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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封宴臣满心的期许,在这一刻,全部变成了绝望。 “挽月,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没关系,我会继续等的。” “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会过来看你。” “而且作为我对自己的惩罚,我会让手下当着你的面,每天抽我一百鞭子,直到你醒过来为止。” 说到这里,封宴臣微微停顿了下。 他望着苏挽月苍白易碎的脸,然后苦笑着说:“小哑巴,如果你心疼你相公的话,就早一点醒过来吧。” 从这以后,封宴臣真的说到做到,他每天晚上都会来冰窖里看望苏挽月。 而且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每次都带着剥皮张一起来。 因为剥皮张抽人鞭子最狠,也最疼。 进入冰窖后,封宴臣会先跪在苏挽月的冰棺前,跟苏挽月说一会儿情话,或者忏悔一会儿。 然后他会叫来剥皮张,让剥皮张用带了尖刺的鞭子,狠狠的抽他的后背! 鞭子上布满了尖刺,一鞭子下去,足以皮开肉绽。 可是封宴臣却不在乎。 他就这样跪在苏挽月的面前,赤果着上半身,咬着牙,一声不吭的硬挨着...... 21 “啪!啪!啪......” 凌厉的鞭子落下,封宴臣的后背上已经布满了血痕。 因为每天都要生生硬挨一百鞭,大多数时候,昨天的伤口还没愈合,今天又会添上新伤。 因此封宴臣的后背一直都处在溃烂的状态下,背部的伤口根本就没有愈合过。 可不管他怎么自虐,苏挽月始终紧闭着双眼,完全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 日子一天天过去,封宴臣终于受不了了。 他找到李太医,发疯般的质问:“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为什么挽月还是没有醒过来?” “你不是说有办法救她吗?办法呢?!” “你老实告诉我,挽月她......她是不是不会再醒过来了?” 闻言,李太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王爷,王妃的情况,您其实心知肚明。” “她是死还是活,全在您的一念之间。” “人要学会放手,有时候把手放开了,才能得到自由。” 直到现在,李太医仍旧不敢明着告诉封宴臣,苏挽月已经死了。 他只能含糊其辞的,用佛教的一些比较抽象的话,来暗示封宴臣: 王爷,放手吧,王妃已经死了,早点承认她已经死了的事实,你也能早点获得解脱。 可封宴臣不肯解脱,他也没有办法解脱。 他已经陷进去了,他走不出来了...... “闭嘴!挽月她没有死!我也不会放手的!” 封宴臣揪着李太医的衣领,他用近乎疯魔的语气,歇斯底里的喊道。 “你们这群庸医,你们治不好挽月,我就让别人来救,挽月没有死,她没有死!” 他越喊越大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挽月没有死”这句话。 可人越是没有什么,往往越会大声的强调什么。 他越是重复“挽月没有死”,反而越能说明,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苏挽月已经死了。 就像曾经,江雪娆栽赃嫁祸苏挽月的时候,他心里也很清楚,苏挽月是无辜的。 但是人有的时候,并不一定能看清自己的内心。 封宴臣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意接受苏挽月已经死了的事实。 那一天,封宴臣在太医院里大闹了一场,然后他抱着苏挽月冰冷的尸体,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离开后,封宴臣便把自己关进了冰窖里。 他不吃不喝,也不见任何的人。 他每天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抱着苏挽月的尸体,不停的忏悔,落泪。 “挽月......你不能......你不能这么残忍的对待我。”封宴臣泣不成声道。 “我求求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我已经知道错了,人都有悔过自新的机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失望了,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你相信我啊......” “我犯了错,你得给我改正自新的机会啊,犯人都有改过自新,重来再来的机会,凭什么我没有?凭什么?!” “一年了,都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你对我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 封宴臣崩溃大哭,可无论他怎么忏悔,怎么崩溃,木已成舟,一切早就已经无法挽回。 有些错,可以犯,因为还有弥补的机会。 而有些错,则不能犯,因为一旦犯了,就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就这样,封宴臣抱着苏挽月的尸体,把自己锁在冰窖里待了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他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水也很少喝,每天都只是以泪洗面。 最后,还是封宴臣的长姐出面,找人强行撞开了冰窖的门,强行把他从冰窖里拖了出来。 拖出来的时候,封宴臣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了,他满脸胡腮,头发也又脏又乱,和往日帝王般的威严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22 “为了一个女人,你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值得吗?”长公主痛心疾首道。 “不就是一个哑巴吗?你如果喜欢,本宫可以找红袖坊的舞女,易容成苏挽月的样子来陪你。” “不仅是外貌,本宫甚至可以选一个性格也和苏挽月差不多的女孩子出来,让她当你的红颜知己。”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钱与权办不到的,祖宗啊,你别再折腾自己的身体了,再折腾下去,就要惊动到母后那里去了!” 闻言,封宴臣却缓缓落下眼泪来。 他虚弱的摇摇头,然后颤声道:“不,钱买不回来挽月。” “我不要替身,我只要挽月。” 替身可以易容,可以模仿苏挽月的性格。 可是易容得再像,模仿得再像,她都不是苏挽月。 真正的爱情,不是因为长相,也不是因为性格,而是因为,苏挽月就是苏挽月,全世界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取代她。 他爱的,只是苏挽月这个人。 如果有一天,苏挽月毁容了,不再像现在这样美丽易碎,他也依然爱她。 又或者有一天,苏挽月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也依然爱她。 他深深爱着的,是那个和他携手走过这一路,然后又微笑着陪伴他度过了一天又一天的小哑巴,他们拥有共同的记忆,拥有深 入骨髓的感情...... 这些都是替身无法取代的。 “我的祖宗啊,你到底想怎样?”长公主痛哭道:“你难道非要把自己给折磨死,才罢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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