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才过去了八年,他已经老了许多,病得不成人形了。 这次还能挺下去吗? 裴云峥自己也不知道。 边关安宁,国泰民安。 就连苏青玉也幸福美满。 他好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裴云峥吻了吻看不出从前模样的香囊,缓缓合上了眼睛。 “青玉,从前答应你的,我没能做到,如今,我和你再也不分开了。” 1 我是阴阳家圣女,体质特殊,与我双修可以延年益寿。 前世,齐赐娶我作为皇后,我们互相扶持,王朝百年不朽。 原以为恩爱了一辈子。 可重来一世,他却在殿前当众驳回阴阳家长老要把我献给他的提议,目光讥讽。 “朕本就万岁,你们这些江湖邪门歪道,全部刻上奴印流放边疆,此生不得踏入齐国半步!” 我头戴枷锁,血染囚衣被赶出都城那日,他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迎娶了原本会嫁给纨绔悬梁自尽的表妹。 我也终于明白,上辈子他临终前提下的那句遗诗是何意思。 拥万里江山,享无边孤单。 我从来,不是他心中所爱。 七年后,诸侯大会再见。 齐赐皱眉轻嘲:“阴曦雨,你对我还真是贼心不死,谁给你的胆子混进来的?” 我看出他命不久矣,不想计较,转头揪住贪玩的儿子教训。 他却疯了似的,扣紧我手腕质问: “这个孩子是谁?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嫁给别人!” ...... 和齐赐重逢,是在地处三国交界的武陵城。 他穿着锦衣玉袍,揽腰抱起楚悠然,一步步走上台阶。 周围惊呼一片。 “那是齐国国君?” “他果然如传闻里说的那样疼爱皇后,连这几阶石梯也不舍得让她爬。” 直到宴席软榻近在咫尺,齐赐才将怀中柔弱无骨的美人轻轻放下。 “陛下,这么多人看着呢,害不害臊。” 楚悠然脸颊浮现红晕,眼底的得意骄傲却藏不住。 齐赐宠溺一笑,“还不是怕你累着。” 我在远处安静瞧着,恍惚间想起前世。 有一次,齐赐大病昏迷,我去菩提寺跪了九百九十九阶梯,为他亲自祈福。 当晚他果然顺利转醒,得知此事,却皱眉淡声道: “皇后有心了,以后不必再做这些无用事。” 我以为这就是齐赐对我的关心,只是他不善言辞表达。 如今才见亲眼识到,他真正关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我平静移开视线。 三千里流放路,早已让我对他彻底死心。 本不想再和齐赐扯上任何交集,却在转身的刹那,还是和他有了目光交接。 那个瞬间,男人明显一愣。 他转头命令了什么,几个齐国侍卫很快找到我,将我押送到他跟前。 “放开!”我低声呵斥,“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阴曦雨。” 齐赐准确念出了我的名字,眼神嘲讽,“居然真的是你。” 阔别七年,他眉眼的轻狂不改,还是这样高高在上。 我偏开头,语气淡漠:“国君认错人了。” 齐赐伸出手,掐住我的下巴,生生将我的脸掰回来被迫和他对视。 他力道很大,我甚至能听见骨头发出轻微的响声,令人牙酸。 我越痛苦,他越使劲,明摆着要给我教训。 然后嗤笑一声:“你这张脸,我可忘不了。” 旁边的楚悠然有些吃味地喊道:“陛下~” 齐赐松开我,像是碰过什么脏东西似的,拿帕子细致地擦着修长手指。 “七年前,你妄图爬上龙床勾引我失败,居然编出什么跟你双修就能延年益寿的鬼话?” “所谓阴阳家圣女,也不过是个放.浪的荡.妇,下贱不堪。” 我下意识蹙眉。 既然他存心找我的麻烦,再假装不认识已经没有意义。 “这里不是齐国,国君慎言。” “当初的事并非你想的——” 楚悠然像是来了兴致,“原来你就是当初那个说自己体质特殊,想以此迷惑陛下,最后被逐出齐国的江湖骗子呀。” 众人听到这里,跟着面露不屑。 “为了上位还真是不知廉耻,怎么能拿女儿家最重要的名节清白去坑蒙拐骗?” “齐国君和皇后伉俪情深,这个狐媚子忒不要脸,居然妄想去插足别人!” “看来给她的教训还不够狠,如今竟然又追到武陵城来了,阴魂不散啊!” 齐赐轻蔑地垂眸,语气像是无奈嫌弃,又像带着几分自得。 “都七年了,阴曦雨,你还没对我死心啊?” 我仍被侍卫压着,仰脸看他。 男人模样俊美矜贵,眉宇间却带着挥散不去的黑气。 是啊,都七年了。 齐赐,你知不知道自己马上要死了? 2 迎上我复杂的眼神,齐赐眯了眯黑眸。 他把我的沉默当做默认。 大概以为我真的对他痴情不改,来到这里只为缠上他。 “阴曦雨,在你做梦攀龙附凤之前,也该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说着,再次从上至下扫视我一眼。 傲慢的神色里略微意外。 “不是专程来见我的么,就穿成这样?” 我一身粗布麻衣,前襟还沾着灰扑扑的泥点子。 近日阴雨连绵,有武陵城的百姓马车轮子陷入水坑。 我路过见了,顺手帮忙一起推,想来是那时留下的脏污。 齐赐很快想通,嘲弄一笑。 “怎么,发现当初精心伪装的圣女形象毫无作用,现在换了个招数,想用卖惨来激起我对你的同情心?” “阴曦雨,你还是省省吧,别白费力气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 “国君说笑了。难道忘了那日,你对我说过的话么?” 七年前,金銮殿上,我被扒光衣物,赤身跪在冰冷的台阶。 齐赐亲自提着一柄剑,架在我曾被他吻过无数次的脖颈间。 我浑身发颤,泪水滴在他的剑刃上。 他却只是冷淡垂眼,毫无动摇。 他说:“阴曦雨,朕一见到你这张脸就反胃恶心,你以后给朕滚远一些。你我此生不复相见。即使相见,也不相识。” 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他也重生了。 是腻了我,还是从未爱过我。 我懒得去分辨了。 我眨一下眼,平静语气里夹杂着讽刺。 “国君如今这是什么意思?” 我做到了,可他呢? 齐赐显然也回想起来了,表情几经变化。 最后凝成浓重的厌憎,咬着牙道:“你别自作多情!” “忘了又怎样?和你相关的事,朕只是不屑于去记罢了。” 这倒是实话。 前世我的生辰,他次次错过。 而楚悠然的忌日,他年年不忘。 还好此生,我再也不会为他伤心难过了。 “既然如此,国君还是快点让随行侍卫放开我。”我肩膀挣脱两下,表情不虞,“顺便再提醒你一句,这里是武陵,不是齐国。” 他不该这么肆意妄为。 武陵城,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中立势力。 城主拥兵自重,收服了各路能人异士。 这次的诸侯大会,表面是促进各方交流,实则不过是三位国君和城主之间的利益相搏。 谁能拉拢武陵城,谁就有一统天下之势。 齐赐深深地看我一眼,正要下令。 楚悠然抓住他的手,“陛下,不可。” “这次诸侯大会十分重要,万万不能出差错,影响城主对我们齐国的印象。” 她忧心忡忡的面容里,隐隐带着对我的挑衅。 “而这个女人千方百计的混进来,必然不会甘心只见陛下一面,万一私下里做了什么......那可就不好了。” 齐赐显然被说动了,重新示意侍卫。 “把人带下去,看牢一点,别让她出来坏事。” 我也有些急了,顾不上尊称。 “齐赐,我出现在这里,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来找别人的!” 齐赐冷漠讽刺,“骗子说的话,以为我会信吗?” “悠然说的没错,我不让你进齐国,你便只能趁着这次诸侯大会,提前混进武陵城。” “不就是知道朕作为一国之君,必定会前来赴会么。” “难道我就不能一直生活在武陵吗?”我直言告诉他,“我在这住了六年了。” 齐赐愣了愣,旋即嫌恶地皱起眉头。 “原来你那么早就有了这个心思,在这里守着我来。阴曦雨,你好深的计谋。” 我实在忍无可忍,一字一顿。 “齐赐,我已经成亲了,就在武陵城。” 3 那个瞬间,齐赐眼里闪过明显错愕。 他拧着眉毛,最后轻嗤一声:“如今你还能嫁给谁?路边的乡野村夫吗?”, “见过朕这样的男子,朕不信你会甘于平庸。” 我听了只觉得想笑。 诚然,齐赐是一国之君,他有骄傲的底气。 但他大概不曾想到,我在意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权势地位。 “多少名门贵女都巴不得投入陛下怀抱,你若是心底实在割舍不下,我也能理解。” 楚悠然挽上齐赐的胳膊。 宣誓主权般,眼底带着挑衅。 “不过你常年混迹江湖,连良家女都算不上。” “要嫁人恐怕有点困难吧?真的会有男人能看上你吗?” 我表情冷淡:“与你何干?” 齐赐皱了皱眉,“谁准你用这个态度和悠然说话的?” “阴曦雨,你该不会以为你故意骗我你成亲了,就会让我吃醋嫉妒,从而后悔当初的选择?” “你未免也太自恋了,告诉你,以退为进这招对我没用。” 见我被气得如鲠在喉。 齐赐大概还以为我是被拆穿了,心虚不语。 他加重语气,淡声强调: “你不必拿成亲当借口,我一点都不在乎。” 我盯着齐赐眉心的黑气,很想说,你的命,你也不在乎吗? 一阵萧瑟的秋风刮过。 齐赐忽地开始捂着嘴重重咳嗽。 掌心摊开,里面有一滩乌红血迹。 “陛下!” 跟随齐赐多年的心腹忍不住低声问:“您最近身体越来越......是不是该听太后的话,去寻求阴阳家所谓的秘法?” 齐赐擦掉嘴角的血痕,冷冷一笑。 难得骂了句粗话,“什么狗屁秘法。” “那不过是些胡诌的江湖骗术,朕上过一次当,绝不会上第二次。” 齐赐天生怀有怪病,曾有大师断言他活不过三十岁。 齐国太后为了治好他,多番打听到我阴阳家有一秘法,能延年益寿。 前世,齐赐将信将疑地答应娶我。 却因此害得他青梅竹马的表妹楚悠然赌气嫁给一纨绔草包,婚后没多久便郁郁寡欢自缢了。 得知这个消息,齐赐没说什么,只是好好安葬了她。 却再也没有召过我侍寝。 我以为他是忙于国事,心里谨记太后说过他的怪病,只好日日在他的膳食里加入我的血,为他调养生息。 以至于我后来总是虚弱乏力。 好几次晕倒在殿内,我问伺候的嬷嬷。 “陛下可曾来过?” 嬷嬷低下了头。 我明白了,挥手让她退下。 我主动提着食盒去找齐赐,发现他在御花园喝得酩酊大醉。 他抱着我,声音很哑,他说我终于来了,他想我了。 我垂眸笑道,“臣妾不是一直都在吗?” 齐赐没有说话,手搂得更紧了些。 后来我终于陪他青丝变白雪。 我以为,我们相守一生,恩爱不移。 可在他的心里,我却只是个抢占了楚悠然后位的骗子。 ...... 说这话的时候,齐赐没有避着我,眼神凛冽,手攥成拳。 他是愤怒的。 可回忆起前世种种,关于秘法,关于双修,一幕幕重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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