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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装修,还有什么意见?” “快进来,”尤夫人伸手从鞋柜里掏了双拖鞋出来,给吴远换上道:“难得你还惦记着,我和老尤在小区里,逢人就夸你们腾达办事靠谱,装修质量过硬,我们住进来这小半个月,非常满意舒心。” 吴远趿拉上拖鞋,不动声色地把两条烟放下道:“能让尤处和夫人满意,我们师傅的辛苦就没有白费。” “哟!”尤夫人突然叫了一声,随即冲着跑回厨房,一阵手忙脚乱地操作。 趁此功夫,吴远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尤处家里。 整得挺好。 看得出来,尤夫人非常适应新装修的家。 不仅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装修上的亮点和特色,都有恰到好处地展现出来。 并没有因为一家子的入住,就抹掉了这些。 片刻后,尤夫人才出来道:“光顾着跟你说话,忘记我这火上还烧着红烧肉了。” “正好,一会就饭点了,老尤也该回来了。吴老板你留下来吃个饭,你们好好喝两盅。” 吴远连连摆手:“那不用了,尤夫人。今天难得你们家宝贝回来,我就不打扰了。替我跟尤处代个好,你们都住的挺好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尤夫人还想挽留,至少留人喝口水,抽根烟什么的。 结果吴远都说走了,坐都没机会坐了。 转头回到门口,尤夫人顿时把他放在鞋柜上的两条烟拿起来道:“吴老板,你来就来,这就大可不必了。今儿就算老尤在的话,也是这个态度。” 吴远不接话茬,兀自提醒道:“尤夫人,你这红烧肉……” 哪知尤夫人并不上当,执着地道:“我就是拼着糊了一锅红烧肉,也不能收你这个礼。” 话说到这个份上,吴远就不强求了。 况且这本来就是个礼数,并不是想求尤处本什么事的。 顺手收回两条烟道:“那等有机会,我请你和尤处吃饭。” 尤夫人连连点头:“好说,我们再约。” 第950章 招牌立起来,有好也有坏 吴远这怀揣着两条烟,刚下楼。 就被人给认出来了:“你是腾达装修的吴老板吧?” 说话的是一个跟尤夫人年纪差不多的中年女人。 一身秋装,板板正正的样子,一看就像是坐党政办公室的老大姐。 手臂上还挎着个菜篮子。 “是我,这位大姐,你有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问,我家的装修,什么时候能开工?隔三差五地我就来看看,可是总也没动静,一家人看到小尤他们住进去那么漂亮舒适的家里,别说大人了,小孩都急死了。” 吴远一见对方有絮叨起来的架势,而且似乎吸引了不少人围过来。 就连忙打断道:“这位大姐你贵姓,家里门牌号是多少,我这就打电话帮你问问。” “我姓王,我家就住小尤家对门302。找你们腾达装修,也没比小尤家晚多久。开工怎么会晚这么久?” 吴远当即摸出大哥大,打回腾达办事处一问。 王大姐这302的工期,排在一周之后。 结果这边刚回复了王大姐,好不容易把人劝得消停下来。 其他围上来的人,又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好家伙,这是把人全招来了。 也太赶巧了。 最后还是三楼的尤夫人出来,帮吴远解了围道:“各位嫂子,腾达公司的装修质量,你们都瞧见了。为什么这么好?讲究的就是一个慢工出细活。” “再说了,咱们单位小区一下头都去找腾达装修,人再多也排不过来呀。” 随即指着外围的两位大姐道:“李姐,赵姐,你们俩家不是已经开工了吗?” 其中叫李姐地道:“没错,开工一个多月了。我们是跟在你家之后,就找的腾达。比王姐他们都早一些。” 人群中的吵吵嚷嚷一下子安静下来。 吴远这才趁机道:“各位不要着急,我们腾达目前装修的工班小组已经多达二十组了。这是公司为了尽快给各位房主大姐开工,急剧扩充的人手。” “但是腾达公司对师傅手艺是有要求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装修质量,确保装修设计落到实处,所以不能盲目。” “另外,各位大姐家的房子开工日期,肯定都在办事处的计划之中。这方面,我可以向大家保证,秉承先来后到,绝对公平。” “所以希望大家能够耐心等待,做好开工准备。还有不明白的话,可以拨打办事处电话咨询。” 听了这番话,人群这才缓缓散去。 吴远不忘回头跟尤夫人道谢:“多亏你来解围,尤夫人。” 尤夫人却赞赏地道:“吴老板,其实这是好事。这说明你们腾达的招牌,在咱这个单位小区,算是立起来了。” “借您吉言,尤夫人。你请回吧,改天再约。” 尤夫人转身上楼。 临走时瞥了一眼吴远的车,一见是奔驰,心想这是有心了。 奔驰离开单位小区,正赶上首都的下班高峰期。 好在从尤处家的单位小区,到自家四合院,只有五六公里了,没多远。 挪也挪不了多久。 倒是回去的路上,邹宁又把电话打了回来。 “老板,我们大家伙想去你的四合院做晚饭,聚个餐。您看方便不?” “那有什么不方便的?”吴远不假思索地道,随即连忙打了个补丁道:“只要不用我烧菜就行。” 哪知邹宁丝毫不以为意地道:“放心吧,老板。今晚你想烧菜,还没机会呢。我们的孟娜贤惠着哩,什么都会做,而且做得真好吃。” 吴远笑道:“那我等着,下班后就快点过来吧,别让我饿太久。” 半个钟头后,奔驰抵达东城区胡同口。 胡同口的小卖部里,花娘依旧如一幅岁月静好的静态人物画般,出现在窗口。 百无聊赖,时不时地瞥一眼窗边的牌局和臭老爷们。 直到吴远从奔驰车上下来,花娘这张静态人物画,顿时仿若被注入了生命力,开始摇曳起来。 “哟,吴老板,您回来啦!” “花娘,各位,吃了没?” 打牌的臭老爷们一见吴远出现,花娘整个人的魂都被勾走了。 对于吴远的招呼,就有些爱答不理地。 但花娘不以为意,趁机提起道:“吴老板,你就一人回来的?” 吴远点点头。 花娘顿时心花怒放道:“那你晚饭肯定还没吃,我一会在家做点,给你送过去。你想吃什么,吴老板?” 吴远笑着摆摆手,“不用麻烦,花娘。一会我办事处的员工过来,在家里烧饭聚餐。你有空的话,带孩子一起过来热闹热闹。” 一听这话,花娘兴致褪去了一大半道:“那多麻烦。” “应该的,”吴远坦然道:“毕竟我这一院子的锦鲤,多亏你的照顾了。” 说到这里,花娘忽然电打似的一怔。 随即从小卖部出来,匆匆地直奔吴远家的四合院而去。 吴远心下诧异,以为是出什么事了。 结果快步跟过去,直到进了自家的二进院,看着花娘连中庭都不进,转身就进了倒座房的洗澡间,蹙磨了半天,才裹着一团贴身的物件,满脸绯红地走出来。 支吾着道:“吴老板,你家洗澡间实在太好用了。所以我隔三差五地会过来洗个澡,你放心,水费电费我都算给你,不白洗。” 吴远当即挥手道:“要什么水费电费?你帮我喂鱼,我也没给你钱。还有这院子也扫的挺干净,都是街里街坊的,别那么见外。” 花娘顿时大气一松,连带着手里那些布条子都散落下来。 看得吴远接着道:“不过你今天把衣服拿走是对的,叫我那些员工看见,没准以为我金屋藏娇了呢。” “哦,那我这就走。”花娘当即道。 “等等,我给你找个袋子。”吴远阻拦道,就这样拿走。 办事处的员工是看不到了,可街坊四邻全瞧见了。 还不如不拿。 好在奔驰车后备箱里,一直背着黑色塑料袋。 保不齐什么时候,就需要装两条烟去通融通融的。 马明朝带了个黑塑料袋进来,交给吴远。 吴远转手又给花娘,见她一股脑都揣进塑料袋里,转身就要走。 “再等等,花娘。” 花娘猝然转过身来,就听吴远提醒道:“你正常点,脸上别被人瞧出来。” 第951章 条件不谈好,不会冒然接 花娘走后。 吴远就吩咐马明朝,连带着自己一起,把各个房间都开开门窗,换换气。 虽然自家老板嘴上说,是为了散散各个房间的闷味儿。 各房间也确实有闷味儿不假。 但马明朝始终觉着,老板是为了散散洗澡间花娘的气味。 毕竟他刚说完,第一个就冲花娘离开的洗手间去了。 11月下旬的首都,气温已经将到了个位数。 刚回四合院时,不觉着有多冷。 但开完门窗之后,在中庭的凉亭里坐下来,没一会儿,就觉着透心凉。 原先看起来绝佳的赏鱼凉亭,此刻举目四望,也觉着尽显萧瑟。 这样下去可不行。 吴远搓搓手,一抬手道:“咱去把锅炉烧起来。” 马明朝起身跟上,却迟疑道:“老板,咱们就住个几天,没必要吧?” “就算只住一晚上,也得烧起来。”吴远坚持道:“有这个条件,又何必节省?” 锅炉是烧煤的采暖热水两用炉,纯进口的,带电子控制功能。 倒不是崇洋媚外。 而是主打一个安全保障。 毕竟最初是给黄老四合院安装配备的。 吴远倒是想上自家小楼那套土暖气和暖气片呢。 但一来土暖气,供暖整套二进院,力有未逮。 二来,安全方面,也达不到首长居住的基本要求。 索性就走颜如卿的关系,采购了几套采暖炉,顺便多定了几套。 不仅自家四合院装上了,隔壁颜如卿的一进院也装上了,只是功率小一些。 俩人来到西厢最南边那间房里。 锅炉旁边只剩下百来斤的煤,当初买来调试锅炉剩下的。 用个三五天问题不大。 毕竟最低气温还没到零下,一天也用不了多少煤。 吴远先打开上水阀,确保水压正常,随即教着马明朝点火烧煤。 没用过的人,会被这一套外文仪表吓得不敢动手。 但熟悉的人会发现,其实也就那样,并没什么难的。 至少等到熟悉了十来分钟,马明朝也就明白几个主要仪表盘的作用了。 眼瞅着温度和压力升的差不多了。 吴远就去各个房间打开暖气片上的开关,不多一会儿,房间里就暖和起来。 连带着院子里灯光亮起,没那么萧瑟阴冷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吵嚷的声音。 其中有人说:“是这里没错的吧?” 也有人不确定道:“可这也没见到老板人呀,咱还是敲个门吧?” 最后还是孟瑶欢脱地冲进来,看到了刚从洗手间里洗完手出来的吴远,就冲踯躅在门前的邹宁她们连连招手道:“快进来吧,老板在这儿呢。” 吴远往照壁那边迎了几步道:“你们来得真是时候,我这刚把暖气开起来。” 孟瑶顿时哇的一声:“哇,老板您这还有暖气呢?” 这语气听起来很幼稚,但不讨人嫌。 孟娜,邹宁,连带着常俊、张浩都来了,身后还跟着盼盼办事处的宋贤、高飞和姜晓他们。 十来个人,不多不少。 就在邹宁她们还都满院子参观的时候,孟娜却已经提溜着大家伙分别带来的食材,进了前院的厨房。 厨房里多日未用,是有些浮灰在里面的。 饶是如此,也比家里见天擦的土灶干净多了。 这样的环境和条件,对于勤劳贤惠的孟娜,无疑是种享受。 她对未来家庭的期待和想象中,也不过如此。 于是等到众人一圈参观下来,厨房里已经被孟娜打扫得窗明几净,焕然一新了。 吴远看不下去,就催了一句:“别只让孟娜一个人忙活,你们也都搭把手。” 孟瑶这个小聪明,第一时间冲进洗手间去洗手。 其他人反应过来,这才跟着进去。 结果孟瑶洗完手出来,一边甩手一边道:“老板,你家洗手间里还挺香滴!” 吴远没接话。 心里头却一突,完了,还有味儿。 紧随其后的邹宁出来,却盯着自家老板,心中暗忖,老板该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 然后越想越觉着有可能。 好在一个两个都捂着肚子说饿了,大家伙很快投入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行动中去。 人多力量大。 不仅来的时候,把米面粮油和食材都带来了。 而且真正做起来,那也叫一个行云流水。 加上孟娜的手艺确实不错,被孟瑶这个显眼包一盘盘端出来,每一盘都要让吴远过目,甚至用手指夹着往吴远嘴里塞。 这丫头疯起来,真是一点距离感都没有。 如此,天色几近黑透下来,院子里的地灯更显得柔和明亮。 一大桌子菜,总算是全部上桌了。 吴远从柜子里掏出两瓶茅台,顺便指着马明朝拎着的一打啤酒道:“今天饭菜都是你们买的,那酒就由我管了。” 几个男同胞顿时兴奋地呜呼直叫,尤其是看到这酒是茅台。 但吴远紧接着又道:“至于女孩子,喝不喝酒随意。但谁也不许派酒,各凭本事,能喝多少是多少。” “当然,也别总想着要敬我酒啥的。你们就当是来我家吃顿便饭,我蹭你们的饭了。” 不过最后这句话,算是白说了。 毕竟一大圈人喝酒吃饭的,没个目标,也不行。 酒过三巡。 宋贤最先开口道:“老板,在老家时,就听说你家小楼搞得特别先进方便。没想到BJ这边的四合院,您搞得更好更上档次。” 孟瑶理所当然地道:“废话,不然贵如黄老这样的大人物,都会请老板翻修四合院么?” 虽然孟瑶这话有点不客气,但理是这么个理。 老板要是没这个三板斧,能在BJ这个能人遍地的地方闯出这么一片天地么? 紧接着,大家伙就忽然觉着。 眼下公司这发展形势挺好的,有老板这块招牌扛着,一步一个脚印的,比什么都强。 连带着想起老板最近的大动作和诸多传言,心里不免有些惶惶。 生怕失去这般稳步发展的大好局面。 片刻后邹宁开口道:“老板,亚运村那个项目,你真的要接呀?” 吴远看出来道:“你们也别太担心,那项目背后有坑,我比你们都清楚。所以上头不开放相关政策,答应那些条件,我是不会冒然接的。” 第952章 投资再重要,她也会回来 毕竟是关乎自身发展和工作的决策,众人不可能不关心。 当然也有不关心的。 那就是孟瑶了。 一边小啤酒啜饮着,一边筷子就没停。 吴远点到为止后,就把孟瑶提出来道:“行了,不说这事了。你们也都学学瑶瑶,该吃吃,该喝喝。不管发生什么事,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于是接下来的饭局,就都在酒里饭里了。 从始至终,花娘都没带孩子过来凑热闹。 反倒是饭至中途,黄家大姐找过来了。 纵使黄家大姐只站在院中,连正房门都没进。 但在正房中吃饭的众人,全都放下碗筷,齐刷刷地站起来了。 实在是这人身上的气质一看,就与旁人不同。 柔和似水的同时,让人不禁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孟瑶吐吐舌头,小声道:“这位姐姐,气质好好哟!” 结果被孟娜难得地凶一句道:“不要说话。” 邹宁悄声解释了一句:“我接过她的电话,她是黄老的家人。” 姜晓难以置信地道:“这么远,你也能听见?” 确实俩人在凉亭里说话,隔着有点远了,但邹宁梗着脖子,谁也拿她没办法。 凉亭里。 吴远掩着酒气,尽量不冲着对方道:“黄大姐,是不是我带员工在院里聚餐,影响到黄老了?” 黄家大姐娴静地摆摆手:“这怎么会?毕竟离着那么远呢。我只是听说,你回来了,所以特地过来看看,毕竟老爷子总是念叨起你。” 吴远难以置信地道:“黄大姐,这季节,天都凉了,黄老还没搬走么?” 当初设计翻修四合院时,就有一条,主要是为了春暖花开的时候,供黄老出来住,散散心,全然不是作为黄老常驻的宅子设计。 毕竟这边不管是暖气,还是医疗配套,都不如机关大院那边好。 而冬天又是老人最容易出问题的季节。 纵使吴远特地给黄老四合院安排了采暖锅炉,却也不敢打这个包票。 黄家大姐闻言就忍不住叹气道:“谁说不是呢,从月初,我们就动员老爷子搬了。可他就是死赖着不走,谁也没办法。” 说到这里,黄家大姐无可无不可地道:“要不你回头帮着劝劝?” 吴远不由苦笑,自己又没光环,哪有那本事? 不过转念一想,问道:“黄大姐,四合院的锅炉开了吗?如果开了锅炉,再支应一阵子,问题不大。” 黄家大姐懵然道:“什么锅炉?” 于是吴远直接站起身来,领着黄家大姐,先后进了锅炉房以及通了暖气的西厢房看了看。 西厢这边开了暖气,是马明朝的房间。 黄家大姐真心一感受:“这还挺暖和的。” 吴远点点头。 就听黄家大姐追问道:“那锅炉怎么开的?你教教我?” 吴远心下一琢磨。 自家的采暖锅炉已经烧起来了,在这边空白地比划教授,怕是不够直观。 况且又是关系到黄老的安危,这事马虎不得。 当下就道:“这样吧,黄大姐,我跟你过去一趟,先把采暖炉烧起来,正好顺便教教你院里的人。” 这点小事,不可能劳烦负责贴身照顾黄老的黄家大姐看顾的。 所以吴远亲自去一趟,也是为了确保教会黄老院里的人。 黄家大姐满心欣慰道:“那真是麻烦你了,耽误你吃饭了。” 吴远大手一挥:“小事一桩。” 说完,跟着黄家大姐出了远门。 走在胡同里,那爷、金大妈他们都开始在胡同里晃悠了。 一个两个瑟瑟缩缩,感受到了初冬的威力了。 见到吴远出现,那爷搁远地招招手,却也没敢上前来。 不料黄家大姐却也随之回应似的点了点头。 把那爷激动得不行,嘴巴咧到老高。 走出几步去,黄家大姐才问起道:“你这次过来,颜丫头知道不?” 吴远思忖道:“颜姐现在在香江主持一次很重要的投资,我就没跟她说。” 黄家大姐侧脸看他:“你不怕她怪你?” “为什么?”吴远下意识地问,“颜姐不会吧?” 黄家大姐轻笑道:“就算你没说,我估摸着她明天也就回来了。” “不能吧?” 说话间,二人前后进了黄老四合院。 院子里也和吴远家四合院一样,灯火通明着,但就是透着一股清冷的感觉。 饶是如此,黄老这个老北鼻也不愿进屋里待着,躺在廊檐的躺椅上,身上盖着被子看星空。 黄家大姐上前道:“爸,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黄老抬起他那昏昏欲睡的眼皮一看,蹭地一下坐起来道:“小吴,你可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忘咯。” 吴远连忙上前两步道:“黄老,这么大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黄老在大闺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身子由于被子的脱落,忍不住有点激灵道:“哼,油嘴滑舌。我和老丁、老李,可念叨你很久了,也没见你打个电话过来。” 吴远也是苦笑。 我没事,给你老人家打什么电话? 没个合适的由头,电话都接不到你老人家跟前的。 好在黄家大姐打断道:“爸,小吴这回不是来了么?你明儿把丁叔和李叔叫过来,我让小吴过来陪你们一天,不就完了吗?” 黄老拄着拐棍,敲着地面道:“你说的,可不许食言。” 说着看向吴远,就见吴远也连连点头道:“黄老,明天我啥事不做,过来听您老教诲。” 黄老犹自不满意道:“哼,滑头小子。” 黄家大姐解围道:“现在先让这位滑头小子,把咱院里的采暖锅炉烧起来,省得你冻得牙关咯咯响,也不愿回小楼去。” 结果黄老更加理直气壮道:“这点冷算什么?想当年,我和老李爬雪山、过草地那会……” 一番絮叨,尽是往事。 黄家大姐脸现不耐,但吴远却听得认真。 这才一个多月不见,黄老脸上的老年斑又多了不少。 片刻后,黄家大姐眼见这滔滔不绝没有结束的架势,强行打断道:“爸,我先把小吴带过去烧锅炉了。” 黄老颤颤巍巍地道:“我也去,正好见识见识。” 于是院里的工作人员、警卫员、保健医生,立刻闻风而动…… 第953章 早餐有人送,这澡不白洗 原本点个火,烧个炉子,多简单的事。 愣是被黄老这一兴师动众,整复杂了。 黄老这小孩心性,在吴远过来之后,展现地是淋漓尽致。 也是由于平日里的圈子太过固定,生活过于乏味了。 别院的采暖房,本就空间不大。 一大群人骤然间塞进来。 把黄老的警卫忙得不行,既要让黄老看得清吴远的操作,又要兼顾周全。 一大群人搁那整站位。 比拍合照还麻烦。 真要想安全,别进来是最好。 否则这采暖炉真有点啥问题,出个纰漏的话,这么小的房间里,怎么站都无济于事。 好在这进口的采暖炉也算是有点口碑的。 吴远记得后世进入内地,风行很多年,一直在别墅这种高端住宅中普遍运用。 渐渐地甚至发展到大平层。 只是燃料介质不断升级变化,从烧煤,到燃气,安全性也越来越有保障。 加之采暖炉功率在这儿,即便是出啥纰漏,那也是有个变化的过程,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所以吴远放心大胆地操作,知道不会出不了啥纰漏。 先跟黄家大姐和负责烧锅炉的工作人员,把压力表、温度表和水位计,认全乎了。 随即按照操作流程。 检查自动上水,确定水位合乎要求后,点火烧煤。 然后看着温度和压力一点点地上来,等到快到采暖线的时候,就派人去将各个房间的采暖开关打开。 接着等待采暖循环建立,各个房间持续升温。 稳到一定程度了,建立采暖循环。 随即就是,何时添煤,添多少的问题了。 吴远事无巨细地跟黄家大姐和工作人员说清楚,即便身后的黄老已经带人先撤了。 饶是如此,这也比自家四合院烧个炉子累多了。 讲到后来,眼见黄家大姐还生怕有什么遗漏,吴远就道:“黄大姐,最近几天我都在这边,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黄家大姐这才放下心来,跟家里的工作人员交换个眼神。 后者直接留守在采暖房,今晚怕是合不了眼了。 跟着黄家大姐从别院出来,吴远看着死气沉沉的花房道:“只要采暖炉不断煤,不断水,这花房恢复花团锦簇,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黄家大姐顿时听明白了:“你是说冬天也能开得出花来?” “那当然,只要温度湿度光照达到了就行。” 黄家大姐不由悻悻,“先前还以为,等我们搬回机关大院,这些花花草草都要被冻死。” 二人出了花房,就见黄老早就回到正房,靠在暖气片边上,怡然自得。 一边自得,还一边悻悻地道:“得亏我没听你们安排,搬回那小楼。现在这边不冷了,别想再忽悠我搬回去!” 吴远眼见保健医生一脸没好气地望过来,干脆连屋都不进了。 掉头就走道:“黄大姐,没什么事,我先回了。那帮子员工,还在等着我哩。” 黄家大姐正准备回屋拿点东西表示感谢。 见状也来不及了,只能跟着吴远,把人往外送送。 身后传来黄老的声音道:“小吴,明天你可一定要来!” 结果吴远跑得更快了。 回到自家四合院,办事处的员工们,还在大快朵颐。 只是谈论的话题,始终围绕着黄老展开了。 眼见着自家老板一脸悻悻地跑回来,邹宁好奇问道:“老板,没事吧?” 吴远回过神来,摇摇头,拿起筷子就先吃口红烧肉压压惊。 短暂的插曲过后。 众人又吃吃喝喝了大半个钟头,晚饭才差不多结束。 随后几个女孩子张罗着,把锅碗瓢盆一收拾,家里又恢复了清清爽爽。 由于暖气开着,孟家姐俩,邹宁和姜晓,都脱掉了外套,只穿着毛衣,尽显美好身段。 看得办事处的小年轻,目光总忍不住往女孩们身上瞟。 这也是人之常情。 吴远顾着跟宋贤、明朝他们抽烟,没说什么。 等到一通忙完,众人这才嚷嚷着要走。 吴远直接叫他们结伴打车,打车费明天走办事处报了。 员工们前脚刚走。 花娘怀揣着一包衣服,后脚就过来了。 此时马明朝正准备销死大门呢,见状只得把人让进来。 吴远刚从采暖房里看过出来,就跟花娘迎面碰上了。 “吴老板,还想借你家洗澡间用一下。” 吴远挥挥手道:“随便用,花娘。就是一会回去,别叫人撞见了。否则还不定以为你来干啥的。” 花娘连连点头。 吴远转头回了正房,拿起电话给媳妇打了个电话。 等到打完电话,就见花娘小脸红扑扑地打洗澡间出来,然后在马明朝的‘护送下’,出了门。 马明朝自然不是真为了护送,而是为了销死大门。 转天一早,是周日。 吴远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实在不是为了故意赖床,而是半夜起来鼓捣好几回采暖炉,因为烧得太热了。 洗漱之后,正准备叫上马明朝一道出去吃早点。 马明朝却指着桌子上的一锅粥和一盘油饼鸡蛋道:“花娘一早送来的。” 看来这澡也不白洗。 得亏屋子里暖和的缘故,这粥和油饼放到现在,依旧还温着。 马明朝倒是想端到厨房热一热,被吴远拒绝了。 都是糙老爷们,没必要讲究这么多。 正吃着,黄家大姐上门来了,“小吴,一上午,老爷子念叨你三回了。丁叔和李叔也都到了一会了,都等着你这个‘团长’过去哩。” 听得吴远实在是不好意思道:“哎哟,黄大姐,我这刚起来。昨晚锅炉烧太热了,没睡好。对了,黄老那边睡得可好?” 黄家大姐笑道:“我估摸着你才起。老爷子睡得比前几晚都香,半夜就起夜一回。” 吴远欣慰道:“看来你们工作人员把温度控制得很好,水平超过我了。” “还是你教得好,”黄家大姐说完起身道:“行了,你吃完早饭就过来,我先回了。” 吴远跟着起身相送道:“好好好,我马上就过来。” 送走黄家大姐,吴远一想到要面对仨老顽童,就不由有点想念颜如卿了。 有她在,自己好歹有个挡箭牌。 第954章 能说服他们,绝对好本事 思忖间,吴远拿起大哥大,一个电话打过去。 居然没打通。 想起黄家大姐昨晚说的话,莫非颜如卿真的临时赶回来了,此刻正在飞机上? 一想到这种可能,吴远的胆气没来由地就壮了几分。 吃过早饭,换了身清爽的衣服,披了件皮夹克,双手插兜地直奔黄老四合院而去。 来到黄老四合院门口,都不用通报,直接靠刷脸,人就得以进门了。 绕过照壁,走过前院,进到中庭,就见仨老顽童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正房里传来。 正吵得不亦乐乎。 吴远当时就有点不想进了,想要溜到旁边别院里,看看采暖炉的情况。 结果叫丁老一个眼尖,发现他了。 隔着老远就嚷嚷道:“正好,小吴来了,叫他这个团长评评理。” 吴远偷溜不成,只能硬着头皮直奔正房。 进到正房,却发现老几位,全都撸起袖子,围着个沙盘,口沫横飞。 吴远顿时一脸苦楚。 这种事儿也叫自己来? 自己不过是个木匠,还真把自己当团长了? 丁老出面叫的吴远,见到吴远进来,就直接招呼到自己这边来道:“小吴,你过来看看。上回你说美利坚如果进入战场,战争会在俩个月之内结束。正好跟我们在沙盘上推演一番,也让他们长长见识。” 吴远仔细一看,好家伙。 仨老家伙,这是把海湾地区的沙盘做出来了。 要说吴远怎么会认出来的。 实在是前世年纪大了之后,旁人总爱刷美女跳舞小视频,他却只喜欢各种战争的解读。 有些博主这方面短视频做得颇有意思。 即便是观点上不能全对,但仗着马后炮般的分析,听起来也是猛如虎。 至于这第一次海湾战争,老美42天横扫老萨的推演,更是解读众多。 以至于电子沙盘的大致模样,都深深地印在吴远的脑海中了。 眼前这沙盘和印象里的电子沙盘,细节处虽有偏差,但还原度也可谓是相当高了。 看着这幅电子沙盘,脑海里死去的记忆一点一滴被唤醒过来。 博主们睿智的推演和解读声音,仿佛从久远的后世,沿着时光长河回溯而上,经由他的嘴巴,跃跃欲试。 看着眼前这三个真打过仗的老家伙,吴远深吸一口气。 听丁老的口音,似乎是站在他这边的,倾向于美利坚有闪电解决老萨的能力和部署。 但黄老依旧坚持当初的判断。 甚至在丁老把吴远推出来之后,还不以为然地道:“你让他讲什么?老萨有多少主力,分别是什么装备,怎么部署的,他知道吗?” “美利坚又会投入多少兵力,从哪里介入战场,如何推进,他又能知道吗?” 至于李老,一会看看丁老,默然不语。 一会听听黄老,又觉着颇有道理。 就算他认可小吴拥有当团长的能力,可他什么都不知道,推演个屁! 不料下一刻。 吴远走到沙盘前,放入记忆里的博主附了身,一口气把老萨的主力如数家珍地说出。 听得丁老一脸惊喜,李老一脸惊愕,黄老难以置信。 然而这还不是最难以接受的。 接下来,吴远不疾不徐地娓娓道来。 不管是美利坚的投入兵力,大致构成,切入战场的时机,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都说得有模有样。 当听到吴远说出,依靠电子压制,先空袭轰炸个三十七八天之后,黄老喃喃地道:“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李老却关注道:“这一点,美利坚能办到吗?” 吴远点头道:“美利坚的第三代战机,对于老萨的空军,应该会形成碾压式的优势。” 这一点,仨位老家伙也是感同身受。 毕竟他们打仗那会,可不就是被人追着满地跑么? 而且真按照吴远说的这种无赖打法,轰炸个三十七八天后,地面部队才进入的话,老萨确实没资格跟人硬拼。 等到吴远把记忆里的那点干货彻底倒完,老三位彻底沉默了。 在他们听来,小吴描绘的那一番场景,里头不乏漏洞。 但只有经历过战场的人才会明白,被人空中压制,全无还手之力的可怕。 吴远坐下来,眼见旁边递过来一杯茶水,伸手就接过来喝了。 喝完之后,才发现是颜如卿递过来的。 “颜姐,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颜如卿美眸灼灼地道:“所幸没来晚,你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 吴远胡乱地掩饰道:“我那就是一番胡侃瞎侃,当不得真。” 颜如卿努努嘴道:“能把这仨个老顽童都侃沉默了,也算是你的本事了。” 说完这话,颜如卿还有些沾沾自喜。 吴远却对老三位的沉默,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毕竟意识到差距,接受差距,是最难的一件事。 颜如卿可不管这些。 趁着老三位沉默的空隙,问起吴远道:“听说你跟张百发说,打算把亚运村的公寓卖到每平6000块以上?” 吴远纠正道:“我是说每平一千到一千五百美金。毕竟老外的钱,不赚白不赚。” “那不一样么?”颜如卿失笑道:“现在很多人都传,说你想钱想疯了,白菜想卖出猪肉价。” 吴远悄声道:“颜姐,你听我说。” “如果亚运村公寓成为首都第一家可以对外国人发售的楼盘,那卖一千美金一平,不是没可能吧?毕竟老外没有第二选择。” 颜如卿点点头,确实有可能。 “剩下的公寓,咱们该装修装修,该包装包装。比如就说是亚运冠军住过的房子!顺便再找点明星来,低价卖给他们,然后对外宣传,与明星为邻……” 一通云山雾罩地招数。 全都是后世为了卖房用惯的炒作手段。 此刻在颜如卿听来,却是倍儿新鲜,以至于越听眼里越亮堂。 进而觉着卖它五六千一平,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最后吴远收尾道:“当然了,为了对得起这个价格,亚运村周边的开发和配套,肯定是要跟上的。这也是我打算接手亚运村之后的规划,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颜如卿彻底信服道:“既然你考虑得这么清楚,那我全力支持你!” 第955章 预期要开放,外汇需缓行 表完态之后,颜如卿顺理成章地给出了建议。 “据我所知,张百发的汇报结果,并没有得到广泛认可。亚运村这项目,怕是且得搓磨一阵子。正好你也别着急,耐心等着。” “他们研究一通,没头绪之后,还得回过头来找你。” 吴远点点头:“我晓得的,颜姐。” “另外,你是打算等年底,香江那边挣了钱,用那笔钱来投资亚运村吧?” “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吴远摇摇头道:“但我现在觉着,把那笔美金外汇握在手中,更合适一些。至于这边的资金,是拿别的公司做抵押,还是什么的,总有办法。” 一听这话,颜如卿便琢磨开了:“你这样做,是担心人民币未来会贬值?” “但你要知道,黑市汇率归黑市,不可以拿来做参考判断的。” 吴远并不否认道:“我明白,颜姐。我只是觉着未来随着开放程度的加深,这种局面会有改变。” 颜如卿心里一动,追问道:“如今黑市是十块,你觉着能到几?” 吴远随口道:“十块到不了,八块还是可以的。” 颜如卿回头一琢磨。 从4.783块,到八块,这贬值了将近一倍! 怪不得这家伙,不愿意直接拿香江挣得那笔外汇来投资了。 那笔外汇先放着不动。 两三年之后,再拿回来,就相当于升值了近一倍。 这不比折腾亚运村这个项目更挣钱? 惊愕之余,颜如卿也明白,吴远这其实也是在提醒她。 好家伙,自己欠他的,越来越多了。 回过头来。 黄老、丁老和李老也对着沙盘,商量完了。 他们准备把吴远刚才介绍的战法,整理整理,汇报上去。 当然,具体空袭多少天的数字,他们是不会准确到一个数字的。 所谓第三代战机的说法,他们也不会提的。 因为现在国际上,还没这个说法。 他们只会提到双方的制空权实力对比和差异。 总之,吴远丝毫不用担心,上头会因此而找上自己什么的。 倒是老三位商量完,丁老喟然道:“不得不承认,先前说他只能当个团长的判断,还是过于保守了。” 李老也哈哈一笑:“这起码是个参谋长,而且是军区那一级的!” 黄老更是得意非凡道:“颜丫头,干脆你把这小子让给我们。我们老几个跟你保证,一定让他弄个大盖帽戴戴。” “拉倒吧,李叔,”颜如卿却是不上当,“你怎么不说他是司令呢?” “另外黄伯伯,大盖帽的我见得多了。一个个都呆板的要死,无趣的狠。” “给我十个大盖帽,也不换!” 得了,自己成物件了,换来换去的。 说完,拉上吴远道:“几位长辈,人我带走了,就不跟你们同流合污了。” 黄老指着颜如卿,瞠目结舌:“这丫头,开始嫌弃我们了。” 李老摸摸脑袋,“整天琢磨这事,确实挺无趣的。” 丁老附和道:“就是,就让她把人带走吧。” 于是,吴远就这样被颜如卿拉着手臂,往外走。 刚出二门的时候,正碰上黄三本回来。 黄三本一瞧俩人这牵手的架势,就脱口而出道:“哟,都牵上了?回头我把礼钱,给你们补上?” 不等吴远解释,颜如卿就先斥道:“闭嘴。” 黄三本挠挠头,看着俩人离去的背影,挠挠头直笑。 我倒是想把礼钱给你补上,问题是你啥时候能把人吃到手呀。 愁人! 离开黄老的四合院,颜如卿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手。 舍弃门口的红色本田不开,径自往回走。 吴远依旧跟她保持着先前拉手的距离,没有刻意拉开,也没趁机A上去。 饶是如此,依旧可以看到对方的耳垂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 于是笑着转换话题道:“颜姐,你这刚回来,四合院肯定需要打扫。再一个,天凉了,采暖炉也得开起来了。” 说到这里,颜如卿不由紧了紧外套道:“刚才在黄伯伯院里怎么不觉着呢?” 吴远笑道:“因为黄老家的采暖炉已经烧起来了,昨晚我亲自过来烧的。” 颜如卿当即道:“那赶紧,你也帮我把炉子烧起来。倒是四合院不用打扫了,我一直让人清洁着呢。” 说话间,二人回到吴远家四合院门口。 就见一辆运煤车停在门口卸货。 眼瞅着差不多卸了半吨煤,还剩半吨煤的样子,吴远连忙对马明朝道:“剩下一半,卸到颜姐院里去。” 说完,看着颜如卿,指着她去开门。 颜如卿却掏出钥匙扔给他道:“走之前,我不是留了把备用钥匙给你?” 这事吴远倒是忘了。 应该在正房哪个柜子里收着呢。 从颜如卿手上拿了钥匙,吴远抬手扔给了马明朝。 这时,胡同里金大妈挎着个篮子路过,跟吴远打招呼的同时,也跟颜如卿点了点头。 颜如卿笑了笑回应。 毕竟真住到这个胡同来,还是要接点地气的。 跟住楼房截然不同。 院门一打开,吴远就当先迈步而入,直奔倒座房相邻的采暖间。 也算是给卸煤的工人领了路。 进了采暖间,吴远三下五除二地一番操作。 比起在黄老四合院,轻松自如多了。 看得旁边的颜如卿一脸意犹未尽:“这就完了?” 吴远耸耸肩,“完了。” “就这么简单?” “简单。” 颜如卿意兴阑珊地直奔正房走去道:“这边你照应着,我去洗个澡,补个觉。中午去你家吃饭。” “颜姐,你就擎好吧。” “别学北京人这调调。” “哦。” 卸煤这事,交给马明朝一人看着就行了。 眼见颜如卿进了正房关了门,吴远抬脚就从颜如卿的一进院出来,准备回自家院子。 结果却被夹着皮包,在自家院子门口探头探脑的陆金安,看个正着。 招呼还没打呢,就先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不等对方开口,吴远就先给对方打了个预防针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啊,陆老板。这边正卸煤呢。” 陆金安一瞧这地面,确实如此。 登时就道:“吴老板买煤,找我呀。一个电话的事,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第956章 不是冤大头,没法跟你说 吴远引着对方,进了自家院子道:“一吨半吨的采暖煤,不值当让陆老板出手。” 陆金安掏出华子来散给他道:“能为吴老板鞍前马后地效劳,那是我的荣幸。” 这想必就是颜如卿刚才讨厌的老北京人的调调。 当然,吴远并不讨厌。 生意人,迎来送往的,难免要维持些表面文章。 吴远按过这话不提,把人引到正房里,往落地窗前的茶桌两边一坐。 抬手就摸过热水壶洗茶泡茶。 所幸这一会的功夫,马明朝在家没闲着,确实把热水灌满了。 饶是如此,陆金安依旧赞一句道:“吴老板,真是老雅兴。” 等到茶水泡好,陆金安喝上一口,立马赞道:“好茶,吴老板!” 在茶字还没用来形容人的年代里,这句话,的确就是一句夸赞。 当然吴远觉着,自己这茶叶,也值得这般夸赞。 毕竟是从黄老家拿来的。 呷了一口茶,陆金安这才切入正题道:“吴老板,按说颜郡主回来,这事就轮不着我操心了。但是咱们合作一场,该说的我必须得说。” 吴远也抿了口茶道:“陆老板有话,但说无妨。” 陆金安这就说开了道:“其实还是北辰那项目的事。如今圈里都传开了,说你是首都市政府好不容易找到的冤大头。就等着宰你一刀,给举办亚运会亏出来的窟窿回血呢。” 吴远一听,就有些想笑。 但在陆金安跟前,自然不能像跟颜如卿那般,有什么说什么。 陆金安也不以为意道:“其实呀,我也知道这是特么的胡说。亚运会来了那么多老外,吃喝拉撒的,怎么可能亏钱?” “这是这帮纯傻冒,啥都不懂,在那儿乱嚼舌根头。” “不过亚运村那个公寓,的确是个坑。就跟现在很多半死不活的国企似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猫腻等着呢,单单账上就六个亿的窟窿。” “恐怕只有像您所说的那样,全卖给老外,每平一千美金以上,才能彻底填平这个坑。” 吴远点点头:“陆老板,我先谢谢你的好意。” “这次是应张市长邀请而来,我不得不露个面,表个态。” “具体事情怎么个进展,后续还不好说呢。” “保不准,张市长那边就能找着个比我靠谱的大老板接手此事。那时候,自然就没我什么事了。” 陆金安却还没听出话头来,兀自道:“那是不可能的,吴老板。” “现在这个烫手山芋,除了张百发这个愣头青还关心着,压根就没其他人问。” “而你又是张百发手里头,唯一接触第二次的老板。可以说,你已经进入他们的考察序列啦。” 吴远犹自嘴硬道:“那也有可能会有变数,陆老板。” “做生意的都知道,不到最后一刻,字签到合同上的那一刻,一切都有可能变。” 陆金安左右犯愁,他总觉自己这归劝,吴远没听进去。 闷头干了半杯的茶,却只能旁敲侧击道:“那颜郡主那边怎么劝你的?” 吴远依旧模凌两可道:“我已经说服了颜姐。” 既然如此,陆金安就不废话了。 也不过多打探了。 从手包里掏出两条小熊猫放在桌上道:“既然如此,吴老板,那我就走了。” 吴远假意挽留道:“搁这吃了饭再走,陆老板。” 陆金安一听,还真有些意动。 毕竟平日里请客,都是跟金老板他们一起,没个单独和吴远推心置腹的场合。 结果一听吴远下一句道:“一会颜姐也过来吃饭,正好一起。” 陆金安立马抬脚就遛,边遛边道:“我活腻歪了我?吴老板,你就知道逗我。” 吴远只得道:“那改天吧,陆老板。” 陆金安道:“改天,改天我们请你去八大楼,尝尝皇家特供的口味。” 送走陆金安。 隔壁马明朝也回来了,正拿着扫帚,清扫着门口运煤车洒落的煤渣。 颜如卿的院门虚掩着。 吴远就叮嘱马明朝一句道:“你照看着点,我去买菜。” 马明朝应了一句,就见自家老板抬脚往胡同口走。 走到胡同口时,趴在窗棱上的花娘,一见他信步溜达过来,准备往外走。 整个人就来了精神,宛若站在画框中的人儿招呼道:“吴老板,这是走哪儿去?” 吴远扬了扬手:“我去买点菜回来做饭。” 花娘立马道:“那正好,我也要去,等等我。” 花娘这一走,窗口外面打扑克的几个老爷们,就没了劲头。 没劲还不能走。 因为花娘这小卖部还指着他们看着哩。 花娘走在吴远身边,风姿摇曳,感觉偌大的马路,都不够她摇的。 身上那香味,更是无孔不入地往鼻孔里钻。 钻的吴远不得不侧头看她。 花娘露出意犹未尽地表情道:“吴老板,今晚我能不能再去你院里洗了个澡?实在是昨晚洗得太舒服了,比之前都要舒服。” 吴远若有所思地道:“是因为开暖气了吧?” 花娘恍然大悟地连连拍手道:“怪不得,怪不得呢。” 接着就听吴远背着手问起道:“花娘,我记得你老家是鲁省的吧?” 花娘不明就里地点头道:“没错,祖上鲁省,闯关东回来的,怎么了?” 吴远不由咕哝道:“那也不是豫省的,跟清河县更是不搭嘎,怎么这么爱每天洗澡的?” “豫省,清河县的,哪儿还有谁爱洗澡?” 吴远矢口否认,“没谁没谁,我就是随口一说。” 不过有花娘的指引和带路,吴远买菜的确是轻松多了。 菜的好坏,他一个农村人,比谁都懂。 这不需要花娘指点。 倒是谈价砍价,用上了花娘。 花娘也是当仁不让,撸起袖子,就跟人家对砍。 结果往往还不等她进行,对方老板就缩了。 因为人家生怕声势太大,引来一堆跟买的,那样才是得不偿失。 一会的功夫,吴远凑了五六个菜的食材。 都是些家常口味,不搞山珍口味的。 自然就很快。 回去的路上,许是自觉帮到了吴远的缘故,花娘走起路来,不那么风姿摇曳了,而是俩手臂前后摆动,一幅得意不已的样子。 第957章 我来真有事,不是为蹭饭 原本花娘一直轻松愉悦。 甚至还想着今晚带着孩子应昨晚的约,顺便帮着做做饭什么的。 直到吴远提起,这顿饭是为了招待隔壁颜如卿的家常便饭。 花娘立马黑不提白不提了。 连回来走路的姿势,都规矩多了。 等回到了东城区胡同口,立马钻回了自己的画框中,继续看着一帮臭老爷们,把扑克牌摔得噼里啪啦响,仿佛那是他们干事时使得劲一般。 吴远道了声谢,径自回了四合院。 眼瞅着中饭在即了。 保不齐补觉的颜姐,随时会被肠胃唤醒。 回到前院,吴远扎上围裙,就开始处理食材。 三下五除二地把一条鲈鱼宰杀,完了先腌上备用。 接着再把买来的五花肉切成块状,个个都肥瘦相间地,便于红烧。 马明朝是要打算过来掌厨的。 但他知道这顿饭要招待颜如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只是陪在一边,打打下手。 好在五六个小菜的局面,对于吴远来说,本就是小场面。 等到食材准备齐全之后,那是一个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看得马明朝这个大老爷们都呆了。 以至于吴远叫他淘米蒸饭,说了两遍,才听见。 厨房一开火,四合院顿时就多了几分烟火气。 飘飘荡荡地,充盈于胡同的空气之中,四处弥散。 就跟乡间时常见到的炊烟袅袅一样。 令人不由思归。 如此等到吴远做好了四道菜,就剩最后的红烧肉和清蒸鲈鱼在锅中时,颜如卿便闻着味儿过来了。 “做的什么菜,怎么这么香?” 颜如卿耸动着鼻翼,一进月亮门就问道。 吴远打厨房里露出头来道:“就几个家常菜,你是饿了吧,颜姐?” 颜如卿摸着空空的肚皮,实在是无法否认。 很快,六菜一汤端上了凉亭的石桌。 颜如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似乎都有点想吃。 心下也觉着奇怪,平日里见到这般寻常家里的饭菜,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今天却格外稀罕,馋的不行。 吃到一半,黄三本来了。 吴远就若有若无地让了一句:“吃了没,要不一块吃点?” 毕竟搁农村,都会这么客气一下。 谁知道黄三本直接就坐下来道:“那就打扰了,吴老板,给我来一碗米饭。” 吴远意外之余,倒是无所谓。 可颜如卿却嫌弃的不行,“怎么,陈嫣不给你做饭,还是怎么地?跑到这边来蹭饭?” 黄三本接过吴远递来的米饭道:“颜郡主瞧你说得,我是来找吴老板有事。” 有事就有事呗。 于是吴远就等着黄三本说事。 结果这俩人,一个吃得比一个快,一个吃得比一个猛。 根本没有说事的意思。 这一番争抢下来,吴远人都傻了。 大院子弟都是这么吃没吃相的么? 当然,不至于。 但俩人抢得起劲,越抢越香,也的确是有点心照不宣的孩子气。 吃到后来,黄三本意犹未尽地放下碗筷道:“颜郡主,不是今儿这顿饭,我都快忘了你跟我抢饭吃的事了。” 颜如卿分毫不让道:“分明是你跟我抢!” 黄三本这才回头对吴远道:“看来吴老板不仅木匠手艺登峰造极,一手厨艺也是出神入化。难怪……” 剩下的话,被颜如卿直接打断瞪了回去:“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黄三本适可而止地打住,接着对吴远道:“听说吴老板手上弄了点金丝楠木,我想请吴老板给我留点,不论多少钱。” 吴远看了颜如卿一眼。 就见颜如卿追问道:“这事谁跟你说的?” 显然,这事不是颜如卿透露的。 结果黄三本也是秘而不宣,径自起身道:“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甭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给老爷子准备寿材这事,无论如何,不能叫你代劳了。” 颜如卿似乎是被点破了心思。 却兀自嘴硬道:“你想多了吧,我可没这个打算。” 黄三本不做争辩,径自跟吴远道:“吴老板,咱可说好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吴远连忙跟着起身相送道:“不至于,黄先生。” 送走黄三本。 原本六菜一汤足够晚上再吃一顿的。 结果被俩人风卷残云地一通争抢,吃得是根本不胜什么了。 得亏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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