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小说

韶华小说> 怪物合成大师 > 第14章

第14章

” 松雨的心里像是被人突然投掷了一枚不大?不小的石头,掀不起惊涛骇浪,却足够激起一片水纹,她战栗了一下,一种恐惧感?攫住了她。 这些年来她养成了一个“毛病”——越软弱的时?候,往往说话越狠:“好啊,那就?请你立刻、马上去死!” 南烈似乎被她突如其来咬牙切齿的一句狠话惊呆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她捧住脸颊,咬住了嘴唇。 她没有吻他,她是结结实实咬破了他的唇珠。 狠狠的、咬到出血。 烤蛋糕 松雨迅速抬手, 擦去了他唇上冒出的小?小?血珠。 她突然有种痛快的感觉,很是微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死’了的感觉怎么样?”她舔了舔抹过他上唇的手指,妩媚一笑。 南烈眼神迷离。 松雨感觉到南烈勾在她身上的手突然撒开了, 他的身子正向水底下沉。 她把他硬拖上了岸。 “南烈你混蛋!你松手是真想死啊?”松雨狠狠地瞪着他吼道。 南烈摇头:“你咬得我太疼了。” “那下次我换个温柔一点的方?式……”她身躯柔软地贴近他, 眼神里有种娇媚又固执的光芒, 朱唇轻启, “送你去‘死’。” 他的眸里似有深流暗涌,半晌, 轻声道:“我死的那天,如果有得选, 我希望你别来送我。” “为什么?” “我怕我会死不瞑目。”他的声音温柔又决绝。 她玩味着他的话,很快轻笑起?来, 伏下身在他耳畔:“怎么?这算告白?” “南烈抬起?右手,尾指关?节外侧蹭了蹭她散落下来的一绺头发:“我们之间不需要‘告白’, 只需要对现实‘坦白’。” 松雨不蠢, 她当然知道他的现实是什么:日渐废用?的躯体、随时消逝的生命……他说?他死前见她会死不瞑目,大概是因为她是他在这个世间最大的留恋。他也有不甘, 可命不由人?,他只能接受。 ——也希望她接受。 她看着他, 觉得伤心又好笑。 他是这个世间上对她最好的人?,她原也想对他好, 但并不是他所?以为的那样。 看他为自己发愁的模样,他恐怕是信了她表现出来的那股“死心塌地”劲儿。他以为她糊涂,爱上了一个将?死之人?,她却暗里笑他痴心妄想, 误把“虚情假意”当作?“真情流露”。 当一切换成交易,真心也早被磨灭。 “替我叫人?来吧……”他躺在泳池边上, 声音虚弱无力,脸色也极其不好。“我没力气了。”他看向咫尺之外的轮椅。 刚从泳池里出来,身子本?来就沉,他又被自己胡闹折腾了一下,如今怕是虚脱了。 “带上药……他们知道在哪儿。”她走了两步又被他叫住嘱咐了一句,也来不及多问一句是否心脏不舒服了,赶紧快跑进了房间叫人?。 她看着他被喂服了药,又被抱上轮椅,推进房间,扶坐到床上。 她跟着进房,站在床角,一言不发。 “你哭什么?我还没死。”他眉眼微弯,笑容淡然。 松雨一抹眼睛,眼角果然有些湿。 她走近他,坐到他的床头柜上。 “是被我气的吗?”她看着他微微肿起?的唇,有些内疚。 “我的心脏禁不起?大喜大悲。”他抬起?鸡爪样的手抚向自己的心口处,“你对我说?的那些、做的那些,我不是不开心……只是它不能承受、我也不配承受。你懂吗?” 她点头。 松雨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太冒进了,她怕他真的轻易就被“送走”。 太开心不行、太激动也不行、太惊吓也不行——他的心脏是那么脆弱,经不起?强烈的心绪波动。 罢了。她心说?:还远没到他离开的时候,苟延残喘也罢,她还指望他且活几年呢! 她决定换个话题:“明天你打算怎么过?” 他显然也记得这个日子,很快便答:“你给我烤个蛋糕就好,不要裱字。” “知道。”关?于蛋糕不要裱字,她和他早有默契,“我去看看家里的食材,如果缺什么,我一会去买。” “让人?跑个腿就是了,何必自己去?” 她笑着摇头:“我喜欢亲自准备。”说?完,她退出了他的卧室。 明天是南烈的生日,她也是高?三毕业那年暑假才知道的。早些年,他从不过生日,她猜得到原因,因此没问过他。 她早就从母亲那儿听说?过他母亲是难产去世,他的生日正是他母亲的忌日,不愿庆生,也就不难理解。 高?考前夕松雨的父母双双离世,又是那般惨痛骇人?的缘故,她高?考失利,只上了专科线。原本?她都不敢确定自己能否继续学业,连南家这个容身之所?都随时不保。 幸而南先生还有些人?情味。当她把母亲留下的不到一万块钱作?为沉江车辆的赔款、歉疚万分地递上的时候,他非但没收,反而让她不必着急搬走,等处理好母亲的后事、并且高?考结束后再做打算。 其实她哪有什么钱好好处理后事。最终,她把父亲的骨灰撒入江中,而母亲的骨灰坛就留在身边了。墓地很贵,她买不起?。 她认真想过,以母亲的性子,必是不愿和父亲葬于一条江流。 人?死如灯灭。她父母的后事再草草,也算办完了。 是时候离开南家了。 无处可去。 她不得不拉下脸联系了外公外婆和舅舅,纵使不情不愿,他们最后还是应承收容她了。 约定离开的前一夜,南烈主动过来找她,他似乎费了好大的勇气,才张了口:“江松雨,你晚一天走吧。” “有什么区别呢?”她问。 “明天……是我生日。”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这件事。回想往年,家里也没有给他庆过生。 “快十二点了,我可以零点一过对你说?声‘生日快乐’,天亮了我就离开。”说?实话,那会她没有多余的心情哄他,只有对自身未来命运的迷惘惆怅。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南烈艰难开口:“明天过后也别走……” 松雨一怔,眼前似有流光乍现,她看到了一丝盼头。 母亲出事后,她原本?自觉羞愧,毕竟她的母亲不仅给南家造成财物?损失,更是惹来官司阴影。她自己就是再有奢望,也张不开嘴主动请求留下。 但是南烈之前没有留她,坦白讲,她有些失落。 今天听到南烈这么说?,正中她的下怀。她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她佯装冷淡地道:“你不该和我说?,我说?了不算。” 他果然接话:“我去求爸爸。” 南烈回来找她的时候,带来的是她期盼中的好消息:她被留下了。 她当日就给外公外婆他们打了电话,说?明了南家愿意收留她的情况,甚至还出于礼数多说?了几句感谢客套的话语。她原以为这对他们起?码是件松口气的好事,毕竟可以少她一张嘴,也不用?担心她会染指家里的那点东西?。 谁知道第二天舅舅就带着他新婚不久的老婆来了。在小?区门禁处被拦下后,保安拨通了南家的电话,南先生把他们请了进来。 松雨虽不明就里,但也料到“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者不善,事无好事。 只是,当她看着舅舅口口声声说?要南先生一家把孩子还给他们家时,她先是无语震惊,后又忍不住笑出眼泪来。 她主动求寄居檐下时,那一家人?表现得百般为难,如今告诉他们有人?愿意收留她了,不用?再费心费力,他们又摆起?“监护人?”的谱来。 她舅舅说?:“松雨妈jsg没了,松雨等于继续在你们家做工,说?是包吃包住,其实就是住家保姆,市场上住家保姆工资可不低的。再说?了,松雨父母都不在,我们等于是她的监护人?,她留下也得经过我们同意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松雨听明白了:说?了那么多,所?为不过一个“利”字。 她见南先生眉头微蹙,虽面?露不快但并不出声搭理,大有静静看她舅舅表演之状。 倒是南烈沉不住气,问了一句:“那你们说?要怎么样?” 松雨给了他一个眼色,摇了摇头,劝他收声。 她心里已经抓住了重点,便顾不得情面?,决意迎头痛击。 转身回房,她拉了箱子出来。 众人?盯着她。 “舅舅说?得有理,那我就不留了吧。”她笑笑,“回去我还住原来的房间。哦,学费你们别担心,不用?家里出,我会申请助学贷款。只是宿舍我不住了,我那个学校离外婆家不是很远,每年省点住宿费也是好的。” “松雨,你说?什么呢?南家这么大的房子你不住,非得要和我们挤在‘鸡窝’里做什么?”她舅舅急眼道。 松雨一甩箱子,脸色一变,冷笑道:“这不是我的‘监护人?’太负责,不同意吗?我也不能不顾你们的好意是不是?”她从连衣裙衣兜里掏出身份证,故意夸张地举高?端详,“呀!上个月我十八岁生日过了,好像不需要监护人?了呢!” 她舅舅涨红了脸嘴硬道:“我们也是怕你吃亏,你别被当了免费劳力,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给不给钱,你都一分钱也拿不到。”松雨彻底冷了脸,“要么今天接我回去,我保证我今后赖在外婆家不走了;要么以后各过各的,我生死好赖都与你们无关?。——现在就选!” 舅舅一家灰溜溜地走了。松雨和南锡民道了歉,并请他通知门口的保安,以后不要放他们再来了。 她的母亲要求她和自己做个“切割”。父母之缘,都有不得已要了断的时刻,何况名义上的亲戚。 她做这些选择的时候,甚至都算不上是“狠得下心”。 她是根本?不在乎。 大概也是那个时候起?,南锡民有些看清了她的势利、精明、果断。 他找她谈话。把他能给予她的好处和他对她的要求摆到了台面?上。她无一不应。 当晚她就看着食谱,又请教了家里的厨师,亲手给南烈烤了一个简单的小?蛋糕。 南锡民说?,南烈记事起?就拒绝过生日,再者这一天也是他自己的伤心日,他便也索性不提了。 松雨也想不到,南烈为了留住她,连这样的借口都找了,她内心不是没有触动。 她敢发誓,即便不是为了让南锡民看到自己的“表现”,她也愿意亲手为南烈做个礼物?哄他开心。 裱花对她来说?太难,临时学也只能马马虎虎把奶油覆盖住蛋糕表面?,几朵花都不成样子。 把蛋糕捧到南烈面?前的时候,她真觉得有点寒酸,不好意思地抱歉道:“我不会裱字,就没写‘生日快乐’。” 南烈直接吹了蜡烛:“谢谢,这样正好。” 她猜到了原因,便只问:“你不许个愿吗?” “我没有要实现的愿望。” 打火机 松雨其实?还?蛮享受做西点的过程的。虽然没有正经报过班, 但她自己?通过视频、食谱研究了不少,也曾经向?南家的厨师请教。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她也偶尔会烤一些小饼干之类的解闷。她租住的公寓条件很好, 是普通留学生很少会租的地段, 厨卫家居也都齐全?又高级。不可否认, 经济方?面南锡民从来没有吝啬于她。 她交了好几任男朋友, 但她从不带他们回自己?的住所。如果要两人?一起过夜,她会去他们那里。她也不曾为他们亲手做过生日蛋糕。连日常糕饼都没有和别人?分?享的习惯。这大概是某种?底线, 尽管她自己?也觉得这很虚伪。 她的上一任男友曾半开玩笑地说,该不会是他的公寓里藏着另一个男人?吧?她笑着点头:对啊, 被?你发现啦。 是不是真应了那句老?话:所有玩笑的背后都隐藏着某种?真相? 她的确有另一个男人?,藏在遥远的一间?地下室。 残废、虚弱、名?不正言不顺。 总之, 见不得人?。 松雨今年为南烈做了一个布朗尼蛋糕胚的生日蛋糕,还?用翻糖做了一只“小企鹅”的装饰。 南烈的目光落到那只翻糖“小企鹅”上:“这么多年, 你还?记得?” “记得呀, 我说过,即使你像企鹅, 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一只企鹅。”她笑着看向?他,用打火机点燃蛋糕中央的一根细长蜡烛。 “现在我也不像企鹅了。”南烈说, “企鹅虽然走?得又慢又难看,但起码还?能走?。” 她忘了松开打火机, 直到被?灼痛后才猛然扔下。 “松雨!”南烈惊呼,“快去冲水!” 餐吧就有洗手池,松雨并不觉得短暂地烫一下会有什么大事?,不紧不慢地打开水龙头冲了几分?钟。 南烈操纵着轮椅, 从房里拿来了薄荷膏。只是越心急越打不开盖子,反而把瓶子弄掉到地上, 滚落到松雨的鞋边。 她弯腰捡起她,打开了盖子,笑盈盈地递向?南烈:“要帮我涂吗?” 他没有接:“你自己?来还?快一点。” 她撅嘴道:“那算了……我嫌麻烦,不涂了。” 他的睫毛微垂,两只手都伸了过去,夹住了那瓶薄荷膏:“过来。”他的语气里有无奈的服软。 她往前一步,蹲下身,笑眯眯地把自己?烫到的指尖微微上翘。 他的食指轻蘸薄荷膏,笨拙但极轻将?膏体?点在她的烫伤处。 “怪我,我不该说些让你分?心的话。”他的歉疚溢于言表。 分?心?松雨被?他这么一说,倒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莫名?其妙。她居然会因为他一句陈述事?实?的话弄得被?打火机烫到。 “那你以后就不要说啊。”她的语气掺杂了一些气恼的情绪,她也不清楚这是在气他还?是气自己?。 “好,我尽量。”南烈道,“只不过有时候,我也会怨……这种?时候,你不要理我就好了。坦白讲,一个长期的病患,情绪很难不负面。” 松雨把薄荷膏的盖子旋紧,起身道:“阿烈,你就别假惺惺说什么让我不理你的话了。要是我真的不理你,你肯定会大发脾气。” “我不会发脾气……”他笑中有泪意,“我可能会死。” “今天什么日子啊!你不许乱说那个字!”松雨直接捂住他的嘴,急道。 他默默抬眼望她,眼底深邃。 她的掌心因他的嘴唇微微开启而感觉痒痒的。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她缓缓收回自己?的手。 “蜡烛灭掉前,许个愿吧。”慌乱的心跳中,她抓了抓自己?的发顶,说道。 “你忘了,我从不许生日愿望。” 她当然知道:她的生日不许愿、他的生日蛋糕也不裱祝词,甚至连蜡烛也是她强烈建议下才每次只点燃一支的。她只是一时没话找话,想打破刚才那阵微妙的尴尬氛围。 “我替你许。”她说。 “我把许愿的权利让给你,你替自己?许吧。”南烈浅笑着,温柔地看着她,“如果能实?现,我会很高兴。” 松雨自己?过生日时也几乎都不认真许愿。她一向?觉得这不过是骗人?的玩意儿,天真的小孩子才会当真。不过,听到南烈说要把自己?的生日许愿让渡给她时,她竟然有一丝感动。 蜡烛已经烧到只剩一节小拇指那样高。 她阖上眼,抓紧许愿。 “一起吹吧。”她把蛋糕托到南烈面前。 “你许愿的,还?是你吹。”他说。 “听我的,阿烈,”她的声音不自觉柔软起来,“我数1、2、3,一定要一起哦!1——” 南烈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她许的愿和他有关,所以她邀他一起吹灭蜡烛。 她的愿望是:希望南烈能再多活十年。 十年这个期限很好:既不耽误她的人?生,也比较不为难神仙——毕竟他的身体?,大罗金仙也难救。 南烈长命百岁不是她想要的,但要她接受他很快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她有点不忍心。 而且,时间?若太仓促,也不够她从他身上捞足好处的。 就让他再活久一点好了。许愿时,她这样想。 松雨今天晚上搬去了楼上的客房睡。那里的设施比地下室那间?卧房要好得多,只是她的睡得并不踏实?,前半夜失眠,后半夜噩梦一个接一个。 她梦到一场场的葬礼,遗像上的脸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她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参加那些陌生人?的葬礼。

相关推荐: 末日狂情   夫君,纳妾吧   绝世高手   一百天谜恋日记   护国战魔   鬼夫,请温柔   我的天赋太过努力   这个剑修有点稳   斗罗:开局半神,被千仞雪曝光   偏偏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