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李果果刚送到他手上时小小一只,营养不良还时常生病。 李诗允那时处在晋升的关键时期,十天半月不回家。 他便日日夜夜陪着李果果,几乎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 就连他发烧在床上起不来时,想到李果果,都要强撑着爬起来,一口一口给她喂饭,洗衣换尿布。 如今却只换来这样一句薄情寡义的话。 宋清野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化作一句:“我的意思是,你和陈帆同志复婚,我走。” 一心装瞎的人,不管你做的再多,她也视而不见。 反正在这母女两个眼里,他始终都只是外人。 李诗允定定看了他半晌,声音很沉:“你明明知道陈帆现在身体不好,还说这种话。” “你不想带我不勉强你,我把他送去我妈那里一段时间。” 她说完直接进房间将熟睡的李果果用大衣外套裹起,又将她的小书包提上。 她是个军人,这一套动作干脆利落。 开门时,她微微侧过脸:“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俩结婚时你对我说的话吗?你说你会永远陪我着我和果果,将她当你的亲生女儿。” 宋清野没说话,李诗允失望一笑:“我知道人心会变,但我不知道变得这么快。” 门被关上,只剩满室寂静冷清。 宋清野呆呆坐着,心脏痛意传遍全身,小腹也像是有刀在搅动着。 他低头看去,下面竟不知何时肿了…… 医院里。 年长的医生检查完后,质问:“我不是说过,疏通后不要这么快过夫妻生活吗?” 他满脸都是病人不听医嘱的不悦:“下面都发炎了,就这么等不得?” 宋清野脸色苍白:“对不起,医生。” 昨晚李诗允太过强势,他想拒绝都拒绝不掉。 医生一顿,叹了口气:“我理解你们可能急着想要自己的孩子,不过也要珍惜自己的身体。” “要是父母知道该有多心疼。” 宋清野看着医院的天花板,一直强撑着的眼泪骤然落了下来。 可他早就没有人心疼了。 第二天,略微恢复了一些的宋清野一去到研究所,所长就来找他。 “清野同志,那边研究任务紧急,已经订好出发日期就在七天后,你这边来得急吗?” 宋清野没想到这么快,怔愣一瞬,随即点头:“来得及。” 下班后,宋清野收了一些李果果的衣服,又买了两罐麦乳精后去了李家。 李母这两年不用操心果果和李诗允,身体好了不少。 见宋清野来了,李母立马拉着他的手:“果果出去玩了,你快坐下,今晚妈给你们做红烧肉。” 宋清野顿了顿,苦笑道:“妈,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说,你听了千万别激动。” 李母瞬间眉头一皱:“是不是诗允欺负你了?昨晚她把果果送过来我就觉得不对劲。” “你别怕,妈站在你这边,一定替你好好收拾她。” 这句话让宋清野心里一暖。 他摇摇头:“不是,妈,现在陈帆同志也回来了,他对诗允还是有意思的,刚好您也知道我的志向,我想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到研究上去。” “所以,我打算跟诗允离婚。” 这话一出,李母的手收了回去,许久没有说话。 这沉默,让宋清野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过了很久,李母才叹了口气:“孩子,我也知道这几年委屈你了。” “但是,那陈帆不是个过日子的人,你又喜欢诗允,真的不能再忍忍吗?” 宋清野心头的凉意被放大。 李母对他的确很好,可这种事,始终还是站在自己的女儿那头。 他已经忍过了上一辈子。 正如医生所说,他的父母也是也会心疼的。 说不定,这次回来的机会就是在天上的爸妈给的。 泪意涌上眼眶,宋清野坚定摇头:“对不起妈,这一次,我不想忍了。”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李母忙抬手给他擦眼泪:“对不起啊清野,是妈的要求太过分了。” 他抱住宋清野:“放心,就算你不跟诗允在一起了,你也永远是妈的儿子。” 宋清野经过刚才那一遭,心情复杂。 他只能轻轻点头:“我知道,妈,不论什么身份,我都会永远孝顺你。” 话虽如此,李母脸上的勉强笑意还是让宋清野没了胃口再吃饭,只能找个借口出了李家。 李果果已经从育红班放学,正跟一群小孩玩。 他走过去,李果果抬头看见他,张了张口,却又一时顿住。 宋清野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孩子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喊自己什么了。 他蹲下身,擦了擦李果果玩得脏兮兮的小脸:“果果,以后就叫我舅舅吧!” “舅舅?”李果果笑道,“你不当我爸爸,我爸爸就能回来了对吗?” 那天真无邪的笑像是一把刀,刺得宋清野眼睛一疼,他嘴唇干涩道:“对。” 他刚说完,一道清冷的熟悉声音传来:“你在胡乱教果果什么?” 他转头看去,是眼神复杂的李诗允。 “果果有两个爸爸,没有舅舅。”李诗允走上前拍了拍果果的头,“快回去吧,奶奶在等你吃饭。” 李果果年纪还小,不明白大人间的暗流涌动,听话地回去。 孩子走后,李诗允看向宋清野,神色变得疲惫又无奈。 “自从陈帆回来,你就阴阳怪气的,现在又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清野,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宋清野忍着心底的难过,极力伪装得平静。 “李诗允,我没有在闹脾气,我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跟在你后面跑的小男孩了。” “算了。”李诗允叹气,“我现在跟你说不通,等陈帆走了就好了。” 宋清野笑了笑:“你觉得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吗?” 就像上辈子一样。 每次在他以为生活恢复平静时,陈帆就会重新出现。 那个男人似乎将李诗允当成一个避风的港口,每当飘泊累了就回来歇歇。 直到最后一次,陈帆永久停留,而他则被那两母女彻底抛弃…… 对面,李诗允不悦道:“你不要将陈帆当成敌人,他只是思想开放爱自由。” 宋清野心脏一瞬被这句话撕裂,痛得灵魂都颤栗。 他想笑,眼睛却一点点红了。 李诗允亲手斩断了他的翅膀,却又觉得他像旧时代被人养在笼子的家雀。 他就不爱自由吗? “你错了,我从来没有将他当成敌人。”宋清野说。 他清楚的知道,造成他苦难源头的从来都是李诗允。 如果李诗允坚定选择他,那么不管是谁出现,他们的结局都不会是这样。 说完,宋清野转身离开,这一次,他也要做翱翔天际的鹰。 回到那个所谓的‘家’,他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只一个编织袋,就将他所有的东西全部装下。 这几年,他给李诗允母女买衣服,买各种他们需要的用品,却完全忘记了自己。 他看着没装多少东西的编织袋,无声地笑了笑,眼中却是消散不去的苦涩。 翌日,李诗允去军区时,宋清野来到陈帆的病房。 看见他,陈帆一笑,眼底却带着不屑。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俩第一次单独见面。” “你背着诗允来找我,是想让我离开吗……” 宋清野摇摇头,拿出一份文件打断他的话。 “不是,你让李诗允把这份文件签了吧,我知道你有办法。” 陈帆看清那上面的字后,神色愕然。 “离婚申请?” 宋清野爽快地点了点头。 “对,我要跟她离婚。” 陈帆在最初的震惊回神过后,眼里满是怀疑:“我为什么要帮你做这种事?” 宋清野想起上辈子,自己实在受不了这种日子想去找陈帆质问。 却恰好听见有人问陈帆:“为什么不跟李团长复婚呢?要让别的男人霸占你老婆孩子。” 陈帆笑容得意:“我还没玩够呢,而且诗允跟我说过,宋清野生不了,那就让他当个免费佣人替我照顾着老婆孩子呗!” 当时宋清野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跟陈帆理论。 可最后李诗允来了,指责的却是他像个疯子一样,无理取闹。 从记忆中回神,那一刻的心痛和屈辱还历历在目。 宋清野压下翻涌心绪,平静开口。 “不帮也行,我已经把输精管疏通了,我打算和李诗允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这话一出,陈帆脸色顿时变了又变。 半晌,他将那份离婚申请从宋清野手中抽走:“两天后给你。” 那样笃定的语气,好像完全将李诗允拿捏在手心里。 宋清野从病房出来的时候,迎面却撞上了李诗允。 她手里还提着两个保温桶像是来送饭。 看见他,李诗允怔愣一瞬后眼眸顿时一沉:“你来找陈帆麻烦?” 宋清野喉咙像是被一团湿润纸巾堵住,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刚要说话,那边陈帆打断:“没有,诗允,清野同志是来探病的。” 李诗允看了一眼,不置可否:“陈帆你就别为他遮掩了,谁来探病两手空空的来。” 又对宋清野道:“你在这里等我,我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说完她走进去,一打开保温桶,一股香味便飘了出来。 陈帆惊喜道:“诗允,这是你亲手炖的鸡汤吗?好几年没喝了真是怀念。” 李诗允点头:“嗯,部队自己养的老母鸡,多喝点补充营养早点出院,果果一直吵着要见你。” 宋清野站在门口看着,指尖掐入掌心。 上辈子,他直到死都没吃到过一口李诗允做的东西。 尽管早就知道自己这些年不值得,这一刻他却还是觉得无比恶心。 等他扭头走出医院,李诗允跟上来:“我不是让你等我吗?” 宋清野看着她,喉咙发苦:“李诗允,我不是你的下属,不用听你的命令。” 也许是因为从没见过这样强硬的宋清野,李诗允眼底有一瞬的无措。 顿了顿,她抿了下唇,提起手中剩下的另一个保温桶:“这是给你留的。” 宋清野却没有一点感动,只觉得好笑。 “李诗允,别人剩下的东西,我不要。” 这暗含隐喻的一句话让李诗允定在原地,眼底情绪难辨。 宋清野没理会,转身往家里走去,李诗允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 一进门,看见宋清野放在地上的行李袋,她一直沉静的脸色终于变了,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清野,你收拾东西干什么?你要去哪里?” 拿到离婚申请之前,宋清野不打算节外生枝。 他掩下疲惫:“这些衣服穿太多年了,我打算送人再买一批新的。” 他说着自嘲一笑:“之前院子里张婶他们说我二十五岁,穿得像四十五岁,想想,是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李诗允皱眉,又要说什么大道理:“艰苦朴素这是……” 说到一半,不知道想起什么,又掏出宋清野之前给她的存折:“拿去买,布票不够就跟我说。” 宋清野打开一看,不过短短两三天,里面就少了四百块。 那是李诗允半年的津贴。 外面有人在喊:“李团长,训练场那边出了点事让你去看看。” 李诗允匆匆离开后。 宋清野将存折原封不动放回抽屉里,又在墙上挂着的日历上,画了一个圈。 5天后。 7月1日。 他和李诗允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也是他离开的日子。 翌日,宋清野在家里打扫卫生。 在离开之前,他要将自己生活过的痕迹全部清除。 放眼望去,这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他好像都能看见自己和果果或者是和李诗允的影子。 他们三人没有合照,唯独墙上有一张稚嫩的涂鸦画,上面是两大一小三个火柴人。 那是李果果一年前刚上育红班时画的。 他清晰记得那一天,李果果依偎在他怀里,口齿不清地介绍:“介西麻麻,那西你,爸爸,还有果果,一家人……” 宋清野眼眶有一瞬的湿润,但心里的痛意早已不再如之前那样撕心裂肺。 他将那张画从墙上拿下来。 或许到时候李果果会画新的画,又或者他们一家人会去照真正的全家福。 总之,这幅画都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他刚将画扔进垃圾桶,木门就被人拍响。 他走过去打开一看,外面竟是陈帆。 宋清野有些意外:“你出院了?” 陈帆没回答,而是将离婚申请递给宋清野,再次追问。 “已经签完字了,宋清野,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清野有些意外地接过协议书翻开,李诗允三个字力透纸背。 他长长松了口气同时心底又涌上一丝苦涩。 到底是对陈帆有多信任,才会让李诗允看也不看内容就签下这份协议。 他对上陈帆的眼睛:“你不用管,以后你们一家三口的生活,我都不会再参与。” 然而陈帆却冷笑一声:“你一个孤儿,真的会那么轻易放弃李诗允?” 宋清野平静道:“信不信随你。” 还有四天,他就会彻底离开。 他自己的人生,他不必向任何人做出解释。 陈帆一顿,眼里又带上那熟悉的不屑:“也是,反正不管你再怎么努力,诗允心里都只有我……” 他说到一半,李诗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陈帆,你在这里干什么?” 宋清野下意识将那份离婚申请书藏到身后。 陈帆瞬间换了一副表情,转头笑道:“我在医院待了太久,有点闷就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回了我们的家。” 李诗允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再走到宋清野身旁才对陈帆说:“看来你身体恢复得很快。”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清野去倒杯茶。” 她这句话的亲疏里外让陈帆的笑容有一瞬尴尬。 他再看向宋清野的眼神不再倨傲,而是带上警惕。 宋清野原本不想理会,但他还得将离婚申请藏起来,于是乖顺地走到了里屋。 等他端着一杯茶走出来,就看见陈帆指着那个日历上的圈问道:“诗允,7月1日那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李诗允淡淡瞥了一眼,思索一瞬眉眼舒展开,轻声道:“那天是我和清野结婚三周年。” 宋清野动作有一瞬的凝滞,他没想到李诗允还记得。 陈帆笑意僵住:“这样啊……” 说完他伸手去接宋清野倒来的茶。 两人手碰到的瞬间,他眼眸一闪,那玻璃杯里的热茶瞬间全倒在自己手背上。 玻璃杯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地响,一瞬四分五裂。 他痛叫一声,李诗允立马冲过来一把将宋清野推开:“没事吧?” 再看向宋清野,她视线冰冷:“宋清野,你故意的是吗?陈帆是病人,你怎么这么恶毒?” 这几个字如针刺入宋清野心脏。 他愣在原地,张了张口,喉咙却一片哑然。 等他再回神,李诗允已经搂着陈帆起身:“走,我送你回医院。” 出门之前,陈帆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满是得意。 宋清野默不作声垂眸,蹲下身去收拾一片狼藉的地面。 一不小心,手被锋利碎片划破,血珠瞬间渗出。 他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哑声:“真疼啊!” 后面两天,李诗允没有再回来。 宋清野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独自去研究所交接工作,跟同事道别。 又去看了李母,给李果果买了她最爱吃的糖。 直到离开前的最后一天,6月30号,他去军区交离婚申请时,终于撞见了李诗允。 李诗允看着他,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宋清野若无其事回答:“来替研究所交资料。” 李诗允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那天我说话重了些,明天我们结婚三周年,我在国营饭店定了位置。” 宋清野一怔,明天也是他离开的日子。 还在想怎么回答,李诗允又说:“刚好明天陈帆也出院,我接上果果,我们一起吃个饭。” “你也借这个机会,为那天的事好好跟他道个歉,他毕竟是果果的亲爸……” 心死有时候只在一瞬之间,连痛意都多余。 宋清野闭了闭眼,再睁开,里面一片死寂:“好,我一定会去的。” 李诗允松了口气:“那就说定了,我今晚有加训,就不回去了,明天需要派车去接你吗?” 宋清野淡淡道:“不用这么麻烦。” 李诗允一顿:“清野,你是不是想通了,我觉得你戾气散了很多。” 宋清野深深看她一眼,笑了。 “对,我想通了。” 绕过李诗允后,他来到了政委的办公室递出手上的档案袋。 “领导,这是我和李诗允的离婚申请。” 政委脸色微凝,没有接过文件:“宋清野同志,你这是干什么?” “诗允和陈帆同志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但是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诗允就是太念旧情。” “我到时候一定好好说说她,这份申请,你还是拿回去吧。” 宋清野固执地不动。 “领导,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诗允也没有什么过错,只是我不爱她,不想跟她过了。” “我已经申请调去长沙工学院参与第一台超级计算机的研究,您就当成全我为国效力的志向吧。” 闻言,政委叹了口气,终于接过文件:“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好再劝了。” “谢谢领导。” 宋清野敬了个礼,随即脚步坚定地离开。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研究院的车就来等着送宋清野去火车站了。 离开前,宋清野留下了一封信。 宋清野放下笔,整了整身上干净利落的绿军装,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没结婚时那个清俊的少年。 他提起早就收好的编织袋,袋子不大,却已经装满了他这三年的人生。 宋清野迎着晨光展颜一笑,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这个家,轻轻关上了门。 不少军属吃完早饭送完孩子都聚在楼下,走向车时,他听到不少议论的声音。 “我听我家那口子说过,这车是研究院的。” “我看见宋清野提着编织袋呢,他这是要走了?” “走了也好,这样李团长一家也就团圆了……” 再听见这样的话,宋清野的心早就已经毫无波澜。 上午九点,宋清野登上了开往长沙的火车。 熟悉的景色不断后退,他的心也随着广阔天空飞远。 从今往后,国家为重他为轻。 无人扶他青云志,他自踏雪至山巅! 淄鯅畵詙抧濨序櫀澎孺冑评黂瑓兜厤 与此同时,军区办公室,李诗允翻阅红头文件的动作一顿。 她抬头望向窗外正好的阳光。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心里好像突然空了一块,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的远离自己。 揉了揉头,她按下这种奇怪的感觉,只当自己最近是太累了。 傍晚,李诗允处理完军区的事情正要回家去接宋清野,一开门,刚好就撞见了政委。 “诗允,我刚好有事要找你。” 李诗允眉心一跳,突然有些心慌。 但她还是立正敬了个礼:“政委!” 政委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从口袋里拿出几份已经盖好章的材料,递给了她。 “你跟宋清野同志的离婚申请已经批准了。” 李诗允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 她下意识跟着念了一句:“我和清野……离婚了?” 她快速接过材料,一眼就看见了‘离婚申请’四个字! 视线下移,是她和宋清野的签名! 可她从来没有签过这样一份申请! 薄薄的一张纸,烫得她心口都开始发疼。 她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签过这样一份申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突然想起来,之前有一次,陈帆说是要签个什么文件,跟李果果有关。 她觉得陈帆总不会害了自己的女儿,没多问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定是那一次,陈帆骗她签下了这份申请!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从心中窜起。 纸张在她的手里直接就被揉成了一团。 政委拍了拍她的肩膀,摇着头离开了。 站在原地缓了好久,李诗允才渐渐平息了心里的情绪。 她从军区出来,直接去找了陈帆。 陈帆开心询问:“诗允,你是来接我去饭店的吗?你等我一下……” 李诗允冷沉着脸直接打断:“是你骗我签的离婚申请?” 陈帆眼底划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 他微微敛着眉:“诗允,事到如今,那我也只好实话跟你说了吧。” “其实是清野同志找我,叫我帮忙骗你签的字,他早就想跟你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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