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翻牌子?” 怜星唇角微扬,解释道。 “云娘会推荐十几位姑娘,任由殿下挑选。 若是姑娘够幸运,或许不需要成为花魁,便可以被殿下点到。” 墨璇眸光一冷,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怜星似未察觉她的异样,继续道。 “不过,殿下眼光极高,寻常姿色入不了他的眼。”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向墨璇。 “姑娘姿色不凡,定然能让殿下心动。” 远处,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几名华服女子簇拥着一位锦衣公子从转角处走出,衣袂翩跹,香风阵阵。 墨璇抬眸,正对上那公子投来的视线,轻佻,玩味,如审视猎物般在她身上停留一瞬,而后漫不经心地移开。 怜星低声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云娘。” 墨璇收回目光,指尖缓缓松开,唇角却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三皇子,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第274章 秦天一的背叛 烟雨楼内,丝竹声声,香风阵阵。 墨璇静立在铜镜前,望着镜中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子。 这几日她已将这具身体雕琢成最完美的武器,镜中人眉如远山,眸若秋水,唇似点朱,一颦一笑间尽是风情。 谁能想到,这副倾国倾城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一颗被仇恨灼烧得千疮百孔的心? “柳姑娘,三皇子到了,正在前厅翻牌子呢。”门外传来小丫鬟急促的脚步声和刻意压低的嗓音。 墨璇的手指微微一顿,铜镜中的美人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转瞬即逝。 “知道了。” 她轻声应道,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女子们的娇笑声和杯盏碰撞的清脆声响。 墨璇站在窗前,透过雕花木窗的缝隙向下望去。 大厅中央,一群身着华服的男子围坐,其中一人尤为醒目。 他身着墨蓝色锦袍,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正慵懒地倚在软榻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赵灵真!” 墨璇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无数次在脑海中描绘这张脸,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她却要装作初次相见。 “云娘,今日我要看新鲜货色。” 李令歌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傲慢。 老鸨云娘立刻谄笑着应声。 “殿下放心,咱们烟雨楼新来了几位姑娘,个个都是绝色。”她拍了拍手,“姑娘们,出来见客了!” 十二位精心打扮的女子鱼贯而出,在厅中央的高台上站成一排。 墨璇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裙,缓步下楼。 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袭月白色纱裙,衬得她如月中仙子般清冷出尘。 当她出现在楼梯转角时,厅内瞬间安静了几分。 李令歌的目光扫过来,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墨璇能感觉到那目光如有实质,一寸寸掠过她的肌肤,让她后背泛起一阵战栗。 “这位是?” 李令歌微微直起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云娘立刻上前介绍:“这是咱们楼里新来的柳如烟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墨璇缓步走下楼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强迫自己抬起头,对上李令歌探究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 李令歌低声重复着她的名字,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 “好名字,如烟似梦,转瞬即逝。”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让墨璇想起了万蛛谷的惨烈。 “殿下谬赞了。” 墨璇福了福身,声音轻柔如春风拂柳。 李令歌忽然笑了,从怀中掏出一块神石抛给云娘。 “就她了。” 云娘接过神石,脸上笑开了花。 “殿下好眼光!如烟,还不快谢过殿下?” 墨璇再次行礼,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恨意。 “谢三皇子垂青。” “不必多礼。” 李令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先去怜星那听曲,希望稍后我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墨璇看着李令歌离去的背影,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云娘走过来,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 “如烟啊,你可真是有福气,殿下可是咱们烟雨楼的贵客,出手阔绰得很。 快,随我去准备。” 墨璇被带到一间装饰奢华的房间,四名丫鬟早已准备好浴桶和香汤,水面上漂浮着玫瑰花瓣,散发着馥郁的香气。 “姑娘请沐浴更衣。”为首的丫鬟恭敬地说道。 墨璇点点头,示意她们退下:“我自己来就好。” 待房门关上,墨璇从贴身的荷包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 打开后,瓷瓶散发着淡淡的腥甜气息,这是赵灵煜给她的封神散。 “每次只能用一点点。” 墨璇喃喃自语,手指微微发抖。 浴桶中的水汽氤氲,模糊了铜镜中的倒影。 墨璇褪去衣衫,踏入温热的水中。 水波荡漾,玫瑰花瓣粘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如同点点血迹。 沐浴过后,她闭上眼,将那份封神散涂抹在身体最隐秘的部位,一阵刺痛传来,她咬紧牙关,不发出一丝声响。 “为了复仇,这一切都值得。” 很快,丫鬟们进门为她梳妆打扮。 她们为她穿上轻薄的纱衣,衣料近乎透明,只在关键部位绣着精致的暗纹。 “姑娘真美。”一个小丫鬟惊叹道,“殿下一定会喜欢的。” 喜欢? 墨璇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她希望他喜欢到死。 梳妆完毕,丫鬟们退下,只留下墨璇一人在房中等待。 她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的一株老梅树。 三个月前,他们黑腹锦蛛一族还是好好的生活在万蛛谷,如今全族似乎死绝,自己也成了任人挑选的玩物。 命运何其讽刺! “璃儿。” 她的脑海之中不由得浮现出墨璃的脸庞,为了保护墨璃,为了复仇,她不得不走上这条屈辱之路。 门外传来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墨璇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房门。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接着是李令歌慵懒的声音。 “如烟姑娘,可准备好了?” 墨璇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又强迫自己松开。 她扬起一个妩媚的笑容,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殿下请进。” 门开了,李令歌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烛光下,他的面容更加俊美得惊心动魄,眼中却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缓步走近,身上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久等了。” 他伸手抬起墨璇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墨璇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恨意,声音却娇媚如莺。 “如烟定当尽心侍奉。” 李令歌低笑一声,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轻语。 “你知道吗?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别。” 墨璇心头一紧,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她强自镇定,抬眼露出疑惑的表情:“怎么特别?” “像雨后竹林,清新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李令歌的手指滑过她的颈侧,话锋一转,“我很喜欢。” 他一把抱起墨璇,走向铺着锦被的床榻。 墨璇靠在他胸前,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赵灵煜的警告:三弟生性多疑,稍有差池便会功亏一篑。 心念及此,墨璇只能强迫自己表现出一副娇羞的模样。 床幔落下,遮住了两人的身影。 墨璇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再忍一忍,很快就能报仇了。” 李令歌的气息越来越近,墨璇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间。 烛光透过轻纱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光影,墨璇感到李令歌的手指正沿着她的脊椎缓缓下滑,指尖所过之处激起一阵战栗。 这不是情动的颤抖,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厌恶与抗拒。 “如烟姑娘的肌肤,凉得像块寒玉。” 李令歌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带着龙涎香与丹药的清苦气息。 他突然从袖中取出一个鎏金小盒,在墨璇眼前晃了晃。 “差点忘了这个。” 墨璇看着他从盒中取出一枚赤红如血的丹药,喉结滚动间已然咽下。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心中下意识以为自己下毒的事情败露了,这个家伙不会是在服用解药吧。 “殿下为何要服用丹药?” 未说完的话化作一声惊叫,纱衣如蝶翼般散开。 墨璇浑身僵硬,既怕他发现异常,又为这般折辱感到阵阵作呕。 “怎么这么紧张?” 李令歌撑起身子,黑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墨璇急中生智,眼中泛起水光。 “奴家未经人事,求殿下怜惜。” “看着我。”李令歌突然掐住她下巴,“我要看清你每一个表情。” 墨璇被迫迎上他的目光,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上带着残忍的愉悦,额角沁出细汗,呼吸越发粗重。 她忽然意识到,封神散正在悄无声息地侵入他的经脉,而他却浑然不觉,只当是丹药带来的亢奋。 这个认知让她心底涌起一丝扭曲的快意,她主动环住他的脖颈,指甲几乎要嵌入他后颈的皮肤。 “殿下好厉害。” 那声音甜腻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渐渐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了。 封神散如同活物,沿着血脉游走,侵蚀李令歌的丹田。 然而墨璇不知道的是,那枚所谓的“龙精丹”刚一入喉,便化作一股清凉之气直冲丹田。 丹药外层的赤红色外壳迅速溶解,露出内部晶莹剔透的碧绿核心,这正是封神散的解药清心玉露。 李令歌感受着两股力量在体内交锋,封神散如无数细小的银针,试图刺入他的经脉。 而解药则化作温润的碧波,将那些银针一一包裹、溶解。 这个过程本该痛苦难当,但皇室秘药的特殊配方让一切变得无声无息。 他的心跳依旧平稳,呼吸丝毫不乱,唯有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诮。 明明早已看透,却偏偏要陪她演下去。 墨璇能感觉到封神散正在渗入李令歌体内,计划成功了,可为何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无尽的空虚与自我厌恶? 每当一缕封神散的毒素试图侵蚀心脉,解药的碧绿能量就会及时出现,将其化解为无害的水汽,通过毛孔悄然排出体外。 他的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烛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那是被中和的毒素正在离开他的身体。 一个时辰后。 墨璇忘情地吻上了李令歌的唇,汗水交融间,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殿下,放过我吧。” 已经成功投毒,可是李令歌几乎把她的骨头都拆散架了,自己实在守不住了。 若仅仅是一日也就算了,可偏偏接下来还有二十九日。 …… 翌日 她微微侧头,目光扫过屋内。 床榻上的锦被早已滑落在地,皱巴巴地堆在脚踏边,上面还沾着几点暧昧的暗红。 床幔半垂,原本精致的纱帐被扯得歪斜,一侧的挂钩甚至被拽得松脱,摇摇欲坠地挂着。 地上散落着破碎的衣衫,她的纱裙被撕成几片,可怜地蜷缩在角落。 红烛早已燃尽,烛台上凝结着层层叠叠的蜡泪。 地板上,红烛滴落出一个人形空白区域。 桌案上的茶盏翻倒,茶水早已干涸,只留下深褐色的水渍。 李令歌低笑一声,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今晚,我还会来。” 墨璇指尖微颤,却只能顺从地应声:“如烟恭候殿下。” 他满意地直起身,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室狼藉。 门关上的瞬间,墨璇终于放任自己瘫软下来,眼中恨意翻涌。 还有二十九日,她一定要他死! …… 夜雨如丝,王府的屋檐滴落着断线的珍珠。 秦天一推开房门时,烛火无风自动,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他脚步一顿,右手已按在腰间佩剑上。 “秦护法好警觉。” 阴影中传来一声轻笑,李令歌从屏风后转出,月白锦袍上银线绣的云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秦天一瞳孔骤缩:“三殿下?” 他迅速反手合上门扉,玄铁剑鞘撞上门框发出闷响。 “您深夜到访,不知有何事?” 李令歌踱到案前,我想要用铸神丹的药材清单和你做个交易。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秦天一额角的冷汗。 他盯着李令歌,轰隆有些发干。 “殿下想要什么?” 李令歌轻笑,从袖中抽出一卷丝帛铺在案上。 帛书绘着万蛛谷地形图,旁边批注“毒蛛婆祖地”五个小字,墨迹未干。 “说说二哥的计划。” 秦天一呼吸粗重起来,铸神丹是能让他突破桎梏的钥匙。 他自然不想背叛二皇子,但三皇子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二殿下要取祖地中的混沌青莲。”秦天一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因为二皇子已经打探到,铸神丹所刷要的药材之一便是混沌青莲。” 李令歌将手中茶盏一饮而尽,而后将那份清单递给了秦天一。 “这就是铸神丹的药材清单,接下来说说他的具体计划吧。” 秦天一将药材清单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而后将赵灵煜的一切计划和盘托出。 李令歌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道。 “你继续留在二哥的身边,直到我让你扭动他喉咙那天。” 惊雷炸响,秦天一攥紧了手中的铸神丹方。 “遵命。” 第275章 摊牌 一连十日,墨璇感觉自己已经变了形状。 她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了,必须服药增强体魄的丹药。 然而,就在她准备去圣御商会购买丹药之时,在街道上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五名身着玄铁铠甲的麒麟卫,正围着一个跌坐在地的紫衣女子。 女子左臂已经现出蜘蛛特征,八只复眼中满是惊恐,淡紫色的罗裙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皮肤上蔓延的黑色纹路。 “头儿,这蜘蛛精品相不错啊!” 一个满脸横肉的麒麟卫舔着嘴唇,手中铁链哗啦作响。 “卖给锦绣阁,至少够咱们去烟雨楼快活几日了!” 为首的麒麟卫总旗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的镇妖符,符纸上朱砂鲜红如血。 “大胆妖孽,还不速速伏诛!” 墨璇一眼就认出了那紫衣女子,正是族中的苏紫。 苏紫绝望地环顾四周,突然张口喷出一团紫色毒雾。 最近的麒麟卫猝不及防,被毒雾笼罩后立刻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找死!” 总旗大怒,挥手掷出一张金色大网。 那网上缀满镇妖铜铃,一展开便叮当作响,将毒雾与苏紫一同罩住。 “啊——” 苏紫被金网触及的皮肤立刻冒出青烟,她痛苦地蜷缩起来,人形几乎维持不住,后背隐约现出蜘蛛的轮廓。 墨璇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知道自己不该现身。 一旦暴露身份,她的复仇大计将会功亏一篑。 但当她看到苏紫被金网灼烧得浑身颤抖时,根本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拼了!” 墨璇一咬牙,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裙,而后挡在了苏紫的身前。 “诸位官爷,这是做什么?” 麒麟卫们见那一袭墨色长裙勾勒出的曼妙身姿,正是近来名动京城的花魁柳如烟。 “如烟姑娘?” 一个年轻麒麟卫惊讶道,手中的刀不自觉地垂下几分。 墨璇缓步上前,她刻意与苏紫保持距离,却悄悄将一缕蛛丝从袖中弹出,缠绕在苏紫手腕上,帮她抵抗金网的灼烧。 “这位是我的贴身侍女小紫。” 墨璇微微欠身,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表情。 “不知她犯了什么错,惹得诸位官爷如此动怒?” 总旗眯起眼睛,冷声道。 “姑娘说这是你的侍女?可她明明是只蜘蛛精!方才还伤了我的人!” 墨璇心中一紧,但面上不显。 她轻抚鬓角,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官爷有所不知,小紫自幼患有怪疾,皮肤会生出黑色纹路,有时还会吐出浊气。 ”她转向苏紫,假意责备道。 “让你别乱跑,偏不听!” 苏紫会意,强忍痛苦低声道。 “小姐恕罪。” “荒谬!”总 旗厉喝一声,猛地扯动金网。 苏紫发出一声痛呼,后背已被灼烧得皮开肉绽。 “这妖女方才现了原形,众目睽睽,岂容姑娘信口雌黄!” 墨璇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颤抖,她余光瞥见苏紫的气息越来越弱,知道再拖下去就要真的现原形了。 正当她准备铤而走险强行救人时,远处突然传来车轮辘辘之声。 一辆玄底金纹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前悬挂的青铜铃铛在风中叮咚作响。 墨璇瞳孔一缩,那是三皇子车架。 “殿下!” 她突然提高声音,朝着马车方向盈盈一拜。 麒麟卫们闻言色变,纷纷收刀入鞘。 总旗脸色阴晴不定,但终究不敢在皇子面前放肆,只得单膝跪地。 “参见三殿下!” 马车帘幕微掀,露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接着,一张俊美如谪仙的面容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李令歌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墨璇脸上。 “如烟姑娘?” 墨璇心跳加速,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她上前两步,裙摆如墨莲绽放。 “回殿下,妾身的侍女顽劣,偷跑出来玩耍,不想冲撞了麒麟卫的大人们。” 李令歌的目光移向被金网困住的苏紫,眉头微蹙。 总旗急忙解释:“殿下明鉴!此女乃是黑腹锦蛛,方才还伤了属下!” “哦?”李令歌似笑非笑,“墨璇姑娘的侍女是妖?” 空气瞬间凝固,墨璇感到后背渗出冷汗,但她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 她轻咬下唇,露出委屈神色。 “殿下,小紫自幼跟着妾身,怎会是妖?” 她突然跪在了地上,而后一脸柔弱地哀求道。 “求殿下为妾身做主!” 这一跪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李令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轻笑出声。 “姑娘何必行此大礼?” 他转向总旗,语气陡然转冷。 “镇妖司办案,可有确凿证据?” 总旗额头沁出冷汗:“这……她方才确实现了原形。” “嗯?” 李令歌冷哼一声,而后不容置疑地说道。 “我看这位姑娘气息纯净,不似妖邪。” 总旗还想争辩,可见到李令歌那杀人的眼神之后,立即识趣闭嘴了。 “殿下高见。” 他慌忙低头,示意手下收起金网。 墨璇强忍激动,快步上前扶起奄奄一息的苏紫。 “多谢殿下。” 她朝李令歌深深一拜,声音微颤。 李令歌微微颔首:“姑娘若不嫌弃,可乘我的马车。”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墨璇知道必须尽快带苏紫离开,否则她撑不了多久。 她故作羞涩地低头:“那便叨扰殿下了。” 在麒麟卫不甘的目光中,墨璇搀扶苏紫登上马车。 车厢内熏着淡淡的龙涎香,紫檀木案几上摆着一局未完的棋。 李令歌示意她们坐下,随手递过一个玉瓶:“这是疗伤药膏。” 墨璇感激地接过,小心地为苏紫涂抹。 药膏触及伤口的瞬间,苏紫的身体轻轻一颤,但灼烧的痛感确实减轻了许多。 马车缓缓前行,墨璇透过纱帘,看到麒麟卫的身影越来越远,终于长舒一口气。 “姑娘似乎很紧张?” 李令歌突然开口,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棋子。 墨璇心头一跳,强自镇定道:“妾身只是担心侍女伤势。” 李令歌轻笑,目光却锐利如剑。 “我倒是好奇,什么样的怪疾,会让人现出蜘蛛特征?” 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墨璇感到血液都凉了,他看出来了! 她下意识攥紧衣袖,随时准备奋起一击。 苏紫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不是因为伤痛,而是因为愤怒。 她死死盯着李令歌,心中杀意涌现。 “殿下。” 墨璇声音微颤,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可指尖却已经悄然凝聚出一缕蛛丝,随时准备出手。 李令歌却好似浑然不觉,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目光始终落在墨璇脸上,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今日你能救一个,但天下之大,不知还有多少黑腹锦蛛在被肆意捕杀,你都能救得过来吗?” 墨璇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极轻,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一旁的苏紫终于忍不住,眼中满是恨意。 “我们一族之所以会落得如此下场,难道不都是因为你吗?!”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濒死的虚弱,却仍倔强地撑着身体,死死盯着李令歌。 “你们默许金光寺活取蛛丝,甚至连未化形的幼蛛都不放过!” 李令歌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仍旧凝视着墨璇,眸色深沉,像是能看透她所有的伪装。 “我应该叫你柳如烟,还是墨璇?” 墨璇的瞳孔骤然收缩,而后颤声道。 “你、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此刻,她的脑海之中一震轰鸣,往日一幕幕骤然浮现在脑海之中。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早已知道了她的身份。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令歌眉头一挑。 “在你第一次献身于我的时候。” 嗡! 墨璇突然感觉天旋地转,身子屋里地靠在车厢上。 此刻,她突然想到了李令歌每日都服用的那枚龙精丹,心中已然明白了一切。 那所谓的龙精丹,定然就是封神散的解药。 可笑她被李令歌玩弄了十日,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就在她暗自运转神力,准备拼死一搏之时,李令歌突然开口道。 “我可以让你们灭族。”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柄锋利的刀,狠狠刺入墨璇的心脏。 “也可以保你们剩下的族人。” 空气瞬间凝固。 墨璇不可置信地看着李令歌,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听错。 “你说什么?” 李令歌终于微微侧首,目光落在墨璇脸上。 “我说我能保你剩下的族人。” 闻听此言,墨璇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现在天下谁不知道黑丝价值不菲,你能保我族人安全,真是笑话。”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她便也不再遮掩。 只不过,她倒要看看这位三皇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黑腹锦蛛的丝,贵妃娘娘不会放弃。” 他的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但——” 他指尖轻轻一抬,一缕神力在掌心流转。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选择。” 墨璇死死盯着李令歌,心跳如擂鼓。 “什么选择?” 李令歌唇角微勾,眸中闪过一丝深意。 “臣服于我,或者继续逃亡,直到最后一个族人被抽干蛛丝,曝尸荒野。” 苏紫猛地挣扎起身,眼中杀意暴涨。 “你休想!” 她不顾重伤,猛地朝李令歌扑去,手掌直取他的咽喉! 然而,就在她即将触及李令歌的瞬间。 一股无形的力量骤然压下,苏紫的身体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整个人被狠狠弹回,重重摔在车厢壁上,口中溢出血沫。 “苏紫!” 墨璇惊呼,下意识想要去扶她,可手腕却被李令歌一把扣住。 他的手指冰凉,力道却不容挣脱。 “墨璇姑娘。” 他低笑一声,嗓音低沉,带着蛊惑般的意味。 “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这是你们唯一的生路。” 墨璇的指尖微微发抖。 她当然知道。 黑腹锦蛛一族已经濒临灭绝,她们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可臣服于李令歌? 这个一手促成她们灭族的男人? 她缓缓抬眸,对上李令歌深不见底的眼睛。 “殿下想要什么?” 李令歌轻笑,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像是在欣赏一件精致的猎物。 “我要的很简单——你。” 墨璇的呼吸骤然停滞,脑海之中不由得浮现出眼前之人的各种手段。 苏紫在角落里咳出一口血,眼中满是绝望。 “别信他!” 可墨璇已经缓缓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下一片决然。 “你如何能保证我的族人的安全?” 李令歌徐徐开口道。 “黑腹锦蛛的丝需要特殊的药液软化才能使用,而这种药液只有我能调制。 今后锦绣阁仍会收取黑丝,不过只会与你们一族合作,将神石直接给你们。 其他人没有软化药液,即便是私下抓了黑腹锦蛛,也没有任何用处” 这一番话,瞬间让墨璇心动了。 全族的仇能不能报,可以日后再说。 眼下只要答应这个条件,那就可以保住剩下的族人。 “我、我答应你。” 岂能,李令歌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那边带我去你们的祖地秘境吧。” “什么?!” 墨璇和苏紫都没想到,李令歌竟然打他们祖地的主意。 “不可能,绝不可能!” 墨璇想都没想,直接便开口拒绝。 秘境之中有他们一族的至宝混沌青莲,若是将李令歌带进去,她岂不是成了族中的罪人。 呵—— 李令歌冷笑一声,而后开口道。 “你以为就算是你不带我去,那混沌青莲便能保住了?” “什么意思?” “你猜当初追杀你们姐妹的人是什么人,为什么我那二哥能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 “你——” 墨璇突然想起了那日自己和墨璃被赵灵煜相救的场面,当时她就觉得有些太巧了。 可那个时候毕竟两人是死里逃生,所以她也没有想太多。 再加上,赵灵煜毕竟救了她们姐妹的性命,她心中下意识不想去以恶度人。 然而,李令歌再次提起此事,她心中立即起了疑心。 “二皇子与我有救命之恩,你休想挑拨。” 李令歌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已经给了你选择的全力,该如何选,你自己决定吧。”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再次打量了一眼墨璇。 “今晚我还会去烟雨楼,我在哪等着你的答复。” …… 墨璇的手指紧紧扣住妹妹纤细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入她的皮肉。 “跟我走!” 她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过赵灵煜府邸幽深的回廊。 墨璃被她拽得一个踉跄,绣着金线的裙裾绊在石阶上。 “姐姐,你弄疼我了!” 她挣扎着想要抽回手,眼中满是困惑与不满。 “闭嘴!” 墨璇猛地将妹妹拉到假山后的阴影处,这里远离巡逻的侍卫。 月光透过竹叶斑驳地洒在姐妹俩脸上,映出两张相似的容颜。 只是墨璃的妆容更为精致,发间还簪着赵灵煜送她的金步摇。 墨璇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 “赵灵煜救下我们,不过是为了混沌青莲!他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这一切都是算计!” 她期待看到妹妹震惊的表情,却见墨璃只是轻轻抿了抿唇,眼神飘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寝殿。 “我知道。”墨璃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什么?”墨璇如遭雷击,手指不自觉地松开了。 墨璃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抬起脸时眼中竟带着几分骄傲。 “殿下从未隐瞒过他的目的,姐姐,你以为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 我们一族已经所剩无几,守着祖地又能如何呢?” “所以你就要出卖族中至宝?”墨璇声音发颤,“混沌青莲是先祖用性命守护的圣物!” “那又怎样!” 墨璃突然激动起来,眼中泛起妖异的紫光。 “族人死的时候,圣物救过他们吗?” 她早已经受够了逃亡的日子,如今好不容易在王府之中安顿了下来,任何人都休想夺走这一切,姐姐也不行。 “殿下答应过我,只要带他进入祖地,他不仅能保我们姐妹平安,还会娶我做王妃。” “你疯了!” 墨璇一把抓住妹妹的肩膀,想要让她清醒一些。 “人族怎么可能真心待我们,他们连幼蛛都不放过!” 墨璃却露出甜蜜的笑容,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 掀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通体晶莹的丹药。 “这是殿下特意为我求来的化形丹,能让我永远保持人形。” 她痴迷地抚摸着玉盒,继续说道。 “他说最喜欢我现在的模样。” 月光下,墨璇看清了妹妹眼中的迷恋。 那不是被迫的屈服,而是心甘情愿的沉沦。 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满心憧憬着王妃之位的女子,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会跟在她身后的妹妹了。 “三日后月圆之夜,秘境便会开启,那时我会带殿下进入祖地。”墨璃的眼神变得锐利,“姐姐最好识时务些,不要阻拦我们。” 墨璇踉跄后退一步,竹影在她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你、你威胁我?” “我只是不想看姐姐送死。” 墨璃伸手想拉住姐姐,却被狠狠甩开,她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我们只有依附二皇子,才能找三皇子报仇,如果我没有二皇子,姐姐又如何能有接近三皇子的机会!” 墨璇如坠冰窟,她突然明白过来,妹妹不仅知道赵灵煜的算计,更清楚她与李令歌的接触。 这座皇城里的每一步,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墨璃最后看了一眼呆立的姐姐,转身走向灯火处。 “至少,殿下愿意给我名分。” 墨璇独自站在阴影里,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 她抬手一抹,竟是血泪。 …… 夜色如墨,冷月悬空。 李令歌推开房门时,屋内还残留着淡淡的幽香。 那是墨璇身上特有的气息,清冷中带着一丝妖异的甜腻。 十日前,她还是烟雨楼的花魁柳如烟,一颦一笑皆能勾人心魄。 十日后,她已撕下伪装,成了黑腹锦蛛一族的幸存者,眼中再无柔情,只剩下冰冷的戒备。 他缓步走入房内,指尖轻轻抚过床榻上凌乱的锦被,那里还留着他们缠绵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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