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狱,目前残余的卫党之中,品级最高的便是一位姓袁的阁老,以及一位姓费的阁老,都是卫鹤荣一手提拔上来的。 自恃资历老、喜欢给皇帝陛下催婚的许阁老,倒算不上是卫党,卫鹤荣比他小接近两轮,许阁老怎么可能愿意尊他为首。 这些年来虽然站在一边,但没有太多利益牵扯,见势不对后,许阁老立刻就与卫党划清了界限。 袁阁老与费阁老多年来一直依存在卫鹤荣手下,能力也不算多出众,只是好用——卫鹤荣懒得在内阁里安插太多聪明人,人听话、好用就够了。 稍微聪明点的费阁老已在今早被带走了。 袁阁老一向唯卫鹤荣马首是瞻,一时也出不了什么好主意,慌得挠破了头皮:“诸位谁能与樊指挥取得联系吗?” 谁都可能背叛卫鹤荣,但樊炜绝对不会。 当年进宫擒阉党,樊炜为了卫鹤荣,还被阉党砍了几刀,差点丢了半条命呢。 然而其余人纷纷摇头。 樊炜性格暴烈又傲气,一贯看不起他们这些文官,除了卫鹤荣外,也没人指挥得动他。 但卫鹤荣都被抓了,樊炜就没点表示?那可是他义父。 此前语出惊人的崔侍郎环视一圈,冷冷开了口:“诸位,现在可是生死存亡之际了,莫忘了江右那场屠杀,小皇帝下手向来狠厉,不会有人觉得,他会放过谁吧。” 周围顿时陷入静默。 想到从江右那边传来的消息,众人就不寒而栗。 那一日,小皇帝派郑垚抓了几十个官员,手中的名单宛如生死簿,划去一个名字,便掉一颗人头,信上只有轻描淡写的“满院浸血”四字,但稍微细思一下,仿佛就能嗅到那股浓重的铁锈般的血腥味儿。 他们也会成为其中一员吗? 谁也不想死。 他们前半辈子寒窗苦读,争权夺利,可不是为了后半辈子掉脑袋的。 崔侍郎见众人盯着自己缄默不语,缓缓提了口气:“那么诸位以为,我此前的提议如何?” 袁阁老忍不住道:“眼下与樊指挥取不到联系,崔侍郎难不成还能凭空变出些人手来不成?” 崔侍郎自信一笑:“其实在卫首辅被抓之前,我已派人送信去过五军营,得到了樊指挥的回信,他愿意拨出人手,助我等一臂之力,并送来了信物,只要诸位敢随我一起,我便去借调人手。” 众人谁不是习惯了大事拖拖,见到这么个有行动力的,一时面面相觑,有点迟疑。 习惯了走哪儿都被奉承的安逸生活,他们早就失去从前那种敢于与危险抗争的精神了。 崔侍郎在心里骂了一声,猝不及防从桌上抓起个杯子,狠狠摔到地上。 猝不及防“啪”的清脆一声,所有人心里都狠狠一跳。 “再过三日,便是重阳,届时小皇帝携领百官,亲临万岁山登高祭祀,”崔侍郎望向太常寺少卿及太仆寺卿,“小皇帝擒住了卫鹤荣,正是春风得意时,两位平时低调,定能在其中安插人手。” 这简直是在赶着人走。 被点名的两个大臣对视一眼,终于咬咬牙,点头。 再不动手,下一个或许就是他们了! 有了一个,便有了其他人纷纷点头。 崔侍郎道:“届时,以玉碎声为号,不成功便成仁。” “不成功便成仁!” 随着话语声落下,众人纷纷摔杯,在清脆的碎响声中,同呼一声,以示决心。 几场秋雨之后,萧瑟的秋寒终于遍染燕京。 大概是因为边喝着徐恕开的方子调理,边时不时去史大将军那儿打卡锻炼身体,往年这个时候,就算好好待在家里,陆清则都要病倒几日,断断续续咳个不停,今年四处奔忙,人反倒好好的。 徐恕刚从云峰寺回来,陆清则从宁倦那儿问到徐恕的踪迹,就马不停蹄地带着他赶往武国公府。 徐大夫垮着张臭脸,骂骂咧咧:“有完没完?我这才刚回来,就算是拉磨的驴,也得给歇上几日吧!” 陆清则好脾气地微笑着,等他骂完了,一句话镇压:“是去给史大将军看病,你去不去?” 史大将军是什么人物? 整个大齐,但凡知晓史容风名头的,无人不敬佩,无人不敬仰。 徐恕把下一句要哔哔出来的话咽了回去,心里不由得升起股得见偶像的期待:“史大将军?当真是史大将军?” 这前后变脸的速度恁快,陆清则好笑道:“千真万确的大将军。” 徐恕顿时就没意见了。 陆清则看他容色的确有些疲惫,思索片刻,还是开口问:“你这几日都在云峰寺看着卫樵?” 徐恕点头:“卫樵如今三天两头昏迷,清醒的时间也少,病得离不开人,送人送到西吧,我经受的病人,就算要死,也得我看着他咽气。” “……”陆清则被这句“送人送到西”噎了三秒,“卫樵知道卫鹤荣已经下狱了吗?” “将死之人,知道那些也没什么好处,我骗他说是去云峰寺修养的。”徐恕摸摸下巴,“往日里在卫府,卫鹤荣其实很少在卫樵清醒时去探望,我猜卫鹤荣八成不想让他知道,所以什么也没交代。” 陆清则心里叹了一声,淡淡道:“这种事,不知道的确也比知道了要好。” 马车到了武国公府后门,守在门口的亲兵见是陆清则,问了下徐恕的身份,便直接放了行。 跨进院子,史容风正熟练地用手语和林溪交流着,见陆清则来了,热情招呼:“怀雪来了?息策方才还提到想去陆府看看你。” 林溪抬起头,见到徐恕,眼睛一亮,惊喜地跳起来打了个招呼。 陆大人没骗他,徐大夫果然没事! 陆清则弯弯唇角,侧身介绍道:“大将军,这是我之前和你提到的神医。” 史容风愣了一下。 他已经明确告诉过陆清则了,没想到陆清则还是给他把人找来了。 他还以为陆清则已经冷静地接受了呢。 史容风笑笑,揉了把林溪的脑袋:“去把昨日教你的枪法再练一遍。” 林溪这次却没那么听话。 他又不笨,早就从周围人的态度里看出了几分,如今见徐恕来了,执拗地要留下来一起听史容风的病情。 徐恕在卫府里待了一段时间出来,以前看过病的小哑巴摇身一变,变成了武国公世子,还有点发蒙,见史容风还想劝林溪的样子,上下嘴皮子一碰:“既然小世子已经猜到了几分,再隐瞒又有何用,与其让他忐忑不安,事发突然时仓促来不及准备,不如叫他早日得知真相,也好为未来做好打算——大将军不该不懂这个浅显的道理。” 史大将军给他说得一阵沉默。 徐恕说话虽然不好听,但简单粗暴有道理。 最终史容风叹了口气:“罢了,一起进来吧。” 徐恕仔细地给史容风检查了一遍,陆清则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沉重,心里也有了数。 良久,徐恕松开史容风的手腕,一张利嘴难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大将军能撑到现在,实在令人敬佩。” 史容风不在意地摆摆手:“说这些做什么。” 徐恕在医术确实极有天分,堪称天才,也极为傲气,总觉得世间没有难得住自己的病症,太医院都是一群扶不上墙的废物。 但先是卫樵,再是史容风,叫他颇有点受打击,吐出口气,低声道:“天气愈凉,将军恐怕会痛入骨髓,很是难熬,我为将军开药,缓缓这痛吧。” 林溪听着这句话,纵然已经猜到了,还是不抱什么希望地问:除此之外呢? 徐恕能看懂一点,摇头道:“除此之外,我也做不了什么了。” 史容风倒是很平静:“我还能撑多久?” “我尽力,或许还能有一年时间。”徐恕停顿了一下,“或许不足一年。” 林溪的眼眶顿时就红了,极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在人前掉泪。 史容风满意地笑道:“这不是很好吗?能多些时日让我父子二人相处,也不错。” 陆清则能做的都做了,看林溪眼底蓄满了泪水,拍了拍徐恕的肩:“往后就得劳烦你来回奔波了,走吧,你出去写个方子,我也该回吏部了。” 徐恕再不会看气氛,也知道该走了,跟着陆清则一起跨出了房门。 陆清则倚在围栏上,抱着双臂:“这便是多事之秋吧。” 徐恕瞥他一眼:“你也是个病号,别觉得就没你的事了,一会儿我再看看你的情况。” 陆清则十分自信:“我已经半个多月没生过病了。” 徐恕感到一阵荒谬的无言,张嘴就想嘲讽,但看陆清则发自内心的自信表情,一时竟然没忍心去摧毁他的自信,嘴角抽了下:“……你当心乐极生悲。” 半个月没生病,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吗? 你还骄傲上了。 徐恕这乌鸦嘴一张,隔日陆清则就因风寒病倒了。 这几日不断有人被带走,前朝空荡了一小半,事务正忙,吏部和国子监的事务公文都送来了陆府,病倒了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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