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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范兴言已经差不多要走到绝境了。 他若是还想救他母亲,就只能挑战自己的底线,贪墨捞油水,但以他目前的官职,要捞也捞不到多少。 耐心等着范兴言行动就好。 如此过了几日,陆清则照旧每天进宫打卡上班。 这日御辇一如既往地慢悠悠往乾清宫而去,走到半途,却忽然停了。 随即外面传来道声音:“里面是何人,竟在宫内坐车驾?” 赶车的内侍似乎认识对方,忙不迭回道:“回蜀王殿下,车内是陆太傅,因陆大人身子病弱,每日为陛下讲学,往来辛苦,陛下特地赐下御辇接送陆大人。” 原本慢吞吞准备掀开帘子看看的陆清则眼皮一跳,指尖顿住。 蜀王宁琮? 前些日子程文昂提过一嘴,蜀王快到京城了。 蜀地离京城颇远,崇安帝驾崩的消息传过去,再怎么快也该再等几日才能到,这就到了? 原著里宁倦的手段太过狠厉,藩王都很老实,没什么描写。 得亏程文昂特地提了一嘴,陆清则请长顺帮忙打听了一下,才得知了点书里没提的宫闱秘事。 这位蜀王殿下色胆包天,还没出宫立府的时候,连后妃都敢觊觎,东窗事发时气得当时的皇帝差点拔剑砍了他,但宁琮的母妃家世煊赫,最后只能把他丢远点,眼不见为净。 宁琮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哦,就是那个差点被阉党弄死的陆太傅?我们的小陛下还真是尊师重道啊,给他老师车驾,却不知道给叔叔车驾。” 这话也太大不敬了,丝毫没将小皇帝放在眼里,驾车的内侍冷汗狂冒,不敢接话,只能赔笑。 宁琮又扫了眼毫无动静的马车:“怎么,帝师就能蔑视本王一介小小亲王了,狭路相逢,竟不出来见见。” 陆清则:“……” 陆清则只能咳嗽几声,哑声开口:“见过蜀王殿下,下官身染风寒,恐传给王爷的千金之躯,便不出来冲撞了,望王爷恕罪。” 他一开口,原本拉着个脸的宁琮眼前却是一亮。 他十三岁就开始纵情欢场,年纪大了就越发挑剔,对美人也划分出了几个等级,从容色身段声音到气质,都有评分讲究。 从车帘后传来的那道嗓音不疾不徐,虽然微微有些哑,却难掩敲冰戛玉般清亮的声线,不仅不因沙哑失色,反而能微妙地勾起几分遐想来……让人想到在床笫之间,将人折磨得嗓子哑掉的画面。 是个极品。 宁琮从声推人,当即断定。 一想到这车里应当是个绝色美人,他脸上想挑事的阴沉就散了大半,反倒来了点兴致,眯着眼打量车驾:“小陛下都不怕你传染风寒,本王怕什么。陆太傅,你不出来见本王,本王就亲自掀帘子来见你了。” 陆清则缓缓蹙起了眉,思考应对之策。 宁琮已经几年没捞到什么看得过去的美人了,府里养着的也看乏味了,越是回想方才那道声音就越心痒难耐,一整衣袍,撩撩头发,自以为潇洒地走到车驾旁,伸手就要掀帘子。 陆清则眼底冷色一掠。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又响起一道声音,稚嫩却不弱气,隐含凌厉:“皇叔,你将朕的太傅拦在这里,想做什么!” 竟然是宁倦。 陆清则讶异地透过一点缝隙看出去,小皇帝显然是匆匆赶来,脸色如覆寒霜,冷冷盯着宁琮。 小皇帝人都来了,再强行掀帘子,就是当面不给脸了。 背后说归背后,陆清则还以为宁琮多少会顾忌一点,毕竟宁倦虽无实权,到底是皇帝。 岂料宁琮仅仅只是一顿,车帘就被掀开了。 眼前倏地一亮,他就对上了一双肆无忌惮望来的眼。 陆清则:“…………” 打扰了。 忘记这是个连他老子的老婆都敢染指的牛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皇帝:难道我不是老师唯一的心头宝吗?qwq 第七章 看清马车中的人,宁琮一下愣住了。 纵使他见惯了美人,也从未见过这么……这么的。 他只是坐在那里,便惹得人移不开眼。 宁琮一时甚至都找不出形容词,贪婪的眼神上上下下,若是眼神能化实,都能扒开陆清则的衣服了。 陆清则端坐在马车内,脸色淡淡地观察这位蜀王。 后者被酒色掏空身子,还算称得上英俊的脸被摧残得灰败黯淡,眼眶深陷。 一看就肾虚。 陆清则平静地问:“蜀王殿下还有什么指教吗?” 淡色唇瓣微微启合,没有了车帘遮挡,清冷的嗓音落入耳,更是十分勾人,宁琮只觉得心口一麻,浑身都发起热来。 这小皇帝真是好艳福啊! 这种绝色,居然就让他讲课,真是暴殄天物。 这美人左眼下居然还有点泪痣,抬眼时眼尾浓勾,清冷中点出几分稠艳,直让人想把他弄得眼角发红才好。 宁琮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还没等他碰到陆清则,手就被按住了。 宁倦的脸色极差,每一个字都压着瘆人的阴沉:“蜀王,朕的太傅,你看够了吗。” 方才叫“皇叔”,现在直呼封号,就是明晃晃的警告了。 这儿到底是皇宫,宁琮不得不收回手,眼神依旧黏在陆清则身上,语气轻慢:“我说陛下怎么藏着掖着的,本王府里要是也有这么个美人,也藏着不给人看。” 陆清则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上辈子他没少被人骚扰,却不能随便动怒,所以极讨厌别人这样评论自己的长相。 宁倦胸腔里滚沸着磅礴怒意,脸上不见一丝表情。 宁琮大喇喇道:“本王今晚设宴洗尘,陆太傅不如来我府上坐坐?” “下官病体不适,”陆清则淡淡道,“恐怕要辜负王爷美意了。” 被拒绝了,宁琮非但没不高兴,反而兴奋地舔了舔唇。 一般人生了病,气色不好看,容色折损,这陆太傅生着病,容色却仿佛更盛三分,那弱不胜衣的情态,反倒叫人看了更气血上涌。 宁琮愈发坚定了要把人弄到手的心思:“既然陆太傅不好走动,那不如本王去你府上。” 宁倦盯着宁琮的眼神冷寂,藏着轻薄如刃的戾气:“蜀王,适可而止。” “本王就是想和陆大人交个朋友罢了,”宁琮瞥他一眼,不甚在意,“只要陆大人愿意,陛下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陆清则方才也没拒绝,没拒绝不就是有意? 宁琮又看了眼陆清则,见他穿着雪白的狐裘,清冷的脸色被衬得柔软几分,一丝不乱的,腰身端正笔直,一想想能把这样的人按在身下为所欲为,心就痒得厉害。 就凭这模样,扶个侧妃的位置给他也不是不行。 他正想入非非,宁倦冷冷掀了掀嘴角:“原来如此,想必当年,叔叔也是想与太祖爷爷的后妃交个朋友了。” 此话一出,连勇猛跟随过来的长顺都是眼皮一跳。 其他内侍拼命地往旁边悄么声地挪,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就怕殃及池鱼。 宁琮的脸一下就黑了。 这桩丑闻当年让他受尽了嘲笑,颜面无存,最后还被丢去了遥远的蜀地。 太祖死后,也没人再敢在他面前提这件事。 但是再怎么瞧不起这乳臭未干的小皇帝,那也是皇帝。 宁琮眼底掠过丝阴狠的杀气,冷哼了声,甩脸就走。 跟着他进宫的美貌侍从连忙跟上去,疾呼:“王爷,等等小的!” 宁琮一想到陆清则的脸,再看看这个自己昨晚还颇满意的娈宠,更加心烦了。 尽是不入流的庸脂俗粉。 等宁琮走了,陆清则才略感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外头风大,小皇帝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脸都被吹得有些红了,他伸手把宁倦拉进轿子里,冲一群战战兢兢的内侍颔首:“回乾清宫。” 宁倦依旧没吱声。 方才受了凉,嗓子又不太舒服起来,陆清则闷闷地咳了两声,好笑道:“被盯上的是臣,又不是陛下,摆什么脸色给臣看呢。” 宁倦紧抿着唇,半晌才说:“朕只是觉得朕没用得很。” “陛下说的哪里话,”陆清则哄他,“方才不就是你把蜀王给刺走了?” 宁倦的脸色仍是不太好看。 陆清则又继续哄:“若不是陛下赶来救场,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你能特地赶来帮我,我很高兴。” 他说顺口了,一时忘了自称,宁倦也没提醒,脸色稍微缓了几分,瞅瞅陆清则,眉头又拧起来:“那个无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陆清则看小皇帝的手被冷得发红,伸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搓了搓,安慰他:“无妨,我一个大男人,他难不成还能当街把我抢走。” 宁倦的眼睫颤了颤。 陆清则的身体不好,手自然也暖和不到哪儿去。 但被那双温凉细腻的手握住,好似被一段柔滑的绸缎倾盖,微淡却真实的暖意透过皮肤相触的地方,一点点浸过来。 他原本想抽回手的动作便不知为何僵住了。 陆清则也就是下意识这么做了,半晌才回过神。 原著里提过,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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