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听,我只好给他端了壶凉茶,生怕他年纪大在外头中了暑。” “罢了,我跟你一道去看看。” 周妩想的是,这事若真是沈家兄弟的主意,那他们院中明明有果树,何必非要再多此一举,费力远择果园的人来专门跑一趟。 而且,惦记她有这个贪嘴习惯的,除了沈家人,其实还有一个…… 怀着某种猜测,周妩匆匆奔至侧门,对面老伯见着她这张新面孔,眼尖猜出她是说话管用之人,于是先前不肯拿出的托信,这回却痛快递给周妩。 “那年轻人给了我多十倍的价格,李伯我既然受了禄,那就一定得把委托之事办成才能安心,这位小姐,我不识得字,也没问明白对方姓氏名字,想来你看过信,自己就能辨认出了。” 周妩忍不住心房快跳两下,她伸手接过,迫不及待地立刻展信。 映目,字很工整,只是竖列沿下,略显歪斜。 只这一处细节,周妩几乎可以立刻确认对方是谁。 周妩忍着没有立刻去看,而是先吩咐霜露给老伯付些辛苦费,之后命门房小厮帮着把果实箱箧搬进府内仓库,想了想,又改口,叫他们把果子送到她院中的小厨房里。 做完这些,她拿信单独回了卧房,开始郑重其事又满怀欢喜地展阅。 信上内容其实很简洁,甚至半张篇幅都不到,她完全可以一眼略知全部内容,却舍不得地很仔细地一字一字去研读。 她先前上家塾,读古籍做学问时,都没如此上过心。 信上言—— “阿妩,你接信之时,我应已到青淮山,平安勿念。相离一日,慕你思你,备至。” 隔了列,他似重新点墨起笔,而这次,明显字迹飞扬很多。 “我寻了方圆数十里之内最好的一家果园,有你爱吃的山楂果,且口感上乘。除去为你送去一些,我也买了些山楂树苗和随之调配的肥沃土壤,将其一并带回山上种下,待你来时,幼苗应以茁壮。” 最后一句——“阿妩,青淮山上将要有一片山楂树林,等将来,它会结出最鲜甜的果,这是你喜欢的,也是我们未来,家的样子。” 果林环簇,鲜花围拥,溪水叮咚…… 在前世,他们所居的林野小院便是如此温馨美好,闲惬逸然。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她的容与哥哥都不会变。 周妩心觉雀跃地从坐凳上起身,几步小跑奔上榻,之后连滚了两圈把脑袋迈进被衾里,露在外面的两只脚,欢腾地上下动来动去。 她舍不得将信放下,就贴在心口的位置,甜蜜不停泛涌,她在脑海里反复想象着容与哥哥书写这份信笺时的模样和神态。 他会不会脸红呢? 平时连对她说一句情话都会害羞,现在却在信上和她言论起未来小家。 明明分开时,他是有机会亲口对她说这些话的,周妩努嘴嗔嗔想。 不过转念,又觉自己那时候似乎真没怎么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两人在车厢里的那段独处,她多数时间是瘫软身子,坐他怀里寻亲热,缠他要搂要抱的不讲理。 思及此,周妩忙又捂住脸,越想越赧然,越想越又忍不住地更加煎熬思念他。 起身,拍了拍自己发红发热的脸,她走至书案前,开始铺纸研磨,落笔回信。 她一气呵成,只简洁写下两句—— “容与哥哥,昨夜午寐,我又再次梦到你。” 点到为止,留他自己想象。 抓挠人的功夫,有些人天生就是出师水准。 合叠纸张,字迹朝外,小心装放进信封,又再次落墨,书下四字。 ——“吾兄亲启” 男女间传信,若非至亲血缘,这个‘兄’字大抵就是情郎的含蓄代称。 ‘吾妹’也是一样。 他传来的信,没敢那么张扬外露,故而并未在封外写明落款。 可周妩偏不,她现在只愿整个青淮山的人,都知两人关系不清白才好呢。 第24章 青淮山上, 猎猎林风。 擂台左右,青鸟旗与金莲帜相对张扬,黑衣白衣在下分列两侧, 阵营位立分明。 台上对战陷入焦灼,容宿与玉莲楼楼主闫衡几乎打成五五不分,故而谁落下一招, 蔑声遂起,谁胜一式,则身后又起高昂喝彩。 如此赤手空拳缠磨了一个多时辰, 依旧难出结果, 容宿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又上武器缨枪对阵,如此三四十个回合下来,双方依旧打得不相上下,胜负难分。 再这样下去,恐怕也只是空耗耐力的无意义缠斗,分不出个最终结果来。 容宿与闫衡是打了多年的老对手, 彼此还算默契,两人相对视一眼,大概心里都有数, 于是两人同时击出最后一掌, 面对着互相逼退四五步, 之后扬手,以作暂时休战。 江湖寻常的挑战切磋, 很少是玩上命的, 不服气虽有,但总不至于次次都要拼个你死我怀出来。 来者是客, 玉莲楼的人既上了青淮山,容宿总要尽地主之谊以表招待,他带闫衡下了擂台,进客厅休息,又示意向塬招呼玉莲楼的一众子弟去偏堂落座。 向塬在后应了声,有些不情不愿。 旁人也就算了,要他和颜悦色面对着闫为桉,简直想想都觉得晦气。 大多数弟子都被招揽过去,容与这才起身,闫为桉不跟着向塬走,反而刻意缓了几步,等着去找容与的不痛快。 双方临近,闫为桉笑得欠兮兮地开口:“好久不见,别来无恙的容门主。” 容与顿住脚步,辨出对方是谁。 闫为桉刻意瞅了眼他那裹着纱布的眼,嘴角显出嘲意,随即道:“其实今日过来,除了陪老头子,我最想的还是准备亲自贺祝容兄一声恭喜,可谁能想到呢,咱们堂堂青玄门门主大人,婚贴都派发出去了,结果这婚事竟是生生未结成。眼下嫂子不在,我这声恭喜只怕堵在嗓口,想贺都贺不出来啊哈哈……” 自觉逞了口舌之快,闫为桉面上小人得意地哄笑起来。 容与反应淡淡,并未被其轻易激怒,反而是一旁的向塬忍不住握紧拳头,上前一步猛的拽紧对方衣领,出声凛寒。 “你敢再说一遍?” 闫为桉自觉有老爹撑腰,在人家地盘也丝毫不惧:“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人家来了吗,有的话请出来给我等看看?周小姐自是国色天香,美名满京,我等起初闻之还诧异,人家一官宦相府家的嫡出小姐,不嫁宫门豪族,怎就想不开地甘心当个山野乡妇,如今一看,果然是某些人自作多情。” 向塬忍无可忍,一拳十成力道,用力甩在闫为桉脸上。 后者嚎呼两声,踉跄往后栽去,狼狈摔在擂台上。 晃悠站起来,闫为桉啐了口唾沫和血,直接手指着破声大骂:“一群野蛮子,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小爷和你们拼了!” 他以为容与眼目带伤,此刻偷袭定能占到便宜,却不想一拳打过去不仅扑了空,还被他一个反手为制,膝盖又被狠狠一脚踹弯,待反正过来,他整个人已经极没尊严地朝他跪了个大礼。 容与虎口稍松,有意放水,闫为桉挣扎起身,见容与惹不得,便不甘心地再次挥拳打向向塬。 向塬原本还想着,今日场面,师父作则,明显是要与玉莲楼以和为贵,可闫为桉上赶着来找不痛快,是他不讲道理在先,他们又凭何要忍? 心想就算事后被师父责罚,他也要替师兄出了这口气,可拳头还没打下来,只见师兄已一掌拍在闫为桉背上,一个惯力,叫他踉跄着上了擂台。 容与面无表情转身,拍了拍手,只平静交代:“闫公子既有心上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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