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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条了。” 季识风拉着司司在那栋别墅里像是在和龙进荣玩捉迷藏一样。 他凭借着之前的记忆,进入了二楼的一间房间。季识风看到了角落里摆放着一些旧的家具,其中有一个陈旧的柜子,他迅速下了决断,打开了柜门,然后抱着季司语坐了进去,叮嘱他:“司司,你在里面藏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要出声。” 然后季识风想起了什么,问季司语,“之前的那些零食,你还带着吧。” 季司语抬起小脸,他的脸上还带着泪痕,乖乖嗯了一声:“还在衣服口袋里。” 季识风道:“省着点,你得熬到有人来救你。” 季司语的眼神里满是惶恐:“哥哥,那你呢……” “我去引开他……”季识风顾不上说太多,他在季司语柔嫩的小脸上最后摸了一下,然后就关上了柜门,那柜门破旧,有点合不上了,地上有一些散乱的铁钳,他就用一根别住了柜门。 季识风向着反方向跑去,顺着楼梯下到了一楼,他晃了晃大门,上面加了一把铜锁,没有钥匙,他无法打开,别墅里所有的门窗都被锁死了。 他的身后不远处,响起了龙进荣的脚步声,饵子和安奎都已经死了,只剩下了他和季司语。 千万……千万不能让他发现弟弟…… 季识风迅速规划着最佳的路线,无论是怎么逃,最多是冲出别墅十米,那依然是在龙进荣的射程之内。 龙进荣不会放过他的,他要杀了他泄愤,死在别墅里和死在别墅外的结果是一样的。 他考虑了一下,跑进侧面的房间,拿起一把椅子,挥动了两次打碎了一处玻璃,发出玻璃破碎的声响。 窗外是一片视野开阔的院子,虽然杂草丛生但是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遁形。 破碎的窗洞不太大,季识风没有马上钻出去,而是用碎玻璃割破了右手,然后在破碎的玻璃上留下一些血迹,他故意伸出手,把血迹留在外面的窗台上,然后用手一摸,在外面的窗台上擦出一道向外延展的痕迹,随后他才踏上窗台,准备从玻璃上的洞往出爬。 龙进荣终于也杀死了饵子,被声音吸引着追了过来。 季识风刚爬上窗台就听到了一声枪响,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从后面重重推了一下,然后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身上绽放开了一朵血红色的花。下一秒,他的腿发软,从窗台上仰面摔了下来,重重跌在地上。 一枚子弹从他的后腰处射入,以极快的速度击穿了身体,鲜红的血液顺着洞穿的血洞蔓延而出。 停顿了一瞬,神经才把剧痛感传入了大脑,季识风疼得想要叫出声来,但是他咬住嘴唇生生忍住了,他可以感觉到,那些汩汩流淌的红色液体,正在带走他的生命。 随后龙进荣才走了过来,他居高临下,俯视着躺在地上的季识风。 龙进荣的情况也并不好,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他的眼窝深陷,满脸胡茬,红色的血顺着额头流下来,一直染红了他半张脸,继而流到了肩膀上。 龙进荣用手里的枪指着季识风的脑袋,季识风喘息着,抬起眼睛看着他。枪已经威胁不了他,反而对他而言是种解脱。如果手里有刀,他一定会努力爬起来,毫不犹豫地刺入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体。 “你的弟弟在哪里?”龙进荣问季识风,他的声音沙哑。 季识风挑起嘴角努力笑了一下,用右手捂住腹部的伤口,他不想让龙进荣看到他手上的伤,两处伤口流出的血混在了一起。 然后他的目光看向了窗外,“自然是在安全的地方。”他希望,那些匆忙留下的痕迹,可以骗过眼前凶残的劫匪。 龙进荣跟着季识风的目光看出去,他看到了玻璃上留下的血迹,然后他皱眉走到了窗边往外看去,血迹一直流到了外面的草地上,还在外窗台上留下了一些痕迹,外面是一片院落,可是那个孩子却是一点也没了踪影。 看起来,小的已经趁着这段时间钻了出去,那只是个八岁的孩子,比大人容易躲藏很多。 龙进荣用枪瞄了一下外面,随后放弃了。事到如今,他就要死了,多杀一个与少杀一个并无区别。 随后龙进荣扭过头,重重地咳了两声,他的手捂住嘴巴,明明胃里已经空了,却难以抑制的想要呕吐,血迹从指缝里滴落下来,流到地板上。他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只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红色。 他已经没有体力,再找到最后的那个孩子了。 策划师,都是因为那个策划师…… 他杀死了大部分的人质,杀死了自己最好的两个兄弟,天色渐暗,和吴虹悠约定送饭的时间就快要到了。 龙进荣跨过了季识风的身体,仿佛他已经是个死人。 他没有再补枪,就那么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去,他走得很慢,身形摇晃。他想念自己的父亲,想念吴虹悠柔软的身体。 他不想死在外面的房间,这里可以见到光,让他觉得不自在,他喜欢那间阴暗的地下室,尽管那里已经放了两具尸体,他还要把饵子和安奎的尸体带下去,他们活着的时候,是他的小弟,死了以后,也必须做他的小鬼…… 那是季识风最后一次见到龙进荣。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几天前的河边,他扣动扳机,杀死了季正由,他残爆,嚣张,不可一世。 而此时,窗边橙黄色的夕阳斜照进来,把他佝偻的身形拉出长长的影子,他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准备迎接他生命的终结。 到后来,季识风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开始朦胧了,他的身体越来越冷,呼吸也变得困难,伤口一直在疼着,不停刺激着神经,好像是有什么人走入了别墅,又好像有人把他抱了起来。 他感觉身体在摇晃着,不知要把他带到哪里。 迷迷糊糊之中,他好像躺在了妈妈的膝盖上,就像是小时候一样。 那是一片大大的青草地,夕阳照射了下来,可以闻到草香,爸爸早就已经搭好了帐篷,在不远处做着烧烤,烤好的羊肉串发出滋滋的声音,撒上了孜然,透着诱人的香气,司司在跑来跑去,抓到了一只美丽的蝴蝶,兴奋地转过头来给他看。 妈妈拉着他的手,低低地在唱着好听的歌,曲调婉转而熟悉。 他紧紧拉着她地手,哭着说:“妈妈,我错了……妈妈,我好想你……” 那像是梦中的画面,眼前人的脸都是模糊不清的,他努力想要把眼睛睁开,看清楚那一切。 他想要把一切深深印在脑海中。 可是现实和梦境割裂了开来,洞穿的伤口疼得他一直不停冒着冷汗,身体好像变得无比之重,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他低吟着说:“妈妈……我好疼。” 女人没有回答他,她一只手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压着他的伤口,让血流的速度减缓,耳边还是那首熟悉的歌,那歌声温柔极了,里面却有无尽的忧伤。 然后他想起来,妈妈已经死了,这不是妈妈。 第197章 顾知白番外 季识风觉得自己好像是睡了很久很久,伤口一直很疼,他的头也昏昏沉沉的,有的时候觉得浑身冷得像是呆在冰窖里,有的时候又感觉热得不停出汗。 耳边时而有人朦朦胧胧地说着话,那声音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他想要听清楚,却什么也听不清。 不知昏迷了多久,他又听到了那天听到过的歌声,季识风努力睁开眼睛,眩晕之中看到的是一片灰白色的天花板,这是一间有些老旧的空旷房间,屋子靠墙的地方摆了一些医疗设备,他躺在一张床上,空气十分潮湿,被子有些压身,这里已经显然不是那栋废旧的别墅。 屋子里开着灯,旁边有窗,外面正在下着大雨,把坏境衬得不知是黑夜还是白天。 歌声还在不远处响着,伴着哗哗不停的雨声,他能够看到有个女人坐在窗边,她的身影曼妙,手里拿着一本书,一边看着书,一边轻声哼唱着。 季识风忍过了一阵眩晕,之前的中弹处传来阵阵痛感,他这才确认自己没有死,他还活着。 然后他再次睁开眼睛,努力看清身边的环境,他发现自己的手上扎了输液管,无色的药液顺着输液管流入他的身体,他想要转动身子,然后碰到了伤口,疼得唔了一声。 女人这才发现他醒了,她走了几步来到他的床边问:“你醒了?” 她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烧终于退了。” 女人的手有些冰,季识风有片刻记不起很多事,他的记忆停留在那栋别墅里,“我之前……” 女人道:“你受伤了,我帮你做了手术。”她又看了看季识风,“还帮你擦过身体。” 季识风深吸了几口气,压下疼痛,抬起头来问:“这是什么地方?”他的声音就透着虚弱,好像大声说话都做不到。 这里不像是医院,但却有着简单的医疗设施,眼前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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