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计都是将军府出来的,统一噤声,低头苦干。 唯独从内堂搬东西出来的赵喜梅不知发生何事,撩开帘子就看到姑爷瞪大的眼睛,被吓了一跳,连带后头跟着的假装小……大尾巴的顾敛之也是身躯一震,东西落了满地。 众人终于绷不住,笑作一团。 叶萋想着最忙碌的一阵已经过去,便打算遣散伙计让他们去逛逛花灯会,自己也可以跟小将军……可喜梅姐和顾敛之怎么办呢,铺子里至少得留个人盯着。 就在为难的时候,门口蹲着的少年自告奋勇道:“我来。” “我来看铺子,你们都走吧。”阿左迫不及待地说着,竟是少有的多话,词句利索通顺,不似以往结巴模样。 众人惊奇。 “快走啊。”站在蒸笼旁的阿左神情木然,只是那手都兴奋地敲起桌面了。 沈将渊满意于阿左的懂事,将大任交托于他后,牵着夫人的手离去,刚离开铺子不远,后知后觉道:“怎么有种找了黄鼠狼看鸡窝的感觉?” “是呢。”叶萋抿唇笑。 “那小子……”沈将渊撸袖子。 “好啦,难得的嘛,今儿就准了,只阿左别撑坏肚子就好。”叶萋捧过男人的手拥入怀里,依偎在一块儿。 “那可说不准。”沈将渊笑笑,也没真打算回去打人,毕竟他打不过阿左,咳,秘密。 从前的元宵节,沈将渊都是一个人出来,横着走,顶多带上阿左阿右,嚣张跋扈地宛如恶霸巡街,如今不同啦,旁边是个柔情似水的叶萋,将他全部戾气化为无形,加之今天散了一天的糕团,不少百姓亲眼所见传闻中镇军将军平易近人的样子,现在碰着,喜气洋洋地说起吉利话,祝贺将军夫人几句。 二人是走到哪儿,被人围到哪儿,沈将渊觉得吵,却也称得上是热闹,他并不讨厌,悄悄握紧了叶萋的手。 行至一处套圈摊子,叶萋率先看见熟悉的背影,噫,那不是长公主嘛,噫,那不是阿右嘛? 不比阿左的“驻家”,阿右一向是爱出门溜达的。 俩人站在套圈铺子前,隔了段距离,皮笑肉不笑地聊着天。 “右少爷,当真不考虑不考虑本宫的意见么?” “右是主子赐的名儿,长公主还没亲近到那份上,不如就跟那夜一般唤我贱奴就好。” “你这贱奴,倒是与旁人不同。”长公主口中的旁人,都是她曾幸过的。 “长公主,您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阿右随手抛出套环,精准地圈住摆在最远处的锦盒,里头是一枚雏凤形状的玉坠子,“夜路走多了,自然会碰见鬼。” “巧了。”长公主目不斜视,盯着那枚坠子,“本宫喜好捉鬼。”说完,捏着手里那枚仅剩下的套环笑着挂在了阿右手腕上。 叶萋从后头隐隐约约看见,只觉得自己窥破了什么。 沈将渊看到夫人眼神,以为她对套圈感兴趣,主动说着:“萋姐姐要玩吗?” “没有,我们还是去放花灯吧。”叶萋生怕场面混乱起来,拉着沈将渊就走。 男人眼里倒是无差,套圈还是放花灯,有叶萋在,什么都是好的。 卖花灯的摊主是个老人家,佝偻着背,但手很巧,悬挂在木杆上的灯样精巧别致,一见沈将渊夫妻,瞧他们的打扮,明白非富即贵,主动搭起话来,一一介绍起花灯的名头。 “爷您看啊,这个呢,是富贵灯,这个呢,是平安灯,还有这个,合和灯,夫妻点了一同放入河中,生生世世,白首不离。” 生生世世,白首不离。 沈将渊听了立刻掏出银钱,二话不说,准备全部买下,今儿个,他沈将军要拿花灯填河。 最后还是叶萋劝着拦下他,只买了一盏:“太多了,神仙要责怪将军贪心的。” “贪心点怎么了,我就是想和萋姐姐生生世世,白首不离。”沈将渊扶着人在河岸边的小亭里坐下。 “生生世世,白首不离。”同样八个字,在叶萋口中说出,变了种韵味,更加缱绻。 誓言落进男人耳朵里,他颈子梗着,脸颊发热:“萋姐姐坐着吧,我去放。” 亭子与河岸不过几丈远的距离,沈将渊又是个人高马大的,抬起腿短短几跨步跃到水边,叶萋知晓他武艺高强还是不禁担忧,出声提醒。 沈将渊摆摆手表示无妨,小心翼翼地端着花灯放入水中,目送飘远。 夜间的河水波光粼粼,宛若天上银河坠临凡尘,承载俗子心愿祈祝的花灯随波荡漾,串联成线,在男人映出灯火的黑瞳中划破虚空。 沈将渊闭上眼,再睁开时,物是人非。 “渊儿,怎么了?”叶萋等了会,还不见男人回来,只得起身去寻他,缓慢迈下阶梯。 自己不是……死了吗,沈将渊脑内一片混乱,眼前这便是往生净土吧,他洗头感觉到空荡荡,目光落在台阶上,受到指引般拾阶而上,跌跌撞撞。 一人往下,一人往上,原本互不相干的轨迹交错。 “这位夫人,抱歉,当心。”沈将渊惊觉差点撞到一名怀孕的夫人,连声道歉。 “这位夫人?” 叶萋原是不信鬼神之说的,至少原是不信。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她的小将军,眼前的人又绝不是她的渊儿,沈将渊从来不会流露出这样的眼神,沉重、无助,深渊一般的迷惘,仿佛被岁月活生生剐去了所有的生机,万念俱灰。 若叶萋细细探究,就会记得这眼神曾见过的,万花丛中,一眼千年。 沈将渊避过了叶萋,想要继续行走,脚迈到最后一阶,再往上是人来人往的阔路。 人来人往,却无一人相熟相知。 “渊儿……”叶萋迟疑地唤了声,得来男人的回眸。 这女子如何知道我的名讳,她长得好生面熟,沈将渊怔怔地扭过头。 “渊儿,渊儿。”叶萋急切地叫着,眼前湿润,她扶住肚子,支撑不住几乎要跪倒。 有力的大手扶住女人,沈将渊看向女子泫然欲泣的面容,于心不忍,他张了张唇,踌躇着,最后说道:“我在。” 他撒了谎。 她知道。 叶萋由着面前的男人扶着自己重新回到凉亭,并肩坐下,对方四肢僵硬,双手垂在膝头,丝毫都不敢挨着她。 心底念头愈发明朗,多亏了阿左那些精神鬼怪的画本子,叶萋荒谬地想着,小将军是被不知名的孤魂野鬼夺舍附身了,只不知这鬼是善是恶。 “渊儿可是在放花灯的时候,想到什么了?”叶萋故作镇静,不露端倪,她害怕惊扰了鬼。 沈将渊抬起头,从女人眼中打量自己,身躯确实是自己的身躯,年轻健壮,神采飞扬,是久违了的自己。 二人相顾无言。 “你是我的……他的妻子吗?”年过半百,历经生死的沈将渊在冗长的沉默后,率先开口,他不打算装下去。 不论哪一辈子,沈将渊都不喜欢撒谎, 在男人的记忆里,他的妻子仍是长公主,冷艳到绝情的女子,而不是身旁的小女人,一看就没什么城府,没什么心机,没什么用处,没什么……什么都没,只有跟娘亲一样柔柔的嗓音,并非脂粉而是糖块馨甜的香气,还有高高隆起的腹部。 我竟然有子嗣?沈将渊此刻心情无法言说,他死了,再醒来时,病痛不在,一切如旧,他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 “叶萋,是沈将渊的妻。”叶萋颤声回答,她抚摸着腹部,隔着厚厚的冬衣无法感觉到孩子在肚中的动静,却仍坚持如此动作,想要求得心安,有力量与野鬼斗争。 “叶萋,沈将渊……”沈将渊重复着两个名字,他突然站起来,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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