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须记住一条——以他的身体承受能力为先。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松雨回?到?病房,把轮椅停在病床前。怕影响南烈和季叔的睡眠质量,她没有开灯。 天?光初现。松雨睡眼惺忪间觉得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恍惚间她阖着眼轻笑呢哝了一声:“阿烈……” “你怎么来了?” 松雨这时才彻底清醒,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道:“还说呢!出这么大事,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听说你刚脱离危险期,就让你爸别通知我你住院了,幸好他没有听你的。” “抢救的时候,我顾不上通知你,等?人好一点了,我觉得告诉你也?没有意义,只是让你穷担心一场。再说,就是那会万一真的救不过?来了,让我选,我也?不知道要不要让你回?来见最?后一面——大概还是不见的好……”他笑着,平淡的语气?里有一丝隐隐约约的伤感。 “我不爱听你说这个。”她正色道,“就算真有这样一天?,我也?希望你在我眼皮底下走。” “好。”他应道。 “你现在要洗漱吗?”她想?尽快转移这个不太愉快的话题。 “要的,但我还不能下床。”南烈羞红了脸。 松雨了然:“一会我回?避,等?季叔来叫我,我再进来。” “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昨天?晚上就到?了?一直坐在这儿?” “是,”松雨笑道,“所?以,我要先去用一下洗手?间了。” “你一个人可以吗?季叔……”南烈道,“帮忙去叫个女护士来。” 松雨料到?病房卫生?间有扶手?,她只是一条腿伤了,勉强自己也?能上洗手?间,便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 南烈没有听她的,依旧叫来了护士。松雨用完洗手?间便退去走廊上,直到?季叔叫她才再次进病房。 “你想?上来躺一下吗?这床够大……”南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坐了一晚上,肯定很?累了。如果不介意,可以和我挤一挤,你放心,我现在没有能力对你做什么……” 松雨二话不说单腿跳了一步挪上床,眼见他红了耳根,她不禁失了笑。想?拥抱他,又怕刺激到?他脆弱的心脏,终是忍住,从?随身腰包里取出一个小首饰盒,右手?握着底座,将开口处朝向南烈:“打开看看。” 他翻开首饰盒的盖子,盒子里是一条项链。 “这是……”他望向松雨,眼中又惊又喜。 “我把吊坠拆了下来,另外配了项链,你戴起来会更方便一点。”她柔柔地笑。 吊坠是两?人在J国确定恋爱关系后第一次正式约会那天?买的。原本是一对情侣手?链,链子的吊坠是一粒花生?仁大小的套娃,男女款分别是穿着蓝色和红色衣服的男孩女孩娃娃。k金主体,彩色部分是珐琅质地的,设计很?精巧。最?妙的是,小小一个竟能如真正的俄罗斯套娃那般打开,里面还有一个小一号的娃娃,而这个娃娃再次打开后,里面还有一颗小小的金质“爱心”。 松雨原想?买对情侣戒指作为两?人关系确认的纪念,又怕选戒指对南烈来说太具有心理负担,所?以选了手?链。只是试戴的时候也?遇到?一些尴尬。她自己左手?受伤吊着胳膊也?就罢了,戴右手?也?不妨碍,只是南烈两?只手?都如鸡爪般丑陋,手?腕更是几乎呈九十度向内屈曲,连伸出手?让店员帮忙试戴都肉眼可见地犹豫了良久。 “很?合适啊。” 松雨当时听到?店员的夸奖,真是哭笑不得。心说为了卖货,真是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 许是为了东西更加好卖,店员还主动?提及一项“增值服务”,可以将情侣顾客的名字首字母缩写刻在最?内层的“爱心”里。 南烈说:“我戴不好看,你要是喜欢,你就买来自己戴。” 松雨当时没劝他,心里已经自有打算,依旧买下了这一对手?链。南烈也?没多问,只是神情略黯然。 松雨预订了刻字服务,南烈要回?国,没赶上取手?链。松雨取刻完名字的手?链当天?又顺便买了两?根项链,把手?链上的吊坠换到?项链上,虽然略显小,但她想?着这不是重点,她都能想?象到?南烈收到?这条项链时的神情,一定会很?欢喜。 “对不起,我的手?太丑了,不配戴任何饰品。”南烈说,“可是项链我很?喜欢,我会天?天?戴着的。谢谢你,松雨,你真周到?。” “才不是因为你的手?不好看,是我觉得手?上戴东西做事不方便,所?以才换的。我自己那条也?换了呀,因为我也?不习惯戴手?链。”她拉下一点衣领给他看,以证实自己说的话,让他宽心。 “我给你打开娃娃看看?”松雨还为他准备了一个额外惊喜。 她知道吊坠太小,虽然可以打开,但对于南烈的手?来说有难度,倒是自己虽然伤了手?肘但手?指还能用劲,左手?拿着套娃吊坠,右手?旋开了。 蓝衣男娃娃里打开是个红衣女娃娃。 “你把里面的小娃娃对换了?”南烈眼圈有点红,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只被人善待后乖巧感恩的小狗。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松雨道,“永不分离。” “傻子才信那种传说……” “那你还我。” “我想?当傻子。”南烈定定地看着她道,“因为好快乐。” 我还刻了我们两?个人名字的首字母——在最?里面的那颗心……” “松雨……” 她忽然被他的手?腕拥住,一下子忘了说话和动?作,过?了良久,她把项链扣解开,戴到?了他的脖子上。 “阿烈,不要做傻事,不要因为什么可笑的理由去冒险做矫正手?术。”她想?起来这次回?国的“正事”,是要劝他打消做关节矫正手?术的念头?。 “如果我的手?恢复得好一些,我就可以拄手?杖走路,而且……也?能看上去正常一些……” 松雨料到?他突然下决心做手?术是因为和自己确立了关系,他自惭形秽,只想?尽可能让自己残废的程度轻一些。说是自欺欺人也?罢、是自尊要强也?罢,松雨无心评判,她只确定一点——这弄不好会让他丢命!她一定要阻止他“发疯”。 “那也?只是看上去正常一点,你以为你坐轮椅还是拄拐杖对我有什么本质分别吗?” “对……”他哽咽道,“残废就是残废……” “你混蛋!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因此死在手?术台上,那是死人和活人的区别——只有那个对我才是有意义的!”松雨大声道,流着泪吻住了他的心脏处,“活着,阿烈!你必须活着,我不管你活得有多辛苦,也?都请你活下去!我不要冒一点险,只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我不稀罕你会不会正常一点点!我就喜欢我的‘小残废’!你不需要变得正常,你已经很?好了,你看,你还能画画、你还能抱住我,你还能……”她努力想?着他可以独立做到?的事,想?得很?认真。 “好,我不做手?术了。”他吻了吻她的发顶,随即下巴轻轻抵住她,“松雨,对不起,我动?心了。” 松雨心神微荡:“要说对不起……也?是我……我先下手?的……” ——她想?,自己说的应该算是实话。 无心人 学期还没结束, 松雨第二天晚上便要赶回?J国去?,和南烈相约寒假再见。 南烈出院申请未被批准,难得一次没有去?机场送她。好?在他的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下来, 让松雨安心了许多。 松雨感觉得到, 自从他们?正式在一起之后, 他眼底的爱意不再掩藏, 虽然在她面前时不时流露自卑、内疚,可他已经不再否认自己心里蛰伏已久的汹涌情感。他会温柔回?吻她、会主动拥抱她、会流着泪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 他的心已经完全摊开在她眼前,要抚慰珍惜或是刺伤践踏都凭她处置, 没有任何防备。 说句不夸张的话,就是她要取他性?命也轻而易举。 在他的手指抚过她背脊的时候, 松雨也流泪了。她很难说清自己此刻的感受,闭上眼想象他那双手每jsg一个变形的关?节滑过自己身?体时的情形——从手肘到手腕、再到每一根伸不直又握不紧的手指, 她心生悲凉。在这样一个用尽了所有真心和气力的拥抱里, 她知道他已经鼓起了全部勇气去?回?应她的“爱”。过去?他一直都抗拒她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一面处处忍不住关?心她, 一面又保持着克制的距离。而她终于打破了他的“原则”。这一切都是她引导和希望的结果。可是,被他那双残废的臂弯圈住的时候, 她又隐约有些不甘——她的大好?青春,只能被这样一个男人?圈住。 不甘归不甘, 她还得违心地在他自卑怯懦的时候,说出那些好?听?的话哄他。她怎么可能不介意自己的男朋友、未来的结婚对象是这副“尊容”呢?但是没办法,这已经是她的最优选了。 在南锡民亲自送她去?机场时简短的一番谈话后,她更?确定了这场交替的必要性?。她想, 所有多余的伤春悲秋只会让自己显得幼稚可笑,不如认清现实, 接受命运。 她的命说好?不好?,说坏也不赖。她快毕业了,南锡民已经承诺随时提供资金供她今后创办自己的潮玩工作室。她认真考虑后理智拒绝了他的好?意。她还需要积累经验,打算先去?其他知名的潮玩公司或大工作室历练两年再考虑是否创业。南锡民也认为她的想法很好?,如果需要人?脉上的帮助,他可以?想办法提供。至于说好?的创业资金,将来也不会变,有需要时便可到位。 她当然早就知道,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对自己好?,南锡民出手阔绰所为何事从来都清楚明白,这种时候,就大方谢过、接受好?意即可。 “阿烈你就多费心了。” 出关?前,南锡民最后叮嘱了她一句。 她笑笑,心说自己也不是光拿钱不办事的人?,便真心道:“我会的。” 许是有了爱情的滋润,南烈的创作达到了“井喷期”,不仅一年荣获多个绘画奖项,作品在多个多个有影响力的画展展出,在青年画家中?已小有名气,甚至已经在筹备个展。她知道这背后固然有南锡民的助力推广,但作品本身?不会骗人?,她看过他的画,风格非常独特,用某个评论家的话来说,南烈的画介意写实和写意之间,带有一种潮湿却并不黏糊的感觉,画面干净冷冽,色彩暧昧又清新,所画的人?物情感克制又充满故事性?;即便画的是日常静物,也似乎都带有某种暗喻,有着多角度的解读方式,令人?回?味。 “其实我画画的风格也是扬长避短,你知道,真要说起来,时下流行的‘超写实’绘画,我的手做不到的。”在她打越洋电话恭喜他作品夺得国内一个有份量的奖项时,他谦虚又真诚地说。 “我就不喜欢什?么‘超写实’,如果一味求逼真,何必用画笔,不如买台高级照相机好?了。”松雨倒不是单纯为了安慰他,她是真的不太?喜欢‘超写实’的画作。 南烈的首次个展结束,一共售出二十几幅画,有几副非卖品,主角虽非写实,松雨却一眼看得出是自己,画展结束后,他留了其中?一幅挂在自己房间的墙上,其余的都留给了松雨。 与此同?时,松雨也毕业回?国了,自投简历,去?了国内数一数二的潮玩公司“睿格”,从潮玩设计师助理做起。 她对职业自有清晰的规划,眼下不过是成长必要的阶段,她想尽快上手潮玩产品从设计到投入生产再到市场的所有流程,最好?还兼顾企业管理方面的知识储备。她不想永远为他人?打工。南锡民虽然愿意投资给她开工作室。但她自认为目前自己还不具备运作一个工作室的能力,去?大公司吸收实战经验才是最好?的选择。依靠南锡民的人?脉就业固然容易,但她学了那么久的专业,也想试试自己的实力,很幸运,她被心仪的公司录用了。 每天忙着产品建模、跟工厂对接、打样校样,加班也是家常便饭,幸而回?到家不管多晚都会有一盏灯、一顿饭留给她。她时常会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好?。这不是一句自我安慰的虚伪话,而是能为了自己喜欢的事业拼搏的同?时,心里知道永远有一个不会倒的后盾在身?后的感觉很安全。 像他们?这样的公司里虽然大多是年轻人?,按说从事的是新兴创意行业,是社会上最有活力的一批人?,鸡零狗碎的事却也不少见,大多数人?的生活工作都有一地鸡毛要处理。松雨见多了,也就不觉得自己惨,反而庆幸自己如今享有的一切。 只是自己的恋爱……如果这算是恋爱的话,终究和普通人?相比有很多难以?启齿之处。 倒不是因为南烈残疾本身?,虽然男朋友身?体是这副样子,但她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要交待,无人?为她攀上富贵人?家喝彩,也不会有人?为她“低就”残废而忧心。他们?也会如普通情侣一样出门约会。一开始还会有所顾虑,尽量选择包场,当然,南烈的财力足够支撑他们?包场餐厅和影厅之类的场所。交往日久后,两人?也多了几分松弛感,不再像刚开始确立关?系时还有些扭捏。甚至也渐渐愿意坦然接受公共场合别?人?看到他们?这对情侣时的异样目光甚至指指点?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有一条——自从回?国后,松雨和南烈多数时间都不同?房,偶尔她会因为氛围刚好?到位了,在他的房间过夜。并排躺在一起的时候,她看得出他也有年轻男生的本能冲动,只是每每压抑着,显得可怜兮兮的。 松雨不是不想满足他,只是她很担心他脆弱的心脏是否承受得住。南锡民也明里暗里提醒过她南烈的状况与普通男孩不同?。私下问了南烈的私人?医生,对方也只是给了“可以?但要注意‘度’的建议”,可是都是青年男女,一旦火起又怎么才算是“度内”呢?她没有这个把握,也只能不了了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松雨考了驾照、买了车,买车的钱是南烈卖画所得。从此松雨周末便时常会带着南烈去?周边城镇郊游写生,连保姆都不带。 头两次她综合考虑去?了本市的郊区,当天赶回?。后面她征询了他的意见,决定在外过夜。 南烈开始很犹豫,又提出折衷的办法,要带上季叔叔同?行。松雨正色问:“你不愿意和我二人?世界还是你不相信我能照顾好?你?” 他为难地说:“松雨,照顾我很麻烦的。” “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你那么麻烦不要你了?”她半开玩笑道。 “有点?。”他说,“你会吗?” “试了才知道。” 她当然想得到那些细节,因此在目的地和住宿条件上格外用心,好?在周边城镇旅游业也都开发得很好?,高级的民宿条件不输五星酒店。去?了两次后,他也就不再抗拒这种两人?亲密游的形式了。 照顾他当然不容易,虽然订的是最好?的住宿,卫生间也很好?用,让南烈可以?独立上厕所、洗澡。但他毕竟是个四肢残疾的人?,有很多时候是需要她帮忙的。比如穿脱复杂一些的衣服,他或许勉强也可以?做,但松雨不可能看着他满头大汗地和一件衣服或者一条裤子“作战”半小时。 “阿烈,以?后和我单独在一起时,都由我来给你穿衣服。” “好?。”他不情愿又没办法的样子很可怜。 松雨其实在给他穿衣的时候,心里也有些烦闷,只是不能表现出来。男朋友是个衣服都穿不好?的残废,真是可悲的一件事。 只是看着南烈全程不安地看着她为自己套上衣服、袜子,像个犯错的小孩的模样,她又心软了,他又何错之有?他们?两个,只是各有各的不幸。 能在精心编织的幻象中?抱团取暖,也是一场缘份。 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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