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我不会再期待周景珩出现在那棵树下了。 助理告诉我，周景珩的律所解散了，合伙人也纷纷起诉他。 所有人都以为周景珩离开海城了。 可我却知道，他没有离开。 只是每天清晨六点，准时出现在我楼下。 不敲门，不打电话，也不发消息。 他就站在那里，穿着一件旧西装，提着早餐，或是一束花。 他从不说什么，只等我出现。 直到有一天，我在路过时表达了我不希望再看见他。 他眼眶瞬间红了，声音颤抖： “知月，你和秦放在一起了？” 我没回答，只加快脚步。 他不死心地追问：“是为了报复我对不对？你不爱他……是不是？” “我不相信你会爱上别人……我们这辈子，不是说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周景珩地眼里燃起了一丝光。 第11章 他颤抖着手掏出口袋里的钻戒，小心翼翼地捧到我面前： “你把它扔进垃圾桶那天，我捡回来了。” “我送去消毒了……我想重新给你戴上。” 我静静地看着他，然后缓缓摘下手套。 露出的是新植皮的疤痕，交错纵横。 像是把我的人生撕碎又缝合。 “周景珩。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疼。” “109块石头砸下来的时候，我还在想……要是能快点死就好了。” “周景珩，你知道被活活烤熟是什么感觉吗？我甚至能闻到自己的肉香。” 他的眼泪突然决堤，捂住脸跪倒在地：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知月……我不配再爱你。” “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 “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转身时，他最后看了眼我手腕上的佛珠： “帮我跟秦律要三个月时间，我对不起姜妈妈的，应该由我来矫正。” 大雨吞噬了他的背影。 10 三个月后，法院开庭。 郁萌被拖出来时，已经不成人形。 她浑身的伤口明显没有得到好的处理，胸口处塌陷下去。 像是被人砸了很多次。 周景珩站在原告席上，西装笔挺却面色惨白。 他提交的证据让全场哗然。 郁萌酒驾撞死我母亲的鉴定、挪用姜氏集团公款的证明。 还有伪造绑架案并教唆杀人的录像。 “被告郁萌，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 法官宣判时，周景珩突然开口： “法官大人，我要追加起诉。” “什么？”法官皱眉。 “我要起诉我自己，犯包庇罪、纵火杀人罪。” 法庭一片哗然。 秦放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最后这一场，他会胜诉的。” 法官重新敲下法槌。 但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周景珩忽然从胸口掏出一枚樱花胸针。 那是我们定情那年，我送他的第一件礼物。 他握紧它，毫不犹豫地扎进自己的心脏。 秦放猛地捂住我的眼睛，但我已经看见了。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衬衫。 他倒下的那一刻，嘴角仍挂着笑。 “这是我爱知月的奖章啊。” 和当年他冲进火场救我，额头留下伤疤时说的一模一样。 周景珩的手重重垂落。 秦放松开手，担忧地看着我。 我摆摆手，却说不出一句话。 那些爱恨早已随着大火化为灰烬。 如今剩下的，不过是曲终人散，仅此而已。 秦放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我的手。 我们并肩走出法院。 阳光很好，照得人有些恍惚。 我仿佛看见五年前的周景珩站在法院门口，一字一句地说： “知月，你别怕。我会为你妈妈讨回公道。” “我当律师，是为了正义，更是为了你。” 十九年的爱恨，始于一句“为了你”，终于一场“对不起”。 耳边是秦放低沉温柔的声音： “回家吧。” 我点点头，握紧他的手。 这一次，是真的回家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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