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让你受委屈了。” 一碟桂花糕,一壶清酒摆放在坟前,两样都是记忆中母亲最爱的东西。 云姬的动作格外轻柔,仿佛怕惊扰了长眠之人。 当她将第三碟果子放上时,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砸在青石供桌上,溅起微小的水花。 “母亲,女儿已经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云姬双手交叠置于额前,缓缓叩首。 当她抬起头时,额上已经沾了泥土。 “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秋风忽然变得急促,卷起她未束的长发。 几缕青丝黏在湿润的脸颊上,像黑色的泪痕。 云姬从怀中掏出一方素帕,小心翼翼地展开,里面包裹着一支有些褪色的木簪,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他帮女儿恢复了灵根。” 云姬将木簪轻轻放在供桌上,指尖微微发抖。 “您不知道,这些年没有灵根的日子,女儿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的声音哽住了,不得不停下来深深吸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远处传来暮鼓的声音,沉闷地响了四下。 云姬却恍若未闻,只是凝视着墓碑上模糊的字迹,仿佛能透过那块冰冷的石头看到母亲温柔的笑脸。 “他还特意帮女儿提升修为,如今女儿已经神尊境了。” 说到这里,她本该骄傲的,可眼泪却更加汹涌地涌出来。 “您知道吗?女儿现在、现在终于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一阵强风吹来,供桌上的桂花糕被刮落在地,碎成几块。 云姬慌忙去捡,却在弯腰时突然崩溃般地痛哭出声。 她蜷缩在墓碑前,肩膀剧烈颤抖着,像个迷路的孩子。 “如果女儿早点遇到他,母亲也就不会离开我了” 云姬抽噎着,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墓碑上。 “都是女儿的错,如果那时候女儿有现在的修为,就能保护您了。” 暮色渐浓,最后一缕阳光从墓碑上移开,四周陷入昏暗。 云姬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断断续续的抽泣。 她颤抖着手,将那壶清酒缓缓倾倒在坟前。 “母亲放心,” 云姬深吸一口气,突然挺直了脊背。 她擦干眼泪,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女儿现在过得很好。那些害您的人,女儿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耳尖微微泛红。 “他是个好人,母亲也一定会喜欢他的吧。” 黑猫在屋脊上轻盈跳跃,四爪踏过青瓦,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它穿过重重院落,最后轻巧地跃至云姬身旁。 云姬正打算离开,在看到这只黑猫之时,不由得目光一凝。 “墨玉?” 墨玉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膝盖,翡翠色的竖瞳在暮色中莹莹发亮。 云姬将黑猫抱入怀中,指尖陷入它柔软温暖的皮毛、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不是让你在房里等着吗?” 黑猫仰起头,竟口吐人言,是清冽的女声。 “主人,出事了。”它耳朵警觉地转动,“我方才路过云夫人院落,听到她和云澜依密谋害你。” 云姬的手指无意识收紧,惹来黑猫一声轻叫才慌忙松开。 “她们说了什么?” “中秋灯会,云夫人要请九鬼做法,入侵您的识海……操控主人当众出丑,毁你清白。” 云姬脸色煞白,她将黑猫搂紧,感受它温暖的小身子,才止住浑身的颤抖。 “我知道了。” …… 正午的烈日被九幽冥府的窗棂过滤,在青石地面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云澜依一袭绛红纱裙踏入殿内,腰间悬挂的驱邪玉佩竟在跨过门槛时碎成了两瓣,坠落在地上。 “稀客啊。” 九鬼蜷缩在白骨王座上,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扶手上的婴儿头骨。 “云家神女竟亲自登我这鬼门关?” 云澜依强忍着作呕的冲动,将鎏金礼盒放在布满血垢的案几上。 盒盖开启的瞬间,殿内鬼火都为之一滞。 盒中整齐码放着九枚玄阴凝魄珠,正是鬼修至宝。 “中秋灯会,我母亲想请前辈操控一人。” 她指尖轻弹,一方素白丝帕从袖中滑落。 帕角绣着朵冰晶兰,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 “这是云姬的贴身之物。” “啧啧,圣阴灵根的气息。”黑袍下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咽声,“桀桀桀……云家果然够狠!” 屏风后的阴影里,李令歌静静伫立。 他修长的手指按在紫檀屏风的缠枝纹上,透过屏风缝隙,他能清晰地听到两人所说的一切。 待云澜依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屋内,李令歌才从屏风后踱步而出。 “玄阴凝魄珠,好东西啊。” 九鬼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急忙躬身。 “殿下说笑了,这些东西入不了殿下的眼。” 李令歌抬手打断他的话,从袖中抽出一卷素笺,轻轻放在礼盒之上。 素笺上密密麻麻写着药材名称,最上边写着三个大字:铸神丹。 “铸神丹的方子比玄阴凝魄珠如何?” 九鬼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捧起素笺。 他也已经卡在神帝境多年,始终无法更进一步。 若是能够获得铸神丹,那自己的修为便可以更进一步,甚至获得上古神的力量。 别说是九枚玄阴凝魄珠,就算是九百枚玄阴凝魄珠,都比不上铸神丹。 李令歌自然能看出他眼中的贪婪。 “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选,也应该知道该帮谁吧。” “殿下明鉴!在下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九鬼将手中的手帕双手递了出去。 “那便多谢了。” 李令歌接过手帕的同时,而后将门口那碎成两瓣的玉佩探手一抓,放进了九鬼的手中。 …… 华灯初上,整座长安城仿佛被星火点燃。 朱雀大街上人潮如织,千盏花灯悬于朱楼画阁之间,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长街两侧,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卖糖人的老者手腕翻飞,琥珀色的糖浆在火光下流淌成灵动的瑞兽。 胭脂铺前,少女们掩唇轻笑,指尖掠过瓷盒里新研的朱砂。 酒肆二楼,文人墨客举杯对月,酒液溅落在诗笺上,晕开一片桂花香。 忽然,天际炸开一簇银花,万千流火坠向人间。 “快看!是九凤朝阳!”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烟花在夜空中绽开九道金尾,照亮了云姬仰起的脸庞。 她今日着了件月白蝶纹留仙裙,衣袂缀满细碎的明珠,每一步都似踏着星河。 身侧的李令歌一袭玄色锦袍,手始终搂在云姬腰间,像是护着一捧易碎的雪。 “这盏走马灯倒是精巧。” 李令歌忽然驻足,指尖轻点灯架上旋转的影戏。 灯影里,嫦娥衣带当风,正追逐着一只逃逸的玉兔。 云姬抿唇一笑,伸手去触灯纸。 “你瞧,这兔子耳朵还会动。” 说话间,她不由得看了一眼身后,心中仍是有些不安。 “真的无事吗?” 李令歌搂紧了她的腰肢。 “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 夜色如墨,一轮满月高悬,清冷的光辉洒在望月台的青石栏上,映出两道绰约的人影。 云夫人一袭墨蓝锦袍,衣摆绣着暗金色的鸾鸟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她指尖轻搭在栏杆上,涂着丹蔻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石面像是某种无声的催促。 云澜依站在她身侧,绛红色的裙裾被夜风微微掀起,露出一双绣着金丝雀的软缎绣鞋。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长街上那对璧人身上,眼底翻涌着嫉妒与快意交织的暗潮。 "母亲,九鬼不会食言吧?" 云夫人唇角微勾,笑意却未达眼底。 "放心,九鬼既然收了你的礼物,定然会办妥此事。" 她的目光掠过云姬纤细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阴冷。 九枚玄阴凝魄珠,这样重的筹码,九鬼绝无拒绝的理由。 第256章 云大小姐疯了! 中秋之夜。 “云大小姐,对不住了。”九鬼低笑着,“谁让你的价码,比不上铸神丹呢?” 他盘坐在昏暗的密室中,四周烛火幽绿,映得他苍白的脸如同鬼魅。 一方青铜盆盛着浑浊的黑水,水面倒映着千里之外的灯会盛景,正是云澜依所在之处。 “时候到了。” 他枯瘦的手指捏起一片玉佩碎片,碎片上还沾着云澜依的气息,足以成为梦魇的引子。 九鬼将碎片投入黑水中,水面顿时沸腾起来,冒出缕缕黑烟。 他双手结印,黑袍无风自动,沙哑的咒语在密室中回荡: “魂归九幽,梦魇缠身。” 灯会长街上,云澜依正假意欣赏花灯,实则暗中一直在盯着云姬的身影。 忽然,她脚下一凉。 低头看去,青石板缝隙间竟渗出丝丝黑雾,如活物般缠绕上她的绣鞋。 “什么东——” 她话音未落,黑雾猛然暴起! 如同一只鬼手,顺着她的裙摆急速攀升,眨眼间便从口鼻耳中钻入体内! 云澜依浑身一僵,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 周遭的喧嚣瞬间远去,耳边只剩下血液奔流的轰鸣。 她想要尖叫,却发现连指尖都无法动弹,仿佛灵魂被囚禁在躯壳深处,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疯。 “呃——” 云澜依浑身一僵,瞳孔骤然收缩。 她只觉得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瞬间侵入四肢百骸,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耳畔的笑声渐渐变成了诡异的低语,仿佛有无数人在她脑中窃窃私语。 “云大小姐,你以为,你能算计得了谁?”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云澜依浑身发冷,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 灯火辉煌的街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色的荒原。 天空低垂,乌云翻滚,远处传来凄厉的哭嚎声,仿佛万千冤魂在哀鸣。 云澜依惊恐地环顾四周,脚下踩着的不再是青石板,而是黏稠的血泥,每走一步,都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这是哪里?!放我出去!” 她终于能出声,可嗓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桀桀桀…… 阴冷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头戴面具的九鬼缓缓浮现在她面前,黑袍无风自动,眼中鬼火森然。 “云大小姐,欢迎来到你的噩梦。” “你!”云澜依怎么都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会是九鬼,“你为什么来找我,你不是应该去找云姬吗?” 云澜依浑身发抖,转身就想逃,可刚迈出一步,脚下突然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死死抓住她的脚踝! “啊——” 她尖叫着摔倒,血泥溅了满身。 那些手臂冰冷刺骨,指甲尖锐如刀,一点点撕扯着她的裙摆,仿佛要将她拖入地狱深处! “滚开!滚开!” 她疯狂踢踹,可那些手臂越来越多,最终将她彻底淹没。 灯会长街上,人群依旧欢声笑语,无人注意到云澜依的异样。 她呆立在原地,双目空洞,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突然,她猛地扯开自己的衣襟! 嘶啦—— 华贵的纱裙被她亲手撕裂,雪白的肩臂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澜依?”此刻,云夫人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你这是怎么了?” 可云澜依恍若未闻,反而痴痴笑着,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口中喃喃自语: “滚开,别碰我,你们这些恶鬼!”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凄厉的尖叫。 云夫人上前想要拉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滚!你们都想要害我!” …… 血色荒原上,阴风怒号。 云澜依被无数苍白鬼手按在黏稠的血泥中,长发散乱,华贵的衣裙早已被撕扯得破碎不堪。 她拼命挣扎,可那些冰冷的手指如铁钳般死死扣住她的手腕、脚踝,甚至扼住她的喉咙,让她连尖叫都发不出声。 九鬼蹲下身,枯瘦的手指捏住云澜依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云大小姐,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 他漆黑无白的眼睛里倒映着云澜依惊恐的面容。 “还真是我见犹怜啊!” 云澜依浑身发抖,嘴唇颤动着。 “你、你收了云家的礼,你敢背叛我?!” 九鬼低笑一声。 “只可惜,有人出价比你更高。” 他从袖中取出一只漆黑的瓷瓶,瓶口萦绕着粉色的雾气。 云澜依瞳孔骤缩:“这是什么东西?!” 九鬼徐徐开口解释道。 “这是合欢散,只需一滴,便能让人欲念焚身,丧失理智。” 在幻境之中,九鬼就是主宰,他可以任意拿捏身处幻境之中的云澜依。 “不、你不能!” 云澜依疯狂摇头,可九鬼已经掐住她的脸颊,强行将瓶中药液灌入她的口中。 “好好享受吧,云大小姐。” 合欢散入喉的瞬间,云澜依浑身一僵。 一股炙热到近乎疼痛的燥热从腹部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呼吸变得急促,原本清明的眼神渐渐涣散。 “呃啊!” 她不受控制地弓起身子,双腿紧紧绞在一起,可那股可怕的空虚感却越来越强烈。 她的指尖深深陷入血泥中,喉咙里溢出难耐的闷哼。 九鬼冷眼旁观,缓缓俯身,黑袍如帷幕般将两人笼罩。 “现在,你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了?” “不、不要!” 云澜依残存的理智让她拼命摇头,可身体却违背意志,主动贴近了九鬼冰冷的躯体。 当九鬼苍白的手指抚上她的腰肢时,她彻底崩溃了。 …… 灯会长街上,人群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天啊!云大小姐怎么了?!” 只见云澜依突然撕开自己的衣襟,雪白的肌肤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她的眼神涣散,唇边溢出甜腻的轻哼。 “热。” 她胡乱扯掉剩余的衣物,不着寸缕地御空而起。 玲珑娇躯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修长的双腿不断交缠,仿佛在承受某种无形的力量。 云澜依仰着头,手指在身上游走,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目光。 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衣帛撕裂的声音在喧闹的灯会上格外刺耳,人群的谈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街道中央的上空。 云家大小姐云澜依,那个向来高高在上的贵女,此刻竟当众撕扯着自己的衣衫。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位世家小姐捂住嘴,手中的花灯也掉在地上。 下一刻,人群炸开了锅。 “天啊!云大小姐疯了!” “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快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很享受的样子。” “原来,云家大小姐私底下竟然如此……这日后谁还敢娶她啊!” 世家贵女们纷纷后退,有的掩面不敢看,有的却忍不住窃窃私语,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那些曾经对云澜依阿谀奉承的人,此刻却像躲避瘟疫一般远离她,生怕沾染上半分晦气。 只可惜,这些云澜依已经听不见了。 在她的幻境中,九鬼正掐着她的腰,冷酷地折磨着她。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九鬼在她耳边低语,“和三皇子殿下想娶的云姬相比你算什么?” “不、我不是这样的。” 云澜依哭泣着摇头,可身体却背叛了她。 下一刻,她尖叫声响彻长街,而后浑身痉挛着从半空坠落。 “澜依!” 当云夫人冲到空中,用斗篷裹住她时,云澜依已经目光呆滞,嘴角流着涎水,只会痴痴地笑。 街角的观灯台上,云姬死死攥紧了李令歌的手。 她的指尖冰凉,微微发抖,可胸腔里却涌动着一股炽热的,近乎战栗的情绪。 她看着云澜依当众出丑,看着这个从小到大欺辱她的女人疯言疯语,看着那些曾经对她冷眼旁观的人此刻对云澜依指指点点。 如果不是李令歌,此刻当众丑态尽出的人,就是她了。 “殿下。” 她轻声唤道,嗓音有些哑。 李令歌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似在安抚。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她身侧,仿佛一座永远不会倒塌的靠山。 云姬望着远处癫狂的云澜依,心中那股压抑多年的恨意,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宣泄。 她曾无数次梦见云澜依遭报应的场景,却从未想过,现实会比梦境更加痛快。 “谢谢。” 李令歌侧眸看她,唇角微扬:“谢什么?” 云姬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 “谢谢……让我亲眼看到她的报应。” 云夫人脸色铁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死死盯着发疯的女儿,又猛地转头,怨毒的目光直刺向观灯台上的云姬和李令歌。 “是你们,一定是你们搞的鬼!” 她咬牙切齿死死盯着李令歌和云姬,但是又不敢过多停留。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今夜过后,云澜依的名声将彻底毁于一旦。 而云姬站在灯火阑珊处,望着被云夫人抱走的云澜依,心中那股郁结多年的怨气,终于随着夜风,消散了几分。 李令歌轻轻揽住她的肩,低声道。 “走吧,接下来的戏,没必要看了。” 云姬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混乱的人群,转身与他并肩离去。 从今夜起,她再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云家女了。 …… 云家祖祠内,青烟缭绕,烛火幽幽。 云夫人跪伏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额头抵地。 她的肩膀剧烈颤抖,声音嘶哑得近乎破碎。 “求您为澜依做主啊!” 在她身后,两名侍女搀扶着神志不清的云澜依。 此时的云家大小姐早已没了往日的骄矜,她双目涣散,嘴角还挂着痴傻的笑,时不时发出几声诡异的呓语。 “快点,再快点。” 砰! 一声巨响,供桌上的青铜香炉轰然炸裂! 云望天那双苍老却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里,翻涌着滔天怒意。 “你说澜依是在中秋灯会上,突然发疯的?”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云夫人抬起头,妆容凌乱的脸上满是泪痕。 “是!澜依原本好好的,可突然就像中了邪一样,当众撕扯衣衫,胡言乱语……一定是云姬那个贱人害的!她和三皇子联手,用邪术害了澜依!” 云望天缓缓起身,枯瘦的手指轻轻一抬,一道神力力瞬间打入云澜依眉心! 原本痴傻的云澜依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 云夫人惊慌失措:“澜依她——” “闭嘴!” 云望天冷喝一声,目光死死盯着云澜依天灵盖上浮现的一缕黑气。 “梦魇缠魂,果然是九鬼的手笔。” 他猛地一挥袖,那缕黑气被硬生生扯出,在空气中扭曲挣扎,最终化作一张狰狞的鬼脸,发出刺耳的尖笑后烟消云散。 云澜依猛地吐出一口黑血,终于恢复了些许神智。 她茫然四顾,在看到云夫人时,突然崩溃大哭。 “母亲!” 云夫人心如刀绞,转身重重叩首。 “那云姬仗着三皇子撑腰,竟敢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害我云家嫡女!此仇不报,我云家颜面何存?!” 第257章 未婚妻 中秋月圆,云府内外灯火通明。 李令歌牵着云姬的手踏入了云家大门,云姬美眸频频望向那张俊美容颜。 若是以往她断然不敢在这种时候返回云家,可是如今身旁有了撑腰的人,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不仅让云澜依声名扫地,还要杀人诛心的回来看戏。 府中下人见二人回来,纷纷低头行礼,却忍不住偷偷抬眼打量。 谁不知道云大小姐刚在灯会上疯癫出丑,而三殿下与云二小姐此刻回府,摆明了是来看笑话的。 云家祖祠。 有下人立即来禀报。 “三殿下和二小姐回来了。” “他们怎么敢!”云夫人脸色铁青“把澜依害成这样,他们就迫不及待来看热闹?!” 云澜依原本还有些呆滞的目光,在听到二小姐三个字时骤然狰狞。 “贱人!我要杀了她!” 她猛地站起,却被云夫人按住了。 云夫人很清楚,要想报仇单靠她们母女是不够的。 “父亲!您一定要为澜依做主啊!” 云家祠堂内,云夫人跪在云望天面前,声泪俱下。 “那云姬仗着三殿下撑腰,故意挑今夜回府,分明是要在澜依伤口上撒盐!” 云望天双目微阖,低声呢喃道。 “铸神丹……” 他的脑海中浮现李令歌那日轻描淡写递出的丹方,能随手拿出这等上古丹方的人,若得罪了他,云家损失的恐怕不止一个嫡女的脸面…… 云夫人见他沉默,声音陡然拔高。 “难道您就眼睁睁看着澜依受辱?她可是您的亲孙女!” 云望天缓缓睁眼,苍老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把云姬给我叫来。” 云夫人大喜,连忙起身。 “我这就去——” …… 云姬独自踏入祠堂时,月光正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云望天背对着她,身形佝偻却威压不减。 “跪下。” 若是从前,云姬必定战战兢兢伏地听训。 可今夜,她只是微微福身,声音清冷:“爷爷唤我何事?” 云望天猛地转身,枯瘦的手指直指她眉心。 “孽障!你勾结外人害亲姐出丑,还敢装傻?” 威压如山崩倾泻,若是寻常修士,此刻早已跪地吐血。 可云姬早已经突破到神尊境,自然不会再畏惧这道威压。 “爷爷说笑了,姐姐当众失仪,与我何干?” 云望天瞳孔骤缩:“看来我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神帝境的威压瞬间笼罩在云姬的身上,想要强行将她压倒在地。 一旁,云夫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以为有了三皇子撑腰,这世间无人能治得了她了,可笑! 就在云姬浑身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膝盖微微弯曲,仿佛下一刻就要跪地之时,门外突然传来李令歌的声音。 “深夜召见本王的未婚妻,想要干什么?” 李令歌倚在月门边,手中折扇轻摇,笑意不达眼底。 然而,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周遭的威压便被瞬间打空。 云望天脸色剧变,他竟完全没察觉对方何时到的! “老朽不过是想问问云姬,澜依之事……” 等一下! 直到此刻他才反应过来,对方口中刚刚说的那三个字。 “未婚妻?!” 闻听此言,云夫人母女两人脸上也是浮现了一丝震惊之色。 尤其是云澜依,她目光阴狠地盯着云姬,心中怒吼。 凭什么,凭什么! 这个庶出的贱女人,竟然也配嫁给皇子? 别说云望天震惊,就连云姬这个当事人都是一脸的诧异。 因为对方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起过此事,虽然两人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但她从来没有奢求过自己能获得什么名分。 虽然三皇子已经有了王妃,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即便心中从未奢望过,但亲耳听到‘未婚妻’三个字,她仍是瞬间便红了眼。 李令歌缓步上前,很自然地揽住云姬的柳腰。 “本王和云姬已经定下了终身,你有意见?” “没、没意见,没意见!” 云望天怎么可能会有意见,他的大孙女已经和二皇子定下婚约,如今二孙女又要嫁给三皇子了,他高兴都来不及呢。 而且这个眼前这位三皇子,随手便可炼制高阶神品丹药,日后他们云家的丹药还用愁? 若是他凑齐了铸神丹的药材,自己这位孙女婿能不给他炼制一枚铸神丹? 此刻他的脑海之中已经被铸神丹填满,早已经忘了云澜依之事。 见状,云夫人不由得上前提醒道。 “父亲,难道澜依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不等云望天开口,李令歌便反问道。 “云大小姐中邪发疯,不去请医师,怎么反倒来质问云姬?” 他每说一句,云夫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三殿下难道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此事与我无关,更与云姬无关,你若是觉得有关,就拿出证据来。” 李令歌直视云夫人的目光,继续说道。 “还是说我们去把九鬼请到这儿来,让他当面说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想要害谁?” 云夫人和云澜依万万没想到,李令歌竟然直接说出了九鬼的名字,甚至提出了当面对峙,两人瞬间变得有些心虚。 祖祠之中陷入了沉默。 见无人说话,李令歌牵着云姬的手便要离开。 “既然没有别的事情,那我们便回房吧,娘子。” 最后两个字,李令歌故意咬的极重,他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云姬是他的人1 两人转身之时,云澜依再也忍不住了。 她发出凄厉的尖叫,披头散发地冲向了云姬,其手中还握着一柄淬毒短剑。 “云姬!我要你死!” 她状若疯魔地扑来,却在距离云姬三尺处猛地僵住。 李令歌只是轻轻抬了抬手指,她就像被无形大手掐住喉咙般浮在半空! “澜依!” 在云澜依偷袭之时,云夫人没有丝毫阻拦。 但是眼看自己的女儿吃亏,她立即冲了出来。 “殿下饶命!她病糊涂了!” 李令歌轻笑一声,突然撤去神力。 云澜依重重摔在地上,短剑落地,她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哪还有半点世家贵女的模样。 云望天看着这一幕,终于颓然闭眼。 “来人,把大小姐带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院门一步!” “父亲?!”云夫人不敢置信地尖叫。 李令歌满意地点头,牵起云姬的手。 “夜深露重,我们回去吧。” 二人转身离去时,云姬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月光下,云夫人抱着双目无神的云澜依痛哭。 她感受着李令歌炽热的手掌,终究还是忍不住道。 “殿下刚刚所说的话——” “什么话?”李令歌明知故问。 “就是,就是殿下刚刚说的……” 云姬不由得涨红了脸,那三个字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她将头埋进了李令歌的怀中,呢喃道。 “未婚妻。” 李令歌凑到她的耳旁,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垂。 “你不想吗?” 嗡! 云姬瞬间双耳红透,大脑一片空白。 她依偎在李令歌的怀中,身子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 半晌,她才细弱蚊咛地吐出一个字。 “想。” …… 翌日。 天圣皇朝,二皇子府邸。 “殿下!殿下!出大事了!” 管家跌跌撞撞地冲进书房,额头沁出冷汗,连行礼都忘了,直接跪倒在地。 二皇子赵灵煜眉头一皱,冷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管家咽了咽唾沫,颤声道。 “中秋灯会上,云家大小姐云澜依……当众疯癫,撕衣裸奔,口吐狂言!如今整个皇城都在议论此事!” “什么?!” 咔嚓! 赵灵煜手中的玉笔应声而断,他猛地站起身,一双锐利的鹰目中怒火翻涌。 云澜依那可是他未过门的正妃,堂堂王妃,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丑态?! “可有查明缘由?” 他声音低沉,却蕴含着雷霆之怒。 管家额头贴地,颤声道。 “据、据说,是中了邪术……” “云家连自家嫡女都护不住,还有脸说什么邪术?!” 赵灵煜不由得冷笑一声,现在云澜依因为什么露出丑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脸面。 早就听说云澜依喜欢在私底下豢养面首,没想到,如今更是做出这般丑事,还让全京都的人看到了。 他大步走向窗前,望着云府方向,眼中寒光凛冽。 “备轿!本王要亲自去云家——退婚!” …… 鎏金狻猊炉吐着缕缕沉香,李令歌执起一枚荔枝,指尖在绛红果壳上轻轻一掐。 晶莹的果肉便如珍珠般露了出来,还带着晨露般的汁水。 “尝尝。” 他声音里含着笑,将荔枝递到云姬唇边。 云姬受宠若惊地连忙张口,却见那修长的手指非但没有收回,反而借着送果的姿势,轻轻抚过她的贝齿。 “唔……” 荔枝清甜的汁水在唇齿间迸开,李令歌的指尖却仍在搅动。 云姬耳尖瞬间烧得通红,连颈间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殿下!” 她含糊不清地嗔怒,却因含着荔枝而显得毫无威慑力。 水润的眸子瞪过来时,倒像是含着秋水的娇嗔。 李令歌低笑出声,终于慢条斯理地抽回手指。 “我那位二哥来了,接下来恐怕有好戏看了。” “还要吗?”他又拈起一枚荔枝,指尖在果壳上暧昧地摩挲。 云姬羞得别过脸去,却听见身后传来低语。 “或者换个方式喂你?” …… “老祖宗!二殿下仪仗已到府前三里!” 侍卫急促的脚步声惊飞檐下栖雀,通报声让云望天手中茶盏一顿,苍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快,让澜依梳妆。” 云望天满意地点了点头:“到底是天家气,澜依遭此大难,二殿下亲自来探,这份心意便是常人所不能及。” 锦绣阁内,听说二皇子来了,云夫人喜极而泣,亲自为女儿梳妆。 她将碧玉玲珑簪插入云澜依鬓间,宽慰道。 “我就说二殿下心里有你,放心,既然你爷爷不肯为你做主,那我们便去求二皇子,我就不信他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三皇子的欺负。” 云澜依转头看向了云夫人,心中有些不安地说道。 “母亲,你说二皇子会不会不要我了?” 闻听此言,云夫人立即否定了这个猜想。 “不可能,绝不可能,你们两个的婚事可是陛下所赐,二皇子怎能悔婚?” 云家会客厅。 “二殿下到——” 随着一声通传,赵灵煜龙行虎步踏入厅内。 他一身墨金蟒袍,腰佩九龙玉带,俊美的面容冷若冰霜,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云望天缓缓起身,拱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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