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翼翼地抬头看着她,在他的眼眸里,她是高不可攀的公主,竟然会为他这样一个可怜的人?俯身?屈就,他只?会更恨自己不能周全呵护她。 松雨却知道,这世上不会有人?像南烈这样掏心掏肺地对自己了。比起他给自己的,那些?普通人?恋爱里的接送、请客、甜言蜜语又算得上什?么??他从来没认清过自己的价值。 其余同事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站在餐厅门口的灯牌下?,齐嘉冷笑了一声,呼出三分酒气:“家里的司机?你那个男朋友家的?” “对!”她干脆地应道。 齐嘉道:“他的腿怎么?回事?”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问的。” “所以,你打算回答吗?”他的目光凌厉了一点,转瞬又温柔。 她沉默了两秒:“我帮您叫代驾吧。” 齐嘉道:“抱歉,我喝多了。” 他突然冲到花坛干呕起来。 松雨回想今晚的确见他喝了不少,她原本以为是他酒量不错,没想到竟然真有些?醉了。 “你叫你的司机来吧,我自己叫代驾。”吐过之后,齐嘉的脸色不太好。“我想你那个男朋友,可能也?并不想看到你从我的车上下?来。” 松雨也?没假客套,见他神志还算清醒,就自顾自拨通了南家的电话。 等车来的时间里,齐嘉的代驾先到了,远看是个年轻女孩。松雨礼貌地上前送了一步,正?要走,突然那个代驾冲她打招呼道:“江松雨?” 虽然容颜和装扮风格都有了些?许改变,但松雨还是认出了那个人?是于?斯意!她学生时代曾经的最好的朋友,也?是间接导致她失去双亲的人?! 这个世界如此之小?,小?到偏偏让她遇见此生最不想有交集的人?。 她甚至连假装大度的客套都不想给。 齐嘉察觉出不对,小?声问松雨:“认识?” “你回吧。”她退后几步,不想多解释。 久已淡忘的那种刺痛的感觉突然袭来。连每一阵吹来的风都变得格外凛冽,寒意从每一个毛孔里,狠狠地扎进身?体,她忽然站都站不稳,眼前是这些?年的噩梦里时常脑补的恐怖画面,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却可以推演个大概的场景——她的母亲带着他的父亲,亲手把车冲向冰冷江水的场景…… 闭上眼睛,她觉得自己在往一个深潭里下?沉,水已经没过她的口鼻…… “松雨!松雨!放松呼吸,你喘得太用力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抬头看向齐嘉,他正?酱自己拥入怀中,拍打着自己的后背,语气里全是安抚。 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只?是身?体僵硬得仍然不听使唤,她努力调节着呼吸,慢慢终于?平复了情?绪。 “我让那个代驾回去了。” “……谢谢。”她说,离开?了他的怀抱。 接她的车此时也?来了。 刚才那一幕是否被看到,她倒并不慌张,南家的这些?工人?也?是知道轻重的,并不会乱传话,尤其南烈目前又是这么?个状况。 至于?会不会告诉南锡民,她不确定。即便会,她也?自有解释。再者以过往历史来看,南锡民也?不在乎她与别人?短暂的男欢女爱。 “今晚可以陪我睡吗?”洗浴后,她穿着睡袍,来到了南烈床前。为了他的身?体,他们确实已经很久没同房了。 他没有拒绝,反而朝里睡了一点,用并不灵便的手拉开?了被子一角:“过来吧。” 她钻进被里,背靠着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南烈贴近了她一些?:“很冷吗?” “你看出来我不对劲了对不对?”她回身?看向他,“否则你今晚一定会拒绝我。” 他没否认,眼神忧虑。 “我遇见于?斯意了。” 他蓦然伸出手,笨拙地替她擦眼泪。 如果不是这样,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哭了。 “那些?噩梦是要缠住我一辈子了吗?阿烈!我曾经那么?真心对待的朋友,居然为了一点可笑的嫉妒心就把我出卖给了……我把我喜欢的玩偶送给她,她却嫌这是酒店的赠品……阿烈,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 “我不懂她那样的人?,”南烈用鼻尖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耳廓道,“但我会珍惜你给我的每一份礼物。到现在我还留着你当年给我的小?企鹅钥匙扣呢!还有我脖子上的套娃吊坠……如果不是冰激凌会化掉,我也?会一直留着的!松雨,别去研究一个不珍惜你的人?的心态,她无法再伤害你,只?要你不给她二次伤害你的机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很怕一会自己做噩梦,所以才逃到你这儿来。”她摸摸他的鼻尖,“阿烈,你不会笑我吧?” 他摇头:“但是松雨,你要坚强。总有一天,我会……” 她不想刺激他的情?绪,便只?扯起一点被子堵住他的唇,虚假的安慰过去没少说,只?是如今真的已经到了必须直面现实的时刻——南烈已时日无多。 “阿烈,我不怕。”她看着他被蒙了一半的脸,定定地说。 他阖上眼皮,轻点了下?头。 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自己竟然在躺南烈的臂弯中。 她暗叫“糟糕”,连忙坐起身?,放好他的手臂,又不放心地替他搓揉了一会。 他睁开?了眼睛,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 “你醒了?手臂……还能动?吗?”松雨歉疚地望着他。常人?的手被压迫一夜尚且会酸麻,何?况是他。 他老实地摇头:“没知觉了。” “啊?”她立即给他更卖力地按摩起来。 “今天不是休息日,你上班去吧,我让别人?按。” “不行,我不放心。” “迟到了怎么?办?” “反正?我是打算过完年找个时机提辞职的,我想偶尔一次迟到,也?不算什?么?。”南烈给的资金已经足够她启动?自己的工作室,她也?的确打算近期辞职。 南烈道:“你接下?来会忙一点,这样也?挺好的……” 松雨隐隐约约知道他的潜台词,一时伤感,也?不想接话。 “我的睡相好差哦。”她jsg故意岔开?了话题。 “是我主动?抱你的。”他说,“你在梦里拳打脚踢的,我怕你伤到自己。” “你骗我的还是真的?”她红了脸。 “真的,昨晚你大概是做噩梦了。” 不知道为什?么?,松雨觉得自己好丢人?,不由乱想自己昨天晚上做梦时是个什?么?情?形:“我是不是特别失态?” “做梦嘛,不用在意。”他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不过后来我抱住了你,你很快就睡得很沉,我也?不敢松开?,就……这样一晚上。” 她不记得昨晚的梦境,但依稀回忆起他臂弯的温暖。在混沌的意识里,她只?记得那份令人?安心的温暖,而不曾留意到他与常人?有异的骨骼。 此刻她为他按摩麻痹的肌肉,从肩头到肘腕,再到每一根蜷缩的手指,他温柔乖巧地仰面看着她,看上去是那么?感动?。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付出了之后似乎从来没想过回报,一旦别人?稍加示好,他只?会受宠若惊,完全不记得是自己挖心掏肺在先,反而觉得是自己给别人?添了麻烦。 “阿烈,我昨晚睡得很好。”她知道她不该再轻易撩动?他,可还是忍不住拥唇瓣含了含他指尖,“就算你说我做了噩梦,可我也?一丁点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被你抱住,你好像还跟我说你在,阿烈——你在真是太好了。” “松雨……如果可以,我也?想一直在……哪怕苟延残喘、哪怕是个残废……可是、可是……” “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我都懂!但我们努力到最后一刻好不好?” “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看着她的那双眼睛真漂亮,泪痣也?惹人?怜爱。 反正?现在的情?形下?,南烈也?不会同自己结婚,当不成他的未亡人?,倒不如祈求他活久一点。 ——松雨突然这样想。 摇摆舞 临近春节, 两天后是“睿格”的年会。作为一家?年轻员工为主的潮玩设计公司,平时工作时着装上便没有太多要求,年会这种场合就更无拘束。但因为今年的年会主题是摇摆舞会, 不少人?选择了美式复古风的着装, 一个个都显得风情?万种。 松雨原本相?推说?不去, 南烈的身体?如今这样, 她实在?也没心思参加什么?舞会。倒是南烈劝她去。她不免多想?,总觉得自己如果今晚执意不去, 倒显得心虚。于是最?后还是决定去了。 虽然没有特别置办新衣,但她的衣橱里服饰不少。懒得上下身搭配, 就选了一条墨绿色金丝绒的直筒低腰连衣裙,半扎发用黑色的丝绒蝴蝶结发夹固定, 涂上烂番茄色的唇膏,颇有一点上世纪二十年代古着的风貌。 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也不禁有些得意, 小跑到南烈房门口,转着圈儿到他床前立定, 冲着她笑。 他看着她也只是笑。半天才轻轻叩了叩床沿,示意她坐下。 “好看吗?”她问。 “好看。”他近乎迷恋地看着她, “你知道吗?刚才那一幕让我想?到当年你第一次穿‘南园’的新校服,也是这样蹦蹦跳跳地来到我面?前。” 答案一点也不出乎意料。她抿嘴笑道:“我怎么?记得当时我问你新校服好不好看, 你说?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也没错的,因为平时也一样美。” 松雨问:“那一会我就出发咯?” “让司机送你,反正晚上也得去接你的。我让他早点到,大不了原地多等你一会。也省得你打电话过来还要久等。” “也好。”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对了, 好像还缺点什么?……”他盯着她的天鹅颈,道, “似乎你这一身更适合长串的珍珠项链,就先把脖子上的坠子摘了吧。” “我没有长串的珍珠项链……” “现在?有了。”南烈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蓝丝绒的首饰盒子,两只手颤巍巍地碰到她面?前。 项链很?长,可以两串或者三串地叠戴,十分契合今天的古着风连衣裙。 “哪儿来的?” “我妈妈的遗物?,海珍珠的。如今要找这么?一串大小均等又圆润的也不容易。虽然说?珍珠这种东西时间久了会发黄,不过好像还没那么?久,而且保养得还不错,你看光泽都还很?好。希望你不要嫌弃是旧物?……” “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收下吧,松雨。我送你礼物?的机会也不是太多了。”他艰难地用手指挑起项链,“让我给你戴上,好吗?我想?看……” 她顺从地低头,任由他将长长的珠链套进自己的颈项,她自己随后又多绕了两圈,调整好搭扣的位置后,问道:“我是不是更迷人?了?” “嗯,目眩神迷。”他的眼中有细碎的水光,“对了,别忘了把那个套娃吊坠项链摘了,感觉有点多余。” 她看着他睡衣领子里露出的一截情?侣款项链,摇头道:“摘它干嘛?留着挺好的,叠戴风,也很?时尚呀。” 他笑笑:“也行,反正你怎样穿戴都好看的。” “你不担心我过于好看了?” “一点点。”他说?,“但是没办法啊,我们松雨就是这么?好。” 她吻了吻他的唇角:“晚上见,但是别等我,累了就早点睡,知道吗?” “知道。” 松雨突然有些伤感:其实她也知道,不用她特别交待,他的精力也已经完全不由得他做主了。以往还能强撑着熬夜,如今却时常犯困,即便想?刻意等晚归的她,恐怕也做不到了。 因为是西式酒会,又设置了摇摆舞主题,酒店宴会厅便没有设置椅子。除了摆放餐食的长桌和?小桌外,特意预留一大片空地,背景乐也都是符合主题的怀旧爵士乐,不时有人?下场跳舞,气氛热烈。 为了这次的年会主题,公司也提前安排了两次舞蹈老师授课的基本舞步培训。摇摆舞并没有太多规矩束缚,自由发挥度极高,在?“睿格”工作的又都是年轻人?,因此?今天的成?果检验效果居然很?不错,很?多人?都跳得像模像样。 “齐嘉,松雨,你们两个在?教学课上不是配合得蛮好,今天不下场太可惜了哦!”说?话的是财务部总监庞羽,她算是公司里年纪最?长的一位了,也不过才三十七八岁。 松雨只是礼貌地笑,并不接话,倒是齐嘉做出了个邀请的手势。松雨不想?在?众人?面?前驳他的脸面?,略犹豫后便与他一同进了“舞池”。 他俩的舞步初时还有些拘谨,渐渐地也松弛起来。 两人?虽然是摇摆舞初学者,但都有其他交谊舞的基础,又恰好都颇有天分。齐嘉的舞姿很?潇洒,在?他的带领下,松雨也跳得越发活泼,两人?俨然小小舞池中“舞王舞后”。 一连跳了三支曲子,她摆手求饶道:“真不行了,歇一歇吧。” “要不一起去露台喝点东西?”他从经过的侍者托盘中取了两杯鸡尾酒。 “也好。”她正好也觉得屋内的暖气有些热,刚又跳了舞,身上都冒汗了。 “江松雨,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你。” 松雨刚才只顾低头从手挽包里拿手帕擦汗,却没注意到一旁的女侍者是谁,现在?一听?声音再定睛一瞧才发现正是于斯意。 她不想?输了“阵仗”,如今自己一身华服,于斯意却穿着一身酒店员工制服站在?自己面?前,她想?她实在?没有怯懦的必要。 更何况,从来都是对方辜负她。 “多年不见,想?不到你从事的职业还满多元的。” 是人?都听?得出她话里的讥讽之?意。 “普通人?的人?生就是这样,光打一份工,怎么?能养得活孩子?对了,你还在?原来你妈妈当保姆的那户人?家?住吗?” 好有心机的一番话。松雨反而被激起了斗志,冷笑道:“怎么?会呢?我快结婚了。” “哦?那恭喜啊!”于斯意上下左右打量了她一圈,“新郎官是做什么?的?” “艺术家?。”她故意说?得模糊。 “同行?或者干脆就是同事?”于斯意的余光往齐嘉身上瞄了一眼。 松雨猜她是误会了,头脑一热便挽住了齐嘉的臂,故作亲热状:“虽然呢我和?你的交情?没到邀请你来参加婚宴的地步,不过今天也是巧了,连着两次让你见到我的未婚夫。介绍一下,齐嘉,‘睿格’首席设计师,也是‘睿格’的股东之?一。不过以后大概率上你们也遇不上,最?多也就是今天或者上次那种场合会产生那么?‘一点点’的交集吧。”她夸张的语气,配合手势,话里话外的势利眼显露无疑,但她不在?乎,她本就是故意的。 从那个人?故意透露她和?母亲的行踪给jsg她那个不靠谱的“牛皮糖”父亲,最?后间接导致亲母弑亲父这样的惨剧发生后,她对她就再无旧情?可言了。 这么?说?吧,于斯意要过得比她好,她会寝食难安、忌恨成?狂! 看到她如今为生活疲于奔命的模样,她才好受了一些。 于斯意的脸色不太好看了,刚好有人?招呼她过去服务,她便尴尬地走了。 “松雨,这里太闷了,我们去阳台吹吹风,好吗?”齐嘉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齐嘉,对不起我利用了你。”她试图松开挽着他的手臂。 “先别动,那个人?可能还在?看。”他略低头,靠近她的耳廓道。 她挽着齐嘉去了阳台,外面?的天气很?冷,她忘了拿外套。 齐嘉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说?说?吧,怎么?回事?” 她沉默不语。 “那不如你先听?我说?说?我的事?”他轻倚阳台栏杆,侧过脸来看着她。路灯映衬着他的双眸,那双眼睛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故事感。 她没有说?话,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有一个不光彩的身份,通俗来讲——我是一个私生子。” 松雨一时讶然。倒并非是因为齐嘉公布自己的私生子身份,关于这一点,上次在?墓园她已经听?得七七八八明白了,她更多的是没想?到他会对她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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