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堆边闲聊。 打牌人又自行摆了几张牌桌。 灵堂又热闹起来,先生们时不时敲一阵,又唱一段。 陈漫身边坐着夏梦和华醇雅。 黑夜会让人内心归于宁静。 她看着灵堂发呆,昨天还陪着自己吃年夜饭的外婆,此时静悄悄地躺在那里,再也醒不过来了。 外婆昨天吃年夜饭时说的话,又回响在陈漫的脑海中,慢慢地眼眶红了。 她真的看到外公和爸妈了吗? 为什么自己看不到,她那么想他们,却连做梦都梦不到。 第67章 戴孝 冬天的夜里格外冰冷。 特别那风是从河边吹来的。 外婆的房间里,夏梦和两个舅娘、满娘的一起忙碌地用剪刀将白布剪断,有的放一边,有的用针缝了个尖尖帽。 两位妇女从屋内走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 见到陈漫朝她招招手。 陈漫确定是在叫自己,起身朝两人走去。 两人二话不说拉着她进屋,将一个缝着尖尖帽的白色孝布罩在她头上,然后麻利地在她腰上绑了一根麻绳将孝布收拢在腰上。 夏梦将她巨大的帽檐叠了几下,陈漫才终于重见天日。 她又将一张绿色的比硬币大点儿的绿色小圆纸沾了点浆糊,贴在陈漫帽子前额处。 陈漫知道这是戴孝。 屋里几人继续就着剩下的孝布讨论。 “还有哪些人要戴,我只晓得我们近边的,她家的那些亲戚就她舅公家要戴,还有呢?” “管他呢,先把我们认识的上了来,剩下的再说。”紧着认识的人上了孝再说。 “那也是,我出去喊人,你在这里给他们戴,进来一个就戴一个。” 陈漫戴好了孝布,站在屋里根本没什么事情,只捋开又挡住了眼睛的孝布出去了,走到火堆前,位置已经被人占了,她便站在一边。 许钧炀现在穿了一件不一样的法事外衫,站在灵堂前,一边擦锣,时不时还会朝灵堂和天地鞠躬。 他做这事儿,却根本没有违和感,却更是有一种慈悲和虔诚。 人又长得好,身量高,容貌俊。 让人看了也要道一声,这先生挺俊的。 院子里戴孝布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白色的身影转来转去到处行走。 要不是人多热闹,还是有点瘆人。 站了一会儿,灵堂那里终于休息了一下。 许钧炀直接朝陈漫走来,将她带到一边去说话。 “你外婆没有孝子,我们这边没有女人做孝子的先例,就算开先例,也得是你妈妈。所以,我们打算找一个和你外婆同宗族的人来当孝子。” 陈漫理解,点头。 “但是孝子也没有谁会想要来无缘无故当的,既然是孝子,就要继承老人的部分东西,像那种无依无靠的人,谁愿意当孝子,就要全部负责丧礼,并且继承老人的全部东西。但是因为有你在,所以跟你商量一下,你看是怎么处理这件事?” 陈漫听懂了,这事不是谁都愿意做的,还得有不少好处。 “你觉得呢?” 她拿不准,问许钧炀。 许钧炀看着她的眼睛,静默地想了两秒才说:“给钱吧。” 陈漫自己的身份挺尴尬的,在这个村里也没有任何话语权。 “行,那你觉得出多少钱合适?”陈漫像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在问大人话一般,有些无助。 许钧炀说了一个数,陈漫接受了。 不算多,但是也不少,九千。 九千对于农村来说,不算少,不外出务工的话,很难有什么机会赚钱。 这事不用陈漫出面,许钧炀去说就好了。 陈漫只需要出钱,昨晚才给外婆的两万红包,今天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这两万块钱就用来给外婆办丧礼吧。 不够的她再添。 没过一会儿,许钧炀身边站了一个看起来年轻男人,手里拿着幡跟着许钧炀作揖。 是张晓娜的老公。 “孝子孝孙过来作揖了!” 有人大喊一声,所有带着孝布的人朝前面走去,站在许钧炀身后的院子里,有人拿着一大把香,每人递了一根。 陈漫跟着大家的,被张晓娜揪到前面,“你站这里来。” 陈漫懵懵懂懂地跟着大家作揖。 大家都是看着许钧炀和张晓娜的老公,他们作揖也跟着作揖,他们跪下也跟着跪下。 大冬天的,跪在地上是在冷,又搁得很。 都是半蹲着,直到有人抱了一大捆稻草来,大家垫在膝盖下才跪下去。 一次将近半小时,中间休息了两回,直到十点半,陈漫才听到有人说今晚不用作揖了,可以回去了。 之后,人就渐渐地少了。 十一二点的时候,院子里算的上冷清了。 第68章 大明星回农村也要穿围裙帮忙的 陈漫一直坐在火堆前烤火,身边坐着许钧炀的妈妈和他的大嫂,围坐一圈的,还有钧炀奶奶,李桃花和她的儿媳妇儿,还有一些村里的其他人。 许钧炀那边结束之后,脱了法事穿的外袍,走到这边来烤手。 “今晚不敲了?” 许钧炀回答钧炀奶奶,“今天不敲了,十二点了。你回去睡觉吧,年纪大了不要熬夜。” 夏梦也劝她,“妈,我送你回去,你别在这里熬了。这里打牌的人多,热闹着呢。” 陈漫也跟着劝,“外婆,您快回去睡觉吧。” “那陈漫呢,你不休息一下啊,那么早就起来了,坐在这里一直打哈欠。你也去睡了嘛。” 陈漫摇摇头,大家都在,她怎么好意思去睡觉。 许钧炀看穿了她的心情,对她说:“你也去休息吧,这里有人打牌,也有人守夜点香,用不到你。” 陈漫也很想睡,问他:“你们呢?” “我和爷爷要去休息了,明天我们还要继续做事,这边有打牌的人,都是打通宵,不用担心。” 本来就是过年,就算没有这事,这些爱打牌的人也会找地方打,打通宵。 夏梦搀着钧炀奶奶起来,又看着陈漫说,“是呀,年年都是这样,每年的这几天,都是在我家打,一打就是打通宵。你不用管了,我看你都困出眼泪了,快去睡吧,我们也回家睡觉了。” 火堆边的人也纷纷劝着,“没得事,放心嘛。” 陈漫点头,“那好。” “你怕不怕啊,要不要找个人和你一起睡啊?”夏梦又问。 陈漫摇摇头,这里还挺热闹的。 院子里的灯很亮,照着屋里也是亮堂堂的,不怕。 有人跟她一起睡才是不习惯呢。 陈漫上楼回房间,简单的洗漱一下,躺进床里就睡着了。 第二天来帮忙的人很早。 主事的在院子里大声安排,“任务昨天都分配好了的啊,该煮饭的煮饭,该洗菜的洗菜,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再聊天。” 陈漫起床洗漱,虽然她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能让人看见她也好,帮忙的人心里舒坦一点。 许行知睡了一晚,早上醒来的时候精神奕奕。 刚从家里过来,四处巡视了一遍,不见冷泠。 估摸着快到饭点了,冷泠才从家里出来。 刚来就看见了许行知。 穿着格子围裙,在做饭的地方帮忙。 冷泠一来,他就注意到了。 看了她一眼,见她来,心情就舒畅了,继续忙手里的活儿。 冷泠站到边上,火堆旁早已经没有了位置,被老人们占据了。 陈漫朝她道了声早,冷泠回了一句。 两个人站在院子里边看边等。 那边,许行知和几个年轻人开始摆放桌椅,围在火堆边的人一下子就散了,蜂拥着坐到桌旁,等着吃饭。 落下陈漫和冷泠。 “等会应该还有几桌,我们下一轮吃。” 陈漫点头,拉了椅子坐下,“冷泠,坐会儿吧。” 冷泠顺势坐下,静静坐着烤火。 扫了一眼堂屋,见许钧炀正靠在棺材上,垂首点了根烟。 陈漫心想,这些先生真是胆子大。 等到第二轮的时候,陈漫和冷泠两人终于找到位置围坐上去。 许行知端着菜过来,故意走到了冷泠身边。 冷泠心生无奈,他怎么偏往她面前凑。 “端菜。”他的声音很有穿透力,明明不大声,她听起来却觉得就像是在耳边说的一样。 侧身从他的托盘里端了一盘菜出来,眼神只盯着菜。 许行知的视线在她身上一扫而过,继续送菜。 第69章 白事闹场 第二天,陈漫发现早饭之后,陌生的人越来越多了。 都是吃酒的人。 今晚是停在家里的最后一晚了,明早就要抬上山。 这是许钧炀和他爷爷算的日子。 果然到了下午,人越来越多了。 下午的酒席也丰盛了很多,鸡鸭鱼肉样样俱全,桌上还铺着红色的塑料薄膜桌布。 摆了三轮。 有人上前跟陈漫说话,陈漫一一回应,好多都不认识,但是这些人会自我介绍,说自己的身份。 这些吃酒的人,吃完也就散了。 陈漫发现白事先生们今晚穿的衣服比较隆重,晚上也跪得格外地久,礼数也更加繁杂。 看热闹的人更多,进进出出都是人。 晚上十点多了,基本上也没几个人走。 陈漫想着可能是因为最后的送行,所以大家都多待一会儿。 十一点的时候,终于跪完了。 白事先生们中场休息,陈漫却看到他们在换衣服,换完出来。 济公? 沙和尚? 唐僧? ······ 这是演西游记和活佛济公吗? 这扮相一出来,底下的人眼底的疲倦一扫而空,连孩子也不吵着要回家了。 陈漫也看得稀奇,隐约有看过的印象,就是不太清晰。 这下大家也不觉得冷了,找了把胶凳子就近坐下,自觉将灵堂外的三张桌子范围内的空地留出来。 陈漫拿着凳子坐在后面,大家都往前挤,她正好能烤到火。 不一会,冷泠也来了,找了个凳子挨着陈漫坐下。 “你看过这种热闹没有?” 陈漫说:“有一点点印象,这怎么搞得不像葬礼了,像唱戏。”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起来的,小时候没有这些, 可能也是图个热闹,大家笑一笑,赶走那些不好的情绪。” 陈漫是认同的。 许钧炀穿个唐僧的袈裟,人长得俊,有点艳和尚的感觉。 这哪里像是禁欲的样子,明明就是纵欲的样子,特别是他那虔诚的眼神,有点时下说的那种涩涩的感觉。 心里默念一句:阿弥陀佛。 换了衣服之后,那放在门口的音箱连了外婆屋里的电,就放起了音乐。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 “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儿破~” 这该死的记忆又复苏了,早年陈漫可是追完了这部电视剧的。 一边放着音乐,济公扮相的先生拿着破扇子癫狂地在灵堂前的空地上表演,像是喝醉了似的。 看得一众老人孩子哈哈大笑。 陈漫也笑。 济公 的solo结束,西游记又演上了。 陈漫忍俊不禁,四个人的表演,猪八戒被媳妇儿背的是孙猴子,沙和尚在一边帮忙,唐僧站在一边双手合十念经。 现场那些孩子的笑声盖过了音箱。 这都什么啊。 表演越来越离谱,那猪八戒吧,那戴上面具其实是脱了面具,本质暴露了。 一会调戏旁边看戏的小孩,旁边的大人怂恿那小男孩去追着猪八戒打,旁边的人听了给他加油,“去,追起他打!” “去,追到了爸爸给你一百块钱!”小孩的爸爸也在旁边怂恿着。 听到一百块钱,小男孩的眼里放光,旁边的小孩们也开始加油鼓劲儿。 猪八戒还趁机又摸了一把他的脸。 这下小男孩脸上扬起一抹娇羞又生气的笑容,冲着猪八戒追去。 猪八戒绕着灵堂到处逃,唐僧敲起了鼓,现场的捧腹大笑。 绕了好几圈还是追不到,小男孩两眼含泪,欲哭又止。 大家见状,开始起哄小男孩的爸爸。 他爸笑哈哈地脱了外套扔给旁边的女人,就奋力朝猪八戒追去。 旁人忙将小男孩扯了过来,给两人腾出了位置。 这大人和大人之间的较量,惹得大家起哄,“就差一脚追上了,再快点!” “加油!” “没吃饭啊!跑快点!” “啊哈哈哈,这才好玩哦。” 小男孩看英雄般地看着自己的爸爸,满眼的崇拜。 “加油爸爸!!爸爸加油~~~” 那跟看跑步比赛似的,眼看着都抓到一脚了,死活抓不上,激动人心。 这互动游戏一直玩到了凌晨。 玩过后,敲锣打鼓又继续。 先生们嘴里吟唱着,听了几天,陈漫也听习惯了,竟觉得有些好听,就是听不清到底在唱什么。 他们收放自如,刚刚还和观众互动,引得全场捧腹大笑。 现在却又让人肃然起敬,让人肃然起敬,这其中可能是对于未知事物的敬畏,也是对亡灵的尊重,更是对这份职业的敬重。 许钧炀的每一个鞠躬,都充满敬畏,每一个鞠躬,都不急不缓。 他的一举一动,绅士又优雅,每一个鞠躬,转身,跪拜,都从容熟练。充分展示了他的专业和尊重。 今夜许多人都没有回去,两个火堆边坐满了人,陈漫也没有上去睡觉,格外地精神。 厨房煮了面条当宵夜,每个人都吃了一碗。 这种大锅里煮出来的面条,放了葱花,格外地香。 这是陈漫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面条了。 想再吃一碗,锅里已经没了。 吃完宵夜,白事先生们又继续忙碌起来,那唱经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遥远又神秘。 夜宵收场之后,有人抱着几大捆稻草过来,几个老爷子围坐着搓麻绳,麻绳搓得又大又结实。 现场的人少了好多,但是也比昨晚多。 天很黑,但是陈漫一看时间,五点多了。 有人拿着一卷鞭炮到马路上,霹雳噼啪的声音格外地刺耳。 陈漫的心随着这声音的响起莫名地慌了起来。 鞭炮声之后,不断地有人赶过来。 都是睡眼惺忪的样子。 “最后一次揭棺,孝子孝孙,亲戚朋友过来看老人家最后一眼了。” 钧炀爷爷在堂屋里大喊了一声。 坐在陈漫旁边的钧炀奶奶和其他老人说话,“去看一眼不?” 几个老人摇摇头,有一个点头,“走嘛,看一眼,以后看不到了。” 陈漫的心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再也看不到了。 “走,陈漫,去看你外婆最后一眼。” 陈漫点了下头,扶着钧炀奶奶站起来。 第70章 丧礼结束 外婆没有多少直系亲属,过来看的人就几个。 陈漫跟在舅公的身后,绕着灵堂,往棺材里看。 那个被病痛折磨的老人,无声无息的躺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面色黯静惨白,却也还是慈祥的。 陈漫的眼泪一下子盈满了眼眶,鼻尖酸涩刺痛,心脏抽抽地疼。 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与她有点血缘关系的人也离开了。 陈漫的脑子有些发懵,脚步变得轻浮。 钧炀奶奶边哭边喊,说她还没享福就走了,留下陈漫一个人可怜啊。 陈漫的泪流不止,憋闷着哭得要窒息。 白事先生闷嘴里念叨着,几根长钉将棺材一钉。 外婆就永远安息了。 陈漫看见这一幕,更是哭得泪流不止,颤颤巍巍。 她想起了爸爸和妈妈。 他们离开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没有这样隆重的仪式,最后她只得到两罐骨灰。 送葬的妇女们见她哭的可怜。 也跟着哭了起来,知道她的身世,越发觉得可怜,用衣袖擦了把自己的眼泪上前劝她不要伤心。 “莫哭了,你外婆看到你这个样子走得不安心。以后你这里就是你的家,村子里都是你的亲人,莫难过了。” “快莫哭了,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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