坐起来,睡袍微微敞开,若隐若现地露出腹部的沟壑,说:“那我坐最后。” “我五点半来叫你,是为了让你坐最后?”孙小剑像个努力让儿子考清华的妈,“你是名正言顺的男一号,要多表现自己,让任导拍下一部戏还能记起你,懂吗?” 陆文一声冷笑,他两个月没见过他爸了,一通电话也没有,连亲爹都记不起他,还指望导演能记起? 他倒是记起一件事,也不困了,说:“昨晚在走廊上遇见住对门的客人,你猜是谁?” 孙小剑猜:“一个大美女。” 陆文翻个白眼:“是昨天在机场刘主任接走的那个人。” 孙小剑震惊道:“这也太巧了吧?” 陆文起床洗漱,孙小剑跟着他,问:“长啥样?他知道你是谁吗?他叫什么啊,是明星吗?在剧里面演谁?” 仿佛一道数学大题,而陆文只会第一小问,回答:“长得……肯定不是素人。” “没了?”孙小剑问,“你们没打招呼?” 提这个就来气,陆文说:“我主动跟他说话,他装没听见。” 孙小剑又问:“你没告诉他你是男一号?” “当然告诉了。”陆文说,“然后他直接回房间了。” 孙小剑的共情能力特别强,义愤填膺地说:“别理他,八成是个有点背景的关系户,带资进组就容易嘚瑟。你是男一号,谁怕谁?” 陆文叼着牙刷,担心道:“他不会给自己加戏吧?” “放心。”孙小剑说,“总编剧是最大的投资人,不会允许他加戏的。” 陆文松口气:“总编剧真好。” 剧本围读在剧组包下的酒店进行,陆文出门早,到达时别的演员还没来,只有场务在会议室摆放座位卡和矿泉水。 围读不是一次性的,拍摄期间可能进行多次,有时围读从头到尾的内容,有时围读一幕重场戏,全听导演安排。 陆文的位置离导演很近,念书时一向坐在末尾,想趴就趴,现在只能规规矩矩地待着。 演员陆续到位,彼此简单地打声招呼,反正开机宴有的是机会寒暄。几位导演和摄影组也来了,会议室填满了人,任树在最前面坐镇。 陆文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共扫视三遍,确定住在6206的那位仁兄没有在场。除了非抗力原因,剧组要求必须参加,对方不可能在酒店睡大觉。 除非,对方的戏份用不着参加。 陆文心想,合着带资进组就打个酱油? 任树发话道:“咱们抓紧时间开始吧。” 陆文收回目光,低头掀开了剧本——片名《第一个夜晚》。 他在剧中一人分饰两角,饰演一对性格迥异的孪生兄弟。哥哥叫叶杉,沉稳内向,弟弟叫叶小武,莽撞顽劣,兄弟俩一动一静,矛盾又互补。 父亲去世后,母亲带叶杉和叶小武来重庆生活,生活虽不宽裕,但母子三人相依为命,互相支撑。背景以高三开始,蔓延至大学。 陆文是个学渣,好动、没耐性,拿到剧本却是一口气读完的。 他觉得自己和叶小武很像,包括性格、行为,甚至是梦想。 陆文想起试镜那天,两段戏:一段是叶小武逃学被抓包,发表一大段歪理,考验台词;一段是叶杉看父亲的照片,没有一句台词,考验纯粹的表演。 他第一段完全是本色出演。第二段,他拿着白纸假装看照片,想着自己过世的妈妈,便稀里糊涂地演完叶杉的戏份。 围读进行一整天,大家逐渐疲惫,陆文念两份台词,嗓子没撑到中午就哑了。 休息的间隙,陆文合住剧本趴在上面,垂着眼,目光落在剧本的封皮上。片名《第一个夜晚》的下方是总编剧的名字——瞿燕庭——一眼看去只觉姓名的笔画很多。 燕落满庭,读来却有一幅画面展开。 陆文一个没忍住,在“瞿燕庭”后面涂了只小燕子。 6206号套房的卧室里,手机一直在响,瞿燕庭被吵醒后缓缓翻了个身,睁开眼,先看到窗外有一丝黯淡的天色。 铃声不休,他又抗拒地皱起眉毛,从枕边摸到手机。 来电显示只有一个单字:阮。 看清后,瞿燕庭的眉目舒展开,欠身靠住床头,接通听到手机里的声音,弯起嘴角轻轻地笑了。 待手机中叽里呱啦说完。 他回应道:“我也想你,明天见。” 作者有话要说: 瞿,qu,二声,看错的抄十遍,明天早读交给我 第5章 围读结束,所有人放松地舒一口气,任树总结发言:“今天围读主要针对一些细节,因为拍摄过程中容易忽略掉,很琐碎,大家辛苦了。” 演员们纷纷说“导演辛苦”。陆文假装动了动嘴,没出声,作为台词最多的人,他喘口气都觉得嗓子齁疼。 任树说:“我是导演,也需要不断地消化剧本,除了编剧本人,谁也不敢说把剧本完全啃透了。” 既然提到编剧,任树笑起来:“我正式通知一下,咱们这部戏的总编剧瞿燕庭,瞿编,来剧组了。人现在就在重庆。” 陆文有些吃惊,其他人嚷道:“真的假的?!” “我只爆真料。”任树说,“今晚开机宴,瞿老师也会出席。” 方才疲惫不堪的一群人,顿时回光返照,无外乎因为瞿燕庭来剧组的消息。 陆文对圈内的事情了解不多,接触到这部戏,才了解到瞿燕庭这个人。 用一句老土的话说: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瞿燕庭是《第一个夜晚》的总编剧,也是业内的知名编剧。他大学念的导演专业,大四时的处女作拍成电影,一举夺得当年的票房金冠。 这个行业高开低走的人不在少数,瞿燕庭却后劲很足。他硕士改读编剧,一边工作一边念书,这些年陆续获得先锋奖、最佳编剧奖,被主流媒体评为优秀青年编剧。 瞿燕庭的能力毋庸置疑,但娱乐圈不仅看能力,更看重的其实是人脉。 编剧是个金字塔状的行业,塔尖上是资源多、资历老的前辈大腕儿,其中堪称“业内金编”的大编剧——王茗雨——代表作多为央视大戏,本身是政协委员和宋庆龄理事会成员,既是文艺界的翘楚,也是慈善界有名的人物。 名师出高徒,王茗雨是瞿燕庭的师父。 而王茗雨的老公是鼎鼎有名的大牌导演,曾震。对于曾震,娱乐圈内无人不知,连陆文他们公司扫厕所的大爷都知道。 凡是曾震手把手带出来的演员都成了一线大咖,不乏影帝影后,如果新人出演曾震的电影,无异于一步冲天。 同时,曾震是电影学院的荣誉教授,也是瞿燕庭的大学老师。 背靠曾震和王茗雨,瞿燕庭的人脉关系可想而知。内地的导演圈、导演太太圈、编剧圈,谁都得卖他个面子。 他名声在外,但对大部分业内的人来说,仅仅看过瞿燕庭写的戏,听过瞿燕庭的名字,却鲜少接触过瞿燕庭本人。 入行近十年,瞿燕庭参加的公开性活动屈指可数,并越来越少。他几乎没在电视上抛头露面过,哪怕是登台领奖或谈合作,也尽量由他的助理代为出面。 据传,瞿燕庭曾跟过组,次数不多,除讲戏以外不和演员交际,连合影也一概拒绝。 有人说他低调,有人说他摆谱儿,传来传去只显得他愈发神秘。 时间久了,许多人连他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因此得知瞿燕庭的到来,演员们自然惊喜。既想一睹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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