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入我的梦。」 我又给了他一凳子。 少做出一副恨海情天的样子,我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他对我多好。 人死后的愧疚一文不值。 「去自首。」 我和他一起靠着冰棺坐下。 「自首你就会原谅我吗?」 「不会,是你恶有恶报。」 谢景淮笑了两声,在我身旁笑得比哭还难看。 「那我可以不去。没有人知道你今天来了我这里。我可以把你囚禁起来,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生活。」 我白了他一眼,摸着凳子的手又痒痒了。 其实他和我都明白,我能无声出现,这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能力能抗衡的能力。 我如果要送他进去随时能拿出证据,让他自首算是最后的情分。 谢景淮去自首之前我告诉了他这九次复活的真相。 「其实,你当初给我的那根小鱼干真的挺好吃的。」 他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看出疲惫。 我在虚空中遥遥看他进了的警察局,脊背一点点佝偻下去。 爱真是世界上最累的事。 妈妈还在安慰我, 「这种事很常见的,隔壁王家那个兔崽子都第三次了分别挑到了一个渣男一个渣女一个双插头。」 「毕竟他们人类的感情往往生发于绝境的瞬间激情,最后被鸡毛蒜皮一点点磨灭时能不反目成仇已经是很好的了。」 「早点认清总比上了灵山后恩断义绝成了怨偶好。」 妈妈说的不无道理。 我回到了灵山重新休养身体。 就算要来这个世界也将会是很多年后。 不会有谢景淮再见的一天。 后来隔壁王家兔崽子说他弄到了谢景淮死前的录像,问我看不看? 我埋头苦读争取再搞出九条尾巴,一瞬愣神后才想起来了他是谁。 算了。 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再见。 因为一个鸡蛋,儿子死在了高考前 ----------------- 故事会_平台:水仙故事会 ----------------- 高考当天,儿子吃了一个鸡蛋,身价千亿的妻子当场暴怒: “你也配吃这个?” “这是我给小辉准备的有机鸡蛋,预祝他高考拿满分的,轮得到你这个下贱货?!” “畜生,今天非得让你记住教训不可!” 她命人打烂了儿子的嘴,将他关进工业烤箱反省。 我心疼儿子,趁人不注意偷偷将他放了出来。 却被妻子发现,用皮鞭将我抽得遍体鳞伤,锁进了地下室。 “贱骨头!敢违抗我的命令,这就是下场!” 等我逃出来时,儿子已经被烤得奄奄一息, 我跪在妻子脚边拼命磕头,求她施舍一点医药费。 她却甩来一张百亿账单,冷笑道, “你这个废物,这些年吃我的用我的,花我这么多钱,还有脸来要?” “今天之内要是还不上这些钱,就等着给那个贱种的收尸吧!” 当我攥着卖肾的八百块赶到医院时, 儿子的尸体已经冰冷僵硬。 与此同时,妻子豪掷三亿为初恋儿子庆功的消息传遍京圈。 我抱着儿子焦黑的残躯,血泪砸在地上。 恨意淬骨,不死不休。 1 “送来的太晚了,节哀……” 我死死攥住医生的袖口,请求他再救救我的儿子。 他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叹息一声离开了病房。 病床上,儿子静静躺着,洁白的床单衬得他浑身的焦黑刺目无比。 他的骨骼扭曲着,可见生前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我伸手想碰碰他的脸,却在半空中颤抖着缩回。 门外,工作人员兴奋地议论刺进我耳膜: “高考刚结束,首富就豪掷三亿办庆功宴,这就是顶级富二代的快乐吗?慕了慕了!” “有钱人的世界,快乐真的没有上限!” “听说这还只是首富初恋的儿子,要是亲儿子,还指不定怎么豪气呢?” 我靠在冰冷的墙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们口中的亲儿子,现在正躺在这里,连死都没个体面。 恨意将我死死缠绕,让我几度无法呼吸。 但看着儿子的尸体,我强行压下怒意,拨通了沈雅柔的电话。 我需要钱给儿子办葬礼。 漫长的等待之后,传来她刺耳的咒骂: “没用的东西,让你还账,你他妈跑去医院卖肾,丢人现眼的玩意!” “一百亿凑够之前,不许再给我打电话,否则我就把那贱种剁碎了喂狗!” 这些年,沈雅柔借口没有安全感,转走了我所有财产。 家里所有东西都明码标价,吃一口饭一千元,喝一口水一万元,就连同房也要收取我十万的费用…… 以至于我现在还倒欠她一百亿的债款。 为了儿子,我不得不卑微乞求, “我想最后借两千块钱,给儿子办葬……” 她连听完的耐心都没有,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我再打回去,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泪眼模糊中,我看到电视屏幕上,顾雅柔将一套价值五千万的房产交给江云逸的儿子。 多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 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透了。 紧紧攥着口袋里的八百块,我在殡仪馆门口磕得头破血流。 工作人员终于心软,收了我的钱,同意帮我火化。 只是没钱再买骨灰盒,我在地上捡到一个全家桶纸盒。 多讽刺啊,这竟成了我能给儿子最后的“庇护”。 2 回到家,卧室传来的暧昧声像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我的脸上,提醒着我有多无能。 拖着麻木的躯体,我走进儿子的房间,捧起他亲手雕刻的木飞机。 指尖抚过那些刻痕时,耳边仿佛响起他雀跃的声音: “爸爸,等我把木飞机变成真的,就带你去环游世界!” 如果儿子还活着,参加了高考,这个愿望或许真的能实现。 现在,就让它陪着我吧…… “哪来的小偷,吃我一拳!” 头部突然遭到重击,剧痛瞬间蔓延全身。 我跪在地上,眼前金星乱冒,半晌才看清来人。 是江云逸的儿子江宇辉,他正戴着拳击手套,恶狠狠地看着我。 “原来是你这个废物!” 他往我身上吐了我一口口水, “你来我家是想偷什么?赶紧给我交出来,否则我让你知道我拳头的厉害!” 我无心和一个孩子纠缠,起身离开。 刚走到楼梯口,他从背后猛踹一脚。 滚落时,我紧紧护住了怀里儿子的骨灰。 木飞机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怎么回事?” 江云逸听到声响,从卧室走了出来。 他身上还穿着我的睡衣。 我垂下眼睛,爬去捡飞机的碎片。 “爸爸!” 江宇辉突然哭喊道,“我看沈叔叔抱着全家桶,只是想让他给我吃个烤鸡翅……他就打我……” “我害怕躲开,他跑来追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摔下去了……” 江云逸立即搂住儿子,对我皱眉, “沈哥,我知道你恨我,可宇辉还是个孩子,你至于这么打他吗?有什么怨气冲我来!” 不愧是父子,颠倒黑白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我沉默地继续捡拾碎片。 顾雅柔这时走出来,冷冷地看着我: “你哪来的钱买全家桶?是不是背着我又去卖了?” “沈泽,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我正要开口,江宇辉却冲过来抢走了我手里的骨灰。 我急忙扑上去,江云逸挡在我面前。 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皮肉, “孩子只是想吃个鸡翅而已,多少钱我双倍给你?你别为难他” 鲜血顺着手臂滴落,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惨叫倒地,声音哽咽: “沈哥,不过是一个全家桶,你为什么要推我啊?” 下一秒,头发突然被揪住。 沈雅柔用力扇了我十巴掌, “阿逸也是你能动的?” “沈泽,我真是给你脸了!” 我的脸颊迅速肿胀,挤着五官,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这不是鸡翅!” 江宇辉大叫一声,将桶里的骨灰扬了一地, “一堆臭烘烘粉末,好恶心!” 我挣扎着要冲过去,江云逸却又哭道: “沈哥,就算你讨厌我,也不能伤害小辉啊!” “你明知道他喜欢鸡翅,还往里面放毒粉啊,他才刚敢高考完,碰上这东西,一辈子就毁了啊!” 江宇辉随即惧怕地跑过来,和江云逸抱在一起痛哭。 “沈泽!” K[兔5D+兔p故fH事82屋~提2取mMJ本j#文e勿II私tn自D搬4)运!V 顾雅柔暴怒,抄起一旁的高尔夫球棒,重重砸在我腿上, “你可真是恶毒,难怪能教出同样心眼坏的贱种!” “我给小辉准备的鸡蛋他吃了不说,你居然还要用毒粉想害小辉上不了大学!” “今天我非要好好给你个教训,让你长长记性!” 说着,她扬起球棒又要砸下来。 我撑着一口气握住球杆,忍着疼痛开口, “那是……” 刚说了两个字,江云逸已拿着吸尘器走来。 “这东西会害人的,留不得。” 轰鸣声中,我看着儿子的骨灰被吸走,又被倒进马桶。 抽水声带走了我最后的希望。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顾雅柔脚上。 她骂了声“晦气”,又踹了我两脚。 我顺势抓住她的脚踝,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她: “顾雅柔,那不是毒粉,是你儿子的骨灰!” 她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骨灰?” 我惨笑着吐出最后几个字:“儿子死了……被你害死的!” 3 我盯着顾雅柔,妄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悔意。 她却猛地抽回自己的腿,用湿巾擦拭着上面的血迹,冷漠道: “喊什么,难道还要我放鞭炮庆祝吗?” “贱种而已,活着也是污染空气。” “不过你们父子撒谎成性,该不会是合伙演戏骗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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