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界只有她和裴渡明白。 在三年前,那个寒冷的大年初一,裴渡曾在马车上吻过她。 桑洱本以为,那只是一个特殊的插曲。但在谢持风走后,这种事情,就开始时不时地发生了。 裴渡大概是想用这个方法,来催生绝情蛊的效果这是桑洱能想到的唯一解释。毕竟三年过去了,好感度也才70而已,总不可能是喜欢她吧。 像裴渡这种流氓做派的人,行事全无顾忌,想亲就亲。在房间里,在夏天的星空下,在溪水旁,在堆雪人的时候他似乎格外沉醉于那种持续很长时间的亲吻。 因舔狗身份,桑洱不能拒绝,只得回应。但很奇怪的是,在初期,如果她回应时显得很熟练,裴渡就似乎会有点生气,会亲得她很凶,还会咬她的下唇。 没有咬伤,只是唇瓣会变得有点肿。除了小孩,谁看了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有好几次,忠叔等仆人都看见了。要么故意不看,要么就红着脸装没看到。 桑洱:“” 她能怎么办?只能用淡定掩饰羞耻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桑洱就觉得不能再放纵下去了三年太长。一开始剧情就有失控嫌疑,未来会不会进一步歪曲,都是未知数。所以,桑洱就以“修仙之人应该节欲”为由,不让裴渡再肆意妄为。 只是,桑洱也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像裴渡这种人,他想做什么,一定不能完全拦着他。不然,很可能会导致更恶劣的反效果。 如果不让裴渡用这个方式来求取绝情蛊的推进,难保他会不会摒弃这条路,用其它方法来报复。比起未知的危险,还是这样更安全。 最后,桑洱定下规矩是只有在裴渡收敛脾性,做了好事,而且她也允许的时候,才可以亲一亲她。 虽说桑洱的出发点,只是为了控制亲吻的频率。但其实,这在某种程度上,有点儿像训狗未得到允许时,饥饿的小狗会一直绕着食物转,也很暴躁。若给予适当的满足,让小狗吃饱,就会听话很多,危险性也骤降。 裴渡不知道桑洱在想什么,满身灼热的肌肉紧绷着,维持着俯身的动作,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眸。慢慢地,目光落到了她的唇上,喉结轻微地滚了滚。 在三年前,他曾经很厌恶和这个人亲吻。 轻轻碰一碰,都仿佛被恶心的东西沾到了。 但现在,他已深陷进了一种玫瑰色的漩涡里,忘掉了那种排斥的感觉。 这样的心态变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从那个飞雪的正月初一的夜晚,满腔恼恨与嫉妒的他,为了发泄戾气,而制造出的那个充满了刺激和禁忌感的深吻开始。 在那之后,他发现,原来除了生存、复仇这样的事,自己还会对一个吻,产生食髓知味的感觉。 所以,后来,这样的事,一次又一次地发生。 每一次,当她微笑点头,示意可以亲吻的时候,当她亲吻时主动仰头,搂住他的脖子时,他的心脏,就会“怦咚怦咚”地,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他不喜欢秦桑栀,更不可能喜欢亲近她。 这样做,只是为了将她的心神勾住,好让她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为了最后可以用绝情蛊报复她而已对于自己心态的异样转变,这是裴渡给自己的解释。 上一次亲吻,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接下来,她肯定会点头的。 裴渡的气息渐渐加快。 却没想到,桑洱却抬起了手,轻轻抵住了他的唇,摇头说:“不行。” 第73章 嘴唇被温暖干燥的手指抵住了,无法再下落半分。 火堆的薄烟不断散逸在秋夜清凉的山风中。但在这一刹,流动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住了。 似乎没有料到会被拒绝,裴渡皱眉,手撑在桑洱的脸颊两旁,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 看见他的表情,桑洱心里突了一下在过去三年,她几乎没有拒绝过裴渡的亲近。难道说这次拒绝得太生硬了?或者是一天下来拒绝的次数太多,推进得有点过急了? 好在,桑洱的余光瞄到了火堆后面呼呼大睡的叶泰河,发现这家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立刻就搬了他出来,诚恳地说:“你看,叶泰河还在呢。” 裴渡本还盯着她,一副不得答案就不罢休的模样,闻言,瞥了那边一眼。 叶泰河离他们确实有点近。 印象里,秦桑栀的脸皮是有点薄,会在意外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不像他,压根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完全不知羞耻为何物。 想通以后,从白天开始,就没有由来地缭绕在裴渡心间的躁郁不安,遽然淡化了几分。 算了,横竖她也跑不了。有什么想做的,也不急在这一时。 只是这个姓叶的太碍眼了,下次绝对不要带着他。 裴渡有点儿不情愿,像是已经叼上了猎物,却被主人命令着放下,但他还是慢慢直起了腰,坐回了原位,一声不吭地抱臂,看着火堆。 按照往常的习惯,这会儿,桑洱应该会过来,哄他两句。再凑在他耳边,说点悄悄话。 但裴渡坐了好一会儿,却只等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一低头,桑洱睡着了。 裴渡:“” 这一夜,无风无浪,平安度过。 第二天,裴渡的脸色一直有点儿微妙的臭。 桑洱:“?” 桑洱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她已经习惯了裴渡时不时就会有小性子,所以也没有深想,好脾气地哄了他几句,顺了顺毛,裴渡的神色终于稍微好看点儿了。 青雷谷中,幽深葱郁,怪石崎岖,常年缭绕着阳光晒不化的雾霾。无怪乎能孕育出那么凶暴难缠的妖怪。森林里,荒烟蔓草,茂密的荆棘拦着路,还长了不少叫不出名字的毒花。 开路时,裴渡一不小心,被一根尖锐的花刺扎伤了指尖。 这点小伤,对裴渡而言,连挠痒痒都算不上。但看了一眼不远处背对着他、正和叶泰河在讨论几块法器残片该如何炼制的桑洱,裴渡抿了抿唇,忽然喊了一声:“姐姐,我被扎到手指了。” “什么?快让我看一下。”桑洱一听,连忙放下了残片,紧张地走过来,拿起了裴渡的手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指腹就泛出了淡淡的乌色:“得把这些血都挤出来才行。” 感觉到伤口被挤压,裴渡的手指忍不住蜷了蜷,嘟囔:“疼,还有点麻。” 小时候差点死在暴烈的阳光和沾了盐水的软鞭子下;刺杀了董邵离后,躲在青楼,因为没有伤药,半个月下来,伤口捂得快烂了,还发起了高热但不管有多难受,裴渡都可以做到不掉一滴泪,一喊一句疼,甚至敞着伤口,谈笑自若。 不是因为真的不痛。而是知道,即使哭了,也没人会在意。那还不如一直笑着,让那些想借他的痛苦和落魄来打击他的人,连嘲讽也没有地儿。 一个满身是刺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示弱和撒娇。是因为他知道,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现在的自己,是有人关心、疼爱的。 所以,再也不必时时刻刻都逞强。 “那当然呀,这花刺是有毒的。”桑洱无奈一叹。手上的动作不停,却比方才又温柔了几分,哄道:“你再忍一忍哦,很快就好了。” 伤口又麻又疼,裴渡却没理,只专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桑洱。她低垂着长睫,认真地给他处理伤口,眸子里盛满了关切和心疼。他那持续了大半天的坏心情,奇异地开始放晴了,甚至有了一种微妙的痛快感。 之前肯定是他想多了。 她对他的态度,明明没有变,还是和以前一样。 在谷底的瘴气里待久了,或许会有致幻作用,天黑前必须离开。给裴渡包扎好手指后,三人抓紧时间继续前行。途中还偶遇到了一群修士,双方交流了一些信息。 与桑洱这方只有零星三人不同,对面的修士自称来自于一个姓宫的修仙世家。不仅人多,还准备了充足的武器符篆,阵仗大得很。被他们众星拱月地围在中间的人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这人在家族里的地位,应该很不一般。 桑洱猜测他是这家族的少爷。因为当年,秦家去执行除妖任务时,秦桑栀也是这样被一群人护在最安全的位置的。 本以为只是偶然遇见。没想到一个时辰后,双方会在另一个地方再度碰头。宫家这行人还遇到了麻烦,正被一窝黑压压的毒蜂追赶着,狼狈地在森林里跑着,不断挥剑、结符。 桑洱观察了一下,就暗暗摇头这些年轻人一看就是初出茅庐的新手,经验匮乏,竟然没有一个人带了赶走毒蜂的药粉。恰好,这些东西她身上都有。桑洱好心帮了他们一把,使出凤凰符,药粉烧灼,带着火星子绽开,在空气里散发出了一种独特而浓烈的幽香。肆虐的毒蜂闻到这味儿,霎时如潮水一样,逃之夭夭了。 宫家一行人惊魂未定地停了下来,其中不少人都已经被毒蜂蛰伤了,手臂、脖子等地方,浮现出了鲜红可怖的血肿。 桑洱和叶泰河赶紧跑了上去:“你们没事吧?” 裴渡也慢吞吞地跟了上来,显然对救人的事儿兴味索然。 状况尚好的几个门生,面露感激,朝三人道谢。看见最后方的裴渡,几个女修的脸颊都微微一红,说“谢谢”时,还瞟了他好几次,比看叶泰河还多。 桑洱:“” 这个看脸的世界,要不要这么现实? 明明是叶泰河出力更多,裴渡顶多就是帮忙递了几张凤凰符。现在却是后者更受重视,前者直接被晾到了一边去。 好在叶泰河人比较傻不,心比较大,没有在意,已经蹲下来,开始救人了。 帮人帮到底。桑洱抬手,用手肘怼了怼裴渡。 经常一起外出除妖所养成的默契,让二人无须言语沟通。裴渡从乾坤袋里倒出了解毒的药粉,桑洱挨个分派给了伤员:“来来来,一比十地和清水混合,喝下去就能解毒了” 这时,叶泰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秦姑娘,你过来看看这个人吧,他是最严重的,我解决不了!” 桑洱走了过去,发现伤势最重的人,居然是那个被保护在中间的小少爷,白净的脸庞已被毒蜂蛰成了馒头,难以想象在两个小时前,这是一个还算俊俏的少年。 看来,这位小少爷是个不错的人。没有仗着身份地位高,就拿普通门生来当挡枪的肉盾。 “少爷,少爷!你千万别有事啊!”一个门生腿软了,跪在旁边,声音染了哭腔,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叫魂。 “”桑洱无奈道:“先不用哭,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 桑洱让人扶起晕厥的宫少爷,凑了上去,伸手捏住了宫少爷的下颌,拇指压在其下唇处,轻轻掰开了他的嘴巴。 看到这里,站在后面的裴渡无法再置身事外了,直接上来,挤开了旁边的门生,说:“姐姐,我替你固定住他吧。” “也好。” 在迷蒙中,宫少爷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人捏住了。第一只捏着他的手颇为温柔,但很快就换了一个人,力气比第一个人大得多,捏得宫少爷红肿的眼皮一抖,勉强撑开了一条细缝,迷蒙间他看见了一张清丽的年轻面容,她端着一个杯子,正在认真地喂他喝一种微苦的水。 宫少爷的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没力气,深深地看了桑洱一眼,他就晕过去了。 药粉吃下去后,毒蜂蜇伤的地方,痛楚果然减轻了不少。宫家一行人连连道谢,还非要桑洱留个名字,以后好登门拜谢。桑洱差点嘴瓢出一句“红领巾”,但一想到身边的裴渡和宓银是认识的,桑洱还是忍住了,只深沉地留下了一句“不必”。 太阳快要下山了,在天幕彻底暗下去之前,桑洱三人及时地撤出了青雷谷。 青雷谷与泸曲相距不算太远。马车代步,需要三天路程。御剑的话就更快了。 半路上,叶泰河与他们告别,转向另一个方向,回自己的师门去了。临别前,他还热情地约定下次再一起出去。 叶泰河走后,马车里,就只剩下桑洱和裴渡两人了。 桑洱本来以为,前几天晚上,她拒绝亲吻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裴渡压根没忘记,一直在这里等着她。 叶泰河不在了,桑洱就再也没有了借口。裴渡将她堵在了角落里,狠狠地亲着她,咬她的下唇,亲了个够本。碾压嘴唇的力度,带来了轻微强制的疼意,但又一如既往地,没有真正地弄伤她。 舟车劳顿,回到熟悉的家后,裴渡睡了长长的一觉。到天色昏黄时,他才醒来,浑身骨头都懒洋洋的,大字型地躺在床上,望着穿过窗纸、洒在木柱上的夕阳余晖。 差不多到饭点了,秦桑栀应该差不多来叫他了吧。 这种彰显了宠溺与重视的特殊待遇,已经断断续续地存在了三年。 肚子饿得有点瘪了,裴渡也躺着没动,神思飘摇了片刻,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脑海中,浮现出马车里的一幕幕,莫名地,嘴角竟然牵动了一下。 落不下来。 只是,他在房间里一直等到天完全黑了,也没有人来。 裴渡饥肠辘辘,终于坐了起来。 难道秦桑栀也睡过头了? 也行。今天就换过来,他去叫她吃饭好了。 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却不是裴渡熟悉的那一道。 “裴公子,您醒了吗?”门外响起了一道怯生生的声音,正是府中的一个小丫头:“饭菜已经热好了,您要我端进来,还是去” 话还没说完,她眼前的门就刷地一下,被打开了。 裴渡双手扶着门框,微微低头,盯着她,问:“姐姐呢?” “小姐?小姐今天中午就出去了。”小丫头磕巴了一下,回忆道:“她说,她要去东街那边。” 裴渡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东街那边? 早上才回到泸曲,桑洱困得一直打呵欠,但她根本没敢睡觉,中午就跑了。 跑是逃跑的那个跑。 在幽闭的马车里,没有了外人,裴渡像是食人花成了精,逮着她亲了又亲。亲得她满脸通红,浑身发毛。 这让桑洱产生了一种诡异的联想加入她是一根棒棒糖,被这么个亲法,早就被舔得没有甜味了。 这种被人亲得太多、吓到跑掉的感觉,还有一种非常微妙的熟悉感。 桑洱:“” 仔细想了下,这本书里的备选男主,似乎都是接吻狂魔。 这是巧合吗?难道闷骚的作者就喜欢这一口? 本来已经开始实行“奉旨变心”的计划了,这几天被摁着吻了又吻,气氛都冒出了粉红的泡泡。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所以,桑洱也不完全是为了躲开裴渡的“亲亲攻击”才跑的。在深思熟虑后,她决定做一些大胆的事,去补上进度,坐实人设她要去东街的青楼里,寻欢作乐。 入夜以后,泸曲的街上,华灯亮起,行人如织。 裴渡脸色阴沉,朝东街走去。 一路上,年轻的姑娘与他擦肩而过,都会忍不住脸颊绯红地回头多望一眼,发现了他是往东街去的,都心道:这俊俏的小公子,应该是去那边寻乐子的吧。 可是,为什么他的脸色会这么难看,仿佛还有点咬牙切齿吗,仿佛不是去寻快活的,而是头顶飘了点绿,跑去捉奸的? 裴渡并不知道,在别人眼中,他已经被扣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只觉得自己心口塞进了一个炸药桶。前些天在马车上酝酿出的有点儿甜丝丝的心情,如今已被憋闷取替了。 裴渡知道,秦桑栀曾经是东街的常客,最爱流连各大欢场。但最近三年,在他有意无意的阻挠下,她已几乎在那种地方绝迹了。 当然,秦桑栀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她对青璃、周涧春等人的照顾并没有停下来。即使她很少去了,也不会有人欺负她以前捧着的人。 在去年,青璃和周涧春纷纷离开了栖身之地,不干旧业了,在别处开了个小商铺。铺子的位置,还是秦桑栀帮忙选的。 对此,裴渡虽然心里不舒服,不喜欢她把太多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但想到秦桑栀已经改变了那么多,总不能逼她逼得太紧。所以,这些小事,裴渡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万万没想到,秦桑栀今天竟然会光明正大地回去阔别已久的地方。 再结合她这几天来的,那些挑不出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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