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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都销户了,以齐清远这个身份办理的银行卡自然也会停掉。 齐清远随便找了理由搪塞她:“可能银行那边出故障了吧。” 以往叶芸兰给齐清远送礼,即使他不喜欢,也会表现得很开心。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理不睬。 叶芸兰只以为他还在生气,又放缓了声音哄他。 “没关系,你之前不是说湖春路那套别墅的冬景很好看吗?眼看着秋末了,明天我让助理把房子转到你名下,等冬天到了我就陪你搬进去看冬景。” 齐清远想,那她可能又要失望了,因为他过了今晚就要走了。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别说冬天一起看雪景,他们连明天一起吃饭的机会都没了。 “不用了。”齐清远淡声回她。 叶芸兰脸色微沉,垂在身侧的指节缓缓收紧。 她想不通,自己明明只是犯了一个小错误而已,而且她都已经这样伏低做小,他为什么还不满意、还不原谅她!? 她有点生气,可看到齐清远此刻身着道袍,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超脱俗尘之外,又莫名想到了还没下山时的他。 那时候他无依无靠,只有她。 叶芸兰蓦地有些心软:“老公,我也不逼着你接受了,明天我就把姜舟送走,孩子我也找人打掉,我们回到从前,行不行?” 听到这话,齐清远只觉可笑。 如果在一开始他发现一切时,叶芸兰就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也许会信。 可现在,蛊虫发作,噬心吞噬,她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更何况,那些从前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更何谈回去。 “叶芸兰,我们没有过去可回了。” 叶芸兰从没见过他这么铁石心肠的样子,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这时,手机忽然响起,像是突来的救赎浮木。 她连忙接起,朝阳台外的院子走去。 齐清远看着她的背影,漠然收回视线,准备找个干净箱子,把三清神像装好。 可刚走两步,门铃突然被摁响。 齐清远只好调转方向,先去开门。 不想这个时间找上门来的,竟然是姜舟。 他看着齐清远,眼里满是嫉妒和怨恨。 “你不是答应我会和叶总离婚吗?为什么还赖在这里不走?还是说为了一个女人,你连你天清观的名声都不在乎了?你是想让你的那些师兄弟再陷入舆论吗?” 齐清远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第三者,脸色一瞬冷了下来。 “答应的事我会做到,但你如果再敢牵扯到天清观和我的师兄弟,哪怕损坏阴德、修行尽毁,我此生坠到阿鼻地狱也不会放过你。” 姜舟从没见过他疾言厉色的样子,气得挥拳过来就要打他。 齐清远眸眼一寒,侧身躲开。 姜舟一个用力过猛,直接往尖利的桌角撞去。 只听到惨叫一声,姜舟感觉自己的下体就像是被人割断一样的疼。 他脸色惨白:“痛……” 齐清远愣了一瞬。 他按下情绪,连忙拿出手机,拨打120。 刚和医院说明完情况,挂断电话。 叶芸兰的声音就自身后传来:“姜舟,你么样?!” “疼,芸兰,我下面……好疼……快送我去医院,我怕以后再也不能让你快乐……”姜舟捂着下体,泪如雨下,“是先生,是先生干的!” 叶芸兰愤怒回头看向齐清远,却对上他漠然的双眸。 他说:“我已经打过120了。” 姜舟死死拽着叶芸兰的西装外套不放。 “芸兰,和我一起去,和我一起……” 好像叶芸兰不跟他去,他就宁可死在这里。 叶芸兰没办法,只能握住他的手,歉疚地对齐清远说:“清远,你在家等着我。” “等姜舟做完手术,我会把他和孩子的事情全部解决,再来找你。” “你相信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上了车,陪着姜舟一起离开。 从始至终她都不知道。 今天,也是齐清远归山的日子。 看着汽车尾灯远去,齐清远心脏一缩,眼角莫名掉下一滴热泪。 而等他抹去那滴泪水时,也意味着他与叶芸兰的情缘、与这个俗世的羁绊,全部都断了。 一阵秋风吹来,他淡淡收回视线,回到屋内,将三清神像装好。 午夜12点,一辆红旗在门口缓缓停下。 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修士下车,说了句。 “清远师弟,我来接你归山了。” 和师兄久别重逢,齐清远心口一暖,缓缓走出叶家。 踏出叶家的那刻,他的心猛然刺痛一瞬,脑袋里似乎有很多东西开始莫名模糊,直至消逝。 他知道,是师傅种下的忘忧蛊,将他与叶芸兰最后的记忆也抹去了。 从今往后。 这个世界,只有天清观观主清远修士。 再无红尘俗世的叶芸兰之夫,齐清远。 寂静的夜里,车辆缓缓朝着东方驶去。 只有车上的播放的经文,远远从空中传来:“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于此同时,主干道上,交警开道清路,护送姜舟去北京最好的私人医院。 叶芸兰的下面突然一阵钝痛,耳边好似听见一句:“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下一秒,自己的下体,就缓缓渗出血液。 “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医生连忙将她一起抢救。 可折腾一番下来,医生就擦着满头的汗告诉她。 “叶总……孩子没保住,是个死胎了。” “叶总……姜先生的下面,我们也没保住,已经尽力了。” 叶芸兰难以置信,心口一疼后,她的脑子里闪过齐清远说的那句:“这孩子注定生不下来。” 难道这不是齐清远吃醋的气话?难道他说的要离婚也是真的? 怎么会呢? 那明明就是齐清远在说慌,想要她放弃孩子! 叶芸兰内心天人交战。 在医院修养了几天,叶芸兰回家。 走进家门的时候,叶芸兰还在想着,过一会儿到时候该怎么向齐清远兴师问罪。 先说:“现在好了,孩子因为你的诅咒死了。” 再说:“姜舟这件事,我们都有错,我们都后退一步,别再计较了。” 她以为,在自己这套天衣无缝的话术下,齐清远一定会服软原谅她,毕竟他在北京,也只剩下她一个依靠。 结果一进家门,就看见正厅的三清神像不见了! 叶芸兰双目一凝,表情将在脸上。 心口有恐慌不断蔓延上来,好像有什么无法掌控的事情发生了。 叶芸兰按了按心脏,又仔细看了看这个家,发现家里好像什么东西都没少,只是换了东西。5 突然,屋里传来一阵哄闹声。 她再往里走,才发现卧室传来若有若无的梵音。 叶芸兰心念微动,还以为是齐清远在里面。 不料刚到门口,就看见殿内四处挂上了白灯笼和丧布。 是在给人办丧事,可谁死了呢。 叶芸兰脑子里付出一个答案,却不深想。 毕竟齐清远是那样的健康,姜舟只是没有生育能力,人还好好的。 叶芸兰上前,想要进门,却被里面穿着长袍的人给拦住,只一眼,她就认出,这是天清关的人。 屋内更是有几个穿着长袍的人,在布置些什么。 她喉咙一哽,焦躁的解释:“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这是我和清远的卧室……” 话音未落,门内忽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住嘴!” 因为齐清远已经归观守山,而他在俗世中的身份需要“死亡”,他们才会到叶家来走这一遭。 而这件事,他们不会告诉叶芸兰一个字。 这样做也是为了断掉叶芸兰的念想,反正她在外面也有别的男人不是吗? 叶芸兰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这是齐清远师兄,王天师的声音。 听说他早就出门云游,一向不问俗世? 鬼使神差的,叶芸兰烦躁起来。 她干脆在门口大声质问:“王天师,我曾经在三清神像前发过誓,只要孩子生下来,我就会和姜舟断的干干净净。” “请问清远在哪,麻烦让他出来和我见面。” 卧室里无人回答。 叶芸兰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你们是清远的师兄,我不愿意为难你们,但如果清远还在生气……” “我会证明我的诚心,跪到清远愿意见我!” 叶芸兰以为,只要自己下跪,就一定能求得齐清远的原谅。 不想叶芸兰跪了一夜,屋内的经文声也唱了一夜。 她听着耳熟,缓了缓才想起齐清远曾经也念过,说是对亡者超度时念得的藏经。 叶芸兰被冻的手脚发僵,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这时齐清远第一次这么久无视她,对她的道歉无动于衷。 但转念,那抹不安又被按了下去。 她和姜舟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和姜舟也是借个种,怀个继承人。 只是为了传宗接代,让母亲安心而已。 等她和清远解释清楚,他一定会明白她的苦衷,原谅她。 翌日,天刚泛白。 一道沉闷的撞钟声骤然响起,紧随而来的,是纷踏的脚步声。 叶芸兰精神一震,抬眸望去。 一些俗门弟子已经从卧室里出来,只有一位师兄抱着牌位站在中间缓缓走出来。 叶芸兰着急的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却根本找不到齐清远的身影。 心里的不安惶恐骤然到达顶峰,她开始急切又慌乱。 等云尧走近,叶芸兰看清牌位上的字时,顿时瞳孔紧缩。 那牌位上竟然写着叶芸兰亡夫——齐清远。 亡于:2023年1月14日。 秋意渐弄,庭院中的露草上挂着露珠。 叶芸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她又仔细核对了一遍,2023年1月14日。 就是阴历二零二二壬寅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分毫不差。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叶芸兰的身体狠狠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上。 她猩红着眼,强撑着想要起身。 可跪了一晚上,膝盖以下已经毫无知觉。 叶芸兰用手支撑着膝盖,咬着牙站起身,跌得撞撞的要拦住他们,不让他们离开叶家。 可到了门口,还是被黑袍弟子拦住。 “叶总,清远师叔已经归观,请你止步。” 叶芸兰勉强扶着门才能站直,冷峻的脸上满是惊慌:“什么归观,他人呢?你们弄个牌位干什么?” 当然是因为齐清远已经归观守山,而他在俗世中的身份需要“死亡”,他们才会到叶家来走这一遭。 但黑袍弟子满脸漠然,根本不想理会她,也不想告诉她实话。 叶芸兰捏着门的指骨发白,只能看着他们开车离去。 只留下一个叶芸兰亡夫的牌位。 叶芸兰死死的盯着那牌位,扶着门框的指骨发白:“王天师说过他会长命百岁,你们一定是骗我的!” 似乎是这套说辞说服了自己,她嗤笑一声:“云尧,你为了骗我真的煞费苦心,我不会信的。” 云尧,是齐清远的同门师兄,也是刚刚接齐清远排位离开的人。 说着,叶芸兰抬手撤下卧室门口的挽联。 “你们怎么敢给清远办葬礼?!” 她一向沉稳、清冷,站在那里周身气势泠然,从没像今天一样失态过。 叶芸兰想了想,即刻开车朝着天清观立于红尘中的外观去了。 刚到门口。 云尧看见叶芸兰,就转过身,冷声给守门的弟子下令:“关门吧,我不想见到这个人。” 下一秒,叶芸兰森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今天我要是见不到清远,明天我就会带人来铲平天清观!” 风雪簌簌,寒风如刀刮来。 泪才刚划出眼角,就会被冻的凝固在长睫上。 她不相信齐清远会死。 叶芸兰红着眼继续威胁:“从观门到后院,我会一点点拆除,直到清远愿意出来见我为止。” 云尧脚步未停,冷冰冰丢下两个字:“关门。” 守门黑袍弟子对视一眼,走到叶芸兰面前伸出手:“请吧。” 叶芸兰漆黑的瞳孔中闪过无措:“为什么你们不在乎?” “为什么我都说要铲掉天清观你们还是不在乎,清远不可能会不在乎天清观,难道他……” 后面几个字,她始终无法说出口。 怀疑像一双大手,将心撕开一个裂缝。 她不敢相信齐清远死了。 守门的黑袍弟子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催促:“别扰了清远师叔的清净。” 叶芸兰僵在原地,迟迟回不过神来。 雪下了她一身,心口和四肢百骸都被冻的发寒。 以往的桩桩件件如潮水般涌上来。 “叶芸兰,让这个孩子生下来是违背天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我也会死……” “那你就笃定我会活到那个时候?” “对不起,这个孩子,我真的无能为力。” “那是不是要我给那个孩子换命你才满意!?” ……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孩子没了,他是不是也没死! 回忆和寒风如刀,寸寸割开叶芸兰的肌肤,一刀刀划开她的心。 她眼眶一红,泪水一滴滴砸在雪地里,将脚下的泥地砸出一个小坑。 守门的黑袍弟子不知道叶芸兰在想什么,为什么固执的不肯走。 他无奈叹息一声,再次出声催促:“请离开吧。” 叶芸兰的心口被各式各样的情绪冲撞着,她的身躯颤了颤,忽然眼前发黑。 接着在守门弟子震惊的目光中,陡然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 恍惚间,叶芸兰做了很长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被大雪封山的那年。 她顶着漫天的风雪,靠着一腔毅力走到天清观前。 天清观观门前,齐清远一身白色长袍,眉若远山,人面桃花,整个人宛若谪仙,含着笑站在那里等她。 她刚忙从怀中拿住叶家的传家宝,往他的手上套:“清远,我来嫁你了。” 不想下一秒,却听见齐清远坚定的拒绝:“不用了。” 梦中,叶芸兰动作一滞,眼里满是挫败和不可置信:“为什么?” 齐清远抿了抿唇:“我不欠你了,以后我们两清……” 接着整个人开始变得透明,寒风一吹,他从腿一点点从开始消散在白雪中。 “不要!”叶芸兰慌张的伸手去抓,“清远!清远……” 可掌心却从齐清远身体里穿透而过,什么也没握住。 叶芸兰只觉得自己忽然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胸腔里震动的心脏都带着痛意。 她用尽全力想要留住齐清远,却只扑了一场空。 霎时,叶芸兰猛然惊醒:“清远!” 不想睁眼就对上云尧漠然的双眸。 云尧冷冰冰开口:“醒了就滚,别在这脏了清远的轮回路!” 叶芸兰却僵在那里,仿佛心脏都被刚刚的梦境挖空,只剩下一个没有血肉的躯壳。 她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许久之后,叶芸兰才红着眼,颤着声音开口:“能不能让我再见清远。” “生也好,死……也罢,我想再见他一面。” 女人的语气里满是哀求,叫人难以置信。 叶家落魄过,但叶芸兰始终一身傲骨,背永远挺的笔直。 她从不曾低声下气求过谁,就算是哄齐清远时,也没有过这样的语气。 云尧眸色沉了沉,说出话如冰冷利剑:“你有什么资格再见他?” “伤害他的人不是你吗?不是你要用符咒去救你们孩子的命吗?出轨的不也是你吗?” “现在装成这幅深情不悔的模样是给谁看?” 叶芸兰长长的眼睫颤了颤,心口像是被人生生剖开。 云尧不想和她多说废话,直接了当的下了逐客令:“别赖在观里,这里不欢迎你。”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6 叶芸兰忍着膝盖上钻心的痛,哑声叫住她:“云尧!我知道你恨我……” “但只要你让我再见他一面,此后我再也不会上天清观,也不会再和观里有任何瓜葛。” “我可以起誓。” 云尧脚步一顿:“你的誓言没有任何用处。” 叶芸兰怔了瞬,强行从床上起来。 双脚落地的一瞬间,膝盖骨仿佛被敲碎般发痛。 可就算是这样,她仍旧咬牙撑着,想要跟上云尧的步伐。 叶芸兰面无血色,眼底密密麻麻的血丝盘扎:“你想要什么,或者天清观想要什么,都可以提,我能做到的,一定……” “痴人说梦。” 云尧冷嗤一声:“你当人命是什么?儿戏吗?” 叶芸兰眼神空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当初他有办法让孩子活下来,现在怎么不行?” “所以,你觉得是我们不想救他?” 云尧冷声反问,额尖隐隐有青筋暴起:“叶芸兰,你别忘了当初非要逼着他去救孩子的人是谁!?” 叶芸兰空洞又麻木的眼神波动了瞬。 她的喉咙滚了滚,还想再说些什么。 云尧却先一步开口,语气里的轻蔑不屑丝毫不掩:“你有心情在这和我说清远的事情,不如回去看看你的奸夫。” 提到姜舟,那些风流往事,通通浮现脑海。 叶芸兰的身躯狠狠颤了颤,心里像是有把利刃在不断搅动。 与此同时,那些对待齐清远的不耐的过往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每一桩曾经她刺向齐清远的刀尖,现在另一种形式回到了她的身上。 叶芸兰心口跳动的恍若炸裂。 紧着,她剧烈咳嗽起来,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一口鲜红的血液吐在地上,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云尧眸色暗了暗,仍旧开口催促:“快下山,不然你要是死在天清观里,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那……他有没有什么话留给我?”叶芸兰问。 “有。” 云尧漠然别过头,看向远方:“他说如果人有来世,就请求上天让他别再遇见你。” 霎时,叶芸兰脸色灰败,眼里的光一寸寸彻底灭了下去。 她顿好久,像是觉察不到疼痛般,按住心口离开。 走出观门的那刻,她像是觉察到什么忽然回头。 想象着像很多次她下山时那样,齐清远朝着她轻笑挥手,接着说:“叶芸兰,我等你来接我!” “好。” 叶芸兰眼里也染上清浅的笑意:“好,清远要等我,我很快就来接你。” 接着,她一步步迈着脚步出观。 不想才出门,天上突然下起暴雨,接着雨越下越大,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叶芸兰却顾不上大雨,失魂落魄在街上走。 没过多久,她整个人都被浇了个透,眼眶通红着,再也没有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双腿像是被灌了铅,直接重重跪倒在地。 膝盖处传来撕裂的痛,可叶芸兰却浑然不觉。 她好后悔,为什么当时要被鬼迷了心窍,为什么要和姜舟搞在一起。 就算有人该死,那该死的也是她和姜舟。 她好想齐清远。 悲痛欲绝间,一把伞忽然出现在她的头顶,替她遮住漫天的风雨。 叶芸兰绝望抬头,兀的看见一张爱入骨髓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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